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桃华 > 第113章 蹊跷

第113章 蹊跷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刘之敬这一句话,刘太太就明白了。不过她倒不怎么关心于家,她更关心她儿子:“所以你不去拜见于阁老?”

    刘之敬扬了扬头:“于家不缺我一个,只有跟着皇上才能出头。”党附于阁老的人太多了,他不过是个无根无基的寒门学子,有什么是能让于阁老看得上眼的呢?倒是皇帝这里,还有出头的机会。

    刘太太一脸愁容:“可眼下……”

    一提到眼下,刘之敬也沉默了。

    他是个有野心也有计划的人。早在他才中了举人的时候,就已经将日后的路思索过了许多遍,最终选定了做一个寒门孤臣,效忠皇帝的路。就目前来看,他这个寒门学子的形象维持得很好,但不幸翰林院里人太多,他至今还没有能进得皇帝的眼。

    所谓人算难如天算即是如此。倘若一切都如刘之敬所计划的,他能在做庶吉士期间得皇帝青眼,那今时今日也不必发愁谋缺了。然而世事不如人意者常八-九,三年时光一晃而过,他有些等不起了。

    “我去书院走走……”刘之敬终于还是抬起了头,仿佛下定了决心。

    “啊?”刘太太怔了一下才明白儿子的意思,“可是那蒋家女她——我听说蒋二老爷也有个女儿,且蒋二老爷已经是官了,二太太娘家又是大茶商……”何不选了这一个呢?

    刘之敬却摇了摇头。一则蒋铸已然身居官位,就未必看得上他这个穷翰林。二则听说蒋大老爷和蒋二老爷一嫡一庶,并不怎么和睦,若是他求娶蒋铸之女,则蒋钧那里怕就要生分了。三则娶一个嫁妆丰厚的官家女,不符合他将来要在皇帝面前经营的清贫自守,不慕权势的孤臣形象,这个,才是最要紧的。

    都说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父死从子。刘太太虽然没有念过什么书,可是对这“三从”却是遵守到了极点。既然现在儿子还是想娶蒋家那个去给男人看过病的丫头,刘太太便也就不再说话,只是目送儿子出门之后,有些犯起愁来——真要娶那么个媳妇来家,能安分吗?

    被怀疑会不安分的桃华此刻正坐在进宫的马车上,而马车在穿过一条街道的时候,险些撞上一个人。

    “不长眼睛的吗!”坐在车辕上的内监尖声斥责,啪地挥了一下鞭子,“还不快滚开!”若不是急着要把车上的人带进宫去,他现在就抽这个不长眼的女子几下——突然从一条巷子里转出来,仿佛根本没看见马车似的就撞了上来,险些把马都惊了!若车上人出什么事,他如何回宫交差?

    跌倒在车前的人似乎也没受什么伤,一言不发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走到一边,倚住了一棵树。

    桃华早在马车猛然停下的时候就掀起了车帘,便见一个戴着顶旧毡帽的女子从车边过去。毡帽已经歪了,裙角也被撕破了一块,但那女子却仿佛全没发觉,眼睛发直地扶住了那棵树,失魂落魄的侧脸好像有点眼熟。

    从女子走路的姿势上就能看出来,她只是跌了一跤,并没有受什么伤。这主要是因为宫里的马性情都极其温驯,赶车的内监技术也不错,女子不过是在车辕上挂了一下,并没有被马踩踏。

    桃华放下窗帘,却还忍不住要想——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说起来自到了京城,她去的地方也不多,这女子虽然穿得都是旧衣,但脸颊白皙,走起路来是急趋无声的小碎步,倒像个大户人家的丫头。

    “银朱!”桃华脱口而出,急急又撩起窗帘,但树下的人已经不见了。

    “蒋姑娘有什么事?”随在车旁的小内侍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哦——没什么……”桃华向后看了看,确定人已经找不到,只得放下了窗帘。

    崔秀婉的丧事之后,棺木被送回了崔家的家乡。桃华虽然没去过崔家,但景氏去过,回来之后曾经提到,崔秀婉的两个贴身丫鬟都跟着扶柩南下了。但是现在,她却在京城里看见了银朱,并且绝对不是她眼花!

