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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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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抚宁县和绥德军的关系变得很微妙,暂时还没决裂,但已经相互有了较重的心病。都怀着坐看对方好戏的心思。

    当时自以为是的曹首义通过一盘黄金以及一顿美女作陪的酒宴,并没有解决双方的问题。

    曹首义的难题在于,在大宋他是没人权的武将,王雱的老爹还是军委秘书长。倘若公开决裂的话,会有一大群屁股决定脑袋的人、譬如欧阳修文彦博们跳出来不问理由的收拾曹家。这在大宋是红线,文官和武人阶级的区别。

    王雱的难题在于曹首义是皇后家的人,除了那个冲动型的无脑又护短的皇后外,还牵连了曹佾和曹集这两兄弟,倘若公开决裂不但是给皇帝找麻烦,还会把事情变得非常复杂。倘若因某些问题导致曹佾都拖后退,将为抚宁县的建设埋下重大隐患。

    政治上问题是:目下在李参那孙子的心理,绥德军是要塞,是嫡长子。抚宁军连后娘养的都不算。

    所以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避免和绥德军公开决裂,却又不能再被他们吸血,就是大雱要面对的问题。

    也仅仅是看在皇后、皇帝、李参、王安石、曹佾这些大佬的面子上不决裂而已,实际上大雱和曹首义的暗战和相互伤害,早就正式开始了。

    现在绥德军已经停止对抚宁县的运粮,不在借。

    因为是王雱先出的招,废除了上任代理执政官对绥德军的劳务派遣协议。

    严格说,在律法层面上也不算废除协议,而叫政策调整。因为大宋的政治正确是“以人为本”,那么王雱只是作为父母官把抚宁县的子民招“回家”过冬,这个动作相反算仁政。

    前提是:现在欠绥德军的粮食,抚宁县需要认账,只是现在无力支付,以后再说。

    一但认账就没人可以在这个问题上“执法”,换包拯韩绛来他们也不敢。既无法抓捕王雱,也绝对没谁敢把抚宁县近五千个皇帝子民抓去坐牢。

    所以这事上,王雱已经把陕西都转运使李参给得罪。政治和律法上李参无法说王雱,但以漕司名誉写往抚宁县的文件,措辞已经很不客气。严厉警告王雱:若你个小芝麻绿豆官胆敢破坏我西北的整体防务和民事政策,本司决不轻饶。

    对这封给抚宁县的“红头文件”,王雱回复了四个字:相公英明。

    却转身在县衙大堂当着所有人面,就把漕司的文件给撕了,把桌子掀了。大家亲眼目睹小孩进入了暴走状态大骂李参“拉个几把毛的偏架”。

    大多数人大气不敢喘,以为王雱只是做做样子,只有展昭和穆桂英清楚,这小孩冲动起来连皇后娘都怼。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些被贱卖、被骗出去务工的抚宁县子民正在陆续的成批回归。

    王雱下达了到任抚宁县后的第一个政令:穆桂英帅一半战斗部,等候在绥德军辖区边缘,接那些被解放的奴隶回家。

    但这样持续了半月,也只接回了一部分人。另外还有近两千人被绥德军扣下了,理由是那些人违法乱纪。

    这封来自绥德县的司法告知书,现在被相关口的人颤抖着手,唯唯诺诺的放在了王雱的书桌上。

    正在审阅关于城墙建设方案的王雱、头也不抬的道:“念给我听,我没时间。”

    小铃铛在旁边纠正道:“大人您这不对,你说过不能用耳朵代替眼睛。”是的现在这丫头的外号叫小铃铛,大家都这样喊,因为她去哪都叮铃叮铃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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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雱嘴巴又被气歪了,敲给小铃铛一个暴栗后,反正思路都被打断了,也只能拿起了文报观看。

    把这封来自绥德县的司法告知书看完后,亲眼看到他们真的敢把抚宁县一千多苦力当做罪犯给抓了?

    当即,王雱暴跳如雷的道:“升帐!”

    站在身边的展昭以为听错了,再次问道:“大人您确认是升帐?”

