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大婚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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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瑜说的没错，陆赋果然怀疑上了陆斐，只不过陆斐提前做了准备，提供了不在场的证据，让陆赋查无可查，这才作罢。
天色渐黑，江敏带着令牌出了门，身边跟着一支神秘的队伍，悄无声息的隐藏在黑夜中，似是与黑夜化成了一体，令人难以察觉。
很快在京都城外三十里地一片大树林时就发现了可疑人，人数不少，江敏蒙上了脸，只露出两只眼睛。
“凡是靠近华阳大长公主的，一个不留！”
“是！”
黑影如魅，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很快耳边响起了打斗声，江敏继续领着余下的暗卫前行，这一路十分坎坷不顺，埋伏的人多如蚂蚁。
江敏眉头紧皱，他是想过华阳大长公主入京会不顺，只是没想到某些人会花费这么大手笔。
这些人似是有备而来，江敏手底下的人一批接着一批被分散开来，前方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呢。
有些棘手！
“大人，东南西北四面都有人围攻，咱们只能从一侧突围出去，否则继续痴缠，天亮也未必分出胜负。”
说不定还会被敌军歼灭，当然这话副统领没敢提。
江敏咂舌，“这么厉害？”
禁卫暗军有五百人，个个都是以一敌百身手矫健的好苗子，江敏接手以后，私底下又扩充了部分人，难怪赵曦让他抓紧时间练兵。
要是对付普通的暗卫，十几个人足够了，可今日显然是下了血本了，来的人全都暗卫中的佼佼者，丝毫不比禁卫暗军差。
只是今夜有些奇怪，京都城外的路四通八达，这些人又如何知晓自己挑的这一条？
还是说每个地方都被布置了呢，江敏摇摇头。
“不对劲！”
不可能这么大范围撒网捕鱼，太过张扬冒险了，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带兵入京，还是这么多暗卫，一旦被抓获就是谋反的死罪！
那剩下的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糟了，中计了，快撤。”江敏猛然回神，一定是禁卫暗军里出了叛徒！
正当江敏踌躇之际，忽然一声啼鸣差点震破耳鸣，江敏揉了揉耳朵，嗡嗡作响。
黑暗中似乎还有扑打的声音，渐渐的变成了一群，紧接着又听见了有人落地哀嚎的声音，十分凄厉惨叫。
“是九王爷来了！”副统领喊道。
江敏不敢置信，一抬眸黑夜中一匹黑色骏马冲在最前头，侍卫手中带着数支火把，瞬间将林子里照亮。
赵曦身后跟着大约数百人，人并不多，只是个个手里都拎着一只鸟笼，不错，是鸟笼。
江敏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倏然侍卫打开了鸟笼，一群鸟儿扑打着翅膀飞上了天空，目标十分准确，能够准确无误的啄向黑暗处隐藏的黑衣人。
这群鸟训练有素，快如闪电，轻轻一啄立即扭头就跑，让那些侍卫还没来得及闪躲，伤口处迅速发黑，脸色骤变紧捂着伤口在地上打滚。
紧接着一只比人还高的大狮子跳了出来，一口咬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扑哧一声，尖锐的牙齿伸进黑衣人的皮肤里，嘴角的毛须染上了血迹。
江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背后有一阵凉气在冒。
凡是被鸟啄了一口的黑衣人落在了地上，狮子上前就会将他咬死，而主宰这一切的赵曦慵懒散漫的骑在马背上，悠闲十足的看着这一切。
耳边忽然寒风一动，赵曦伸手摸了摸胯下的弓箭，挑起一根，冲着某个方向射了出去。
只听闷哼一声，不等赵曦吩咐立即有两个侍卫将人带了过来。
那人被摘下了黑巾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庞，大腿处还插着一根箭，浑身无力的任由两个侍卫拖拽。
很显然箭上抹了软筋散。
“九王爷……”
赵曦居高临下的瞥了眼凌风，“去给谁报信？”
“九王爷误会了，属下对九王爷一心一意，怎么敢背叛九王爷，九王爷明察。”凌风抵死不认，张嘴就喊冤。
凌风之前是羽林军统领，只是听闻禁卫暗军在招人，便投靠了江敏，羽林军也是赵曦麾下一支军队，江敏不疑有他便用了凌风。
江敏紧紧抿着唇，他居然看走眼了！
赵曦对着天空吹了个口哨，不一会一只信鸽落入赵曦手中，脚上还绑着只竹筒，凌风见状脸色巨变。