    但是银朱如何会在这里呢?难道她是做了逃奴?这胆子也实在太大了。

    桃华到了这个世界不久,就发现这里虽然不像她所生活的那个世界,但在身份证明方面也是颇为缜密的。譬如说人出生之后须到衙门里去上户籍,之后婚丧嫁娶乃至读书应举,都需要这东西。而若是出远门呢,则须有官府办的文书,上头注明你是何处之人,要往何处去,若过重要关卡没这东西,很可能被抓起来。

    如银朱这种,其身份在崔家户籍内注为奴籍,除非崔家拿着她的身契去衙门里销籍,否则她就永远是奴婢,想嫁给普通人都不行,因为律法中明文规定良贱不婚,而成婚之时要去官府办婚书,那上头是要写明男女双方身份的。

    如果银朱要单独出门,那得崔家有人去给她办文书,贱籍自己是办不了的。倘若她是逃走,那么她就会成为一个黑户,被人发现是要抓起来送还崔家的,除非她逃到偏远的小村庄或者山里,那些地方对户籍什么的要求可能更宽松一些。

    总而言之,银朱是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更不应该穿成这样子的——她穿得像个市井中的妇人,显然是不想让人认出来。这是为什么呢?

    桃华这些疑问显然得不到答案,她还没来得及思索很久,就已经到了皇宫门前。

    说起来也真是巧,桃华下车的时候,承恩伯府的马车也正好抵达。于思睿由人搀扶着从马车上艰难地下来,一抬眼看见桃华,顿时笑了起来:“蒋姑娘。”

    他气色明显好了,不再是原来蜡黄的颜色,然而与之成为明显对照的,则是人瘦了一大圈,颧骨都突显了出来,所以一笑起来竟然有几分诡异。

    桃华瞥了一眼,对这效果觉得颇为满意,于是也福了福身:“承恩伯能下地走动了。”

    “是啊。多承蒋姑娘妙手回春。”于思睿语气里有几分古怪,目光在桃华身上来回扫视。

    其实他现在很想把眼前这个丫头攥在手里狠狠捏上几下。一个月的药吃下来,他吐得辛苦之极,以至于有时候居然也会希望这药不会起效,那就可以狠狠惩治蒋家丫头了。然而天竟不遂人愿,尽管他吃个饭都要吐两次,身体却硬是好了起来。

    于思睿现在还行走不便,宫里已经安排了软轿给他,桃华却没有这个待遇,只能步行进去。所以等她到了寿仙宫的时候,里头已经有了不少人。

    于思睿坐在太后下首的椅子上,显然他已经在太后面前走过几步了,因为太后正眼眶通红地拉着他的手在说话,不外乎是什么这次吓死人了,以后再不许出这样的事之类。

    皇帝在太后另一边坐着,含笑劝说:“承恩伯已然好转,母后也可以放心了,这段日子都没有好生用膳,如今亲眼见了承恩伯,母后也该好生保养身子了。”

    一说到用膳,太后脸上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古怪的表情,不过随即被她隐藏住了,转头向桃华看过来,口气难得地温和了许多:“这都是你的功劳。来人,赏!”

    旁边的宫人早有准备,立刻流水一样捧出两盘金银锭子,并一对檀木镶玉的如意,一副点翠头面。太后含笑看着桃华:“接下来承恩伯该用什么药?等承恩伯大好了,我还会赏你。”

    桃华福了福身,平静地道:“谢太后赏。不过承恩伯不必再服药了。是药三分毒,何况此药行险,服过三十日就不宜再用。”

    “我知道啊,所以说接下来该用什么药?”太后急切地问,连于思睿都不自觉地往前倾了倾身,等着桃华的回答。

    皇帝却隐约有了点预感。果然下一刻桃华就回答道:“民女刚才说了,承恩伯不必再服药了。接下来就是逐步进补,并每日走路,循序渐进,大约有三个月就可以自行走动了。”

    这听起来是好事,可太后的神色却有点不对了,沉声道:“如此,承恩伯就能恢复如前了?”

    桃华很自然地反问道:“太后所说的如前,是如哪个前呢?”

    太后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道:“自然是说如未病之前。”当着皇帝和皇后的面,她实在不好意思直接问于思睿还能不能跟人行房。

    桃华侧头想了想:“如果太后说的是行宫发病之前,那倒是可以的。日后只要戒绝房事,至少还有二十年之寿。”

    “什么!”太后的脸色整个都黑了,“这是什么恢复如前!我要的是他恢复如常人一般!”

    “那就不太可能了。”桃华神色不动,“承恩伯阳虚已久,早就该戒房事。若说要恢复如常人——民女尚且未见过承恩伯如常人时的样子,但据兴教寺中所见推断,承恩伯早在五六年前就该保养身体了。”

    “胡说!”太后急了,“那时候承恩伯明明精神健旺,哪有什么病症!”

    桃华沉吟了一下:“太后见过花匠催花吗?以硫磺等物置于花根,催促花朵于严寒之中亦能开放。承恩伯就如同这花一般,因用了药,看起来十分健旺,其实乃是体内阳气被催促外放之故,掩饰住了内里的空虚。”

    把于思睿比起花,这比喻未免有些好笑。然而这时候谁也顾不上笑,都在聚精会神听着桃华的话。

    “花开过之后,花根便被硫磺烧坏,这株花便死了。正如承恩伯体内阳气被药力催促,消耗殆尽之后,便会发病是同一道理。多亏院使以独参汤吊住了最后一丝阳气,因此能够保住承恩伯性命,民女也能下药医治,然而毕竟根本已坏,若想恢复如常人——大约只有得天上仙丹脱胎换骨方能做到了吧?”

