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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穆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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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宁攸飏看了她一会,眉头轻轻锁住,虽然他于男女情事并不十分了解,但见她此次无论如何也要去观凤朝歌婚礼,又曾在他入狱时修书一封回宁国,请自己想办法相救。

    他以为,自己妹妹的心仪之人是凤朝歌,并非赢华。

    “你能告诉王兄为何执意嫁给赢世子吗?”

    佳阳想了一会,面浮现出截然相反的希冀与失落,最后化为坚定:“臣妹曾见王兄和凤公子所下的那盘棋极妙,只是佳阳未能尽解其意。”

    “阿予姐姐曾说过,这天下本是棋局,若是可以臣妹想和王兄、凤公子和阿予姐姐一起执子对弈,并不愿置身事外。”

    她礼仪完美,屈膝行礼于宁国的王座之前,若说几个月前她还是个教养于暖室之内名贵花朵,那么在经历了内乱的腥风血雨以及此次的疏国之行后,她已蜕变成了坚强的松木。

    虽然明白天下大局并不是自己一个弱女子能够掌控的,但她不愿一辈子都活在王兄的庇佑之下。

    只要她嫁给赢华,宁国和浊沧将会联姻,从此互为一体,相互扶持,即便日后会成为凤朝歌和云舒的敌人,她也愿意与他们共处于乱世之。

    是啊,若真将一人铭刻心,那么即便只能和她共存于同一天地,都是一件无幸福的事。

    宁攸飏明白这种感觉,所以他点了点头,答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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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朝歌接世子后发病北疆,与此同时怀王和陈氏也得到了处置,云舒得到的消息是怀王于宫秘密处死,而陈氏作为外戚为了平息百姓的愤怒被处以腰斩之刑。

    这赐死的处置来得又狠又绝,预期快了太多,云舒从季伯处知道这是凤朝歌在出征前与疏王达成的共识。

    “殿下,这疏王真是个狠心的,自己的妻儿竟然处以极刑,一点也不含糊。”成碧一边为正在晒太阳的云舒添茶,一边说道。

    云舒看着日光洒在自己身,懒懒地翻了个身,声音却有些笑笑地道:“你以为疏王真是任人宰割吗?你猜若凤朝歌抗旨不尊,疏王有几分把握能将他赶到边疆?”

    “殿下的意思是?”

    她拈起旁边的玉杯,里边浅青色的茶水看着十分消热:“可怜疏王还以为林一笑和风恪是自己人,以马赐死怀王和陈后作为筹码发配凤朝歌,只可惜”

    云舒的笑容带着惋惜。

    只可惜不仅林一笑和风恪,连何乐生将军也已经不是这位年迈王者的亲信,疏王在自己的儿子面前竟然毫无胜算,因此这一局疏王败了,而且败的十分惨烈且不自知。

    远在北疆的凤朝歌自然无需她担忧,只是朝却另有一件大事将要变动,那是穆青。

    从自己手的消息来看,穆青并不是一个无心朝堂只愿闲云野鹤的人,他出身疏国氏族本应封侯拜相,却在女儿入宫为后的同一年辞去官职回到寿阳老家,并聚集了十分丰厚的资产。

    氏族子弟显然不会以经商为趣,而他的辞官似乎只因为宣仁王后当时的权势如日天,因此,此人若不是极为胆小,那便是有着超乎常人的眼光。

    云舒今日特地让成碧将房的小榻搬在院,自然不只是因为想晒太阳这么简单,而是因为她在等一个人,那个昨日便让季伯奉拜帖的穆青。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聪明人,但穆青绝对是她所见之最棘手的那一个。

    云舒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楚王,他精明敏锐却不显于外,一切的杀伐思虑皆隐于书卷气后;她又想起了疏王,那也是一个懂的权衡心狠手辣的角色,但他绝不会将自己的真面目公诸于世,因为他在乎民心。

    可是眼前的穆青却与他们都不同,一身普通锦袍让他看不出富贵,灰白相间的发显得十分苍老,他的书生发髻和内敛气质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可那双浓眉窄目却能让人遥想他当年应是个英俊的男子。

    岁月,让他的精明变成内敛,如同啐了毒隐藏在锦布之下的银针,稍不注意便会万劫不复。

    他带给人的第一种感觉,是危险

    穆青那双瞳孔略小的鹰目带着探究和考量,他甚至不愿意先开口,云舒猜这一定是因为他并不了解自己。

    云舒没想到昨日递了拜帖的人今日竟然没等通传,直接来到内院而不是前厅,她起身踱步,缓缓走到穆青眼前,屈膝一礼:“穆老先生。”

    穆青的眼睛又在她身停顿了一会,才点了点头,声音苍老却十分稳重:“原来你是楚国的广陵公主,昭之妻?”

