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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姻好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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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目玉能调和自身的体气,阴阳化合,推衍出生生不息的元力,几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

    穆清绝患有先天骨血顽疾,经明钦一番洗炼,犹能伐毛洗髓,大见起色。林沫虽然被削去鳞片,好在根基尚存,经过比目玉一番调养,散入血脉的真气竟也缓缓抟聚起来。

    林家姐妹原是一双鲤鱼精,自幼修行鳞龙经,据说修炼到一定境界,可以腾龙显化,通天彻地。

    龙生九子,相貌各不相同。排在第九的叫作螭吻,天竺称作娑竭鱼。顾名思义,是和鱼类很有血缘上的联系。地皇祖龙兼领山海,妃姬众多,生下的儿子状貌各异,亦是情理之中的事。

    四灵之后,龙族最贵。因此许多四灵族类都传有化龙之法,像猪、马、鱼、蛇,各有巧妙。

    鲤鱼这一路就是龙子螭吻传下来的,炼到极处鳞片都化作金色,仿佛道家的金刚不坏之躯。

    因此林远图擒住两姐妹之后就将她们修炼的金鳞拔除下来,变的和凡人一般无二,再难通灵变化。但两女修行日久,早结成内丹,林远图也不敢过于逼迫。

    林沫闭目调息,浑身渐渐显露出金光紫气,小腹以下光华流转依稀生长出一层鳞甲,青光熠熠,时隐时现。

    林舒得到比目玉中的阳气无多,道息在体内运行不久就难以为继,只好用心观察林沫的动向,希望她有所恢复。

    过了片刻,林沫身上的光芒逐渐黯淡下来,就见她吐口浊气,睁开清亮的眼眸。

    林舒心怀大放,凑上前关切的问:“沫儿,怎么样?”

    林沫含笑不语,伸出葱指在厚厚的帏幔上轻轻一划,耳听的刺刺轻响,帏幔好似被剑气割破,露出一道整齐的切口。

    “总算恢复了三成功力。可惜金鳞没有了,不经三五年时光恐怕难以回到以前的水准。”

    “已经很难得了。”林舒兴奋的抱着妹妹的螓首,眼中泛起泪光,“辛苦你了,沫儿。这下咱们终于有报仇的希望了。”

    林沫轻嗯了一声,也是心潮起伏。

    “你先把玉佩取出来吧。”

    林舒拭了拭泪光,想起明钦还等在一边。虽说比目玉对两人帮助极大,也没有占为己有的道理。

    林沫脸蛋微晕,觉着玉佩变得清清凉凉的,放在体内不是太舒服。强忍羞意在衣下摸了半晌,神情渐渐慌乱起来,急道:“姐姐,那东西好像取不出来了?”

    “别慌。”林舒又是好笑又是羞赧,轻声安慰道:“慢慢来。”

    林沫俏脸红透,眼见明钦隔不太远,这边的动静定然瞒不过他的耳目,更觉得羞愧难当。原来她行功的时候比目玉受道息牵引不免有所移动,那处又娇嫩异常,让她一个未知人事的少女难以措手。

    “让我看看。”林舒无法可想,蹲下身子想要察看仔细。

    “别不行。”

    林沫按着毛毯差点哭出声来,虽然姐妹两个自小亲密异常,这等关涉私隐的事也耻于让姐姐帮忙。何况还有明钦在旁边坐着。

    “那怎么是好。”

    林舒眉心微紧,计上心头,挪到明钦身边拍了他一下,为难的道:“钦之啊,不是姐姐要谋夺你的宝贝,可是那东西沾到沫儿体内,一时拿不出来了。”

    “是么?”

    明钦回头一瞄,果见林沫面颊火赤,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干咳道:“取不出来就先留着呗,什么时候拿出来还我就是了。”

    林舒暗觉惭愧,感激的道:“钦之你真是通情达理,姐姐一定尽快想办法取出来让你解去绑缚。”

    明钦笑道:“实不相瞒,这件东西有一些怪异,对修行虽有好处,若是留在体内也是个麻烦。不说沫儿姐行动多有不便,若无阳气加以调和,时日久了怕是要伤到她的身体。”

    “那该怎么是好?”林舒自幼修行,心知他说的是个道理,催促道:“东西是你的,你总该拿个办法吧。”

    “办法吗?”明钦叹口气道:“我原本只是想用来慑取些体气,谁知你们要拿来炼功呢?办法也不是没有,恐怕沫儿姐不肯照办。”

    “什么办法,你说吧。”林舒啮着粉唇,小声追问。林沫急的泪眼朦胧,赶忙支起小耳偷听。

    明钦瞥了林沫一眼,凑近林舒莹润的小耳轻声道:“你设法挑起沫儿姐的情*欲之念,然后趁她情动之时,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你懂得?”

