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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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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黄一衍接了个贵客的生意。

    贵客的目的地是当地一家高奢店:有横。

    黄一衍听见这个地点的时候, 眼神凝了下。不过身为一个出租车司机, 她基本上都不会拒载。

    去就去吧。

    也不一定就会撞上谁。

    贵客是个生意人, 坐车过程中电话就没停过。业务范围广泛到游戏、餐饮、娱乐都有涉及。

    黄一衍不想聆听客人的隐私, 于是开了电台,以冲淡客人的谈话声。

    电台正在主打一首最近大红女歌星的新歌。

    黄一衍对这个女歌星有些印象。她歌声有点像金灿灿, 但不如金灿灿。

    S市在傍晚时分, 是堵车高峰期。黄一衍抄了捷径, 还是堵。

    贵客问道:“什么时候能到有横?”

    她回答:“还要二十分钟。”

    于是贵客对着电话那头说:“宝贝儿,这边堵得厉害, 再过二十分钟哈。”

    黄一衍因为那个称呼而愣了下。

    是不是所有男人在记不住女方名字时,都会用类似的称呼替代。譬如, 有个男人, 逢谁都喜欢叫“宝贝”。其实,他谁都记不起。

    车子到达有横时,迟了十来分钟。

    贵客倒没生气, 只是抱怨了一句S市的交通。

    然后黄一衍朝有横望过去。

    这是栋四层的建筑, 设计现代感十足, 在这个中心地段开了三年多,以“奢”闻名。

    这时,总台传来调度信息, 乘客与她不到100米。

    目的地是她的小区。

    黄一衍暗道幸运, 迅速抢单。她打算做完这单生意就回家休息。

    她给乘客打了电话, 询问具体位置。

    对方是个女人, 故意压低了声音, “有横东南门。”

    黄一衍觉得这声有点儿熟,但由于对方的掩饰,一时半会辨不出来。

    她去了东南门候着。

    不经意瞥到一个男人。

    男人被一个女人拖着。

    他俩都戴着帽子和口罩。男人身材颀长,卫衣外套半敞开。气质是个神奇的东西,就好比同样的外套,同样的穿法,别的男人却未必能穿出这等风度。

    拖着他的女人穿着杏色衣裙,除却帽子和口罩外,她还多了副墨镜。

    女人见到车牌,招了下手。

    黄一衍稳稳停在女人的面前。

    女人拉开后车门,然后推了下男人先进来。

    男人低腰进来。无意间望了眼驾驶位,他微微垂头,再压了下帽檐。

    黄一衍从后视镜注意到他的动作,不动声色。

    女人捂着裙摆坐进来,然后用如黄莺出谷的清甜嗓音说道,“永湖山庄。”

    黄一衍踩下油门,慢慢加入到拥挤的车流中。

    男人和女人一路上交流甚少。

    女人在好几次想去握男人的手,他都借故挪开。

    临到永湖山庄,男人突然更换目的地。他开口的声音在口罩下出来,透着一种闷沉。

    黄一衍点头,“好的。”

    女人压低声音,“是去我家?”

    “送你回家。我嘛,回我家。”男人帽檐下清亮的桃花眼,在说话间,瞄了眼驾驶位。

    黄一衍对于后座的对话,充耳不闻。

    女人不解,但不反驳。她坐直身子,转头望向有车窗。

    到了新的目的地,女人双手执起男人的右手,“我到了。”

    男人点点头,抽回手。

    女人下车后,匆匆步入小区。

    车上只剩下司机与乘客。

    看着黄一衍熟练地换挡,男人倾前身子,仿若柔声耳语,“老婆。”

    “嗯。”黄一衍盯着前方的车况。

    男人用食指顶高帽檐,“不好意思啊,我一不小心,出轨了。”

    “狗改不了吃屎,我理解。”她很平静,既不悲伤也不嫉妒。像在聊天气。

    男人解开口罩,露出一张倾倒众生的俊俏脸庞,“老婆,你真好。我爱你。”

    “谢谢你的爱。”从他嘴中的“爱”字,是世上最廉价的玩意儿。

    黄一衍一个漂亮的转弯,车子进了永湖山庄。

    这是她和他的居处。

    俗称:婚房。

    ----

    2、

    女人进了门,打量着这个大房子。“你老婆不在?”

    “嗯。”男人脱了外套,“她出去赚钱了。”

    女人没把他这话当回事,转身见他将衬衫袖子卷起,她嫣然而笑,宛若翩翩彩蝶飞向他,“我还没见过你老婆呢。”

    “你如果见到的话,那叫捉奸在床。”男人任由女人攀上自己的颈脖,弯着戏谑的笑,“老婆一生气,我会很麻烦。”

    女人自然不信他的这话。她仰头想亲他。

    他别过了头,“你口红防水么?”

    “防水的。”

    “那金属中毒几率更高。”男人捉住她的双手,拽离自己的肩膀,“宝贝,去卸妆吧。”

    女人点头,她对自己的素颜很自信。在她进浴室前,男人说道,“别动浴室里的女性用品。如果被我老婆发现,我带回来的女人用她的东西,她会杀了我。”

    女人奇怪,“你爱你老婆吗?”

