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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章 自作孽不可活,算命有个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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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二的尸首被发现于汴京内一处偏僻的臭水沟中,打捞上来时因臭气熏人的臭水浸泡,早已肿胀得不‘成’人形,加上那‘肥’肿丑陋的‘肉’块上蛆虫满布,直教人瞧得作呕‘欲’吐。。 更新好快。

    京师内有名的破落户泼皮没‘毛’大虫牛二的死讯,在东京汴梁市井间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人们在茶余饭后议论时,都会谈及牛二曾为高衙内作恶,公然强掳萧唐结义兄长林冲的妻室,甚至还差点用利刃害死林娘子之父张教头。

    后来萧唐出手狠狠惩戒了牛二一番,没过几日后牛二便被人攮的肠穿肚烂,又将他的尸体如丢垃圾般抛至个臭水沟中......想到这牛二与萧唐之间的恩怨,再联想到萧唐手底那石秀石三爷叫汴京内做惯歹事的泼皮闻之‘色’变的狠厉手段。出手结果掉牛二的,除了萧唐及他府中心腹,还能是谁?

    可是,证据咧?

    杀伐果断、做事‘精’细的石秀想动手杀人,绝不会叫开封府衙内的一干都头、衙役查到任何蛛丝马迹。实际上在任的开封府滕府尹既不想招惹官居三衙太尉,执掌京师禁军兵权的殿帅高俅,也同样不想触在宋徽宗赵佶说得上话的殿帅府都虞候萧唐的霉头。

    只是牛二之死,也意味着萧唐也不会坐视高衙内这个横行京师的‘花’‘花’太岁再作恶下去。风雨‘欲’来下,縢府尹愤懑埋怨,只怪高俅与萧唐似都把他这个京师重地的父母官当成个摆设。

    开封府尹中,对于牛二疑似死于萧唐心腹手中的这个命案而感到愤慨的,只有孔目官孙佛儿孙定一个,对于他而言,如果真是萧唐暗中指使手下暗杀掉牛二,那么身为朝廷命官的萧唐,也未免忒过无视国家法度了!

    可当孙定又想到作威作福的高衙内兀自逍遥法外,公堂上明镜高悬的开封府衙又哪里能秉公执法,还京师黎民一个朗朗乾坤?所以这个孙佛儿孙孔目,也不情不愿地保持着沉默观望的态度。

    而且牛二家又没苦主,市井间百姓只会为汴京街上除了一害而拍手称快!就算萧唐与石秀不会认下这桩命案,也不妨碍京师上下直赞萧任侠与拼命三郎惩‘奸’除恶,都是行侠仗义的好男子。

    当然,王庆除外。

    自从得知牛二被杀后,王庆就知道萧唐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便是自己。他惶惶不可终日,每日心惊胆颤,生怕萧唐与石秀等人也如对付牛二那般,趁着夜半时分悄然而至取了他的‘性’命。

    王庆每日都要去寻自己往日那些狐朋狗友吃酒,只恨不得住到他那些亲信家中,毕竟人多眼杂下,萧唐以及其府中心腹也不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了账。可曾与王庆厮‘混’的那些小厮,自打得知王庆得罪了黑白两道上皆手眼通天的任侠萧唐时,也都刻意回避与王庆亲近,生怕引火烧身,也被王庆给拖下水来。气得王庆只能大骂那干狐朋狗友不讲义气,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指望高衙内?那个‘性’狭‘阴’损的‘花’‘花’太岁见没抢到林娘子,不但狠狠惩治炮制了孙高、薛宝那两个帮闲走狗,更是喝令手下将王庆‘乱’棍打将出府。你这贱厮不能为我分忧,本衙内又养你何用?

    看来这京师,是待不下去了......

    王庆打定了主意,他在家中慌忙收拾着行囊,准备暗中逃出汴京避祸时,忽然有个老者被人搀扶着走进王庆家的庭院。王庆慌忙赶出去瞧清来人后,他的脸蓦地一沉,喝骂道:“你这老东西来此作甚!?”

    来的那个老者,却是王庆的父亲王砉,他本来是汴京富户出身,当年也是个打点衙‘门’、撺唆结讼,放刁把滥、排陷良善的恶霸。可是他们爷俩一个赛着一个的‘混’蛋,王砉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膝下之子,不但是个只知伸手要钱的败家子,更是个忤逆不孝的畜生。如今他被王庆气瞎了两眼,另居一处,而每当王庆上‘门’要钱时,对他亲生父亲仍旧不打便骂,早被这个逆子败光了王家殷富的家产。

    现在王庆的住所,却是当年王砉看中的一块‘阴’地,他听信个风水先生所言,说此处能出大贵之子,王砉便设计陷害那家住户,官司累年告到那些人家产‘荡’尽而远离京师。零九小說網如今王砉却家道败落,还时常受王庆拳脚相加,忤逆詈骂的侮辱,也可说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可毕竟是自己的骨血亲儿,王砉闻得自己的儿子招惹到不但官居都虞候,在汴京道上更是名头最响的萧唐时,他也心急如焚。王砉便教个小厮扶着寻到王庆的住处。

    听王庆辱骂自己,王砉那对盲眼中却依然泛起浑浊的泪水,他叫道:“我的儿啊,你不过是开封府的一个军健,却好大胆,如何敢招惹那萧任侠!?那高衙内是个做尽歹事的畜生你又如何不知?便是你爹当年亦曾昧着良心做过许多歹事,却也不齿那‘花’‘花’太岁的行径!你助那直叫京师上下戳破脊梁骨的‘花’‘花’太岁,去拔萧任侠那等招惹不起的大虫虎须,这却又图得甚么啊?”

