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番外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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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张卓听见她的动静，目光还是没移过来，冷冰冰问了两字。
展冰玉气苦道：“自然是找大靖的军。”也不管张卓如何反应，踯躇走开。
张卓重重哼了一声，待她去了，忍不住转头看。
黑暗，展冰玉发的长钗在如丝的长发散发淡淡光芒，竟是昂贵的夜明玉琢磨而成。
张卓见她只是在附近矮丛弯腰拾掇，并没有走远，暗放下心来。林猛兽毒物颇多，普通人多半没命走出去。这样一想，心里虽然恼恨自己心软，目光却更离不开展冰玉。
不一会，展冰玉走回来，战袍下摆装了许多东西，全哗啦倒在张卓面前，有刚刚成熟色泽不错的果子，有不知名的草根。张卓早把脸偏过去，和她离开时一个姿势。
展冰玉坐下，拿起一个果子，悻悻道：“这林的野果虽然能吃饱肚子，不过我打定心思致你于死地，不吃为妙。”
张卓不作声，展冰玉又抓起刚刚采来的草根：“这些草药自然也是有毒的，还是不要用的好，日后当个单臂主帅也被坏女人害了性命强。”
她赌气说了两句，见张卓还是不闻不问，觉得更没有意思，心灰成一片，不再说话，自捡个果子放在嘴里嚼，满口苦涩，便扔了果子，背靠在树干发楞。
林风到了午夜更为猖狂，寒入人心。
两人不作声，目光也不相碰，展冰玉低头看脚下，张卓脸转向北边。相距不过数尺，却觉得隔了千里，怎么也靠不到一起，说不出的心灰意冷。
想起不久前断崖所说誓言，如一场怪的梦般。算是梦，也醒得太快了。
展冰玉乏累无，觉得快虚脱了，可眼睛说什么也闭不，偷偷瞅一眼石头似一点动静也没有的张卓，眨眨眼睛，泪珠顺着脸颊无声滑下来。开始还用手背抹抹，后来索性也不抹了，那样让泪淌着，反而心里有几分痛快。
张卓侧耳听着展冰玉哽咽，听一声，心里便抽搐一下，边忍着不回头，边暗骂自己枉为南蛮王族人，竟没这点点毅力。
到得后来，又听见身后传来沉闷咳声，似乎用手捂住嘴了，只是轻微地传出点声响，便再也忍不住了，用脚尖勾起地已经被风吹干的外袍，轻轻一挑，外袍随势而飞，准确地落在展冰玉眼下。
展冰玉微愕，怔怔看着那外袍，似乎那是从来没见过的希罕物，良久，方拾起来披在肩。她哀怨的目光移向张卓，咬咬唇，站起来，弯腰取了采回来扔在地的草根，走到张卓身侧跪下。
忐忑不安地伸手，触触张卓右臂包扎得实在不怎么样的伤口，这个人啊，还是那般，以前不小心弄到了伤口，总是由她帮他包裹伤口。
张卓身子每一处都硬邦邦的，脸色阴沉，但出地没有作声，也没有动作。展冰玉暗松了口气，抿着唇，解开张卓的简陋包扎，找石头把草根磨出汁，均匀涂在伤口。
右臂一阵冰凉，说不出的舒服。展冰玉灵巧的小手，嫩软嫩软地抚在张卓结实的肌肉。
折腾半晌，又把伤口重新包扎起来，展冰玉略为疲累地审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站起来回自己刚才坐的树下。
脚一紧，被张卓握住细瘦的脚踝。
展冰玉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他。
张卓什么也没说，略微用力，将展冰玉拉得坐下，这下，不盈一握的腰落入他左手的掌握，桎梏着展冰玉，受伤的右臂艰难抬起，轻轻拨展冰玉的脸。
展冰玉颤动的眼光瞅着月光下张卓依稀可见的脸，乖巧地听从张卓的意思，将头靠在厚实的胸膛。
砰、砰张卓的心跳传入耳内。
也许，是她的心跳。
“我错怪你了吗？”张卓叹道：“菲儿，告诉我。”
