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二婚之痒 > 第118章 去我家或者开房

第118章 去我家或者开房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那一年,我十岁。

    那个冬夜,很晚了,爸妈都还没回来,我扛不住困意就先睡了,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

    我以为是爸爸妈妈回来了,睡眼惺忪地跑去开门,站在门口的却是两个身材高大的警察叔叔,披着满身满头的雪花。

    我战战兢兢地跟着警察叔叔出了门,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在他们向我投来的时而凝重,时而同情的目光里隐隐感到不安。

    车祸现场一片狼藉,虽然是深夜,依然有不少人在围观。

    货车头严重变形,车头前的雪地里全是玻璃渣子。

    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躺在被染红的雪地里。

    很遥远的一眼,我还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他一身朴素的深蓝色劳保服,便知道那是我爸。

    我走到爸爸身边,盯着他血肉模糊的脸,不肯相信他已经死了。

    一切那么残忍,残忍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我真的好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等梦醒了,我还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突然听见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声音,我跳下床跑出卧室,还依然能看到爸爸推门而入的身影。

    爸爸还没来得及抖落一身的雪花,就把手伸进兜里,却又故作神秘地不拿出来,笑着对我说,“小鱼,你猜爸爸给你买了什么?”

    活了26年,我已经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每一张笑脸都各有不同,但爸爸的笑容是最温暖的。

    就是在那个冬夜,这样温暖的笑容,我永远地失去了。

    警察叔叔告诉我,爸爸死了,妈妈还有一口气,已经被救护车带走了。

    我被冻僵一般站在原地,除了哭我不知所措。

    围观的人无不同情,一位好心的阿姨走过来塞了一把火纸和一盒火柴在我手里,她说这里是爸爸落下最后一口气的地方,得在这里给爸爸烧把纸。

    当时路边有一棵木棉树,我就是在木棉树下把那把纸烧掉的,我还不小心被烫到了手,那种痛感特别真实,提醒我那一切都不是梦。

    爸爸走了,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那个冬夜,是一道残忍的分割线,把我所有的幸福都划上了句号。

    当黎明再来临,我被迫一夜成熟,人生的剧本被彻底改写。

    这棵木棉树就是当年的那一棵。

    如今物是人非,再回想起那一夜的情景,心痛依然还是那么清晰。

    我摸着粗壮了很多的树干,难过地说,“我爸当年就是在这个路口出车祸的,我在这棵树下给爸爸烧了第一把纸,送他离开。”

    “沈瑜。”

    许亚非在我身后轻轻唤了一声,却似如哽在喉。

    “这些年来我过得很辛苦,一定是没有爸爸撑腰的原因,所以总被人欺负。爸爸肯定会觉得我好没用。”

    我伸手抱着树干,就像是无数的心酸都突然涌了出来,我再也无法控制地崩溃大哭起来。

    “我也没比南北富裕,我一样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谁说你什么都没有?”许亚非突然拉住我的手臂,特别激动。

    我挂着眼泪,茫然地望着他。

    他压抑了激动了情绪,眼神特别温和又充满怜惜。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们坐回车里,很快远离了这个伤心地。

    夜晚的马路畅通无阻。

    安静的车厢里,许亚非呼吸声略重,车速比先前快了不少,我能感到他的急切,而他不时摩挲着方向盘的手指透露了他的一点点紧张。

    车子最后停下的地方我是陌生的。

    只有大门口那几个镀金大字提醒着我这是什么地方。

    幸福小学,我曾经上学的地方。

    当年的幸福小学自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许亚非开了车灯,打开车窗,冷空气顿时灌进来。

    他一手搭在车窗上,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睛望着校门口,唇角轻牵,似是陷入了回忆。

    “从前,有一个小傻瓜,考了零分,只因考试的时候突然找不到铅笔。其实铅笔就在同桌的手里,可她不敢说。放学的时候她一路哭着回家。她哭起来真的很烦,像唱歌一样拖着长长的调子,我真的不想跟她走在一起,总有种我欺负了她的嫌疑。可我又不敢扔下她一个人,好怕别人受不了她的哭声把她揍一顿。”

    我真像傻瓜一样地看着他,他所描述的场景也在我的记忆里渐渐清晰起来。

    他嘴上说着很烦,可他的唇角是弯着的,眼睛都盛着笑意。

    “那个小傻瓜真的好笨,胆子又小,连自行车都不敢骑,我只好带着她,夏天她总穿裙子,我总担心她的裙摆会卷进自行车轮胎里。”

    “小傻瓜很多愁善感,给她抓了一只蝴蝶放瓶子里,后来蝴蝶死了她伤心半天,还非得要我和她一起把蝴蝶安葬了,咳咳。”

    许亚非轻咳了两声,似是忍俊不禁。

    我也笑了,一边笑又一边掉眼泪。

    我说,“从前,有一个更傻的大傻瓜,下雨的时候总把雨伞借给我,自己淋得一身湿回家挨骂。”

    “那个大傻瓜白长了个子,胃口比女生还小,总把早餐的牛奶硬塞给我。”

    因为哭着,鼻子也被塞住,出口都是浓浓的鼻音。

    许亚非抽出纸巾来给我擦,放柔声音,“干嘛哭?这么不待见我?见到我这么伤心欲绝?”