赵曦抹了抹信鸽，伸手取下信打开一瞧，勾唇冷笑。
“九王爷，属下也是逼不得已……”
凌风一脸惭愧，更多的是不甘心还有不解，在看见这群鸟出现时凌风就知道是败露了，想通知已是来不及了。
“大将军！”赵曦高喊了一声，前方立即有一只凶猛的庞然大物飞扑而来，凌风瞪大眼，求饶的话还来不及说就被一声厉吼淹没了。
赵曦斜了眼江敏，“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江敏扭头，地上早已经是一片狼籍，尸首遍地，而他带来的人却完好无损。
赵曦加紧马腹，冲着西方极快的赶去，身后倏然有一批人跟了上前，身影快的根本瞧不清。
江敏对人不感兴趣，垂涎的是那一群训练有素的鸟儿。
“大人，鸟身上有剧毒。”副统领忙按住了江敏，江敏汕汕的缩回了手，“早知道直接带着一群鸟出来多好，也省得咱们累死累活被人追杀了。”
一群人都被鄙视了，还不如一只鸟。
副统领内心很不是滋味，仍忍不住开口，“大人，这鸟全都是吃人肉长大的……。”
江敏听着嘴角抽搐的厉害，顿时没了想法要收服这群鸟，心里忍不住暗骂，变态！太变态了，身边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江敏忽然后知后觉，脸色骤变，他是上当了，设下圈套那个人是赵曦！
赵曦早就知道凌风叛敌，却只字不提，任由江敏安排今天的计划。
而他江敏则成了赵曦的诱饵，将计就计将这一群人一网打尽！
江敏后槽牙磨的嘎吱嘎吱响，一股怒火涌上心头，瞬间就将怒火洒在了剩下的黑衣人身上。
“要一个不留！”
天色渐亮，一支仪仗队伍出现在京都城脚下，捏准了时辰，厚重的城门被缓缓打开一条细缝，再慢慢的推开，露出整个京都城的面貌。
一辆奢华至极的马车缓缓进城，身后跟着大批侍卫，足足百余辆马车跟随，但最显眼的还是第一辆马车，前身套着两匹极上等的狮子骢，毛发顺亮，马车较比一般的马车大很多，八宝盖顶上还镶嵌着名贵的宝石，周身绣着复杂的花纹，窗边雕刻着镂空的图文，很是奢华。
马车缓缓停靠在一座府邸前，匾额上写着大长公主府五个字，五个字苍劲有力，是先帝亲笔题写的。
首先下马车的是虞子衍，紧接着陆陆续续有女眷下马车，站在最前端的是位妇人，大约五十岁左右年纪，一袭华衣雍容华贵，裙摆处还绣着牡丹花开，栩栩如生。
妇人保养的极好，只有眼角有细密的皱纹，气质出众。
“祖母，可算是回来了。”虞子衍乖巧的站在妇人跟前，伸了伸懒腰，连日赶路枯燥乏味，实在无趣，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妇人正是华阳大长公主。
华阳大长公主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瞧着虞子衍的目光有几分疼爱，“早知道你等着这一日了，去吧，不必拘着了，府上自有丫鬟婆子收拾。”
虞子衍闻言立即笑逐言开，“多谢祖母开恩。”
“母亲，昨夜……”柳氏看了眼自家儿子，无奈摇头，只是担心昨夜的事，又怕虞子衍出去乱闯祸。
“由着他去吧。”华阳大长公主淡淡的开口，“只是衍儿，别忘了明儿上午你表妹添妆。”
虞子衍对什么表妹不感兴趣，只是这表妹将来身份不同，虞子衍分得清轻重，立即点点头，“祖母放心，孙儿明白。”
华阳大长公主素来娇惯虞子衍，柳氏不敢忤逆婆母，也只好任由他去了，只低声嘱咐了几句就跟上了华阳大长公主的步伐进了府。
“先挑要紧的来，尽快将大长公主的院子收拾妥当。”
柳氏低声嘱咐，其实进京之前已经有人将府上打扫过了，只需要将带来的物件安顿好就可以了。
华阳大长公主坐在大厅主座，立即有丫鬟婆子去准备膳食，华阳大长公主有三子一女，这次进京的是长子和次子，幼子并未跟来。
两个儿媳妇柳氏和闻氏，闻氏身怀有孕，所以将事情都交给了大嫂柳氏帮忙，两妯娌关系不错。
闻氏挺着小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见屋子里没有外人，才开口，“母亲，咱们初来京都城为何就有人盯上咱们了？”
柳氏也看向了华阳大长公主，“而且来人身手不凡，不像是普通的暗卫，倒像是精心培养出来的，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在天子脚下胡作非为！”
华阳大长公主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慌张，端着茶抿了小口润润嗓子，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将来这种事也不会少了，多注意些就是了，这份大礼本宫收下了，左不过就是那几个人，不必着急，先安稳下来再做打算也不迟。”
华阳大长公主语气淡淡，眼眸中却很欣慰，“倒是近几年不见曦儿，当真让本宫刮目相看。”
