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一起完蛋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醒来之际,阮舒首先的感觉也是疼。

    浑身都疼,以致于具体说不上来究竟是哪一处,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瘫了,否则怎么好像没法儿动,连睁个眼,眼皮上都刺弄弄的。

    禁不住“咝”出声儿。

    立马,一张四方面庞揪着浑如漆刷的八字眉凑到她跟前,紧张兮兮地唤她:“丫头?丫头?你醒了这是?丫头?还认得我是谁不?丫头?”

    “荣叔。”阮舒牵了牵嘴角,扯得脸也有点疼,她又怀疑,自己是不是毁容了。

    转眸正见黄金荣在她叫他之后,整副眼眶都泛了红,一个五十多岁五大三粗的男人,竟像是马上就要喜极而泣的模样,嘴里庆幸着重复:“醒了好,醒了好,醒了好”

    阮舒微微一忡。怔怔地盯着他。

    黄金荣很快记起什么:“丫头,你等着,我去把医生再找来给你瞧瞧!”

    说着连忙奔出病房。

    阮舒想提醒他其实摁呼叫铃就可以,但赶不及他的速度。

    站在一旁的陈青洲十分无奈地和她对视一眼。

    讲真,身上的疼痛和黄金荣的反应,一度令她以为自己的车祸很严重,也许撞成伤残,然而并非如此。

    陈青洲派遣的保镖就跟在她的车子后面,第一时间把她送医院里来。车头撞塌陷了,不过车子的安全系统起到了很大的保护作用,缓冲了减速伤的压力。

    就是踝关节有些脱臼,韧带撕裂,手术后给打了石膏,脖子上有局部血肿压迫,又给上了颈托,其他零零散散的多数是擦伤和淤青。左眼眼皮不知是刮哪儿了,给破了点小皮,原本不严重。但因为位置敏感,所以随意眨个眼睛就可劲儿地疼。

    担心还有没有被发现的内部撞击伤,阮舒醒来之后没闲着,七七八八的各种检查全部详详细细地做了个遍,头颅、胸前、腹部等重点部位都拍了片。

    护士推她回病房时,黄金荣正在病房里焦灼地来回踱步----一方面因为他跟去起不了多大作用,另一方面也怕医院里人多眼杂,所以他并没有陪她一起。

    发现她回来,他匆匆迎上前来从护士手中接回轮椅:“我来我来!辛苦护士小姐!谢谢谢谢!”

    先前把阮舒送出去时,护士已见识过黄金荣的过度紧张,还被黄金荣一番拜托希望在做检查的过程中帮忙照顾好阮舒,现在再一见,忍不住笑了笑,对阮舒道:“你父亲真疼你,不知晓内情的人,肯定得以为阮小姐你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

    阮舒眸光轻轻一闪,嘴里纠正的话未出口,护士已离开病房。

    黄金荣则对护士的话并不放在心上似的。自顾自将她推到沙发前:“来,丫头,做了那么多检查人肯定晕乎了。该饿了吧?医院这里的伙食不好,我已经交代荣一去专门给你买营养餐,等会儿就回来了。荣叔给你准备了一点水果,你看看想吃哪个?”

    哪里是一点?分明满桌子都是。乍一下扫过去,起码有十多个品种,能切块切片的全部都细致地弄好了,不能切块切片的,皮也都剥好了。只是可能平常这些事儿做得少,经验不足,所以细看会发现卖相并没有特别好。

    “荣叔,太多了,我吃不完的。”阮舒颇为无奈。

    黄金荣摆摆手:“吃不完没关系,没要求你全部吃掉。你挑着自己喜欢的,剩下的一会儿留给青洲解决。”

    这话说得,好像陈青洲是专门负责扫尾的回收站似的。

    “什么留给我解决?”陈青洲恰在此时推门回来了。

    黄金荣当即从沙发里起身相询:“怎样?医生怎么说的?丫头没事儿吧?”

