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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降魔除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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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阿弦同窥基法师前去梁侯府, 在路上, 阿弦见窥基面有不悦, 便问道:“大师傅,你是担心节外生枝吗?”

    窥基道:“梁侯, 豺虺之性, 偏偏身居高位, 若更同摩罗王沆瀣一气,只怕他日身死的就不止是两条性命了。”

    阿弦想到先前宋牢头之事, 心里也觉怨愤难平, 便叹道:“上次本有机会可以将梁侯绳之以法, 却想不到仍是让他逃了过去, 袁少卿明明人证俱全, 偏偏是皇帝从中作梗,放虎归山,实在是糊涂的很。”

    窥基笑道:“你竟敢这样说及皇帝陛下?”

    阿弦道:“又怎么不敢说,只可惜……”

    窥基问:“可惜什么?”

    阿弦抓了抓头发:“可惜说了也是白说,并没什么用。”

    窥基问道:“你敢把这话跟皇帝当面说吗?”

    阿弦本要回答,忽然一个恍神。

    不知在多久之前,在桐县的酒馆之内, 她曾大声地说:做错就是做错, 又怎么不敢说?如果有朝一日能见到皇帝皇后,我倒要当面问问他们……

    现在想起当时无法按捺的纵横意气, 同时也想起在桐县之时的那些时光, 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她现在的确能见到皇帝跟皇后了, 但是却已经不是一个“敢不敢”,毕竟此中掺杂着太多其它,比如那难以启齿的身世之痛。

    倘若阿弦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么在见到高宗跟武后的时候,她也未必如先前一般讷言静默,如果只是陌生人之间的关系,有一些话反而易于出口,也不必在初见之时,想着那是自己的生身父母亲,与生俱来的那股血亲牵绊涌动,让她几乎无法自已。

    窥基打量着她,却见阿弦的神色变来变去,窥基道:“怎么不说话了?”

    阿弦叹道:“我不敢。”

    窥基笑道:“不必自责,那毕竟是大皇帝,天底下一万个人也未必敢在他面前说真话,毕竟惹了他不高兴,不知又有多少人头落地。”

    阿弦顿了顿:“连大师傅也不敢吗?”

    窥基道:“我和尚虽说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但毕竟也仍混迹红尘俗世,且我同你说一个机密。”他倾身过来,低低说道:“毕竟我等虽信奉真佛,但佛法弘扬,也须皇帝陛下加持。”

    阿弦哑然失笑:“原来大师傅也是能屈能伸。”

    窥基笑道:“这才是安身立命之本。所谓慧极必伤,太清则寒。”

    梁侯府。

    梁侯武三思听闻窥基法师来拜,不敢怠慢。

    因高宗跟武后一向喜佛,武三思最会投其所好,自然也对释家格外恭敬,何况窥基又是个举世有名的高僧。

    武三思迎出门来,正满面含笑,抬头却见窥基身旁还有个熟人——武三思望着阿弦,眼神有些异样,笑也变了样儿。

    窥基却不等他牵开话题,便道:“请梁侯恕罪,和尚来的唐突了。”

    武三思的笑得心应手,随时转换:“哪里哪里,平日里请着上师来还不成呢,劳上师的脚在府中踏上一步,也是蓬荜生辉,从此仙佛庇佑。”

    阿弦在旁听着这些信手拈来的阿谀奉承之词,心想:“难道皇帝跟皇后就是被这些话蒙蔽了么?还是说他们爱听的也就是这些?”

    窥基道:“既然如此我就不虚言了,敢问梁侯,那番僧摩罗王现在何处?”

    武三思一怔,继而笑道:“我当上师为何突然驾临,却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上师也要见摩罗王?”

    窥基道:“这番僧非同一般,擅长操纵邪术谋害人命,之前在大理寺拘押明明好端端地,梁侯为什么要将他从大理寺移出?”

    武三思对答如流,道:“按理说捉拿这番僧我也有功,毕竟旨意还是我传的呢,当然,我之所以提了他是另有原因。”

    武三思不慌不忙,侃侃而谈。

    据他所说,之所以前往大理寺,正是因为好奇,且又因摩罗王是从周国公府拿下的,武三思担心他知道些周国公的秘闻,因周国公毕竟是皇亲,所以武三思特去大牢探看,正是避免摩罗王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阿弦听着武三思所说,耳畔忽然听见一阵镣铐响动。

    有些黑暗,正是大理寺的囚牢。

    摩罗王被关押在铁门之后的囚室中,手足都加了铁镣,听见有人来,并不抬头,只翻起眼白看来。

    门口处,武三思盯着看了会儿,料想无碍,便命人开了牢房的门。

    端详着摩罗王,武三思道:“你这番僧也是大胆包天,在西域那边儿已经是恶名昭彰了,居然还敢在长安招摇过市。你可知你错在哪里?”