    于思睿的脸跟太后的一样青白起来。这些天他吃了吐吐了吃,比怀孕的妇人还要辛苦,然而觉得身上渐渐有了力气,不由得满怀希望。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他根本已坏,再也别想跟平常人一样了,就连寿命也只剩下大概二十年,简直好比迎头挨了一棒子,几乎连坐都坐不稳了。

    太后比他还不能接受——于思睿还没子嗣呢!

    皇后在旁边撇了撇嘴:“这话说得倒稀奇了。那花根就是烧坏了,还有能种活的呢,你医术这样高明,怎么就治不好承恩伯了?”

    打从皇帝进了寿仙宫,皇后就一肚子的不悦。皇帝这哪儿是来看承恩伯的,分明是惦记着蒋氏才跑来!宫里已经有了两个蒋氏女,皇帝还对这一个念念不忘!

    皇后虽然出于自己的私心,可这话倒说到了太后心里,于是并不说话,只用眼睛盯着桃华。桃华却仍旧是神色不动,只道:“虽说将花喻人,但花与人毕竟是不一样的。花匠只要将花根处萌出的芽掰下另种,便可再长出一株花来。可若砍下人的手臂,却不能再变出一个人来。”

    桃华一边说一边暗暗地想:其实也是能的,比如说□□……

    但是很显然的,在座的各位都不可能体会到她这话里的深意。皇后不说话了,太后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召太医来!”

    召太医来,这就是不相信桃华的话了。桃华并不说话,只是默然站到了一边去。

    太医们不一会儿就来了,同来的还有个人——沈数。

    太后看见他就没好气:“你怎么来了?既说要给崔氏守一年,虽是没过门的,也少走动的好。”

    妻孝与它孝不同,并没有守孝期间不宜出门拜客的话,何况崔秀婉这还是没有过门的,沈数所谓的守,不过是一年之内不再婚娶也就是了。不过太后这样的态度也是司空见惯,沈数只道:“虽说少走动,也不能误了来向太后问安。”

    太后无话可说。她才不稀罕沈数来请安,尤其是这会儿。然而沈数占了个孝字,她总不能说用不着他来。幸好太医们也一同进来,太后方找到了台阶下:“你们都给承恩伯诊一诊脉!”

    能到寿仙宫来的太医自然都是太医院里数得上的,以院使为首共四人,给于思睿诊过脉后便都露出惊讶之色,由院使上前道:“承恩伯身子恢复得极好,蒋姑娘用药,为我等所不及。”

    这话可不是太后想听见的:“如今蒋氏说只能为承恩伯治到如此程度,你们可还有办法?”

    四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还是院使道:“承恩伯此次病疾太甚,能治愈至此,已然是圣手了……”言下之意,他们不可能治得更好。

    太后的脸色更阴沉了。刚才她兴致勃勃叫人拿出来的赏赐还捧在几个宫人手里,明晃晃地扎着她的眼。她总觉得蒋氏能把于思睿治得更好些,但是——她找不到什么理由和证据。

    于思睿今天走了好几步路,在椅子上又坐了半天,已经明显地累了。皇帝看他身子直往下滑,轻咳了一声:“母后,承恩伯大病初愈,还是早些送他回去休息吧。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急不得。”

    桃华很适时地屈了屈膝:“皇上,太后,民女这里有一个补养的药膳方子,承恩伯每隔一日用一次,对身子有好处。”

    太后阴沉着脸:“拿纸笔来!”

    “不必了。”桃华从荷包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民女今日本来也要着人将这方子送去承恩伯府的,已经写好了。”

    太后一口气就噎在胸口。皇帝倒是欣然道:“你有心了。”随即就有内侍巴巴地过去接了药方,捧来给太后过目。

    太后几乎是咬着牙打开那方子的,暗自发誓如果这里头再有什么这砂那砂的,她就要——然而方子中规中矩,不外乎人参黄芪灵芝之类,精确注明了用量,半点毛病也挑不出来。

    “果然有心了。”太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将纸交给照顾于思睿的宫人,“送承恩伯回去。”

    于思睿既然走了,桃华当然也该告退。皇帝关切地看了看太后的脸色,道:“母后也该歇息一会儿。皇后好生服侍母后,儿子晚上再过来给母后请安。”

    皇后眼看着皇帝带了沈数和桃华出去,气得脸都白了:“母后你看!皇上这,这分明就是——”

    “够了!”太后头疼欲裂,怒冲冲地吼了她一句,一转身往寝殿里去了。

    皇后一肚子的气,却还不得不跟进去伺候,直到太后歇下,才回了凤仪宫。一个小宫人正在廊下擦地,一滩水渍尚未干透,皇后一脚踩了上去,只觉得足下滑溜溜的,顿时发起怒来:“你是想滑倒我不成?拉下去打!”