    “暂时没发现什么问题。”陈青洲摇着头,“还有一两个检查结果得等明天才能出来。但医生说了多半无碍。”

    黄金荣不放心:“确定都检查清楚了?没有遗漏?脑震荡腹膜炎啥子的都没有?我在牢里时看电视里,经常看到有啥车祸后好几个月晕倒才发现脑子里有血块的剧情,结果都因为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无法救治只能等死。”

    阮舒:“”

    陈青洲哭笑不得:“荣叔,说了无碍你不相信,难道希望阮小姐真检查出什么毛病?”

    “呸呸呸!”黄金荣激动得八字眉倒竖,有些恼火,“别胡说八道诅咒人!年轻人讲话不知轻重。”

    阮舒:“”脑震荡、腹膜炎、血块、等死,不全是他自己说的么

    陈青洲只认错:“嗯,是,我胡说八道,我的错,荣叔你不要生气。阮小姐有惊无险,该高兴。”

    他这态度明显管用,黄金荣的重点也一下被转移到“有惊无险”这四个字眼上来,重新坐回沙发里,打量着阮舒的伤,拧眉:“也得养一阵子才行。”

    陈青洲淡笑,拿牙签插了一小块白梨递给阮舒。

    阮舒没有拒绝----她正好有点渴。

    “荣叔,你怎么把全部的水果都切了?”陈青洲也觉得数量多了,“阮小姐一下子吃不了这么多的。会不会太浪费了些?”

    “浪费啥子浪费?给丫头的东西那能叫浪费么?”黄金荣有理有据的,“丰富点,丫头才有的选择,有胃口有食欲,就和吃饭一个道理,难道你只往餐桌上摆一碗白米饭,逼人家不吃也得吃?”

    最后补充着嘀咕了句:“而且你又不让我跟她去,我一个人闷在病房里既无聊又担心,只能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语气颇为落寞委屈。

    阮舒:“”

    陈青洲貌似已不知该如何接话。

    黄金荣则又记起来训责道:“你也是。怎么能让丫头自己开车?家里会开车的人那么多,你随便找一个眼生的给她当司机送她去林氏不行么?”

    陈青洲沉默。

    阮舒咽下嘴里的梨,清津爽口,伸手又挑了一块,给到黄金荣:“荣叔,你也吃。很甜。”

    黄金荣意外地愣了两三秒,呆怔着接过,神色间满是欣慰:“好丫头”

    陈青洲别具意味地看她一眼。

    阮舒垂了垂眼帘,给自己又挑了块火龙果吃----她只是觉得陈青洲总替她担罪名。稍微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帮忙转移一下黄金荣的注意力。

    黄金荣却是由此将话题转到阮舒身上,恨铁不成钢道:“你说你这丫头,有事不能先回来和我们商量?你才从姓傅的小子那跑出去,还一个人去找他。”

    阮舒抿直唇线。

    “林氏的情况我了解到了。你去找令元,是打算要回负责人的位子?”陈青洲接话问。

    “那是我的公司,凭什么被他一句话就白白送给别人了?”阮舒眸光微凉。

    陈青洲斟酌着道:“阮小姐有没有想过,趁着这个时候脱手林氏,利大于弊。”

    阮舒敛着瞳仁与他对视,沉默。

    收着她的神色,陈青洲淡淡一笑:“看来阮小姐自己也想到了。”

    她是想到了。

    她先前正在担心,倘若有一天林氏保健品藏毒的事情曝光,她身为林氏的负责人,首当其冲要获罪。这种时候她被免职,假如她就势彻底一点,全都给林承志,将来真出事,便完全与她无关。

    可是,这是她辛辛苦苦经营多年的心血啊。曾经是她生活的奔头,承载了那段时间她全部的时间和精力。她如何能够说放就放?放了之后她又该干什么?

    “可我并不想脱手。我并不想以这种方式脱手。”阮舒嗓音幽幽。

    气氛一下子被话题带得凝重,黄金荣很不喜欢,八字眉不由一揪,恰好容易在这时买完东西回来,黄金荣顺势插话,再次怪责陈青洲:“丫头才刚出的车祸,魂都没定下来,还满身的伤。你着急做啥子?不能之后再慢慢说?”

