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算了，毁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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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柃此言，摆明是要介入长海之争，积极主导魔灾之后的重新分配。
但这一直以来都是旧豪强掌控的领域，无论多么腐朽衰败的势力，总是会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去挣扎。
他们不可能心甘情愿的消亡，得有人帮助，送上一程才行。
“李长老，请恕我直言，此是助长邪魔，为祸之道。”
即便明知这对结丹修士不敬，那些原本的世家豪强之人还是选择了站出来，当众表示反对。
“只有我等才能掌控海域，安靖地方。
您贵为分舵大长老，理应主持公道，为我等撑腰才是，何以助长这些草莽散修的嚣张气焰？”
“长海是我等之长海，倘若置于争锋较量的境地，天然就是对我们不利！”
林家家主同样满脸失望的看向李柃，他没有想到，李柃这次召集他们过来，竟然会谈及这样一个提议。
他忍不住道：“我等先祖筚路蓝缕，开创基业，可不是为了让这些散修有资格与我等同台较量的，这何其不公啊！”
听得此言，有一新崛散修站了起来，怒斥道：“放你娘的狗屁，有你们世家在，长海才搞得那么乱！”
也有人道：“这次妖魔来袭，你们这些所谓的世家，商会，豪强跑哪里去了？一个个都忙着转移财富，族人，躲避灾祸，倘若你们站出来抵抗，草莽和凡俗能少死多少人，少损失多少资粮，宝物？”
“你们子子孙孙在世俗享受钟鸣鼎食，在修仙界则坐拥灵峰福地，本来就已经享受了足够多的好处，如今竟然还想着千秋万载，简直做梦！”
“我非常赞同李长老的提议，你们尽早把福地和基业让出来，才是和平安稳之道。”
听到这些话，一众世家豪强的代表气得七窍生烟。
但长海之所以会陷入混乱，就是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统治力，无论声势威望，还是真正的实力，都已经远远不如当初。
正面对抗是没有活路的，必须得有强大的靠山才行。
他们忍不住再次看向李柃：“李长老，你也是豪强之一呀！
如若将来某一天，贵宗再无结丹，你愿意看到香道衰败吗？”
李柃罕见的沉默了一下，旋即却道：“若真如此，衰败又如何？”
众人闻言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李柃道：“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长久不变的，所谓道统，势力，不过证道舟筏而已。
诸位若是明白人，也该知道，世家和宗门的兴衰成败无可避免，如何安稳度过才是正理。
你们以为如今是为了自家利益而奋斗，却不知凡因必有果，将来身死族灭，甚至彻底清算，累及无辜万民，悔之晚矣。”
众豪强之人冷言道：“您在威胁我们？”
李柃道：“不，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他说到这里，忽的神色一冷：“我想你们不要搞错了，我来长海是为解决此间争锋祸乱，不是听你们抱怨的。
这件事情，你们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届时我会将具体规则和注意事项告知，再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准备。
三个月后，我要看到你们都来却罗仙府，若是不来，那就永远都不用来了。”
说罢，他看向罗经纬：“可以送客了。”
……
“疯了，简直是疯了，这个李柃怎么敢这样做，他难道不怕激起众怒吗？”
“不行，我们不能任由他胡作非为，我们要投到分舵，投到总会去，让其他的长老们知道他的狼子野心。”
离开罗经纬的旗舰之后，一众世家豪强之人私下汇聚，尽皆心绪难平。
于是，通过各自的关系把此事上报北霄岛，寻求支持和帮助。
却不知李柃在那里是另外一副面孔和说辞。
“长海不能再乱下去了，否则至少百年收不上来商税，还有可能拖累北霄岛！”
尚长老，云笠，齐珩，休冶心等人俱皆深以为然。
“那就特事特办吧，那些失地豪强都只是些小豪强，根本没有资格与我等并列，及时更换新血，重新培植，不失为恢复之良策。”
他们是大豪强，不会轻易失去权势和基业，对那些地方豪强的遭遇根本没有丝毫同理心。
这不会引起他们的警惕。