    我接过他的纸巾,一边擦眼泪一边又笑起来,我假装生气地瞪着他。

    “好样的啊,你为什么一直不说你是许飞呢?我又怎么能想到许亚非就是许飞呢?太坏了。”

    许亚非淡淡一笑,“我觉得重新认识也挺好的。”

    许飞,比我大几岁,当年也住在宽窄弄堂里,那时我们每天一起上下学,直到他初二的时候突然转学,他们一家从弄堂搬走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男人长成熟以后,变化也是很大的,我真的完全没认出来。

    “你等我一下。”许亚非说完突然下了车。

    没一会儿他回到车里,手里多了一支药膏。

    “抬头。”他轻轻捏住我的下巴说。

    我抬着头,一动不动。

    他凑过来,目光落在我脖子上。

    “怎么了?”我有点尴尬地问。

    “别动。”他说。

    没一会儿,脖子上传来凉凉的触感。

    “脖子上怎么回事?”他一边擦一边问我。

    脖子?

    我明白过来。

    “没什么。”我说。

    我不喜欢背后道人是非,尽管南北想掐死我是一个事实。

    虽然我什么也没说,许亚非却像是看懂了,放下药膏,依然还保持着与我很近的距离,特别认真地看着我。

    “沈瑜,有时候不能一味忍让和退缩,还有,你并不是什么都没有。”

    他顿住,喉结轻轻滑动,似是有什么话就要脱口而出时又忍住了。

    此刻许亚非离我太近,他身上那种淡雅的男士香水味与薛度云的味道很不相同。

    宁静的空间陡然变得很暧昧,打破这种暧-昧气氛的是我的手机铃声。

    我忙去掏手机,拿出来刚看清屏幕上“老公”两个字,手上一空,手机已经到了许亚非手里。

    他划下接听键,然后沉稳地靠在椅背上,仰起头。

    “度云。”

    “嗯,沈瑜跟我在一起。”

    “暂时不会送她回来,你先处理好南北的事吧,就这样。”

    直到他挂完电话,我都还没反应过来。

    他从头到尾语气平静,没有一点怒气,但却很干脆,甚至有一丝丝霸气。

    他顺带关了机,还把他自己的手机也关了。

    他说,“抱歉,替你做了一回主,不过我想你也暂时不想回去吧?”

    的确,现在回去只会给我添堵罢了。

    “去我家或者开房?你选。”许亚非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顿时脸一烫。

    “那个,我的意思是去一个单身男人家可能不太合适,要不你住酒店?”

    许亚非大概也意识到了这话不妥,忙着解释,脸也悄然红了。

    几秒的尴尬之后,我笑了,他也笑了。

    其实许亚非身上有种正人君子的气质,所以很难让人把他想得不纯洁。尤其是在知道他就是许飞以后,我突然觉得与他之间的距离又近了很多。

    “不过我想你大概会失眠,不如我带你去个地方?”

    听许亚非这口气,那应该是个好地方。

    可我没想到他带我来的地方是游戏厅。

    这里通宵营业,所以这会儿还有不少人在这里玩。

    他换了游戏币递了一把给我。

    我捧着游戏币尴尬地说,“我不会玩。”

    他在游戏机前坐下来,笑着说,“我也不太会,不过我们可以研究研究,相信不难。”

    后来我们两个都不太会的人慢慢摸到了门道,越玩越嗨,把所有的游戏都玩了一遍。

    许亚非说,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因为想也不会改变,所以不要想,当下这一刻好好玩。

    我也真的暂时放下了,好像所有的坏情绪都在游戏里得到了发泄,越玩越开心,玩了一个通宵也没觉得累。

    游戏厅里的人慢慢空了,最后只剩下了我和许亚非两个人。

    我一侧头,许亚非不知什么时候拿出手机来瞄准了我。

    “别拍我。”我挡着脸,只露了两只眼睛,拒绝入镜。

    他满意地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笑着说,“难得看你笑得这么开心,想保留下来。”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游戏厅里的人又慢慢多了起来。

    我无意间扭头,视线突然定住。

    正走进来的那个人嘴里叼着烟,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我身上,露了一丝痞笑。

    竟是江枫。

    他朝一侧挪了下下巴,我懂了他的意思。

    “我去一下洗手间。”我对许亚非说。

    许亚非点头,“嗯,等你回来,我们就走了。”

    我跟着前面的身影走出游戏厅,来到洗手间外的走道上。

    江枫吐了口烟圈朝我笑。

    “还有心情玩游戏,兴致很高啊。”

    “你又想干嘛?”我瞪着他。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想不想知道那个女孩儿失踪的这一天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