    男人不正面回答,而是从花瓶中抽出一朵玫瑰。他撕着玫瑰花瓣,一片一片,嘴上念着:“爱她,不爱她,爱她,不爱她。”

    撕到一半,他停住。“她能成为我老婆,自然我是爱她的。”

    女人神色微顿,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卸妆用品,进了浴室。

    女人觉得这屋子的男女主人诡异得很。浴室的用品,分成两边。一边是女性的,一边是男性的。没有任何交集。连牙膏都是不一样的两个牌子。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她过来是玩一夜情的。

    她卸了妆,出去后见男人立在窗前,修长的背影,十分挺拔。

    她撩起长发,扭着腰上前。

    甩手间,不小心将立柜边的花瓶碰倒。

    瓶身碎裂的声音,让男人回了头。

    他看着那个花瓶,眸色冷了。

    “对不起。”女人嗫嗫道歉。

    “那个花瓶。”男人说道,“是我老婆最喜欢的。”

    “啊!”女人望着碎片。那其实是个很普通的花瓶,看不出价值。

    “你回吧。”男人挥了挥手,“这花瓶碎了,我老婆晚上要罚我跪菠萝。我要养精蓄锐,迎接惩罚。”

    女人张了张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舍望了眼男人俊俏非凡的五官,叹了声气,离开。

    黄一衍到家时,见到自家老公在扫地。

    她拧眉,“怎么了?”

    他弯腰执起一片小碎片,“今天带回了个不懂礼貌的。跟她说了,我老婆的东西别动,她就是不听。”

    黄一衍懒得理他,走去厨房喝水。

    “老婆啊。”男人放下扫把,跟着进来。

    她转眼看他。

    他倚在门边,朝她笑着,“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黄一衍头疼,喝了半杯水,回答,“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是六月一日。”

    “哦,我记错了。”他神色自若,“不过我第一次结婚,没经验。”

    “一回生二回熟。”她放下杯子,“下次你再结婚,就熟悉了。”

    ----

    以下是重复内容:

    黄一衍接了个贵客的生意。

    贵客的目的地是当地一家高奢店:有横。

    黄一衍听见这个地点的时候,眼神凝了下。不过身为一个出租车司机,她基本上都不会拒载。

    去就去吧。

    也不一定就会撞上谁。

    贵客是个生意人,坐车过程中电话就没停过。业务范围广泛到游戏、餐饮、娱乐都有涉及。

    黄一衍不想聆听客人的隐私,于是开了电台,以冲淡客人的谈话声。

    电台正在主打一首最近大红女歌星的新歌。

    黄一衍对这个女歌星有些印象。她歌声有点像金灿灿,但不如金灿灿。

    S市在傍晚时分,是堵车高峰期。黄一衍抄了捷径,还是堵。

    贵客问道:“什么时候能到有横?”

    她回答:“还要二十分钟。”

    于是贵客对着电话那头说:“宝贝儿,这边堵得厉害,再过二十分钟哈。”

    黄一衍因为那个称呼而愣了下。

    是不是所有男人在记不住女方名字时,都会用类似的称呼替代。譬如,有个男人,逢谁都喜欢叫“宝贝”。其实,他谁都记不起。

    车子到达有横时,迟了十来分钟。

    贵客倒没生气,只是抱怨了一句S市的交通。

    然后黄一衍朝有横望过去。

    这是栋四层的建筑,设计现代感十足,在这个中心地段开了三年多,以“奢”闻名。

    这时,总台传来调度信息,乘客与她不到100米。

    目的地是她的小区。

    黄一衍暗道幸运,迅速抢单。她打算做完这单生意就回家休息。

    她给乘客打了电话,询问具体位置。

    对方是个女人,故意压低了声音,“有横东南门。”

    黄一衍觉得这声有点儿熟,但由于对方的掩饰,一时半会辨不出来。

    她去了东南门候着。

    不经意瞥到一个男人。

    男人被一个女人拖着。

    他俩都戴着帽子和口罩。男人身材颀长,卫衣外套半敞开。气质是个神奇的东西,就好比同样的外套,同样的穿法,别的男人却未必能穿出这等风度。

    拖着他的女人穿着杏色衣裙,除却帽子和口罩外,她还多了副墨镜。

    女人见到车牌,招了下手。

    黄一衍稳稳停在女人的面前。

    女人拉开后车门,然后推了下男人先进来。

    男人低腰进来。无意间望了眼驾驶位,他微微垂头,再压了下帽檐。

    黄一衍从后视镜注意到他的动作,不动声色。

    女人捂着裙摆坐进来,然后用如黄莺出谷的清甜嗓音说道,“永湖山庄。”

    黄一衍踩下油门,慢慢加入到拥挤的车流中。

    男人和女人一路上交流甚少。

    女人在好几次想去握男人的手,他都借故挪开。

    临到永湖山庄,男人突然更换目的地。他开口的声音在口罩下出来,透着一种闷沉。

    黄一衍点头,“好的。”

    女人压低声音,“是去我家?”

    “送你回家。我嘛,回我家。”男人帽檐下清亮的桃花眼,在说话间,瞄了眼驾驶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