5.永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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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路不过两天就丢了行李，古扎拉蒂偏偏还得坐在树底下感叹自己保住一条命的幸运，心里的火气却是越烧越旺。她把斗篷撕掉了半截，用来装采集的野果，现在连钱袋子也没剩下，只有先前兜里揣着的一枚金币。
去你的黑龙。古扎拉蒂想。
好在她并不把所有东西都放在包袱里，如今才不至于万般窘迫的境地。
她右手掌心里把玩着一只纯银的酒杯——没有任何花纹装饰，当做装饰品太掉格，拿来喝酒会中毒。但这只酒杯在部分人的手里，可以发挥出不可思议的作用。
当月亮渐渐升起，微光为森林披上银色的薄纱。
古扎拉蒂艰难地爬到了树顶，头上顶着叶子，脚下脆弱纤细的枝干不断摇晃。她举起酒杯，杯口正冲着弯弯的月牙。
月光聚拢在酒杯里，古扎拉蒂摇了摇杯子，发出清亮的水声。
她的魔力经由手掌流入酒杯，蓝色的光芒与银色的月光酒交汇，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周身带有淡淡银色光芒的小人儿卧在酒杯里，懵懵懂懂地看着召唤出她的人。
经由月光的仪式召唤出来的精灵卡罗尔非常善良，她扑腾着纤薄的透明翅翼飞出酒杯，紧张地指引着古扎拉蒂从树的高处落地。
她飞过的地方落下点点银白色的微光，就像北地的雪一样。
古扎拉蒂摸出唯一的一枚金币，她问道：“请您为我指引前去永暗的道路。”
卡罗尔接过快赶上她大的金币，和善地对古扎拉蒂点头。
低级精灵不会言语，安安静静地坐在古扎拉蒂的肩头，伸着手指明方向。古扎拉蒂觉得这非常不方便，但她身上没什么好东西，只能召唤这么一个小家伙。
而在森林之外捡到古扎拉蒂的包袱的黑龙发了一笔横财，塔里奥斯对着摊开的包袱啧啧称奇。
“神座拜亚的银酒杯，希尔芙的头发……”塔里奥斯嘟囔出声，“丢了包袱也不回来找找，小姑娘真败家啊。”
戴纳对着诺姆点了点头，非常坦然地接受了精灵王口中“狡猾”的赞赏。
“魔人在安里斯汀避世万年，他们的祖先立下规矩——如果有人踏出结界，会再也找寻不到回家的路，从此永远被安里斯汀驱逐。”诺姆说，“在六年之前，安里斯汀的结界产生了第一次动荡。”
土精灵王止住了话语，不愿意说更多。
从他这里套取消息，代价是非常昂贵的，戴纳手中的一枚鳞片显然不够。
一边感慨着到底是谁狡猾，主君又往魔法阵里放了一根黄金项链。
“依格尼亚的黄金祝愿？这是个不错的东西。”诺姆继续说，“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安里斯汀进入了外来者，彻底打破了万年的和平。三年前，安里斯汀彻底沦亡，幸存者寥寥无几，魔人一族很快就会全部死亡了。”
戴纳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那么使安里斯汀被毁掉的人是谁？”他追问道，“古扎拉蒂不惜涉险，是不是在寻找这个人？”
“你就算给我再多的代价，我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诺姆讽刺地笑道，“你可以问些别的问题。”
戴纳终于明白了古扎拉蒂舍弃戒指的真正原因——重要的事都不回答，代价还高的要命，这枚破戒指什么用都没有。
“那好吧。神域长得最好看的是谁？”他湖绿色的眼睛里盈满了真诚。
土精灵王诺姆被这个羽族的无耻震惊了。
“是你，戴纳·多希亚。”但对这个问题，他只能说真话。
多希亚家主闯进神殿找孙子要拍卖会的解释时，看到的就是戴纳戏耍诺姆的场面。神殿的主君看起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调皮得要命，不知道天高地厚，险些在进修时拆了整个时钟塔。
老人的脸色不自觉地变得柔和了。
戴纳发现了他的存在，回过头对他招了招手。
“祖父，我不小心把黄金祝愿作为代价给他了，还能问很多问题呢。”他说，“您有什么问题，不如趁现在问了吧。”
古扎拉蒂满脸的疲累，她觉得自己有病，召唤出的精灵也有病。
这个软软糯糯的小精灵指挥着她闯了巨蟒的洞穴，又让她躲进了藏着棕熊的灌木丛，带来了一场壮烈的逃命之旅。