“我该自豪吗，”展冰玉轻道：“天下有谁能被张卓误会？”
张卓生平首次生出无力的感觉：“我该拿你如何是好？你还有什么瞒骗我的事？”
“我告诉你，你会信我吗？”
“告诉我自从你统帅大靖的大军后，为何一直采取拖延战术。你在等什么？”
展冰玉星般的眸子看着张卓，坦言道：“我在等南蛮王宫的消息。”
感觉张卓蓦然震动，身躯僵硬起来，张卓低声问：“王宫会传来什么消息？”
“不管消息如何严重，到最后都不过是一场误会。”
展冰玉美丽的眼睛闪着朦胧柔和的光芒，仿佛在梦境一般甜甜地说：“等你回到南蛮，会知道我真正的心意。”
月光前所未有的美丽，连同方才可恶的林风，也出地温柔起来。寒冷的感觉一去不回，象暖流从四肢渗透百脉。
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改变。
这样，安安静静的，静到深处，心能听见心的声音。
两人互相偎依着，看月儿隐去，橙红太阳从东边跳出，鸟声欢快喧闹起来。
展冰玉仿佛从美得不象话的幻境惊醒过来，轻轻挪动一下，伸个懒腰。
“不知道外面怎样了。”展冰玉低语道。
“两军丢失主帅，南蛮自然军心大乱，你们大靖的一直希望拖延时间，当然也不会主动出击。”张卓冷静分析：“双方都一样，一边按兵不动监视敌情，一边派人下山搜索我们的尸骨。”
两人相视一眼，心有戚戚焉。
人声从远处传来，张卓猛站起来，前行数十步，隐藏在树后窥探片刻，返回道：“是大靖的大军。”
展冰玉变色道，“如果让他们找到你，连我也护不住你。”
将肩外袍脱下还给张卓，毅然道：“我迎出去，他们找到我，应该不会继续大范围搜索。你好好藏着，见了南蛮搜兵才好现身。”叮嘱一番，转身离开。
张卓猛然扯住她，低头狠狠在红唇吻了一口，低声道：“回去后，找个机会摆脱他们。我在南蛮等你。”
展冰玉满脸通红，瞅他深深一眼，道不尽依依不舍，忍着心肠去了。
大靖的搜兵找到主帅，都喜不自禁，展冰玉将掉下来的经过解释一遍，大家都说有造化，此刻哪里还管张卓的下落，别说从万丈高空落下不知道会摔到哪个角落，要遇也是来寻找主帅的南蛮搜兵，立即刀剑加身。
反正找到主帅是大功一件，搜兵们立即簇拥着展冰玉延原路回大营，哪还来的精神去搜别的人呢。
到了大营，楚天成亲自领众将来迎，细雨也赶紧侍侯展冰玉。沐浴后换干净的衣裳，展冰玉一身清香地入了帅帐，楚天成等正耐心等候着她。
“冰玉，你的计策让我军大获全胜！”楚天成笑了之后，惋惜地加了一句：“可惜张卓动作太快，在我们做好准备前过了索道，否则这次南蛮将会是史无前例的惨败。”
军师李阳心有余悸道：“这次全亏小姐镇守帅营，竟然不惜委屈自己投降敌军，诱得张卓自赴死地。”
“更叫人钦佩的是小姐甘愿与敌主帅同归于尽的果敢，这一点，连我们这些男子汉都惭愧不已。”一把大嗓门也插进来，是右旗将军李鸣。
展冰玉暗叫惭愧，原来大靖的众人都误会了，这个误会当然不能解释，微红着脸，轻声道：“各位将军谬夸了，若没有各位将军鼎立相助，展冰玉区区一个女子能有什么作为？可惜山谷下竟有救命的果树，南蛮并没有失去他们的无敌主帅呢。”
暗忖张卓这时也该被南蛮搜兵找到了吧，想到离开前张卓一声“我在南蛮等你”，从此再不是无家孤雁，心畅美实在难以言喻。
楚天成见展冰玉俏脸透红，还以为她为不能与敌军主帅同归于尽而内疚，连忙安慰道：“冰玉，你已经成功完成此行任务。今日清晨，我们接到消息，南蛮王宫已经大乱。”
“南蛮王宫大乱，南蛮大军一定会接到消息。如此说来，大靖的之危已解。张卓接到消息会撤离大靖的。”展冰玉笃定的说。
“小姐确定？”李鸣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前几天他们还在为保护大靖的下定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惨烈决心，现在南蛮大军只因为一个千里而来的消息撤了？