    一旁的荣一边把东西摆上桌,边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家二爷心疼。

    “来,丫头,咱们先吃饭哈!”黄金荣扭头对阮舒张罗道。

    “好。谢谢荣叔。”阮舒捺着思绪点头,蹙起的眉头却并没有松开。

    入夜,她独自一人在病房睡着。

    脖子上有颈托,导致她无论转头还是翻身都不行,暂时只能保持仰躺的陌生姿势。加上脚上的石膏也有一定的重量,弄得她整副身体都是笨重的。还有身上一些尚未完全消肿的淤青以及擦伤。睡梦中隐隐作痛。

    她其实很累,但是睡得很难受。

    第n次习惯性地翻身侧躺时,太过用力,脖子上蓦地一疼。意识顿时从睡意中挣出来了些,忽然感觉颊边好像有温热的手掌扶住她的脸。

    模模糊糊地撑开眼皮,冷不丁发现床边坐着一团黑影。

    神经一凛,瞬间彻底清醒,阮舒骤然睁眼。

    对方貌似怔了怔,倒也不见紧张,不慌不忙地收回自己手,坐定着不动。

    见状,阮舒神经松了松,适应黑暗的眼睛渐渐辨认出他的轮廓。

    熟悉的轮廓。

    她静默地看着他。黑暗中她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感觉他也在凝视她。

    少顷,他忽而又伸手。

    未及他触上她的脸,她漠漠出声:“别碰我。”

    傅令元的手滞了一瞬。但也仅仅一瞬而已,还是继续摸了上来。

    阮舒的脖子动不了,可手还是能用的。本欲打落他的手,刚一抬,转念思及自己现在行动不便,最后肯定吃不到好处,干脆不白白费力气了。终归被他摸一下脸也不会掉块肉。

    明明房间里没有开灯,他却好像长了通天眼似的,清楚地知晓她脸上的那两三处伤口,指尖准确无误地绕在外围轻轻打转。

    很长一段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他的手指触上她的眼皮。

    因为位置比较敏感。她条件反射地眨了眼睛。

    这一眨,导致他的手指戳到她破皮的地方。

    疼。阮舒当即皱了眉。

    傅令元不知如何察觉到的,立刻缩回手:“抱歉。”

    旋即打开了她的床头灯。

    乍然刺目的光线令她本能地阖了阖眼,待再睁开,映入眼帘的是傅令元伏在上方的脸,一如既往地沉笃,此刻折着眉头帮她查看伤口是否出状况。

    “来看我的笑话么?”阮舒唇角一哂。

    傅令元的视线微微挪一分,与她对视上。湛黑的眸子深深的,隔两秒。竟是染上了笑意:“傅太太现在这个‘半身不遂’的样子,确实挺好笑的。”

    斜斜勾了勾唇,他的手指摩挲上她的嘴唇:“现在如果把你带回家去,看你还怎么逃”

    此情此景此话此神色,阮舒突然觉得他像一个变态。嘴上她也确实将心中的想法脱口:“如果现在你摸的是我的尸体,讲这句话或许更合适。”

    傅令元的笑意应声顿敛。

    “噢,不,不对。”阮舒自我纠正道,“我还不能死。我可以半身不遂,但我不能死,我要是死了,你的两亿岂不是又少了一分希望?”

    傅令元眸光暗沉沉。

    阮舒面无表情:“如果是来看你的两亿,现在看完了?”

    傅令元眸色再暗两分。

    “那么把我的东西还给我。”阮舒继而道,“本来就是去向你讨要东西的,既然你亲自过来了,也省得我再找你找不着,趁现在讲清楚。我的护照、户口本、房产证、股权书,是不是全在你那里?”