实际上，就算在和平年代，大豪强也会有意无意的促进一些势力的新老交替，用于维持下层的活力，李柃要搞掉他们，根本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
再退一万步，他们看重的也是世家豪强统治的根基，不是某岛某家统治的根基。
甲换成乙，丙换成丁，都是可以接受的。
只要新豪强也加入他们的体系，服从商会的大局即可。
又不是说沙景等人获得岛屿之后就不用符钱，不交赋税了，沙景等人照样得用符钱，照样得交税。
于是，众分舵高层很快达成共识，秘境争锋，势在必行。
等到长海豪强们各自通过关系得知上层态度之时，不由快要窒息了。
难道那个李柃当真能够一手遮天吗，这个分舵也太黑了！
这边说不通，只能寄望于总会金源岛那边能够站出来替他们说话。
殊不知，金源岛同样被李柃上下打点。
李柃现在拥有的是位比元婴的大长老名位，区区小族，失地丧权，有什么资格和他斗？
金源岛将上报之人训斥一番，警告他们不要搞事情，一切服从北霄岛分舵。
总会也有自己的考量，他们一直以来都秉持着地方自治的原则，不会轻易插手具体事务，如若不然，那就是在损害自己的根基，和分舵离心离德。
说千道万，还是那些小的世家豪强产生了自以为是统治阶级的错觉，以为总会和北海分舵会和他们站在一起，以为总会和北海分舵会选择他们。
实际上，没有结丹修士，没有巨擘大能，他们根本什么都不是，和他们看不起的草莽散修没有任何不同。
而李柃是结丹修士，是准元婴待遇的大长老，自然会有相应的排面和特权。
“算了，试炼秘境就试炼秘境吧，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夺回祖宗基业！”
“现在想想，李长老或许是对的……”
“我们坐拥长海基业多年，供养精英良才无数，就算一时衰败，也不会那么容易倒下。”
眼见事情不可为，长海豪强们被迫转向，开始筹备起来。
雷潮岛林家亦然。
他们不得不接受现实，要与沙景同往试炼之地，争夺那一岛屿的主权。
北霄岛，某一小岛上，林家购置的产业中，流亡在外的族人们聚集，开始研究起李柃所提及的解决方案。
林家家主这时候也得到了传讯，将其整理成册，展示在众人面前。
“这所谓的百鲨相噬祭典秘境，我似曾有所耳闻，是昔日鲨族妖皇的遗物啊！
进入其中，是一个独立于世的封闭洞天，百人各分敌我，捉对厮杀，不停被赶往中间打擂台处，进行最后的争锋较量。
胜出者可以获得死在秘境之中的修士精血，气运，资粮，借以提升……”
众人闻言，当场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分明就是养蛊的虿盆！进入其中，九死一生啊！”
“虽然按照李长老的说法，他已压制当中杀戮法则，使得败者不会为洞天所吞噬，但那沙景凶残暴虐，又意图染指我族基业，焉能放过我等？
他们一定会在里面下死手，屠尽我族的！”
堂中众人面面相觑，尽皆为之胆寒。
林家家主道：“无论如何，各房各支都要派出人手参加，这是我雷潮林家最后的机会了。”
结果磨蹭好一阵，统计上来的结果差点没把家主给气死。
他们愿意派去的，净是一些炮灰，杂鱼，上不得台面的低阶炼气修士。
更有甚者，连豢养的异人死士都好意思拿出来凑数。
虽然从实际战力来看，这样的异人死士也有可能换掉一两名炼气修士，但这未免也太不把这场争斗当回事了。
林家家主忍不住看向下手处同为家族嫡系的族弟：“老三，你平常不是总爱吹嘘你们三房的麒麟儿吗，我那大侄儿年纪轻轻就修炼至炼气后期，若得族内秘宝襄助，必能临阵突破，成就筑基！”
被点名的林家族人一下就炸了：“大哥，你心不能这么黑啊，我儿是三房最后的希望了，你那所谓秘宝，不就是揠苗助长的死士秘药吗，他就算打赢了这一场，以后该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行！”
他也不傻，自家麒麟儿若能筑基，三房自有好日子过。
就算没有了雷潮岛，将来迁居北霄岛，做个商会管事长老之流，同样是条出路。
送进那样的地方直面沙景那等凶人，有什么好处可捞？
就算侥幸不死，那些虎狼之药也会毁掉他前程的。
林家家主只好看向下一个人：“老四，你不是拜在灵宝宗王冶子门下吗，可否请你师尊支援两件法宝，暂借给我们上阵族人使用！”
老四看傻子一样看向对方：“大哥，借了东西可是要还的，万一落在沙景手里，你说师尊是向沙景讨要，还是向我讨要？
再说了，我是做人弟子，又不是师尊他老人家的私生子，我如今连真传名分都没有，只是个普通内门，又没有族产可以抵押，凭什么借法宝？”
林家家主无话可说。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些有出息，有本事的族人，一个个都靠不住。
他哽了好一阵，冷哼道：“羈旅侨士，重帑在外，不可与之谋也！”