    他顿住,动了动唇角:“我是昭的外祖,而你只称我为先生,难道是不以昭为夫?”

    云舒蹙了蹙眉,不知为何,第一次见到穆青便能感受到他的敌意,两国联姻着实没有道理,可她来不及细想,只笑道:“穆老先生严重了,只是既然先生是为了朝政而来,必然不会希望广陵以私情相称。”

    说白了,穆青是为了疏国丞相之位而来,为了帮凤朝歌稳定局势而来,并不是什么从乡下入城的探亲老人。

    云舒说的十分客气,听去也入情入理,可细细想来却带着淡淡的硝烟味。

    穆青看了她好一会,都没有从云舒的脸发现一丝破绽,更别提惧怕或是退怯了,果然她是天下权柄最重的女子,与他人不同。

    “你很不错,配得昭。”

    听闻这话,云舒轻轻笑了,这笑打眼一看觉得礼貌而客气,实则却是清傲无且夹着嘲讽之意。

    季伯在一旁看着两人三句话不到便有些短兵相接的意味,又想着凤朝歌不在的这段时日朝能依靠的也不过是他们二人,于是少不得劝解一声。

    “殿下,穆老先生明日还要入宫,是否需要先行休息?”

    云舒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对成碧吩咐道:“带穆老先生去先前收拾好的院落,顺便将明日的一应事宜打点好。”

    穆青来到都城的事自然逃不过疏王的眼,因此不如大大方方地请他入府,再怎样说这也是天道人伦,疏王即便一百个不乐意也无可奈何,再者穆氏树大根深,当年杀一个宣仁王后已经费尽心思,如今是再不能将穆青如何。

    要说京唯一感到愤懑难当的便数谈冲了,他身为安勇将军却因身兼禁卫军统领而无法和凤朝歌通路行军,为此事他曾找过云舒许多次,盼她能想个法子将自己发配出去。

    然而凤朝歌留下他的本意并不是认为他适合禁卫军统领一职,只不过是接着怀王的计策借力打力,再来也是为安疏王的心。

    第二天一早,穆青去宫觐见,云舒想了一会,让府的下人给谈冲送去了口信,吩咐他今日一定要将承阳殿前的禁卫军换成最得力的亲信,而且无论听到殿有什么声响都权当作没有。

    “穆翁,孤看你好似又老了许多。”疏王细细分辨起多年未见的人,那满头花白的发果然又增添了许多。

    穆青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神色未见改变:“年丧女,妻子病逝,自然老得快些。”

    疏王闻言不语,想了很久才记起当年那个美艳不可方物,却一心弄权的女子:“呵穆翁你可知道,这些年有谁敢在孤的宫提起宣仁王后,都是死罪!”

    即便这么多年过去,再提起凤朝歌生母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憎恨,那女人自进宫以来便十分爱结交朝臣,多番参与朝政收买宦官,尤其生下儿子后便一心想着谋权篡位、怎么让他死,当真是心如蛇蝎!

    “所以你让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让她登高跌重状若疯癫?然后又将昭发到军自生自灭,让我一世不能入朝?”

    若不是疏王当年让朝臣对宣仁王后假意服从,让她自以为在朝大权在握,何来之后的谋朝篡位?

    若非他心狠手辣告诉自己的女儿若能亲手将凤朝歌杀死便会放心地让她参与朝政,她如何会迷失心智,状若疯癫?

    若说宣仁王后是权利熏心的妇人,那疏王无疑是罔顾人伦的禽兽。

    而穆青为了保全满门的性命,不得不放弃女儿一人的生死荣辱,可以说他是冷眼旁观看着疏王将宣仁王后折磨致死。

    “嘿嘿”疏王想起那段往事也显得有些痛苦,可他竟然诡异一笑,声音痛快:“可是孤还是赢了,还是杀了那个贱女人,是我让她含恨而终,死不瞑目!”

    听到这狠毒充满快意的声音,任穆青是如何深沉精明的人都止不住冷笑:“可是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