“卡罗尔！你这算是哪门子的指路？”古扎拉蒂疯狂地跑着，她沿着奥古斯汀长河进入了深山老林，背后跟着一群猛兽。
精灵无辜地看着她，心想这人的意思不就是要快点到达永暗，被猛兽追着不就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亚利亚斯山脉了吗。
2
亚利亚斯山脉之北的永暗之国的名字来自于过去，曾经的永暗没有太阳，被厚厚的冰雪覆盖，没有丝毫的生机。永暗的国都哈希雷默更被誉为死神居住的城，太阳未升起之前，从来没有人能从哈希雷默活着回到南边。
一千年前，太阳在永暗再次升起，黎明的到来燃起了希望。
人们重新在永暗定居，并且在这里建立了王国。
但永暗终归不适合生存，这里常年冰封，作物无法生长，一切生存的物资都需要从南边的光明购买。危险遥远的路途使路费高昂，粮食的价钱本就是不小的负担，永暗之国渐渐感到了吃力。
他们希望脱离光明之国的摆布，却又离不开那个生活在温暖中的富饶国家。
于是永暗起了异心，希望攻占亚利亚斯山脉之南的光明。
国王陛下在一年前亲自去了约瑟克之东的无妄海，在海边跪了三天三夜，祈求神座拜亚的指点。但国王陛下回到永暗时垂头丧气，脸色近乎青白，看起来没得到什么好的神谕。
国王陛下永远不会忘记，他被没现身的神座拜亚泼了一盆冷水：“回你的永暗。”
生养在光明之国的神殿主君早就听说了永暗之国的野心，在听闻国王前往无妄海的消息后，戴纳认为这位国王蠢到无可救药。
多希亚家族开始抬高了物价，使永暗渐渐连温饱都变得困难。
这个王国又开始寄希望于什么都敢做的赏金猎人公会，被排名第一的欧尼斯特拒绝后，又把任务指明给了排名第二的古扎拉蒂。幸运的是古扎拉蒂没有拒绝，她只是要求增加三倍的赏金。
永暗靠出产雪晶石支撑起了王国的财务。
那珍贵的石头里蕴含着浓厚的水元素，深受魔法师的青睐。
被南边的国家喜爱的同时还有雪原上奔跑的魔狼，这种危险的生物浑身都是宝物，柔软的毛皮可以帮人度过最寒冷的冬天，锋利的牙齿可以做成附魔的项链，凶狠的眼眸则是贵族偏爱的饰品。
永暗的王子雷提亚·艾尔索普身旁就跟着这么一匹雪魔狼，他徒步前往王国的边界，迎接跋涉而来的魔人古扎拉蒂。
远处缓缓出现在他视野中的少女身姿挺拔，她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在寒风中被吹乱，脸上的表情是坚毅的。她的肩膀上坐着小小的精灵，小家伙颤抖着抱紧了肩膀。
雷提亚认为古扎拉蒂一定是高手——这样的冷天里，只披了一件破破烂烂的斗篷，还能面不改色地在雪原上赶路，难道不是高手吗？
古扎拉蒂渐渐走近了，她迎着风，对雷提亚伸出手。
“冻死了，快，把你的袍子借我。”
正要和她握手的雷提亚：“……”
古扎拉蒂的运气从来都不好，她刚刚披上了暖和的外袍，从冰天雪地里回过神来，背后的山峰就发出了一声巨响。
覆盖着白雪的山峰顿时掀起滚动的白雾，并且以非常可观的速度向下席卷而来。
古扎拉蒂拔腿就跑。
人是跑不过雪崩的。
就在古扎拉蒂要被白雪埋住时，雷提亚将她拦腰抱起，飞上了永暗彻蓝的天空。他巨大的白色羽翼在空中伸展开来，结实有力的翼骨稍稍收起，乘着风在高空飞行。
这是羽族独有的特性，他们天生就有着漂亮的白色翅膀，能够在最接近太阳的地方自由翱翔。他们是被神祝福的种族，一生中都因这羽翼拥有旁人无法体会的自由与高度。
古扎拉蒂眯起了眼睛，她安安静静地被抱着，心里却盘旋着无数的事情。
“自由者被欲望束缚手脚，高傲者被命运击溃内心。”她想，“这就是神域最残酷的现实啊。”
落地时他们已经站在数十里之外的平地上了，雷提亚不紧不慢地退开几步，低下头表示了歉意。
“刚刚冒犯您了，古扎拉蒂小姐。”
“哪里的事，如果不是你的话，搞不好我现在要吃一嘴雪。”她摆了摆手，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疲累。“永暗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雷提亚回答她：“永暗偶尔才会有这样无缘无故的雪崩出现。”
“不，刚刚的雪崩是有原因的。”古扎拉蒂认真地说，“在雪崩之前，大地发生了微小的震颤。”
“我倒是没感觉到震动。”雷提亚问，“也许是巧合呢？”