柳氏和闻氏面面相觑，柳氏笑了笑，“九王爷乃是先帝嫡子，血统尊贵，自然不能差了。”
“大嫂说的是，九王爷不仅身份新股，虽然外界传出些不好的名声，但到底是赵家子孙，皇族血脉，杀伐果断，一点也没有因为什么亲情而做出糊涂的事来。”
闻氏出声附和，暗指的是前两日赵曦对陆家做的事，在场的人都能听的明白。
华阳大长公主脸上的笑意收敛，忽然想到了什么，“陆家……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都没变，太后这性子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糊涂了，放着这么好的儿子不亲近，偏要抬举心术不正的陆家。”
华阳大长公主叹息着摇摇头，嘴角勾起轻笑，“幸而曦儿没有被她教歪了，本宫之前还在担心将来曦儿会识人不清，倒是本宫多想了。”
虽然被刺客袭击，可华阳大长公主心情却极好。
“母亲，添妆礼已经准备妥当了，明儿就能见到妹妹了，还有婧姐儿，许多年不见婧姐儿竟然这般有福气。”
柳氏说着红了眼眶，当年柳氏嫁进门时与临裳郡主相处几年，临裳郡主这个小姑子并没有为难过柳氏，那时华阳大长公主脾气很不好，对柳氏要求很严，是临裳郡主从中周旋调和。
这份情柳氏一直惦记着。
“说起来这也是一桩缘分，当年若不是宋家不肯放人，婧姐儿未必会有这样的福气。”
闻氏和临裳郡主关系也不错，还曾劝过华阳大长公主将宋婧接去渭河。
华阳大长公主笑了笑，“人各有命，不是旁人能强求的，多说无益，婧姐儿如今不是苦尽甘来么。”
华阳大长公主唯一愧歉的就是临裳郡主，从小捧到大的掌上明珠，这些年华阳大长公主嘴上虽不提，心里却是日日惦记着，恨不得立马就要见到多年不见的小女儿。
柳氏和闻氏相视一笑，再没多言，听说宋婧要成婚了，两妯娌替宋婧准备了一份嫁妆，也算是做舅母的一份心意了。
这头虞子衍飞快赶去了九王府，半路上遇见了江敏，虞子衍摸了摸鼻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扭头就要离开。
“站住！”
江敏怒呵一声，虞子衍扭头看向江敏，又四周瞅了瞅，“找我？”
江敏双手靠在后背，眯着眼睛打量虞子衍，虞子衍被一个大男人盯着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
“可还记得我？”江敏挑眉，咬牙切齿的看着虞子衍。
“敢问大人是？”虞子衍摇摇头，总觉得哪里气氛不对，忍不住后退两步，准备随时撤退，对着江敏挤出一抹友好的微笑，“我可是一个时辰前刚来京都城的，这位大人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是江二少爷江敏，你是虞子衍，几年前你入京时被刺客追杀，抢了我的船还将我推入河中差点淹死！”
话落，虞子衍脸色微变撒腿就跑进了九王府，江敏立即抬腿跟了上去，虞子衍扭头，“你怎么阴魂不散，多少年前的事了还记着仇呢，太小气了，一点都没有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
江敏咬牙切齿，“你还有脸提，是谁第二天就溜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
虞子衍缩了缩脖子，昨夜被人追杀，今儿刚一露面又被人追着讨债，虞子衍欲哭无泪。
“九王爷，救救我！”
虞子衍看见了赵曦出来，就像是看见了一个救星，立即奔向了赵曦身旁。
江敏哼了哼，“九王爷早就把你交给我处置了，今儿咱们好好算账！”
虞子衍一激灵，不敢置信的看着赵曦，“你你你……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这样对我，亏我脚刚下地就来九王府了！”
赵曦嘴角弯起一抹笑意，“本王后院的空地大着呢，二位有什么仇什么怨尽管一并解决了，本王绝不干涉，太医已经准备好了。”
江敏和虞子衍面面相视，一个剑拔弩张，一个理直气壮。
“好！”两人异口同声地应了，虞子衍知道这事肯定要有个说法，否则江敏肯定紧拽着自己不放。还不如早早解决了。
两个人赤手空拳，高挑的身姿站在阳光下，帅气挺拔。
而赵曦慵懒的站在廊下，眯了眯眼，准备看一场好戏。
陆斐赶来时，瞧见这一幕嘴角微微抽搐，“这是？”
“你倒是会挑时候，赶上一出好戏。”
话落，两人扭打在一起，江敏早就等着这一日了，出拳利索毫不拖泥带水，虞子衍左右躲避。
“有话好好说，当时也不是故意的，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虞子衍到底还是心虚，要不是江敏提起，他差不多都快忘记了。
“你害我卧床静养三个月，哪什么容易算了！”江敏没好气道。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舍，陆斐喝着茶点，悠闲十足的看着两人，心情很愉悦。