展冰玉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点头从容道：“李将军，这是展冰玉为主帅以来最敢肯定的事。”
“撤了！”帐外一声大叫，帘子被猛掀起来，探子扑进高声跪报：“撤了！禀告各位将军，南蛮军撤了！南蛮撤军了！”声音饱含不能自己的激动。
楚天成也禁不住一震，抢前两步，抓住探子的肩膀沉声问：“你探清楚了？南蛮真的是在撤军？不会是使诈？”
“真的！”探子抬头，满眼泪光，用几乎高兴到快哭出来的声音道：“兄弟们探来消息，下属还不敢相信，亲自探过才敢回报各位将军。南蛮大军退而不乱，辎重先行，大将素问压后，真的撤军啦！”
虽然展冰玉早已定计，但是真正实现的时候，还是震撼得各人无法反应。岌岌可危的大靖的已经保住？如狼似虎的南蛮军，乖乖退去，连临走前一个恶意的反攻都没有？杀生震天，血光遮住双眼的浴血绝境，真的已经不再？
帐各将愣住，不敢相信这个好消息。片刻寂静后，一声大吼蓦然响起，李鸣霍地从椅跳起，将肩披风一扯，扑通单膝跪在展冰玉面前，双手奉沾满血迹和黄尘的披风，仰头一字一顿道：“这披风随李鸣走南闯北，立下无数功勋，请小姐收下。”
展冰玉哪里肯收，站起来摇手道：“这怎么可以？”
“小姐小姐看不起我吗？我李鸣的祖国家眷，自己的身家性命，都靠小姐救回来。”这大汉满脸络腮胡子，吼声如虎，此刻竟似哽咽。
展冰玉微愣，咬牙道：“好，我收下。”刚接过李鸣手披风，只听帐扑通声此起彼落，众将竟全跪下，学李鸣般将披风呈。
军师李阳不等展冰玉开口，沉声道：“整个大靖的，只有我们这些跟随小姐打凤凰关之战的人才知道，这场会使大靖的乱国的战役是如何被小姐以惊天将才扭转，只有我们才能真正领略到这过程的惊心动魄。这披风有我们和死去弟兄们的血，还有对小姐的钦佩和仰慕，小姐如果不收，请把它们烧了吧。”
展冰玉沉默，水银似的眸子缓缓一圈，转过众人沧桑凝重的脸，莲步轻移，逐一将他们手的披风双手接过，连同楚天成的将军披风，一共十二件，慎重地摆在桌，看着这些染满兄弟和敌人鲜血的赠物叹道：“战争实在太可怕了，愿我们永远不用再面对它。”
“南蛮撤军，战事已结束。”展冰玉一脸闲情，轻笑道：“从南蛮都城往凤凰关快马传递消息至少要五天，如此推算，大靖的王应该已经昏迷五六天了吧。”
可是，当她的话一说出来，立即见楚天成等露出愕然，心一惊，连忙问道：“怎么了？”
李鸣挠头，大大咧咧道：“搞半天小姐还不知道具体的消息内容吗？大靖的王宫大乱不是因为大靖的王昏迷，而是因为大靖的王已经毒身亡，现在所有有资格登王位的南蛮王族都蠢蠢欲动。”
展冰玉瞪大眼睛，好似被闪电猛劈在头顶，顿时天摇地晃。耳朵嗡嗡作响，朦胧只看见众将嘴巴一开一合，听不见一个字。
“你说什”虚弱地吐出几个字，喉头发腥。展冰玉哇一声，吐出一口触目惊心的鲜血。眼前白灿灿一片，瞬间后黑暗铺天盖地涌来，向后便倒。
热汗随着脸颊向下淌。
永不相负
“张卓啊张卓，你这个傻子！”凄厉的笑声，震得耳膜发疼。
有人扒开脑子，狠狠撕着里面的神经，用指甲扣，用尖利的牙咬。
是梦，这是梦。
热，熔岩似的热。
这是梦，醒不过来。
“去哪？”张卓听见她的动静，目光还是没移过来，冷冰冰问了两字。
展冰玉气苦道：“自然是找大靖的军。”也不管张卓如何反应，踯躇走开。
张卓重重哼了一声，待她去了，忍不住转头看。
黑暗，展冰玉发的长钗在如丝的长发散发淡淡光芒，竟是昂贵的夜明玉琢磨而成。
张卓见她只是在附近矮丛弯腰拾掇，并没有走远，暗放下心来。林猛兽毒物颇多，普通人多半没命走出去。这样一想，心里虽然恼恨自己心软，目光却更离不开展冰玉。