    小宫人立时被堵了嘴拉了下去,已经迎出来的李内监连忙趴下去,掏出手帕将皇后鞋上的水擦干,又飞快地爬了起来搀扶着皇后走进内殿。

    贴身侍候的宫人急忙取来鞋子,李内监亲自跪下去替皇后换了踩上水的鞋,才低声细气地道:“娘娘这些日子侍奉太后本就辛苦,切莫跟那些糊涂人动气,倒伤了自己的身子。”

    自打端午节那回的贪污风波之后,皇后对李内监也没什么好声气,此刻见了他便又迁怒起来:“还说别人糊涂!都是你丢尽了我的脸!”

    李内监唯唯连声,先自己抽了两个耳光,窥着皇后脸色缓和了些,才往前跪爬两步替皇后捶腿捏脚。

    他家中也曾出过铃医,后头虽然改了行,但却传下来一手推拿的法子,当初也是凭着这个在皇后面前出头的。今日皇后在太后那里侍奉了些时候,正觉得站得腿脚酸胀,被他揉捏了一番舒服得多了,心头那股火气也就不由自主地消了些。

    李内监是极会看眼色的,这时候才道:“娘娘今日腿有些肿,想是在太后宫里累着了。奴婢等了好久,原以为娘娘早该回来了,不知怎的这般晚……”

    “还不是为了承恩伯。”皇后没好气地道,顿时又想起了桃华,“还有那个蒋氏!太后一说传她来,皇上巴巴的就跑过去了,当谁看不出来呢!”

    “娘娘不必为她生气。皇上都纳了两个蒋家女了,怎么也不可能再纳第三个的。”依李内监看,皇帝封了蒋杏华做御女的时候,就等于已经放弃让蒋桃华入宫了。若是蒋家再出第三个入宫的女孩儿,未免也太不合规矩,皇帝是不会这么做的。

    皇后却并不这么想:“蒋御女自进了宫,皇上就没召幸过她,定然不是皇上挑中她入宫的。必是蒋婕妤的手段!这个贱人,如今倒是有主意了。”

    李内监暗暗地想,蒋婕妤这手段正截断了那位蒋桃华入宫的路,说起来对皇后乃是好事才对。但他知道自蒋梅华有孕时起,皇后就视她如眼中之钉肉中之刺,因此这些话也不敢说出来,只道:“规矩摆在那里,娘娘实不必为这些事烦恼的。”

    “什么规矩!”他一提规矩,皇后反而更恼怒了起来,“若有规矩,嫡子未生,那些贱人怎敢有孕!”

    李内监暗暗叫苦。皇后这几年越来越喜怒无常,如今说句话就能扯到子嗣上去。可皇家这种地方,既是最讲嫡庶,又是最不讲嫡庶的。何况皇后十年无子,就是放在普通人家也得让妾室先生个儿子了不是?

    然而这些话打死他也不敢讲的,更不敢提皇后自己生不出来的话,只得附和道:“娘娘说的是。”

    “是什么是!”皇后抬腿就踢了他一脚,“前些日子夫人进宫,还话里话外地跟我说,要让那几个贱人先生个儿子,抱到我宫里来养。呸!我凭什么替她们养儿子!她又是谁,一个继室罢了,也敢到我面前来指手画脚!”

    李内监趴在地上不敢说话。

    其实连他都知道,这个主意是于阁老的,阁老夫人不过是来传个话罢了。然而皇后一定要迁怒继母,他又敢说什么呢?

    何况阁老夫人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他是最会揣摸皇后心思的,已经看出来前些日子皇后渐渐被太后劝得动了,也打算着从新进宫的小妃嫔里挑一个出来生个儿子。她们位份低,就生了儿子也不能自己养,正好抱到中宫里来。如此也暂时不必给什么名份,将来若皇后自己生了儿子,随时都能还回去的。

    皇后本来是打算挑吴才人的,可就是那么巧,在南苑的时候吴才人竟被皇帝召去侍候了一回,于是她在皇后心里的位置立刻降到十八层地狱去了,哪里还肯让她生孩子呢。

    恰逢此时阁老夫人又来传了那么一番话。于阁老自然是觉得女儿不懂事,于是阁老夫人虽然尽力说得婉转,话里话外仍旧难免透出责备之意,皇后这火气就越发的盛了。

    皇后有火,可是要找人发泄出来的,李内监如今地位大不如前,也得想着如何保住自己不被迁怒,灵机一动:“娘娘,奴婢倒有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