    摩罗王道:“你想说什么?”

    武三思道:“第一,你选错了主子,周国公是半个疯子,你跟着一个疯子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第二,你流年不利,你的老对头狄仁杰正好儿也调任回京。”

    摩罗王却低低笑了两声。

    武三思道:“你笑什么?”

    摩罗王凝视着他,微微蜷曲而杂乱无章的头发间,眼睛有些诡异,大概是瞳仁被乱发遮挡,于是看起来便眼白居多,犹如异鬼模样。

    摩罗王道:“你们中原人有一句古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大概听说过吧?”

    武三思因观察他模样可怕,虽觉着他已经被捆缚妥当不至于作乱,却仍胆怯后退一步:“我自然知道,但你如何无端提起这句?”

    摩罗王道:“我入乡随俗,自然也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武三思听罢仰头笑了几声,不料囚牢里空气十分热闷,猝不及防大吸几口令他咳嗽出声。

    武三思道:“你这番僧死到临头还在夸口?”

    摩罗王却盯着他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不想听听看。”

    武三思道:“我的什么心思?”

    摩罗王道:“我知道你憎恨周国公殿下!”

    武三思嗤了声,不置可否。

    摩罗王又道:“你可知为何周国公会尊我为座上宾?”

    武三思嗤之以鼻:“因为他疯了。”

    摩罗王阴测测道:“因为他知道,我的确能帮他。”

    “帮他什么?”

    “帮他还魂附体。”

    武三思喉头梗住:“你……”

    摩罗王不等他说完:“梁侯莫非不信?只要你将我的法器拿来,我立刻便可给你演示。”

    武三思舔了舔嘴唇:“你以为我是贺兰疯子?窥基法师已经将你的那骷髅法器封印,给你拿来你先灭了我,我看着有那样愚蠢吗?”

    摩罗王道:“你拿了法器给我,你就是我的恩人,我可以为你做一件事,绝不会害你。”

    武三思生性狡狯,哪里会听他的,哼了声便欲转身。

    摩罗王道:“我可以帮你杀了你想要杀死的人。”

    武三思脚步一停。

    摩罗王道:“我的意思是说,周国公殿下。”

    武三思猛然回身:“你……你大胆!”

    他忙转身四看,幸而先前他进来之时将狱卒们遣散,否则的话……

    摩罗王笑道:“我可以看清人心底最深的欲念,至少,这是现在梁侯最想要做的事。”

    武三思的眼皮猛地跳了几下。

    忽然,武三思走近,他低声说道:“就算你可以帮我完成这个心愿,我又怎会知道……此后你会不会也杀了我。毕竟你曾是贺兰敏之的座上宾,你却肯为我杀他,日后你定也会为了别人杀我。”

    摩罗王道:“你若把法器还我,便是我的恩人,周国公虽请我入府,只是奉为宾客。对我所侍奉的六臂神而言,杀死恩人,会受地狱火焚,所以我只会帮你,不会杀你。”

    武三思眼珠转动:“呵,你当我真的会被你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向来只有我将死人说活的份儿,还从没有被人说的神魂颠倒。”

    眼见武三思竟不上当,摩罗王忽道:“武三思。”

    武三思回头冷看,摩罗王道:“你当然知道我曾经在吐蕃,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好汉不提当年勇,”武三思淡淡道,“现在你还不一样是阶下囚。”

    摩罗王道:“我跟随在吐蕃王身旁,当然知道些别人都不知道的机密,比如说,在去年,大唐派出钦差,前往羁縻州调停……”

    武三思脸色陡然大变,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跟前儿:“你……说什么?”

    摩罗王道:“当然,私底下,还有一些秘密的使者前去吐蕃,跟吐蕃王交涉……”

    武三思的手不知不觉握紧,隔着衣袖,摸到里头的一枚短匕。

    摩罗王道:“倘若我死在这里,这个秘密就会在半天之内,传遍整个长安。你可以不信我的话,但是,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武三思紧紧地盯着摩罗王,咬牙切齿道:“你、是说……”

    摩罗王正要回答,忽然之间有所触动般,乱发中的头摇了摇,猝不及防中猛然抬头,两只惨白的眼睛,直直地看了过来,像是能穿透虚空!

    被那两只异鬼般的眼白紧紧盯住,阿弦猛然后退。

    却被窥基一把扶住:“你怎么了?”