“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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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路不过两天就丢了行李，古扎拉蒂偏偏还得坐在树底下感叹自己保住一条命的幸运，心里的火气却是越烧越旺。她把斗篷撕掉了半截，用来装采集的野果，现在连钱袋子也没剩下，只有先前兜里揣着的一枚金币。
去你的黑龙。古扎拉蒂想。
好在她并不把所有东西都放在包袱里，如今才不至于万般窘迫的境地。
她右手掌心里把玩着一只纯银的酒杯——没有任何花纹装饰，当做装饰品太掉格，拿来喝酒会中毒。但这只酒杯在部分人的手里，可以发挥出不可思议的作用。
当月亮渐渐升起，微光为森林披上银色的薄纱。
古扎拉蒂艰难地爬到了树顶，头上顶着叶子，脚下脆弱纤细的枝干不断摇晃。她举起酒杯，杯口正冲着弯弯的月牙。
月光聚拢在酒杯里，古扎拉蒂摇了摇杯子，发出清亮的水声。
她的魔力经由手掌流入酒杯，蓝色的光芒与银色的月光酒交汇，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周身带有淡淡银色光芒的小人儿卧在酒杯里，懵懵懂懂地看着召唤出她的人。
经由月光的仪式召唤出来的精灵卡罗尔非常善良，她扑腾着纤薄的透明翅翼飞出酒杯，紧张地指引着古扎拉蒂从树的高处落地。
她飞过的地方落下点点银白色的微光，就像北地的雪一样。
古扎拉蒂摸出唯一的一枚金币，她问道：“请您为我指引前去永暗的道路。”
卡罗尔接过快赶上她大的金币，和善地对古扎拉蒂点头。
低级精灵不会言语，安安静静地坐在古扎拉蒂的肩头，伸着手指明方向。古扎拉蒂觉得这非常不方便，但她身上没什么好东西，只能召唤这么一个小家伙。
而在森林之外捡到古扎拉蒂的包袱的黑龙发了一笔横财，塔里奥斯对着摊开的包袱啧啧称奇。
“神座拜亚的银酒杯，希尔芙的头发……”塔里奥斯嘟囔出声，“丢了包袱也不回来找找，小姑娘真败家啊。”
戴纳对着诺姆点了点头，非常坦然地接受了精灵王口中“狡猾”的赞赏。
“魔人在安里斯汀避世万年，他们的祖先立下规矩——如果有人踏出结界，会再也找寻不到回家的路，从此永远被安里斯汀驱逐。”诺姆说，“在六年之前，安里斯汀的结界产生了第一次动荡。”
土精灵王止住了话语，不愿意说更多。
从他这里套取消息，代价是非常昂贵的，戴纳手中的一枚鳞片显然不够。
一边感慨着到底是谁狡猾，主君又往魔法阵里放了一根黄金项链。
“依格尼亚的黄金祝愿？这是个不错的东西。”诺姆继续说，“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安里斯汀进入了外来者，彻底打破了万年的和平。三年前，安里斯汀彻底沦亡，幸存者寥寥无几，魔人一族很快就会全部死亡了。”
戴纳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那么使安里斯汀被毁掉的人是谁？”他追问道，“古扎拉蒂不惜涉险，是不是在寻找这个人？”
“你就算给我再多的代价，我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诺姆讽刺地笑道，“你可以问些别的问题。”
戴纳终于明白了古扎拉蒂舍弃戒指的真正原因——重要的事都不回答，代价还高的要命，这枚破戒指什么用都没有。
“那好吧。神域长得最好看的是谁？”他湖绿色的眼睛里盈满了真诚。
土精灵王诺姆被这个羽族的无耻震惊了。
“是你，戴纳·多希亚。”但对这个问题，他只能说真话。
多希亚家主闯进神殿找孙子要拍卖会的解释时，看到的就是戴纳戏耍诺姆的场面。神殿的主君看起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调皮得要命，不知道天高地厚，险些在进修时拆了整个时钟塔。
老人的脸色不自觉地变得柔和了。
戴纳发现了他的存在，回过头对他招了招手。
“祖父，我不小心把黄金祝愿作为代价给他了，还能问很多问题呢。”他说，“您有什么问题，不如趁现在问了吧。”
古扎拉蒂满脸的疲累，她觉得自己有病，召唤出的精灵也有病。
这个软软糯糯的小精灵指挥着她闯了巨蟒的洞穴，又让她躲进了藏着棕熊的灌木丛，带来了一场壮烈的逃命之旅。