赵曦挑眉看见了陆斐手腕上不经意间露出的一抹红色伤痕，“这是这么回事？”
陆斐顺着视线看去，不在意的笑了笑，“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无妨。”
“找个合适的机会就脱离陆家吧。”
赵曦的语气凝重，也很认真，陆斐点点头，“只是母亲有些抵触，许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暂时不急，我就想法子让她答应的。”
“嗯。”
院子外，两个人倒在地上翻滚，衣裳都被刮破了，还沾上不少的灰尘，两个人越打越激烈谁也不愿就此罢手，两个人谁也没讨到好处，脸上青青紫紫的一片。
大约一个时辰后两人躺在地上，两只大掌拍在了一起，反倒有一种不打不相识的意味，惺惺相惜，相互赞赏对方。
“这件事就算做罢了。”江敏大度的开口，一张嘴牵扯到嘴角的淤青，忍不住皱眉。
虞子衍粗喘着气，揉了揉脸上的上，“这份见面礼可够特别的，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敢对我这样动手，不过，也值了。”
四个人坐在桌子上，围成了一个圈，两个人鼻青脸肿捂着伤口，有大夫忙着给两人上药。
陆斐是毫不遮掩的幸灾乐祸，“哎呦，这伤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很难恢复容貌了，九王爷大婚当日，顶着这两张脸……。”
陆斐笑的灿烂，还露出洁白的牙齿。
虞子衍和江敏对视了一眼，后槽牙磨的痒痒，总觉得陆斐脸上的笑容太欠扁了。
陆斐慢悠悠的抿着茶。
赵曦瞥了眼二人，“何事？”
江敏和虞子衍立即精神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曦，“我想瞧瞧大将军和百鸟。”
江敏瞪了眼虞子衍，“我先提的。”
虞子衍哼了哼，直接脱口而出，“九王爷是我表舅！”
“噗！”陆斐差点被茶水呛到了，扭头看了眼赵曦，“论亲戚，九王爷是我表哥。”
被三人虎视眈眈地瞧着，赵曦蹙眉，一时犯了难，扭头瞥了眼三人，“大将军易怒易燥很难控制，又是本王从小养大……”
“百鸟也行。”三人齐声说。
三人昨夜见识到了百鸟的厉害，心里就跟挠痒痒似的惦记上了，却没想到与另外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有了百鸟，不愁难对付暗卫了。
赵曦陷入了沉思。
“我听说宣王这些日子私底下动作不小，除了墨王，余下的几个王爷都被劝服了，墨王也是迟早的事。”
陆斐忽然开口。
“那好，谁能劝服墨王归顺皇兄，本王就将百鸟送给谁，各凭本事吧。”
赵曦话落，三人愣了下，甚至想好了如何拉拢墨王，却没想到赵曦竟要将助手白白推给明丰帝。
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三个人齐声答应，对百鸟实在太喜欢了，推向明丰帝那边远远比拉拢容易多了。
次日
华阳大长公主天不亮就起来了，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
“都准备好了吗？”
柳氏笑，“放心吧，一切准备妥当，昨儿个特意又清点了一遍，九十九台嫁妆样样不缺。”
华阳大长公主点点头，“既然如此，走吧。”
闻氏因为怀有身孕不便前去，所以留在府上，忙着叮嘱让下人整理院子。
虞子衍一大清早就顶着伤回来，华阳大长公主蹙眉，虞子衍忙道，“只是些皮外伤，不打紧的。”
柳氏却心疼道，“这孩子，一夜不见带着伤回来，干什么去了？”
虞子衍笑眯眯地看向了华阳大长公主，挑着几样说了，华阳大长公主无奈的摇头，点了点虞子衍的脑袋。
“这顿打不冤，回去让人给你瞧瞧，今儿还要见你姑姑呢，别耽搁了。”
“今儿就不去了吧，那么多人看着呢。”虞子衍求救的看着华阳大长公主，将手里的锦盒塞了华阳大长公主身边的丫鬟，“劳烦祖母替我转达，等脸上的伤好了，我一定亲自去瞧瞧姑姑和表妹。”
华阳大长公主想了想就由着虞子衍了，毕竟今日来的都是贵女，难保没有一个是华阳大长公主未来的孙媳妇。
“去吧。”
“多谢祖母。”虞子衍很快溜走了。
柳氏无奈的摇头，华阳大长公主却笑，“等他成婚性子就该稳重些了，今日来的不少大家闺秀，你仔细留意留意。”
柳氏有些惊讶，“母亲……”
“你是衍儿的母亲，儿媳妇自然你来挑。”
华阳大长公主算是放权了，柳氏欣喜不已，本以为自己插手不了虞子衍的婚事，却没想到华阳大长公主竟然放手不管了。
柳氏很快就把虞子衍受伤的事抛之脑后，打起精神来陪着华阳大长公主去郡主府。
郡主府门外停靠着不少马车，陆陆续续来往的夫人有很多，却不及华阳大长公主的气派，那一抬抬大箱子流水似的抬进了郡主府，样样都是精品。