    阿弦回神,却见面前武三思兀自说道:“果然如我所料,那番僧,说了好些不堪的话,其中甚至有关……周国公跟公主殿下,咳,兹事体大却很不体面……”

    阿弦震惊。

    方才阿弦所见,当然就是武三思探监的经过,但是,却半个字也跟“太平公主”扯不上任何关系。他显然是在扯谎。

    阿弦本想戳穿他,可忽然听提起了太平,便勉强按捺,且看他又说出什么来。

    武三思叹了声,道:“因涉及皇家,请恕我不能告知详细。总之我听了后大惊,生怕这番僧不通世故,口没遮拦,对大理寺的人也都胡吣出来,所以才提了他出来……我也将此事告诉了大理寺正卿,他是同意了的。我并非越级肆意而为。”

    窥基见阿弦站稳,方撤手:“梁侯所做,非僧人能涉足插手,但摩罗王同为法门中人,却作恶多端,我身为玄奘法师弟子,无法眼睁睁看着邪魔横行,不知现在他何在?”

    武三思道:“上师放心,我好端端将他囚禁在地牢之中。”

    窥基道:“先前留下他性命,本是想让大理寺继续查案,现在看来,倒不如除魔务尽。请梁侯带我们前往。”

    武三思道:“上师,你要杀死摩罗王么?我还想留着他再审一审呢。何况僧众不是该慈悲为怀?上师却像是个屠行者。”

    窥基淡淡道:“我杀魔,只为救更多无辜性命。杀生正是为了护生,这才是真正的大慈悲,又何足惜这浮夸的烂名头。”

    武三思无言以对。

    阿弦满怀心事,却也忍不住暗暗点头。

    当即武三思便领着窥基前往地牢相见摩罗王。

    前往之时,阿弦趁机拉住窥基法师,将方才所见种种,悄然简略地同窥基说明。

    窥基敛着浓眉,脸色大不虞。

    梁侯府的地牢本在上次人头跟枯尸案后就该被封存,然而武三思当真是手眼通天,哪里有什么法司敢来干涉他。

    阿弦对这地牢天生有股悚惧之意,窥基道:“你身体不耐,不如就在此处等我们。”

    武三思回头,眼神阴冷地瞥着阿弦,皮笑肉不笑道:“大可不必,上次他跟公主同来,一个不留神,自己还跑进去玩耍呢,又哪里会有什么不耐。”

    阿弦本不愿进内,可一来有窥基作陪,二来瞧不得武三思这小人得志的样子。便舍命陪君子。

    三人进了地牢,一路往前,气息也越发难闻,窥基回头叮嘱:“不要离开我身旁。”

    阿弦自紧跟着他,不多时深入,武三思前头道:“上师请看,我是不是将此贼看押的甚是牢靠?”

    前方也是一扇厚实铁门,挂着巨大铁锁,牢不可破,只在上面露出手指宽栏杆透气。

    窥基上前往内瞧去,果然见摩罗王仍在里头,但是却并没有捆缚手脚,而且他盘膝坐在石床上,手掌心里赫然仍捧着那个黑色的骷髅,骷髅的口正微微张开。

    窥基喝道:“开门!”

    武三思道:“上师,怎么了?”

    窥基道:“他是在做法!”

    武三思沉吟道:“这个恐怕不能吧,他人在这里,又去何处做法?”

    阿弦蓦地想到方才所见,摩罗王说要杀死敏之之事,心头凛然:“梁侯,你是不是让他对周国公下手?”

    武三思原本还是一副混沌无赖之态,听了阿弦这句,脸上笑意如秋风扫落叶般消失,他鼓起眼睛瞪着阿弦:“你、你说什么?”

    正在此时,屋里头传来摩罗王的笑声:“果然是你……哈哈哈……”

    那笑声甚是刺耳,阿弦忍不住后退一步。

    此刻牢房的门已被打开,窥基双手合什,如狮子吼般喝道:“阿弥陀佛,孽畜!”

    一声清音,打破了邪魔布咒。

    狮子吼的佛号在斗室之中贯穿回荡。

    摩罗王猛然张开双眼,双眼之中仍尽是眼白。

    而窥基快步来到摩罗王身前,举手去拿他手中的黑骷髅。

    摩罗王探臂挡住,口中忽然喷出一团乌血,窥基闪身避开,却仍有几滴洒落在他的僧衣之上。

    顿时之间刺啦啦一片,僧衣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而囚室中也充满了腥臭之气,熏人欲倒。

    窥基屏住呼吸,示意阿弦速退。

    武三思先前立在门口,见势不妙,早如脱兔般退后数步,却仍是盯着室内情形,见阿弦退出,却又冷眼看向阿弦。

    阿弦顾不得理会,只道:“大师傅留神!”

    忽然是摩罗王的声音,喑哑难听,竟道:“梁侯,你很快就会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

    说时迟那时快,窥基探臂从怀中掏出一支金黄色的小小地降魔杵,向着摩罗王猛然砸落。

    摩罗王举手一挡,手中的黑色骷髅天灵应声开裂,骷髅口中发出一声锐啸。

    与此同时阿弦举手捂住双耳,原来就在瞬间,她的耳畔似乎有千万个尖锐的声音呼啸响起,却绝非人声。

    阿弦忍受魔音入耳之时,抬头看去,却更是惊心动魄。

    摩罗王的七窍之中尽流出血来,乌黑的血好像活物似的蜿蜒,而他身形一晃,终于往前扑倒!