“卡罗尔！你这算是哪门子的指路？”古扎拉蒂疯狂地跑着，她沿着奥古斯汀长河进入了深山老林，背后跟着一群猛兽。
精灵无辜地看着她，心想这人的意思不就是要快点到达永暗，被猛兽追着不就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亚利亚斯山脉了吗。
2
亚利亚斯山脉之北的永暗之国的名字来自于过去，曾经的永暗没有太阳，被厚厚的冰雪覆盖，没有丝毫的生机。永暗的国都哈希雷默更被誉为死神居住的城，太阳未升起之前，从来没有人能从哈希雷默活着回到南边。
一千年前，太阳在永暗再次升起，黎明的到来燃起了希望。
人们重新在永暗定居，并且在这里建立了王国。
但永暗终归不适合生存，这里常年冰封，作物无法生长，一切生存的物资都需要从南边的光明购买。危险遥远的路途使路费高昂，粮食的价钱本就是不小的负担，永暗之国渐渐感到了吃力。
他们希望脱离光明之国的摆布，却又离不开那个生活在温暖中的富饶国家。
于是永暗起了异心，希望攻占亚利亚斯山脉之南的光明。
国王陛下在一年前亲自去了约瑟克之东的无妄海，在海边跪了三天三夜，祈求神座拜亚的指点。但国王陛下回到永暗时垂头丧气，脸色近乎青白，看起来没得到什么好的神谕。
国王陛下永远不会忘记，他被没现身的神座拜亚泼了一盆冷水：“回你的永暗。”
生养在光明之国的神殿主君早就听说了永暗之国的野心，在听闻国王前往无妄海的消息后，戴纳认为这位国王蠢到无可救药。
多希亚家族开始抬高了物价，使永暗渐渐连温饱都变得困难。
这个王国又开始寄希望于什么都敢做的赏金猎人公会，被排名第一的欧尼斯特拒绝后，又把任务指明给了排名第二的古扎拉蒂。幸运的是古扎拉蒂没有拒绝，她只是要求增加三倍的赏金。
永暗靠出产雪晶石支撑起了王国的财务。
那珍贵的石头里蕴含着浓厚的水元素，深受魔法师的青睐。
被南边的国家喜爱的同时还有雪原上奔跑的魔狼，这种危险的生物浑身都是宝物，柔软的毛皮可以帮人度过最寒冷的冬天，锋利的牙齿可以做成附魔的项链，凶狠的眼眸则是贵族偏爱的饰品。
永暗的王子雷提亚·艾尔索普身旁就跟着这么一匹雪魔狼，他徒步前往王国的边界，迎接跋涉而来的魔人古扎拉蒂。
远处缓缓出现在他视野中的少女身姿挺拔，她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在寒风中被吹乱，脸上的表情是坚毅的。她的肩膀上坐着小小的精灵，小家伙颤抖着抱紧了肩膀。
雷提亚认为古扎拉蒂一定是高手——这样的冷天里，只披了一件破破烂烂的斗篷，还能面不改色地在雪原上赶路，难道不是高手吗？
古扎拉蒂渐渐走近了，她迎着风，对雷提亚伸出手。
“冻死了，快，把你的袍子借我。”
正要和她握手的雷提亚：“……”
古扎拉蒂的运气从来都不好，她刚刚披上了暖和的外袍，从冰天雪地里回过神来，背后的山峰就发出了一声巨响。
覆盖着白雪的山峰顿时掀起滚动的白雾，并且以非常可观的速度向下席卷而来。
古扎拉蒂拔腿就跑。
人是跑不过雪崩的。
就在古扎拉蒂要被白雪埋住时，雷提亚将她拦腰抱起，飞上了永暗彻蓝的天空。他巨大的白色羽翼在空中伸展开来，结实有力的翼骨稍稍收起，乘着风在高空飞行。
这是羽族独有的特性，他们天生就有着漂亮的白色翅膀，能够在最接近太阳的地方自由翱翔。他们是被神祝福的种族，一生中都因这羽翼拥有旁人无法体会的自由与高度。
古扎拉蒂眯起了眼睛，她安安静静地被抱着，心里却盘旋着无数的事情。
“自由者被欲望束缚手脚，高傲者被命运击溃内心。”她想，“这就是神域最残酷的现实啊。”
落地时他们已经站在数十里之外的平地上了，雷提亚不紧不慢地退开几步，低下头表示了歉意。
“刚刚冒犯您了，古扎拉蒂小姐。”
“哪里的事，如果不是你的话，搞不好我现在要吃一嘴雪。”她摆了摆手，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疲累。“永暗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雷提亚回答她：“永暗偶尔才会有这样无缘无故的雪崩出现。”
“不，刚刚的雪崩是有原因的。”古扎拉蒂认真地说，“在雪崩之前，大地发生了微小的震颤。”
“我倒是没感觉到震动。”雷提亚问，“也许是巧合呢？”
“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