不一会，展冰玉走回来，战袍下摆装了许多东西，全哗啦倒在张卓面前，有刚刚成熟色泽不错的果子，有不知名的草根。张卓早把脸偏过去，和她离开时一个姿势。
展冰玉坐下，拿起一个果子，悻悻道：“这林的野果虽然能吃饱肚子，不过我打定心思致你于死地，不吃为妙。”
张卓不作声，展冰玉又抓起刚刚采来的草根：“这些草药自然也是有毒的，还是不要用的好，日后当个单臂主帅也被坏女人害了性命强。”
她赌气说了两句，见张卓还是不闻不问，觉得更没有意思，心灰成一片，不再说话，自捡个果子放在嘴里嚼，满口苦涩，便扔了果子，背靠在树干发楞。
林风到了午夜更为猖狂，寒入人心。
两人不作声，目光也不相碰，展冰玉低头看脚下，张卓脸转向北边。相距不过数尺，却觉得隔了千里，怎么也靠不到一起，说不出的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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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冰玉乏累无，觉得快虚脱了，可眼睛说什么也闭不，偷偷瞅一眼石头似一点动静也没有的张卓，眨眨眼睛，泪珠顺着脸颊无声滑下来。开始还用手背抹抹，后来索性也不抹了，那样让泪淌着，反而心里有几分痛快。
张卓侧耳听着展冰玉哽咽，听一声，心里便抽搐一下，边忍着不回头，边暗骂自己枉为南蛮王族人，竟没这点点毅力。
到得后来，又听见身后传来沉闷咳声，似乎用手捂住嘴了，只是轻微地传出点声响，便再也忍不住了，用脚尖勾起地已经被风吹干的外袍，轻轻一挑，外袍随势而飞，准确地落在展冰玉眼下。
展冰玉微愕，怔怔看着那外袍，似乎那是从来没见过的希罕物，良久，方拾起来披在肩。她哀怨的目光移向张卓，咬咬唇，站起来，弯腰取了采回来扔在地的草根，走到张卓身侧跪下。
忐忑不安地伸手，触触张卓右臂包扎得实在不怎么样的伤口，这个人啊，还是那般，以前不小心弄到了伤口，总是由她帮他包裹伤口。
张卓身子每一处都硬邦邦的，脸色阴沉，但出地没有作声，也没有动作。展冰玉暗松了口气，抿着唇，解开张卓的简陋包扎，找石头把草根磨出汁，均匀涂在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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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半晌，又把伤口重新包扎起来，展冰玉略为疲累地审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站起来回自己刚才坐的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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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冰玉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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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冰玉颤动的眼光瞅着月光下张卓依稀可见的脸，乖巧地听从张卓的意思，将头靠在厚实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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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她的心跳。