华阳大长公主所到之处，均是规规矩矩的行礼。
“众位夫人不必多礼。”
……
临裳郡主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昨夜折腾到天亮才睡，没睡两个时辰又醒了，丫鬟婆子忙准备宴会上的吃食。
宾客陆陆续续迎进门，临裳郡主翘首以待，伸长了脖子看向了门外，可算是听见了动静。
远远的临裳郡主看见了熟悉的身影，眼眶顿时红了，难得露出了小女儿般娇羞姿态。
“临裳见过母亲。”
华阳大长公主情绪也有些激动，脸上带着笑容，一把扶住了临裳郡主，“快起来吧，大喜的日子可不许流泪，应该高兴才是。”
临裳郡主这才将眼泪逼退，挤出笑容，扭头看向了柳氏，“大嫂。”
“妹妹多年不见还是一点都没变，娇艳如花，难怪母亲一直惦记着。”柳氏的声音有些哽咽，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差点忍不住哭了。
“恭喜姑姑母女团聚，郡主府的喜事一件接着一件，我也跟着来沾沾喜气。”
宣王妃走进门，冲着华阳大长公主行礼。
华阳大长公主点点头，被搀扶着坐在了主桌上，“你的嘴皮子一向利索，这么多年依旧如此，临出门前是不是抹了蜜，竟说好听的哄着本宫。”
宣王妃在华阳大长公主面前不敢造次，收敛了不少，脸上带着微笑，“姑姑说笑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咱们这么多夫人都是跟着沾喜气的，方才柳嫂子说临裳没变，依我看姑姑才是雍容华贵，一点都没变呢，还是那么年轻。”
“瞧瞧，夸了两句立马翘起尾巴！”
华阳大长公主心情极好，院子里的气氛也很好。
又说了一会，华阳大长公主领着柳氏去了后院，临裳郡主的手一直被华阳大长公主握着。
“这些年苦了你了。”
临裳郡主摇摇头，“女儿不苦，清修对于女儿来说并没有什么，只是苦了婧儿…。”
临裳郡主最对不起的还是宋婧，十分愧疚。
“都过去了，婧姐儿的福气还在后面呢。”华阳大长公主说着叹息一声，“倒是你可有什么打算？”
临裳郡主抬眸有些疑惑。
“郡主府里空荡荡的，婧姐儿马上就要出嫁了，你一个人难免孤单。”柳氏也跟着劝，虽然有些难以接受或是名声难听，但为了临裳郡主一辈子的幸福着想，被人指责也无所谓了。
“你大嫂说的没错，你才三十岁还有后辈子，若如不然就搬来公主府吧。”
华阳大长公主话落，临裳郡主摇了摇头，“那倒不必了，郡主府样样都很好我一个人住着也自在，至于旁的，我还没有想过，等婧姐儿出嫁以后平稳了再提也不迟。”
一旁的柳氏松了口气，虽然她和临裳郡主不错，但临裳郡主毕竟是和离的女子，住在大长公主府总有些欠妥。
柳氏一抬眸就对上了临裳郡主的眼神，微微一怔，两颊忽然有些燥热和羞愧，她这个小姑子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从小聪慧过人，样样都优秀，如何不明白柳氏的顾虑呢。
柳氏有些惭愧自己刚才的想法。
屋子里有不少大家闺秀陪着宋婧说说笑笑，欢声笑语传来，一个个娇嫩如花，让人看着心里也跟着舒服。
宋婧抬眸正好看见了华阳大长公主，上前规矩的行礼，“宋婧见过外祖母，舅母。”
“好孩子快起来。”华阳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忙拉着宋婧站起来。
柳氏瞧着也有些惊讶，想不到宋婧竟生的如此粉雕玉琢，国色芳香，也难怪九王爷一怒冲冠为红颜了。
华阳大长公主上下打量着宋婧，越看越满意，宋婧就这么大大方方任由人打量。
“临裳，你真有福气。”柳氏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句话了。
临裳郡主笑而不语。
几个人聊了好一会，华阳大长公主才道，“今日你就陪着这些小姐妹们玩耍吧，改日去外祖母家，咱们好好聚聚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了。”
宋婧应了，目送几人离开。
江沁歌笑眯眯地挽着宋婧的胳膊，“你的靠山来了，大长公主身份尊贵辈分又高，谁敢在她老人家面前放肆，刚才我在瞧宣王妃也得老老实实的呢，可不敢闹出什么幺蛾子。”
宋婧眯了眯眼，“我还记得母亲和江伯母提起，要给你介绍外祖母的嫡长孙呢。”
江沁歌撇撇嘴，当时也就是为了应付江夫人，让江夫人不要总惦记着定北侯世子才这么说的，这会危机解除，江沁歌早把这事忘的一干二净了。
猛然被宋婧提起，还有些不适应，讪讪一笑立即扭头去找那些姑娘们说话，宋婧见状忍不住笑了笑。
不一会画眉走到宋婧身旁，“小姐，太后娘娘赐了添妆礼，陆家也派人送来了贺礼。”
宋婧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那日的事宋婧一时半刻还不能忘怀。
