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经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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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第一节就是上枯燥的数学课,刘筱怡中午的时候吃得有点撑,没有午睡,现在来上课的时候才犯困。她闭上眼睛,头部摇摇欲坠几次之后,又强迫自己睁大眼睛,看着黑板上的红字,“距离高考还有312天”。

    距离高考,还有一年都不到,怎么可以松散?

    刘筱怡双手拍拍自己的两颊,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好不容易清醒了,准备认真听老师解题方法的时候,下|体一股暖流。多么熟悉又惊恐的感觉,上课的时候来大姨妈了!

    可是,她没有带卫生巾回来学校!

    刘筱怡靠近同桌的李梨,小声地问:“有没有姨妈巾?”

    李梨回答:“没有诶,你来了吗?”

    刘筱怡点点头。

    李梨说:“我帮你问问别人有没有。”

    课堂上借姨妈巾比较尴尬,先不说他们在理科班,全班40人,而女生才8个人,座位也比较分散。现在是07年,手机在高中生里头不算普及,得写小纸条传递去问人。

    李梨写了一张纸条,让男生传递给另外小组的一个女同学手上。那边的女同学接过纸条,看了一下,又问了自己的同桌,向李梨摇摇头。

    那两个女生的位置离刘筱怡和李梨比较近,其他的女生在的地方离她们有些距离,怕纸条再传的话,老师就会发现。

    刘筱怡叹了一口气,跟李梨说:“我拿纸巾去垫一下,下课再问别人借。”刘筱怡打开自己的书包,准备拿出一包纸巾,却发现里面还有一片姨妈巾。没想太多,拿出来快速塞在校裤口袋里,举手向老师请假去洗手间。

    刘筱怡在洗手间处理好之后,站在盥洗台前洗手,觉得事情有些怪异。她的书包怎么会有姨妈巾?

    今天是她回到07年的第二天,她不知道自己的经期是哪一天,而且昨天她打开过书包,里面没有卫生巾。而且,书包里面的卫生巾不是她的,她从少女时期到27岁都是用同一个品牌的少女系列卫生巾,包装纸不是粉红色就是鹅黄色。今天的卫生巾包装比较普通,上面印着牌子名字,是超市最便宜的那种,一般都是省钱的大妈才回去买。

    也就说,为什么她书包有一片大妈用的卫生巾?

    难道是自家妈塞的?

    可是,自家妈好像不是用这个牌子的,虽然也是用便宜货。

    刘筱怡突然想起刘泽恒,该不会是他拿了家里的卫生巾塞在她书包吧?刘筱怡使劲地摇头,傻不傻,宁愿相信这是凭空出现,也不信这是刘泽恒特意放在她的书包。

    *

    晚上,刘筱怡依然在泽恒家的餐桌那做作业,刘泽恒也坐在她旁边。

    刘筱怡今天会做一两道习题,第三道习题的时候卡住了。她犹豫着,要不要问刘泽恒,虽然她27岁了,做事依然不利落,不太敢打扰刘泽恒。大概是一直以来的习惯,一时也该不了。

    “泽恒……可以跟我讲题吗?”刘筱怡小声地问,真怕打扰他,被拒绝。

    刘泽恒抬眸看着刘筱怡,眼前神情小心翼翼的刘筱怡跟他记忆中17岁的刘筱怡相差很远,想起以前那个疯丫头总是大大咧咧地在他身边,各种方法缠着他讲题,偶尔撒娇卖萌,偶尔装可怜,偶尔那爆脾气吼两句:“给老娘讲一下题会死啊?”

    刘泽恒那时候也是各种习题做不过来,没办法兼顾辅导她的学习,很多时候都是不理会她,让她在一旁吵吵闹闹。她一直都是那么聒噪,吵着吵着,有一天她安静下来了。

    因为患上抑郁症安静了下来……

    刘泽恒的心脏好像被什么揪着,疼了一把,差点不能呼吸了。

    “哪道题不会?”刘泽恒靠近她,看着她的习题本。

    “这里……”刘筱怡指着一道题。

    刘泽恒扯过她习题本,放在两个人的中间,审题。

    少年刚刚洗澡不久,身上一阵柠檬清香。刘泽恒很喜欢这个味道,以后的十年都是用同一个牌子的沐浴露,刘筱怡想起他每次做|爱之前都会洗澡,带着一股柠檬清香,脑子里上演了一场春宫图。

    刘泽恒抬起手,摸摸自己的眉心,她在想什么呢?