    “是的抚宁军升帐,不是抚宁县升堂。”

    王雱摆手后,其他人急忙出去击鼓,而小铃铛也急忙拿来了官袍,伺候王雱换正装。

    “知军大人升帐,知军大人升帐,战时规矩……”

    于是整个县衙和周边乱做了一团,点卯的大鼓响起来后,正在校场训练的狄咏部也在快速集结。

    很快县衙大堂里,静的没有一丝的声音,人员齐聚。这就是这段时间扭过来的规矩。

    王雱背着手从侧面走出来,坐上高堂的时候其他人一动不动,只有穆桂英大婶军礼半跪:“抚宁军战斗部集结完毕,等候相公指示。”

    王雱微微点头,示意穆桂英起身候列,然后环视一圈,举起手里的文报道:“这是来自绥德县文报,但显然他们只是借用了我大宋司法体制,实际上却是绥德军曹首义操作的。现在我尽量把这个问题说的简单点,就是他们不想把抚宁县的子民放回来了,于是找了个官面理由说是‘他们犯法’,那就回不来了。”

    全部人面面相视了起来。

    跟在身边的小铃铛眼睛红红的,有些想哭。只有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回家”的重要性,最初大家都以为那些外出的人是去谋生做工了,还能有少量的粮食弄回来,去的时候还一次性拿了几个铜钱。

    但前几批回归的人,小铃铛跟着王雱去走访看望过的,简直比在抚宁县的人还皮包骨头,满身伤痕,完全就是奴隶的样子,一身的病痛,看普通人都不敢目光直视。

    “丧心病狂,吃相难看到了极限,欺负人欺负到了家门口,对这些个家鞑子,特么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到此王雱拍案起身。

    “大人!”安东不等王雱接着往下说,便出列打断道,“请您先冷静。维持和绥德军不破脸,是您亲自定下的基调。这事明眼人看当然是猫腻,可它偏偏是有司法逻辑和依据的,欲加之罪一定有说辞。既然有罪,又发生在绥德军辖区内,于是只要有绥德县司法系统背书,他们这么做咱们根本无法伸冤。而且很显然,李参相公已经对您不满,这事上肯定有他的默认。您现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升帐,一定会做出不理智、对抚宁县不利的决定。”

    既然是升帐,展昭也可以说话,出列道:“末将支持安押司,此番不能冲动。这是一个律法问题而不是军事问题,您若在这事上乱来,那真会出大事的。”

    王雱又坐了下来,喝了一口白开水道:“是我定下的不破脸基调,是我惹毛的李参相公。然而在我这里有个词叫核心利益,当核心利益被践踏时要敢于亮剑,若不把这些个几把人一次打怂,他们会形成‘欺负少年穷’的习惯和下意识。这个腰板,弯着弯着它也就慢慢直不起来了。”

    最后,王雱定调道:“是的我就愤怒了,但我再次强调,你们害怕和退缩也是不理智。都是不理智的情况下,这次我仍旧选择愤怒!核心利益被践踏时候,有多种发声的方式,但我现在简单粗暴的选择咆哮,我要暴跳如雷,特么的还真以为我炸药雱不会爆啊。”

    耿天骘昏倒在地,不良少年整天给自己乱取外号、你爹知道你这么牛吗?

    王雱道:“此番升帐是发布军令,而不是收集建议。各自都把话收起来先,等小老王让他们知道了厉害后,在来慢慢的讲道理。”

    看向左边道:“狄咏。”

    “末将在。”狄咏出列道。

    王雱道:“你带领十个人,便装,先一步进去绥德城联系你兄长,然后在他的引导下联系一些你父亲的老部下,要可信的那些。哪些人可信,我相信来西北前你父亲已经告诉过你,但人会变,于是除了你父亲的名单,你还要和你那在绥德军服役的兄长根据实地情况分析。有了确定名单后,联系这些主要军官,了解绥德军情况。不是让你策反他们,也不是让他们造反,而是我要先一步掌握绥德军的情况。”

    狄咏领命点头了。

    王雱再道:“不要有后顾之忧,尽量不动声色,但就算暴露了也无所谓,没人敢动你,因为你只是替你父亲拜会一下西北长辈。往政治上说,我现在就代表我爹王安石委任你,你算枢密院去实地了解军队内情的人,谁要敢动你,我就敢从政治层面上把绥德军定为叛军,要乱就大家一起乱,大家一起抽刀掀桌子、洗牌重来也没什么不好。”

    听到这里,狄咏还真的打消了最后的顾虑,抱拳道:“末将明白。”

    “展昭。”

    “末将在。”展昭出列抱拳。

    王雱道:“你和全柏林带治安系的差人,维护我抚宁县的秩序和治安,不许干涉我们在外部的事,天塌了有我顶着,做好你们自己的事就行。”

    全柏林领命。

    展昭则觉得真的出事了,不良少年若带着我展昭去那就是虚张声势,若不带,那就是真的要搞大新闻了。但无奈现在是军令状态,而不是听取建议。展昭也只有领命了。

    最后王雱起身:“穆桂英将军带抚宁军全体战斗部,随我前往,接人回家。”

    穆桂英道:“具体要怎么做?”

    “现在还不知道,但到时候我就知道了,我自来都是这样的。”王雱率先离开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