    我图甚么?还不是要出我心中那口恶气!王庆双眼一瞪,指着王砉劈头骂道:“你个老棺材瓢子,有甚脸面来教训我!?想当年你做的那些亏心事我如何不知?与我装甚么好人!?现在来教训我又济个鸟事?速速滚了去,休在此处碍眼,也别妨着我启程离京!”

    王砉听罢忙问道:“我儿这又是要往何处安身立命?你虽然与萧任侠争执,可万幸也未伤了人命。你就听为父的劝,去向那萧任侠登‘门’谢罪吧......他在江湖上有个好名声,且服了这个软,他还能向你索命不成?”

    我服了这个软?去你娘的!我王庆何时服过软!?王庆满脸厌恶地瞪了王砉一眼,也不理他,背负起包裹便要夺‘门’而出。眼见双目已盲的老父亲神情苦楚,毫无所觉地挡住了他的去路,王庆便痛骂了句:“好狗不挡道,滚!”说罢他竟然飞起一脚,直将自己年迈眼盲的父亲一脚踹翻!

    搀扶王砉的那个小厮忙上前去扶,他回头望向王庆,怒道:“他可是你的亲爹啊!你如何能对自己的父母拳打脚踢!?”

    王庆双目圆睁,指着那小厮厉声骂道:“我打谁干你鸟事?也要你这撮鸟来多管!?再放个鸟屁来老子连你一起打!”

    说罢王庆转身便走,当王砉被小厮搀扶起来时,他顿足捶‘胸’,呼天抢地悲喊道:“报应!报应啊!是我不该来劝你这个逆种!罢罢罢!权当我没有你这儿子!”......

    王庆失魂落魄地游‘荡’在汴京长街上,他将满腹怨气向自己的父亲发泄过后,王庆也在心中思量自己为何会沦落到现在这般地步?

    无论是萧唐还是石秀,都是极难招惹的人物王庆当然清楚。可恶逆二字最能诠释他的‘性’情,自从为了在东京汴梁市井中争夺地盘、利益甚至仅仅为争个面子,他与石秀麾下发生过冲突开始,忍不得半分恶气的王庆便注定要与石秀乃至萧唐作对到底。

    可是这一切......到底值得么?举目无亲的王庆心里忽然浮现出这般想法,其实我好歹在京师也算号人物,又有身拳脚枪‘棒’的本事。萧唐那厮广纳好汉贤才,我只须忍得一时之气,又何至于落到这般处境?

    王庆虽然感到后悔,可他也知按自己的‘性’子很难心甘情愿地屈从萧唐、石秀等人。一时投靠高衙内的愚蠢行径不止是一子错,满盘皆输,‘性’格决定了命运,他连自己父母的半点教训与劝解都听不进去,又怎会心甘情愿地屈居人下?

    孤零零的王庆边想着,边游‘荡’在汴京城内的府西街上。忽然他眼见对面走来个卖卦先生。那先生头带单纱抹眉头巾,身穿葛布直身,撑着一把遮‘阴’凉伞,伞下挂一个纸招牌儿,大书“先天神数”四字,两旁有十六个小字,写道:荆南神算,十文一数,字字有准,术胜管辂。

    鬼使神差的,王庆开口叫道:“这位先生,我‘欲’卜一数。”

    那算命先生停住脚步,那双眼睛骨溜溜把王庆从头到脚看了个遍,说道:“不知尊官要卜甚么?”

    王庆沉‘吟’片刻,说道:“我正要离京,要算前程命途。”

    那算命先生收了伞,沿街寻了个茶棚与王庆坐下,又从单葛布衣袖里‘摸’出个紫檀课筒儿,他开了筒盖取出枚大定铜钱,递与王庆道:“尊官请对天默默地祷告。”

    王庆接了卦钱,弯腰唱喏,祷告过后将钱又递与那算命先生,待问过王庆姓名姓名后,那算命先生便将课筒摇着,口中念道:“日吉辰良,天地开张......包罗万象,道合乾坤......今有东京开封府王姓君子,对天买卦......奉请周易文王先师,鬼谷先师,袁天罡先师,至神至圣,至福至灵,指示疑‘迷’,明彰报应......”

    那算命先生又将课筒发了两次,迭成一卦。待看清卦像时,那算命先生摇头说道:“尊官莫怪贫道直言,你的灾难方兴哩!只怕此时离京,将有血光之灾!”

    王庆神‘色’一惊,急忙问道:“先生可有破解之法?还是只说今日不益出行!?”

    那算命先生轻轻摇着手中那把竹骨折叠油纸扇儿,悠悠说道:“此番卦象实乃宿命互克之兆,大凶也!正所谓知天容易逆天难,只怕尊官血灾临头,实难改命。”

    “甚么!?”王庆听罢他心中恶逆戾气陡起,便猛然起身来,指着那算命先生劈口喝骂道:“直娘贼!便是你个臭算命的也敢来咒老子?当我王庆是好消遣的不成?”

    说罢王庆挥拳便朝着那算命先生面‘门’打去!哪知那算命先生不躲不避,他出手如电一把抓住王庆手腕,王庆登觉手腕酸痛难忍,半分力道也使将不出!

    “你这厮还用得着求卦问卜么?高衙内那厮怎能轻易投得?富贵荣华虽好,却也教江湖上好汉唾骂。如今又招惹了萧唐那厮...嘿嘿......”

    那算命先生一对招子蓦地似只夜枭般狠厉渗人,他玩味地打量着惊慌失‘色’的王庆,‘阴’测测地说道:“我本瞧你颇有手段是个人物,瞧你面相也却有枭雄之相,可是你自己作孽,已不得活路了,嘿嘿...你又算是个甚么东西,道爷我要杀你便如杀只狗!也倒敢来触我李助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