    她朝他抬手:“请还给我。谢谢。”

    傅令元垂眸。盯一眼她干净的手掌心。

    从阮舒的角度,可以看见他绷紧的脸部线条。

    她当然知道他现在一定没有把那些东西带在身上,不可能马上拿到手。这个讨要的姿势,其实为了配合自己的话加强效果而做出的动作。

    然而在她打算收回手时,傅令元却是将一份文件放到她的手上。

    阮舒愣怔。

    傅令元唇际一挑:“签了它吧。”

    阮舒捏着文件,将其凑到自己的面前,借着灯光,看清楚上面的字样。

    是一份更换法人代表的申请书。

    凤眸几乎是一瞬间冷下来。

    她抬眼,冷冰冰地盯住他:“三更半夜来给林承志跑腿。你为了三鑫集团还真是鞠躬尽瘁。”

    “既然你已经知道工厂的事情,那么就应该清楚,签了这份东西,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傅令元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光和黑暗微妙的衔接在他的脸上,光影的缘故,使得他的面部轮廓比平日要深。

    “最好个鬼!”阮舒一把将文件砸他脸上,神色冷然,“这就是你的手段?因为被我知道工厂的事情。担心我搞破坏?所以就用这种看起来对我最有利的方法,逼我放弃林氏,好转移到另外一个你们更好控制的人手里,以便你们继续在背地里干你们的勾当?!”

    傅令元折眉,接住从他脸上掉落的文件,再看回她,有点轻哄的意味:“乖一点,别犟,签了它。以后不管林氏发生什么事。都与你无关。股份你想留着就留着,林氏的事情不要再参与就好。”

    “我不会签的。不用假惺惺地给我分析利弊说服我。”阮舒再一次打落他手里的文件,瞳仁乌漆漆,“为什么是要我放弃林氏,而不是你将你们的生意从我的工厂里撤走?是你们未经我的允许擅自动用我的工厂,为什么要把后果转嫁到我的身上来?”

    “我告诉你,现在不是你站在绝对优势上。原本我并没有打算要搞破坏,但你的行为改变了我的主意。如果你愿意把那些东西从我的工厂里撤走,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们的生意爱怎么做怎么去做,只要别在我的工厂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傅令元唇线抿得直直的:“我没站在绝对优势上?你以为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哧声:“别虚张声势了,你自己其实也想得很明白,你根本一点反抗三鑫集团的能力都没有。除了及时放弃林氏撇干净关系明哲保身,你没有其他选择。”

    阮舒发誓,要不是她起身不方便,她一定会再给他一记耳光!

    攥紧拳头,她堪堪隐忍心中的火气,咬牙:“我怎么没有其他选择?我可以选择和林氏同生共死!”

    傅令元眸心深光敛起。

    阮舒缓缓地扬唇笑,扬唇笑着眼中却薄冷:“你不是曾经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么?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为我好么?那现在我就死抱着林氏。你不撤?那你尽管继续利用工厂运毒。但小心别栽跟头。否则我就跟着一起完蛋。”

    临末了她笑意更浓地又补了一句:“还有你心心念念的两亿。”

    “呵,”她盯紧他的眼睛,轻嘲着冷笑,“我的命怎么这么重要?”

    傅令元沉冷如旧地站定在床边,双眸黑沉难以捉摸,菲薄的唇抿出坚冷:“现在不是我在求你签字。你就算今天不签,我也有其他法子让你不得不签。你非得搞到到时候更加难堪的地步?”

    “那你就试试看。尽管试试你的法子。”阮舒剔着修眉,竭力捺下某种即将涌上来的潮潮热热,撑着脸上的毫无畏惧迎视他,“我等着瞧你要把我逼到怎样更加难堪的地步。”