几名林家族人毫无愧色，反而纷纷道：“瞧族长您说的，你自己不也在北霄岛上购业经营，还把两个儿子分别送在金钱会和飞舟会门下当执事吗？
你们大房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算家族覆灭，照样还是商会修士，大把好日子可过。”
林家家主无言以对，好一阵才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暂时散会。
算了，心累了，毁灭吧。
……
另外一边，已经成功登陆雷潮岛，进行实际控制的沙景部草莽散修，却是另外一副景象。
他们欢聚一堂，畅聊未来，满满都是对好日子的期待和向往。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中，有人问道：“大当家的，我们真的要去参加那劳什子试炼吗？”
沙景道：“那可不是劳什子试炼，而是李长老给我们的机会！”
“这怎么会是机会，我们明明已经打赢林家，赶跑虾人，雷潮岛的一切都是靠我们自己争来的。”
沙景道：“你们不懂，没有那么简单。”
沙景身边，一名炼气后期修士解释道：“这个修仙界，始终还是那些巨擘大能统治的，不服不行呀。”
他的眼界和见识都比寻常散修要高，深深明白，若无李柃这般人物的支持，自己这帮人就算再折腾，也只不过是占岛为王的海盗。
泥腿子想要登堂入室，融入统治的阶层，得花费几代人的努力，中间还不能出任何差错，这实在是太慢了。
然而参加这场试炼，却能如同世俗科举做官，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短时间内成为北海地界的统治阶级。
“真正的公平，是机会的公平！
李长老应许给我们如此机会，当真可说是北海最后的良心了！”
这名炼气后期修士深有感触道。
众人议论道：“确实，很早以前我就听说积香宗门下广传香谱，授予技艺了，但凡踏上修炼之途者，肯沉下心来钻研几年，都有望成为制香师，以炼香制香谋生，倘有余财，还可加盟香市，经营产业，不曾想，如今竟然惠及了我们这些不通技艺的厮杀汉！”
沙景道：“所有船主，当家头目都听好了，每个人都给我凑齐五名炼气，全部都要令行禁止，敢打敢拼之辈，不要给我找那些个浑水摸鱼，见钱眼开的凑数。
这次征战，我将亲自参加，带领你们横扫林家！”
众船主拍马道：“大当家英明，我等必定照办！”
“大当家横扫筑基无敌，必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取……”
沙景大笑：“哈哈哈哈……”
李柃此言，摆明是要介入长海之争，积极主导魔灾之后的重新分配。
但这一直以来都是旧豪强掌控的领域，无论多么腐朽衰败的势力，总是会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去挣扎。
他们不可能心甘情愿的消亡，得有人帮助，送上一程才行。
“李长老，请恕我直言，此是助长邪魔，为祸之道。”
即便明知这对结丹修士不敬，那些原本的世家豪强之人还是选择了站出来，当众表示反对。
“只有我等才能掌控海域，安靖地方。
您贵为分舵大长老，理应主持公道，为我等撑腰才是，何以助长这些草莽散修的嚣张气焰？”
“长海是我等之长海，倘若置于争锋较量的境地，天然就是对我们不利！”
林家家主同样满脸失望的看向李柃，他没有想到，李柃这次召集他们过来，竟然会谈及这样一个提议。
他忍不住道：“我等先祖筚路蓝缕，开创基业，可不是为了让这些散修有资格与我等同台较量的，这何其不公啊！”
听得此言，有一新崛散修站了起来，怒斥道：“放你娘的狗屁，有你们世家在，长海才搞得那么乱！”
也有人道：“这次妖魔来袭，你们这些所谓的世家，商会，豪强跑哪里去了？一个个都忙着转移财富，族人，躲避灾祸，倘若你们站出来抵抗，草莽和凡俗能少死多少人，少损失多少资粮，宝物？”
“你们子子孙孙在世俗享受钟鸣鼎食，在修仙界则坐拥灵峰福地，本来就已经享受了足够多的好处，如今竟然还想着千秋万载，简直做梦！”
“我非常赞同李长老的提议，你们尽早把福地和基业让出来，才是和平安稳之道。”
听到这些话，一众世家豪强的代表气得七窍生烟。
但长海之所以会陷入混乱，就是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统治力，无论声势威望，还是真正的实力，都已经远远不如当初。
正面对抗是没有活路的，必须得有强大的靠山才行。
他们忍不住再次看向李柃：“李长老，你也是豪强之一呀！
如若将来某一天，贵宗再无结丹，你愿意看到香道衰败吗？”
李柃罕见的沉默了一下，旋即却道：“若真如此，衰败又如何？”