    刘泽恒才17岁,怪阿姨你想干什么?

    已经决定好不再招惹刘泽恒了,高考完之后,大家就各自高飞吧。让他去青阳大学,跟陈雪璐做一对让人羡慕的情侣吧。

    至于她,对爱情也没什么期盼了,好好读书,好好赚钱,孝敬父母。

    刘泽恒给刘筱怡讲解完之后,问:“懂了吗?”

    刘筱怡点点头。

    刘泽恒眼眸一沉,他不喜欢这么乖顺的刘筱怡,可是她现在的性格是他一手造成的。

    刘泽恒的声线有些沙哑:“筱怡……”

    “嗯?”少女抬起头看着他,没有其它表情。

    小小的脑袋,俏皮的短发,眼睛也特别灵气,原本是无忧的年纪,却是那么安静无活力。

    他该怎样做才让她恢复从前的活泼个性?

    “有什么不懂的话,可以尽管问我。”

    刘筱怡觉得有点不真实,这是大冰山说的话吗?他不是应该说:这种问题,你认真听课就懂了,别问我,我还有很多习题要做!

    刘筱怡的肚子隐隐作痛,她搭在台面的手放下来,捂着自己的肚子,脸色有点苍白。

    刘泽恒察觉她的变化:“肚子痛?”

    刘筱怡点点头。

    刘泽恒一脸淡定地问:“经痛吗?”

    刘筱怡也没多想,点点头。

    “今天就做到这里吧,先回家休息。”刘泽恒已经帮她收拾书本。

    “我还没做完作业……”刘筱怡伸出手准备拿回自己的书本。

    刘泽恒挡了一下她的手,不让她拿回书本:“明天早点起来,我给你讲题。”

    “好……”反正她经痛起来,是死去活来大半天。

    刘筱怡回去自己的家,刘泽恒跟在她后面,给她抱着书本。

    刘筱怡去卫生间洗澡,刘泽恒则去厨房找生姜红糖。

    刘筱怡洗过澡后,穿着吊带短裤从卫生间走出来,发现刘泽恒还在家里,给她煮了一杯生姜红糖水。

    “你……”刘筱怡的话没说完,想起自己吊带衫里面还是真空的,跑回自己的卧室,套上一件外套出来。

    刘筱怡出来之后,刘泽恒说:“喝完就漱口,回房休息吧。”

    刘泽恒转身走去玄关处。

    太奇怪了,刘泽恒居然给她煮红糖水!

    以前在同居之前,刘泽恒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后来她流产休养好之后,回去青阳市跟他同居,每次经痛,他都会给他煮一杯红糖水。

    婚后,虽然他很忙,但是如果他在家,而她刚好来生理期,他还是会给她煮一杯红糖水的。

    他只会在她生病的时候哄她,在他眼里经痛也是生病,他的态度就变得温和不少。

    刘筱怡低声喃着:“泽恒……”

    刘泽恒的听力很好,停下脚步,看着她:“嗯?”

    “你……你是不是也回来了?”

    刘筱怡掉江的时候处于醉酒状态,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死过一次,只是单纯以为这是时光倒流回来2007年了。

    刘泽恒挑眉,一副不明白她的话的样子:“回来?回来哪里?回家吗?”

    “没事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刘泽恒提醒:“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做作业。”

    “咔擦。”玄关的木门开了。

    怡爸怡妈下班回来了。

    “阿恒,你怎么在这里?”怡妈有些意外。

    刘泽恒很少来这边,一般都是刘筱怡在他家呆着的。

    “筱怡肚子痛,给她煮红糖水。”

    说到红糖水,怡妈也知道怎么回事,笑着说:“谢谢你,这么照顾筱怡。”

    怡妈一直觉得把刘筱怡丢给刘泽恒照顾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刘泽恒跟刘筱怡也是个孩子。加上刘泽恒性子冷,从来不会表现自己的喜怒哀乐,大人们都不知道他心里乐不乐意照顾刘筱怡。可是,大人们都很忙,让他们两个作伴一起呆在家,总好过那些网瘾少年泡吧几天不回家。

    刘泽恒回答:“这是我该做的。”

    刘筱怡猛地抬起头,他说,这是他该做的!

    婚后,他们每次回老家,怡妈总是感谢刘泽恒照顾她,他也是回答:“这是我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