    “什么我懂得?这样行吗?”

    林舒轻掠发丝,心如鹿撞,她虽然嫁作人妇,其实都是林远图和华山君阴谋拆散她和归衍的诡计,与归三奇本无感情。那龟精深知她是华山君的禁*脔,哪敢沾她的身子。

    而今和明钦神情亲密的谈论这些情*欲之事,难免心慌气促,口干舌燥。

    “可以一试。我觉得没问题。”

    明钦暗暗摇头,这比目玉可谓是阴阳双*修的利器,如若修行伴侣足够亲密,本不会有什么避讳之处。奈何涉及到林沫这等妙丽少女,纵有千般手段,也没有施展的余地。

    “可是我不会。”

    林舒吞吐了半晌,低垂着脸蛋大感难堪。她虽生得成熟冷艳,可是滈池君家教很严,即便跟归衍两情相悦,平常也没有什么非分越礼的举动。在妹妹面前更是素来端庄严正,呵护有加。哪里做得出什么猥*亵的事来。

    明钦见林舒含羞带怯、体态腴美,不由呼吸微促,只觉得口舌发干,挠了挠后脑,干笑道:“这不知道沫儿姐有没有什么意中人,或许可以找来一解燃眉之急。”

    林舒念头微动,心说:明钦和沫儿年貌相当,又聪明机敏、实不多见。况有比目玉这等宝物,可以帮助我们姐妹恢复功力,若能结为夫妻,岂不是美事一桩?不过这种事还得先行探问一下沫儿的心意。

    想到这里,林舒走回妹妹身边,商量的道:“沫儿,钦之说须得挑动情*欲才能把玉佩取出来。咱们姐妹遭逢磨难,相依为命。身边也没什么信得过的人了,我看钦之相貌才智都是上上之选,有心代为说合,但不知是否合你的心意?”

    林沫轻哼一声,俏脸微沉道:“我看这小子暗怀奸诈,多半是包藏祸心,想要借机欺辱我。姐姐不可上他的恶当。他这块玉佩固然帮了我们的大忙,咱们知恩图报,原也理所应当。独不可自效于以色事人之流,甘心成为男人的玩物。”

    林舒暗道惭愧,他百般抗拒华山君的威逼利诱,一则不愿辜负归衍的恩义,二来不齿华山君的为人。至于容貌颜色本是上天假借,偶尔利用一下也无可厚非。想不到妹妹却能自拔于流俗,丝毫不肯苟且从事。

    “不如我试他一试,如果钦之真的算计你我,必会欣然答应,那时不光妹妹见得是,姐姐也要对他加意提防。反之,倘若他不答应,足见对我俩没有觊觎之心,倒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那便是你太过多心,冤枉了好人。”

    林沫冷笑道:“天下乌鸦一般黑。我不信有这种好事,他能不为所动。姐姐你遭逢不幸,遇人不淑,我可不想重蹈覆辙。这嫁人的事必得我自己做主。姐姐还是把心思多放在报仇上面吧。”

    “姐姐知道你生性要强。”林舒苦笑道:“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吗?长的好看又能怎样,又不是一幅画拿回去挂着。你这种脾气哪个男人受得了。”

    林沫撇嘴道:“没人要正好,我就跟着你当一辈子拖油瓶了,让你也没人敢要。”

    林舒叹口气道:“三奇虽然貌相丑怪,待我却是极好,我这辈子还想着择人改嫁不成,等到报了大仇,救出父亲,就跟他安安稳稳过日子算了。”

    “姐姐,你别这么想。”林沫大感难过,却不知怎么劝慰。

    “好了,我去跟钦之谈谈。”

    林舒拍了拍妹妹,挪到明钦背后轻咳一声,“钦之,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

    明钦打个哈欠,这会儿功夫已是黑山兄弟驾起妖风赶到了滈池,唤过冷如心一起商讨生擒滈池君林远图的计策。

    “是这样的。”林舒目光闪烁的道:“我家沫儿自幼修行,顾不得男女之事,哪有什么心上人可言。我想那玉佩留在她体内终是个祸害,必得设想早点取出来。眼前也没有别人,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我?”