“我错怪你了吗？”张卓叹道：“菲儿，告诉我。”
“我该自豪吗，”展冰玉轻道：“天下有谁能被张卓误会？”
张卓生平首次生出无力的感觉：“我该拿你如何是好？你还有什么瞒骗我的事？”
“我告诉你，你会信我吗？”
“告诉我自从你统帅大靖的大军后，为何一直采取拖延战术。你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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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消息如何严重，到最后都不过是一场误会。”
展冰玉美丽的眼睛闪着朦胧柔和的光芒，仿佛在梦境一般甜甜地说：“等你回到南蛮，会知道我真正的心意。”
月光前所未有的美丽，连同方才可恶的林风，也出地温柔起来。寒冷的感觉一去不回，象暖流从四肢渗透百脉。
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改变。
这样，安安静静的，静到深处，心能听见心的声音。
两人互相偎依着，看月儿隐去，橙红太阳从东边跳出，鸟声欢快喧闹起来。
展冰玉仿佛从美得不象话的幻境惊醒过来，轻轻挪动一下，伸个懒腰。
“不知道外面怎样了。”展冰玉低语道。
“两军丢失主帅，南蛮自然军心大乱，你们大靖的一直希望拖延时间，当然也不会主动出击。”张卓冷静分析：“双方都一样，一边按兵不动监视敌情，一边派人下山搜索我们的尸骨。”
两人相视一眼，心有戚戚焉。
人声从远处传来，张卓猛站起来，前行数十步，隐藏在树后窥探片刻，返回道：“是大靖的大军。”
展冰玉变色道，“如果让他们找到你，连我也护不住你。”
将肩外袍脱下还给张卓，毅然道：“我迎出去，他们找到我，应该不会继续大范围搜索。你好好藏着，见了南蛮搜兵才好现身。”叮嘱一番，转身离开。
张卓猛然扯住她，低头狠狠在红唇吻了一口，低声道：“回去后，找个机会摆脱他们。我在南蛮等你。”
展冰玉满脸通红，瞅他深深一眼，道不尽依依不舍，忍着心肠去了。
大靖的搜兵找到主帅，都喜不自禁，展冰玉将掉下来的经过解释一遍，大家都说有造化，此刻哪里还管张卓的下落，别说从万丈高空落下不知道会摔到哪个角落，要遇也是来寻找主帅的南蛮搜兵，立即刀剑加身。
反正找到主帅是大功一件，搜兵们立即簇拥着展冰玉延原路回大营，哪还来的精神去搜别的人呢。
到了大营，楚天成亲自领众将来迎，细雨也赶紧侍侯展冰玉。沐浴后换干净的衣裳，展冰玉一身清香地入了帅帐，楚天成等正耐心等候着她。
“冰玉，你的计策让我军大获全胜！”楚天成笑了之后，惋惜地加了一句：“可惜张卓动作太快，在我们做好准备前过了索道，否则这次南蛮将会是史无前例的惨败。”
军师李阳心有余悸道：“这次全亏小姐镇守帅营，竟然不惜委屈自己投降敌军，诱得张卓自赴死地。”
“更叫人钦佩的是小姐甘愿与敌主帅同归于尽的果敢，这一点，连我们这些男子汉都惭愧不已。”一把大嗓门也插进来，是右旗将军李鸣。
展冰玉暗叫惭愧，原来大靖的众人都误会了，这个误会当然不能解释，微红着脸，轻声道：“各位将军谬夸了，若没有各位将军鼎立相助，展冰玉区区一个女子能有什么作为？可惜山谷下竟有救命的果树，南蛮并没有失去他们的无敌主帅呢。”
暗忖张卓这时也该被南蛮搜兵找到了吧，想到离开前张卓一声“我在南蛮等你”，从此再不是无家孤雁，心畅美实在难以言喻。
楚天成见展冰玉俏脸透红，还以为她为不能与敌军主帅同归于尽而内疚，连忙安慰道：“冰玉，你已经成功完成此行任务。今日清晨，我们接到消息，南蛮王宫已经大乱。”