“知道了，让母亲帮着收起来吧。”
这家送贺礼全是因为赵曦，而不是看在宋婧的面子上。
画眉刚走出去，很快又折返回来了，“小姐，九王爷亲自来下聘了。”
宋婧有些惊讶，怎么会挑了这日子下聘？
“九王爷亲自来下聘了。”不知是谁嚷嚷了一句，人群里炸开了锅，纷纷簇拥着宋婧，想要去瞧瞧场面。
宋婧拗不过，只好领着众人去了二门处，远远的能看见侍卫抬着一抬抬大箱子摆放在空地上，身后的姑娘们纷纷惊叹不已。
“打头阵的好像是两颗夜明珠，我还没见过什么大颗的夜明珠呢。”
“还有锦蚕丝织成的衣服！”
……。
宋婧小脸羞红，退后了几步，江沁歌拉着宋婧两只眼睛都快冒绿光了。
“婧妹妹，我听外面的丫鬟说，这聘礼队伍很长，外面的空地都放不下，我估摸着九王爷是不是把整座九王府给搬过来了？全都是宝贝，这些宝贝足够你挥霍一辈子了。”
宋婧没好气地看了眼江沁歌，忽然听见外面的官媒喊了声，“总共三百六十抬聘礼，郡主，这是单子收好了。”
众人惊讶，三百六十抬可是个不小的数字，一般二品官员的姑娘出嫁，嫁妆才一百二三抬，嫁的好一点的也越不过两百抬。
就是亲王妃成婚算是嫁妆大概三百四五十抬左右，就称得上是风光大嫁了，如今聘礼就三百六十抬，宋婧将来出嫁的嫁妆岂不是要五六百抬？
那头赵曦恭恭敬敬的对着临裳郡主做辑，引的临裳郡主脸色微变，忙躲让开了，眼中泪光闪烁，只道，“九王爷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这些日子赵曦对宋婧呵护备至，又花了这么大手笔，可见是真心看重宋婧的。
这一日转瞬即逝，众人临走的时候还津津乐道，可算是开了眼界了，暗道宋婧是个极有福气的。
送走了客人，临裳郡主却犯愁了，柳氏留在了最后，“眼看着快要到日子了，这几日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可千万别客气。”
临裳郡主毫不客气的点点头，“也好，有个人帮着商量那是最好不过了，只是眼下有些犯了难，婧儿嫁妆和聘礼凑在一起，少说也有六百多抬，宫里的皇后娘娘是五百抬，若是婧姐儿越了过去，怕是不妥。”
临裳郡主还是粗略地计算，要是再添可就要引人注目了。
柳氏犹豫了一下，“那就凑个四百五十抬，余下的全部折成银子，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回头处理了再把银子给了婧姐儿就行，都是一家人想来九王爷也不会计较的。”
“也只能如此了。”临裳郡主点了点头。
“陪嫁的人挑选的如何了？”柳氏又问。
临裳郡主摇摇头，柳氏急了，“这时间都不多了，得抓紧时间了，一定要找老实本份知根知底的，陪嫁的丫鬟我就不掺合了，倒是有几个得力的管家婆子和管事，若是不介意，明儿给你送来，母亲还说你才会来不久身边肯定缺人叫我备着，果然是说准了。”
临裳郡主感激的不行，“大嫂见外了，许多年不在京都城呆着，手底下哪有什么人，如今正是缺人的时候。”
元瑜说的没错，陆赋果然怀疑上了陆斐，只不过陆斐提前做了准备，提供了不在场的证据，让陆赋查无可查，这才作罢。
天色渐黑，江敏带着令牌出了门，身边跟着一支神秘的队伍，悄无声息的隐藏在黑夜中，似是与黑夜化成了一体，令人难以察觉。
很快在京都城外三十里地一片大树林时就发现了可疑人，人数不少，江敏蒙上了脸，只露出两只眼睛。
“凡是靠近华阳大长公主的，一个不留！”
“是！”
黑影如魅，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很快耳边响起了打斗声，江敏继续领着余下的暗卫前行，这一路十分坎坷不顺，埋伏的人多如蚂蚁。
江敏眉头紧皱，他是想过华阳大长公主入京会不顺，只是没想到某些人会花费这么大手笔。
这些人似是有备而来，江敏手底下的人一批接着一批被分散开来，前方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呢。
有些棘手！
“大人，东南西北四面都有人围攻，咱们只能从一侧突围出去，否则继续痴缠，天亮也未必分出胜负。”
说不定还会被敌军歼灭，当然这话副统领没敢提。
江敏咂舌，“这么厉害？”
禁卫暗军有五百人，个个都是以一敌百身手矫健的好苗子，江敏接手以后，私底下又扩充了部分人，难怪赵曦让他抓紧时间练兵。
要是对付普通的暗卫，十几个人足够了，可今日显然是下了血本了，来的人全都暗卫中的佼佼者，丝毫不比禁卫暗军差。
只是今夜有些奇怪，京都城外的路四通八达，这些人又如何知晓自己挑的这一条？
还是说每个地方都被布置了呢，江敏摇摇头。
“不对劲！”
不可能这么大范围撒网捕鱼，太过张扬冒险了，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带兵入京，还是这么多暗卫，一旦被抓获就是谋反的死罪！