    窥基见如此肮脏,满面嫌弃,握着降魔杵往后跳出。

    武三思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这、这摩罗王……难道已经……”

    窥基皱眉:“他、他已经死了。”

    阿弦见他眼中带着疑惑之色:“大师傅,怎么了?”

    窥基琢磨了片刻,却只是摇头。

    武三思不敢靠前,指使两个侍卫入内查看情形,两人战战兢兢进内,片刻道:“侯爷,他真的死了!”

    武三思意外,却也隐隐松了口气:“哼,这魔僧多行不义必自毙,也多亏了上师拿出这降妖伏魔的手段,才能令他伏法。不过这样的话,我该如何向大理寺交代呢。”

    窥基道:“如实说就是了。”

    武三思笑道:“上师如此说,我当遵命,我也会向陛下跟皇后说明上师的英勇之举,陛下必然嘉奖。”

    窥基道:“这倒不必了。”将降魔杵放入怀中,却又面对囚牢之中,举手行佛礼,口中喃喃念着经文。

    阿弦在身后听着那绵密低沉的诵经声入耳,竟也觉着甚是舒服。

    窥基念罢,又从袖中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当空一摇,符纸竟倏忽烧了起来,窥基往内一扔:“邪秽尽散!”

    那符纸的金色光芒,在瞬间将整个囚室都照覆遍了,金光烁烁,似借了艳阳天的日色。

    窥基做法罢了,才回头道:“此处已经无碍,贫僧告退。”

    “上师果然高明之极!”武三思也随着双手合什,显得甚是虔诚,道:“上师好不容易来了,不如留下来吃一顿素斋。”

    “不必。”窥基拂袖,同阿弦往外而去。

    武三思道:“对了,十八子……”

    阿弦回头,武三思眼神变来换去,终于道:“我知道你以前曾跟随周国公,你对他倒也算是忠心耿耿了,就算周国公想要拿你当傀儡,你竟也一心维护,我从来最欣赏忠心之人,幸而如今风平浪静,我们就不要再另生事端了,你说如何?”

    阿弦眨了眨眼,心里所想的却又是那句“羁縻州的钦差”,只可惜当时并未听完,就仿佛被摩罗王发现,想来现在也不宜说出口,免得更打草惊蛇。

    阿弦点头道:“梁侯有话,我也不敢不从。”

    武三思听得如此,才满意笑道:“很好。我们也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阿弦不愿在跟他多言,转身同窥基一并而出。

    武三思却并未相送,而就在阿弦同窥基离开后,地牢的阴影里又闪出两道影子来,道:“侯爷,如何不动手?”

    “动什么手,那番僧已经死了,”武三思哼道,“而且窥基招摇过市而来,死在这里,陛下跟娘娘不会跟我罢休,至于那个十八子……”

    武三思忖度了会儿:“这个人实在是不容小觑,给我暗中盯紧。”那人答应了声,身形复又幽灵般隐没。

    武三思回头看一眼背后的铁牢,复哼道:“这番僧临死口出狂言,不知是不是真,不过竟这样死了,倒是让人……”

    武三思琢磨着,竟觉有几分遗憾,正思忖中,忽然没来由打了个寒战,他缩了缩脖子,只当是秋天来临,地牢里也越发冷了。

    武三思加快步子往外而去,并未察觉,有一尾细细地乌蛇,缀在他的袍摆上,一闪即逝。

    且说阿弦随着窥基出门,上车之后,窥基仍是心事重重。

    阿弦问道:“大师傅,您在想什么?”

    窥基道:“我总觉着哪里有什么不对,但是……又找不出来。”

    窥基先前用法杵将摩罗王的法器打碎,摩罗王经年的苦修也因此毁于一旦,魂魄俱碎,阴魂反噬,这才透出那样狰狞凄惨的死状。

    而且窥基有诵念《金刚经》,用降魔发帖将整个囚室都净化了一遍,按理说所有邪祟都会因而消除。但窥基心里总有些放不下。

    窥基想不明白,便道:“对了,你先前跟我说的,梁侯借用摩罗王之力,想要谋害周国公?”

    阿弦点头:“方才摩罗王临死所说,大概就是指的这个了。”

    窥基道:“哼,这些人当真是……如此钩心斗角,尔虞我诈。”

    窥基长叹一声,低头又念了几句经文静心。

    正在车行,却听得外头马蹄声响,有人急急问道:“敢问是窥基法师的车驾么?”不等人回答,又急着问,“小弦子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