“南蛮王宫大乱，南蛮大军一定会接到消息。如此说来，大靖的之危已解。张卓接到消息会撤离大靖的。”展冰玉笃定的说。
“小姐确定？”李鸣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前几天他们还在为保护大靖的下定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惨烈决心，现在南蛮大军只因为一个千里而来的消息撤了？
展冰玉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点头从容道：“李将军，这是展冰玉为主帅以来最敢肯定的事。”
“撤了！”帐外一声大叫，帘子被猛掀起来，探子扑进高声跪报：“撤了！禀告各位将军，南蛮军撤了！南蛮撤军了！”声音饱含不能自己的激动。
楚天成也禁不住一震，抢前两步，抓住探子的肩膀沉声问：“你探清楚了？南蛮真的是在撤军？不会是使诈？”
“真的！”探子抬头，满眼泪光，用几乎高兴到快哭出来的声音道：“兄弟们探来消息，下属还不敢相信，亲自探过才敢回报各位将军。南蛮大军退而不乱，辎重先行，大将素问压后，真的撤军啦！”
虽然展冰玉早已定计，但是真正实现的时候，还是震撼得各人无法反应。岌岌可危的大靖的已经保住？如狼似虎的南蛮军，乖乖退去，连临走前一个恶意的反攻都没有？杀生震天，血光遮住双眼的浴血绝境，真的已经不再？
帐各将愣住，不敢相信这个好消息。片刻寂静后，一声大吼蓦然响起，李鸣霍地从椅跳起，将肩披风一扯，扑通单膝跪在展冰玉面前，双手奉沾满血迹和黄尘的披风，仰头一字一顿道：“这披风随李鸣走南闯北，立下无数功勋，请小姐收下。”
展冰玉哪里肯收，站起来摇手道：“这怎么可以？”
“小姐小姐看不起我吗？我李鸣的祖国家眷，自己的身家性命，都靠小姐救回来。”这大汉满脸络腮胡子，吼声如虎，此刻竟似哽咽。
展冰玉微愣，咬牙道：“好，我收下。”刚接过李鸣手披风，只听帐扑通声此起彼落，众将竟全跪下，学李鸣般将披风呈。
军师李阳不等展冰玉开口，沉声道：“整个大靖的，只有我们这些跟随小姐打凤凰关之战的人才知道，这场会使大靖的乱国的战役是如何被小姐以惊天将才扭转，只有我们才能真正领略到这过程的惊心动魄。这披风有我们和死去弟兄们的血，还有对小姐的钦佩和仰慕，小姐如果不收，请把它们烧了吧。”
展冰玉沉默，水银似的眸子缓缓一圈，转过众人沧桑凝重的脸，莲步轻移，逐一将他们手的披风双手接过，连同楚天成的将军披风，一共十二件，慎重地摆在桌，看着这些染满兄弟和敌人鲜血的赠物叹道：“战争实在太可怕了，愿我们永远不用再面对它。”
“南蛮撤军，战事已结束。”展冰玉一脸闲情，轻笑道：“从南蛮都城往凤凰关快马传递消息至少要五天，如此推算，大靖的王应该已经昏迷五六天了吧。”
可是，当她的话一说出来，立即见楚天成等露出愕然，心一惊，连忙问道：“怎么了？”
李鸣挠头，大大咧咧道：“搞半天小姐还不知道具体的消息内容吗？大靖的王宫大乱不是因为大靖的王昏迷，而是因为大靖的王已经毒身亡，现在所有有资格登王位的南蛮王族都蠢蠢欲动。”
展冰玉瞪大眼睛，好似被闪电猛劈在头顶，顿时天摇地晃。耳朵嗡嗡作响，朦胧只看见众将嘴巴一开一合，听不见一个字。
“你说什”虚弱地吐出几个字，喉头发腥。展冰玉哇一声，吐出一口触目惊心的鲜血。眼前白灿灿一片，瞬间后黑暗铺天盖地涌来，向后便倒。
热汗随着脸颊向下淌。
永不相负
“张卓啊张卓，你这个傻子！”凄厉的笑声，震得耳膜发疼。
有人扒开脑子，狠狠撕着里面的神经，用指甲扣，用尖利的牙咬。
是梦，这是梦。
热，熔岩似的热。
这是梦，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