    明钦回头瞄了面罩寒霜的林沫一眼,心头微突,摇头道:“沫儿姐好像不怎么喜欢我呢?我怎么好占她这种便宜,若是舒姐你的话,兄弟倒是乐意效劳。”

    “去你的。”

    林舒娇啐一口,瞪着明钦说不出话来。嗔恼了一会儿,伸出葱指在他腰肋拧了一记,笑骂道:“混小子,你倒是想着占我的便宜。”

    明钦飞快抓着林舒柔软的纤手,指尖在她掌心促狭的挠了一下。

    林舒忍不住‘卟哧’一笑,故作不知的任他拽着,凑到跟前小声道:“钦之,姐姐知道你聪明灵巧,定然还有别的法子取出玉佩,对不对?”

    “别的法子?”明钦想了半晌,摇头道:“没有,没有。其实留在体内也没什么,最多变成石女,一辈子不嫁人也就罢了。况且玉佩对修行甚有裨益,一失一得,倒也划算。我看挺好。”

    林舒气恼道:“那玉佩不是你的法宝吗?难道你就不想拿回来?身上的鬼索也不想解了?”

    这话倒说中了明钦的心思,他将比目玉交给林舒本来就为了演化生气,解开鬼索。其他的法门就不见得奏效,即便刚猛无俦的金刚法相也不合刚柔生克的道理,施展起来反而事倍功半。

    “不如这样,我教你。”

    明钦黠笑着贴住林舒的香肩,在她粉颈上轻轻吹了口气。

    “别乱来,沫儿还看着呢?”

    林舒心头狂跳,盯着明钦的面孔微感迷惑。这段时间的相处不知不觉对这个容貌韶秀的少年生出几分喜爱,素昔的教养又拿捏分寸让这种情感远远到不了男女爱恋的份上。

    她究竟多几分阅历,不像林沫有那么多先入为主的偏见。

    借着身影的挡隔明钦捋起她的衣袖露出小半截圆润光滑的小臂轻轻摩挲,调笑道:“若是沫儿姐不在,是不是就可以”

    “可以什么?”林舒笑着抽回手臂拢起袖口,抚着明钦的面庞道:“什么都不可以。坏小子,别胡思乱想了。姐姐是有丈夫的人。”

    黑山兄弟依着华山君的指点找到池边一棵大梓树,树下的土壤是松软的沙石,中间就有带着纹理的石头,或红或白,十分小巧别致。

    朱大屹拣了一块大点的拿在掌心掂了掂,犹豫道:“这玩意儿能行吗?”

    几人目光闪动不约而同落到华山君身上,华山君一见他们神色不善,忙点头道:“英雄尽管敲击树干,绝不会有错。”

    朱大屹闻言在梓树上咚咚连敲数下,树干蓦地显出一片光晕,文石咚隆一声敲了个空,瞬间隐没到树体中听不到半点声响。

    “怎么回事?”

    众人大惊失色,郎兴抢上一步将华山君攥到掌心。

    “莫慌,莫慌。这是消息传出去了,过不多时,水府就会派人出来接应。”华山君百般无奈,连忙大声解释。

    过不多久,果然池心水波荡漾,渐渐凝成一片涡漩。倏时,一道波浪掀起数丈,宛似一条飞龙,惊的水花四溅。

    一个容貌清整的男子引着两个手拈枪叉的兵士站在浪尖上稳稳落到岸边。

    头前的男子身穿官袍,头戴赤帻,面皮白净,下颔颇有须髭,腰间悬一柄剑穗飘拂的文士剑,仪表堂堂,步履稳健。

    这人就是归三奇的兄弟归衍,如今是八百里滈池水府的总管。

    “来者何人,因何差遣我树大爷传迅。”

    原来这大梓树也有数百年寿命,日久通灵,做了水府的信使,听侯差遣。这边一敲击,水府的钟鼓就会有所感应,再有水晶球之类的灵宝可将外间的情形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