那剩下的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糟了，中计了，快撤。”江敏猛然回神，一定是禁卫暗军里出了叛徒！
正当江敏踌躇之际，忽然一声啼鸣差点震破耳鸣，江敏揉了揉耳朵，嗡嗡作响。
黑暗中似乎还有扑打的声音，渐渐的变成了一群，紧接着又听见了有人落地哀嚎的声音，十分凄厉惨叫。
“是九王爷来了！”副统领喊道。
江敏不敢置信，一抬眸黑夜中一匹黑色骏马冲在最前头，侍卫手中带着数支火把，瞬间将林子里照亮。
赵曦身后跟着大约数百人，人并不多，只是个个手里都拎着一只鸟笼，不错，是鸟笼。
江敏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倏然侍卫打开了鸟笼，一群鸟儿扑打着翅膀飞上了天空，目标十分准确，能够准确无误的啄向黑暗处隐藏的黑衣人。
这群鸟训练有素，快如闪电，轻轻一啄立即扭头就跑，让那些侍卫还没来得及闪躲，伤口处迅速发黑，脸色骤变紧捂着伤口在地上打滚。
紧接着一只比人还高的大狮子跳了出来，一口咬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扑哧一声，尖锐的牙齿伸进黑衣人的皮肤里，嘴角的毛须染上了血迹。
江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背后有一阵凉气在冒。
凡是被鸟啄了一口的黑衣人落在了地上，狮子上前就会将他咬死，而主宰这一切的赵曦慵懒散漫的骑在马背上，悠闲十足的看着这一切。
耳边忽然寒风一动，赵曦伸手摸了摸胯下的弓箭，挑起一根，冲着某个方向射了出去。
只听闷哼一声，不等赵曦吩咐立即有两个侍卫将人带了过来。
那人被摘下了黑巾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庞，大腿处还插着一根箭，浑身无力的任由两个侍卫拖拽。
很显然箭上抹了软筋散。
“九王爷……”
赵曦居高临下的瞥了眼凌风，“去给谁报信？”
“九王爷误会了，属下对九王爷一心一意，怎么敢背叛九王爷，九王爷明察。”凌风抵死不认，张嘴就喊冤。
凌风之前是羽林军统领，只是听闻禁卫暗军在招人，便投靠了江敏，羽林军也是赵曦麾下一支军队，江敏不疑有他便用了凌风。
江敏紧紧抿着唇，他居然看走眼了！
赵曦对着天空吹了个口哨，不一会一只信鸽落入赵曦手中，脚上还绑着只竹筒，凌风见状脸色巨变。
赵曦抹了抹信鸽，伸手取下信打开一瞧，勾唇冷笑。
“九王爷，属下也是逼不得已……”
凌风一脸惭愧，更多的是不甘心还有不解，在看见这群鸟出现时凌风就知道是败露了，想通知已是来不及了。
“大将军！”赵曦高喊了一声，前方立即有一只凶猛的庞然大物飞扑而来，凌风瞪大眼，求饶的话还来不及说就被一声厉吼淹没了。
赵曦斜了眼江敏，“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江敏扭头，地上早已经是一片狼籍，尸首遍地，而他带来的人却完好无损。
赵曦加紧马腹，冲着西方极快的赶去，身后倏然有一批人跟了上前，身影快的根本瞧不清。
江敏对人不感兴趣，垂涎的是那一群训练有素的鸟儿。
“大人，鸟身上有剧毒。”副统领忙按住了江敏，江敏汕汕的缩回了手，“早知道直接带着一群鸟出来多好，也省得咱们累死累活被人追杀了。”
一群人都被鄙视了，还不如一只鸟。
副统领内心很不是滋味，仍忍不住开口，“大人，这鸟全都是吃人肉长大的……。”
江敏听着嘴角抽搐的厉害，顿时没了想法要收服这群鸟，心里忍不住暗骂，变态！太变态了，身边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江敏忽然后知后觉，脸色骤变，他是上当了，设下圈套那个人是赵曦！
赵曦早就知道凌风叛敌，却只字不提，任由江敏安排今天的计划。
而他江敏则成了赵曦的诱饵，将计就计将这一群人一网打尽！
江敏后槽牙磨的嘎吱嘎吱响，一股怒火涌上心头，瞬间就将怒火洒在了剩下的黑衣人身上。
“要一个不留！”
天色渐亮，一支仪仗队伍出现在京都城脚下，捏准了时辰，厚重的城门被缓缓打开一条细缝，再慢慢的推开，露出整个京都城的面貌。
一辆奢华至极的马车缓缓进城，身后跟着大批侍卫，足足百余辆马车跟随，但最显眼的还是第一辆马车，前身套着两匹极上等的狮子骢，毛发顺亮，马车较比一般的马车大很多，八宝盖顶上还镶嵌着名贵的宝石，周身绣着复杂的花纹，窗边雕刻着镂空的图文，很是奢华。
马车缓缓停靠在一座府邸前，匾额上写着大长公主府五个字，五个字苍劲有力，是先帝亲笔题写的。
首先下马车的是虞子衍，紧接着陆陆续续有女眷下马车，站在最前端的是位妇人，大约五十岁左右年纪，一袭华衣雍容华贵，裙摆处还绣着牡丹花开，栩栩如生。
妇人保养的极好，只有眼角有细密的皱纹，气质出众。