众人闻言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李柃道：“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长久不变的，所谓道统，势力，不过证道舟筏而已。
诸位若是明白人，也该知道，世家和宗门的兴衰成败无可避免，如何安稳度过才是正理。
你们以为如今是为了自家利益而奋斗，却不知凡因必有果，将来身死族灭，甚至彻底清算，累及无辜万民，悔之晚矣。”
众豪强之人冷言道：“您在威胁我们？”
李柃道：“不，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他说到这里，忽的神色一冷：“我想你们不要搞错了，我来长海是为解决此间争锋祸乱，不是听你们抱怨的。
这件事情，你们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届时我会将具体规则和注意事项告知，再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准备。
三个月后，我要看到你们都来却罗仙府，若是不来，那就永远都不用来了。”
说罢，他看向罗经纬：“可以送客了。”
……
“疯了，简直是疯了，这个李柃怎么敢这样做，他难道不怕激起众怒吗？”
“不行，我们不能任由他胡作非为，我们要投到分舵，投到总会去，让其他的长老们知道他的狼子野心。”
离开罗经纬的旗舰之后，一众世家豪强之人私下汇聚，尽皆心绪难平。
于是，通过各自的关系把此事上报北霄岛，寻求支持和帮助。
却不知李柃在那里是另外一副面孔和说辞。
“长海不能再乱下去了，否则至少百年收不上来商税，还有可能拖累北霄岛！”
尚长老，云笠，齐珩，休冶心等人俱皆深以为然。
“那就特事特办吧，那些失地豪强都只是些小豪强，根本没有资格与我等并列，及时更换新血，重新培植，不失为恢复之良策。”
他们是大豪强，不会轻易失去权势和基业，对那些地方豪强的遭遇根本没有丝毫同理心。
这不会引起他们的警惕。
实际上，就算在和平年代，大豪强也会有意无意的促进一些势力的新老交替，用于维持下层的活力，李柃要搞掉他们，根本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
再退一万步，他们看重的也是世家豪强统治的根基，不是某岛某家统治的根基。
甲换成乙，丙换成丁，都是可以接受的。
只要新豪强也加入他们的体系，服从商会的大局即可。
又不是说沙景等人获得岛屿之后就不用符钱，不交赋税了，沙景等人照样得用符钱，照样得交税。
于是，众分舵高层很快达成共识，秘境争锋，势在必行。
等到长海豪强们各自通过关系得知上层态度之时，不由快要窒息了。
难道那个李柃当真能够一手遮天吗，这个分舵也太黑了！
这边说不通，只能寄望于总会金源岛那边能够站出来替他们说话。
殊不知，金源岛同样被李柃上下打点。
李柃现在拥有的是位比元婴的大长老名位，区区小族，失地丧权，有什么资格和他斗？
金源岛将上报之人训斥一番，警告他们不要搞事情，一切服从北霄岛分舵。
总会也有自己的考量，他们一直以来都秉持着地方自治的原则，不会轻易插手具体事务，如若不然，那就是在损害自己的根基，和分舵离心离德。
说千道万，还是那些小的世家豪强产生了自以为是统治阶级的错觉，以为总会和北海分舵会和他们站在一起，以为总会和北海分舵会选择他们。
实际上，没有结丹修士，没有巨擘大能，他们根本什么都不是，和他们看不起的草莽散修没有任何不同。
而李柃是结丹修士，是准元婴待遇的大长老，自然会有相应的排面和特权。
“算了，试炼秘境就试炼秘境吧，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夺回祖宗基业！”
“现在想想，李长老或许是对的……”
“我们坐拥长海基业多年，供养精英良才无数，就算一时衰败，也不会那么容易倒下。”
眼见事情不可为，长海豪强们被迫转向，开始筹备起来。
雷潮岛林家亦然。
他们不得不接受现实，要与沙景同往试炼之地，争夺那一岛屿的主权。
北霄岛，某一小岛上，林家购置的产业中，流亡在外的族人们聚集，开始研究起李柃所提及的解决方案。
林家家主这时候也得到了传讯，将其整理成册，展示在众人面前。
“这所谓的百鲨相噬祭典秘境，我似曾有所耳闻，是昔日鲨族妖皇的遗物啊！
进入其中，是一个独立于世的封闭洞天，百人各分敌我，捉对厮杀，不停被赶往中间打擂台处，进行最后的争锋较量。
胜出者可以获得死在秘境之中的修士精血，气运，资粮，借以提升……”
众人闻言，当场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分明就是养蛊的虿盆！进入其中，九死一生啊！”