    傅令元眉宇峻峭,凝着她满是倔色的面庞,眼神里波光涌动,良久,将文件搁在病床柜上,丢了句“好好养伤”后,转身就走。

    门关上,病房里只剩她一个人,恢复安静。

    阮舒咬着唇,伸手去够病床柜。

    因为抬不了头,视野范围受到限制,她看不见具体的位置,只能凭空竭尽所能地抬手臂,有点意气用事地挥动。

    两三次扑空之后,手指终于碰到纸面。

    她用力一抓,连同压在文件上的水杯一并甩到地上。

    玻璃摔碎在地,响声清脆。

    阮舒垂着视线。盯着杯子里的水将文件一点一点地浸湿,感觉方才压抑下去的那股潮热随之重新升腾上来。

    阖上眼,她抬起两只手,掌心覆盖住眼皮。

    有点烫。

    隔天上午,黄金荣来医院,又给她带了一堆的吃食。不仅有类似昨天的水果,还有不少的补品,以及给她找了个看护,以更方便地照顾她。

    阮舒看得出来,若非她是是个女人,黄金荣恐怕打算亲自上阵。瞧着那看护还挺可怜的,一个上午都被黄金荣盯着,一会儿嫌弃看护扶她起床的力道太重,一会儿嫌弃看护给她倒的水温度太烫,一会儿嫌弃看护不懂得主动提醒她按点吃饭。

    唠唠叨叨的,那个看护没有发脾气,阮舒听得都有些腻烦了。

    幸亏陈青洲明言规定了他在医院逗留的时间,中午盯着她吃完午饭,他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走之前还把那个看护叫出去,好一番交待。

    而黄金荣前脚刚走,后脚陈青洲就来了,仿佛特意掐准了点和黄金荣避开似的。

    事实证明他确实如此。

    “昨晚令元来探视你了?”陈青洲开门见山。

    病房外看似没人,其实暗处留守着他的手下。这一点阮舒是清楚的。本以为早上黄金荣一来就会问,结果没有,彼时她便猜测应该是陈青洲瞒下来了。

    这倒也正合她意,否则她真料不准黄金荣又会说什么。

    实话实说。和黄金荣相处很累。他的热情和疼爱隐隐令她心生恐惧。

    她的生活从未有过来自长辈的真心关注。

    她也不需要这些。

    真的不需要

    所以与其说是黄金荣来医院陪她,不如说是她强撑着心情陪黄金荣。

    “嗯。来了。”阮舒转回思绪点头回答,面露清冷,“麻烦陈先生告诉你的手下,如果再见到他,把他挡住,不要让他进来我的病房。我暂时不想看到他。”

    她不相信昨晚他的手下没有第一时间汇报这件事。而傅令元却依旧能逗留,可想而知是他默许的。

    “好。我明白了。”陈青洲多余的一句都没说,直接点头。随后半是解释道,“因为不清楚你的心思,所以我没有让手下拦他。况且你受伤,我也没有资格剥夺他来探视你的权利。现在你既然向我摆名了你的态度,我会按你的意思交待下去的。”

    阮舒眼神古怪地看着他:“你就不好奇,他和我说了些什么?”

    她以为他是特意来问这个的。

    陈青洲淡淡一笑:“这是你和令元的私事。如果你需要我帮忙的,自然会和我说,就像刚才。其他你不愿意透露的,我勉强不得。”

    阮舒抿唇不语,视线瞥向垃圾桶----里头装着打烂的杯子碎片和那份湿掉的文件,早上黄金荣来病房之前,前来查房的护士帮忙收拾的。

    其实告诉他也无妨的。

    或许他能给她一些参考意见。

    正沉吟着,便听陈青洲道别:“不打扰你休息了,而且我也不方便在这里呆太久。有什么事尽管给我打电话。或者需要什么东西帮忙买的、帮忙带的,也尽管开口。”

    “嗯。好,你有事先去忙。”阮舒颔首,咽下话没有提,心里忖着其实她已经下定决心,并不需要什么参考意见。

    陈青洲起身,别有意味道:“养伤就好好养伤,思虑别太多。任何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凡事没有绝路。”

    阮舒唇角微弯:“谢谢。”

    谢谢。但是保留自己的做法。

    陈青洲深深看她一眼,未再多言。

    走出病房,他将方才阮舒提出的要求叮嘱给手下,离开医院。

    进入停车场后,便敏锐地察觉身周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陈青洲缓着步子行至自己的车前。

    旁边一辆黑色车子的后座车窗在这时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