“虽然按照李长老的说法，他已压制当中杀戮法则，使得败者不会为洞天所吞噬，但那沙景凶残暴虐，又意图染指我族基业，焉能放过我等？
他们一定会在里面下死手，屠尽我族的！”
堂中众人面面相觑，尽皆为之胆寒。
林家家主道：“无论如何，各房各支都要派出人手参加，这是我雷潮林家最后的机会了。”
结果磨蹭好一阵，统计上来的结果差点没把家主给气死。
他们愿意派去的，净是一些炮灰，杂鱼，上不得台面的低阶炼气修士。
更有甚者，连豢养的异人死士都好意思拿出来凑数。
虽然从实际战力来看，这样的异人死士也有可能换掉一两名炼气修士，但这未免也太不把这场争斗当回事了。
林家家主忍不住看向下手处同为家族嫡系的族弟：“老三，你平常不是总爱吹嘘你们三房的麒麟儿吗，我那大侄儿年纪轻轻就修炼至炼气后期，若得族内秘宝襄助，必能临阵突破，成就筑基！”
被点名的林家族人一下就炸了：“大哥，你心不能这么黑啊，我儿是三房最后的希望了，你那所谓秘宝，不就是揠苗助长的死士秘药吗，他就算打赢了这一场，以后该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行！”
他也不傻，自家麒麟儿若能筑基，三房自有好日子过。
就算没有了雷潮岛，将来迁居北霄岛，做个商会管事长老之流，同样是条出路。
送进那样的地方直面沙景那等凶人，有什么好处可捞？
就算侥幸不死，那些虎狼之药也会毁掉他前程的。
林家家主只好看向下一个人：“老四，你不是拜在灵宝宗王冶子门下吗，可否请你师尊支援两件法宝，暂借给我们上阵族人使用！”
老四看傻子一样看向对方：“大哥，借了东西可是要还的，万一落在沙景手里，你说师尊是向沙景讨要，还是向我讨要？
再说了，我是做人弟子，又不是师尊他老人家的私生子，我如今连真传名分都没有，只是个普通内门，又没有族产可以抵押，凭什么借法宝？”
林家家主无话可说。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些有出息，有本事的族人，一个个都靠不住。
他哽了好一阵，冷哼道：“羈旅侨士，重帑在外，不可与之谋也！”
几名林家族人毫无愧色，反而纷纷道：“瞧族长您说的，你自己不也在北霄岛上购业经营，还把两个儿子分别送在金钱会和飞舟会门下当执事吗？
你们大房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算家族覆灭，照样还是商会修士，大把好日子可过。”
林家家主无言以对，好一阵才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暂时散会。
算了，心累了，毁灭吧。
……
另外一边，已经成功登陆雷潮岛，进行实际控制的沙景部草莽散修，却是另外一副景象。
他们欢聚一堂，畅聊未来，满满都是对好日子的期待和向往。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中，有人问道：“大当家的，我们真的要去参加那劳什子试炼吗？”
沙景道：“那可不是劳什子试炼，而是李长老给我们的机会！”
“这怎么会是机会，我们明明已经打赢林家，赶跑虾人，雷潮岛的一切都是靠我们自己争来的。”
沙景道：“你们不懂，没有那么简单。”
沙景身边，一名炼气后期修士解释道：“这个修仙界，始终还是那些巨擘大能统治的，不服不行呀。”
他的眼界和见识都比寻常散修要高，深深明白，若无李柃这般人物的支持，自己这帮人就算再折腾，也只不过是占岛为王的海盗。
泥腿子想要登堂入室，融入统治的阶层，得花费几代人的努力，中间还不能出任何差错，这实在是太慢了。
然而参加这场试炼，却能如同世俗科举做官，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短时间内成为北海地界的统治阶级。
“真正的公平，是机会的公平！
李长老应许给我们如此机会，当真可说是北海最后的良心了！”
这名炼气后期修士深有感触道。
众人议论道：“确实，很早以前我就听说积香宗门下广传香谱，授予技艺了，但凡踏上修炼之途者，肯沉下心来钻研几年，都有望成为制香师，以炼香制香谋生，倘有余财，还可加盟香市，经营产业，不曾想，如今竟然惠及了我们这些不通技艺的厮杀汉！”
沙景道：“所有船主，当家头目都听好了，每个人都给我凑齐五名炼气，全部都要令行禁止，敢打敢拼之辈，不要给我找那些个浑水摸鱼，见钱眼开的凑数。
这次征战，我将亲自参加，带领你们横扫林家！”
众船主拍马道：“大当家英明，我等必定照办！”
“大当家横扫筑基无敌，必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取……”
沙景大笑：“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