“祖母，可算是回来了。”虞子衍乖巧的站在妇人跟前，伸了伸懒腰，连日赶路枯燥乏味，实在无趣，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妇人正是华阳大长公主。
华阳大长公主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瞧着虞子衍的目光有几分疼爱，“早知道你等着这一日了，去吧，不必拘着了，府上自有丫鬟婆子收拾。”
虞子衍闻言立即笑逐言开，“多谢祖母开恩。”
“母亲，昨夜……”柳氏看了眼自家儿子，无奈摇头，只是担心昨夜的事，又怕虞子衍出去乱闯祸。
“由着他去吧。”华阳大长公主淡淡的开口，“只是衍儿，别忘了明儿上午你表妹添妆。”
虞子衍对什么表妹不感兴趣，只是这表妹将来身份不同，虞子衍分得清轻重，立即点点头，“祖母放心，孙儿明白。”
华阳大长公主素来娇惯虞子衍，柳氏不敢忤逆婆母，也只好任由他去了，只低声嘱咐了几句就跟上了华阳大长公主的步伐进了府。
“先挑要紧的来，尽快将大长公主的院子收拾妥当。”
柳氏低声嘱咐，其实进京之前已经有人将府上打扫过了，只需要将带来的物件安顿好就可以了。
华阳大长公主坐在大厅主座，立即有丫鬟婆子去准备膳食，华阳大长公主有三子一女，这次进京的是长子和次子，幼子并未跟来。
两个儿媳妇柳氏和闻氏，闻氏身怀有孕，所以将事情都交给了大嫂柳氏帮忙，两妯娌关系不错。
闻氏挺着小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见屋子里没有外人，才开口，“母亲，咱们初来京都城为何就有人盯上咱们了？”
柳氏也看向了华阳大长公主，“而且来人身手不凡，不像是普通的暗卫，倒像是精心培养出来的，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在天子脚下胡作非为！”
华阳大长公主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慌张，端着茶抿了小口润润嗓子，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将来这种事也不会少了，多注意些就是了，这份大礼本宫收下了，左不过就是那几个人，不必着急，先安稳下来再做打算也不迟。”
华阳大长公主语气淡淡，眼眸中却很欣慰，“倒是近几年不见曦儿，当真让本宫刮目相看。”
柳氏和闻氏面面相觑，柳氏笑了笑，“九王爷乃是先帝嫡子，血统尊贵，自然不能差了。”
“大嫂说的是，九王爷不仅身份新股，虽然外界传出些不好的名声，但到底是赵家子孙，皇族血脉，杀伐果断，一点也没有因为什么亲情而做出糊涂的事来。”
闻氏出声附和，暗指的是前两日赵曦对陆家做的事，在场的人都能听的明白。
华阳大长公主脸上的笑意收敛，忽然想到了什么，“陆家……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都没变，太后这性子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糊涂了，放着这么好的儿子不亲近，偏要抬举心术不正的陆家。”
华阳大长公主叹息着摇摇头，嘴角勾起轻笑，“幸而曦儿没有被她教歪了，本宫之前还在担心将来曦儿会识人不清，倒是本宫多想了。”
虽然被刺客袭击，可华阳大长公主心情却极好。
“母亲，添妆礼已经准备妥当了，明儿就能见到妹妹了，还有婧姐儿，许多年不见婧姐儿竟然这般有福气。”
柳氏说着红了眼眶，当年柳氏嫁进门时与临裳郡主相处几年，临裳郡主这个小姑子并没有为难过柳氏，那时华阳大长公主脾气很不好，对柳氏要求很严，是临裳郡主从中周旋调和。
这份情柳氏一直惦记着。
“说起来这也是一桩缘分，当年若不是宋家不肯放人，婧姐儿未必会有这样的福气。”
闻氏和临裳郡主关系也不错，还曾劝过华阳大长公主将宋婧接去渭河。
华阳大长公主笑了笑，“人各有命，不是旁人能强求的，多说无益，婧姐儿如今不是苦尽甘来么。”
华阳大长公主唯一愧歉的就是临裳郡主，从小捧到大的掌上明珠，这些年华阳大长公主嘴上虽不提，心里却是日日惦记着，恨不得立马就要见到多年不见的小女儿。
柳氏和闻氏相视一笑，再没多言，听说宋婧要成婚了，两妯娌替宋婧准备了一份嫁妆，也算是做舅母的一份心意了。
这头虞子衍飞快赶去了九王府，半路上遇见了江敏，虞子衍摸了摸鼻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扭头就要离开。
“站住！”
江敏怒呵一声，虞子衍扭头看向江敏，又四周瞅了瞅，“找我？”
江敏双手靠在后背，眯着眼睛打量虞子衍，虞子衍被一个大男人盯着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
“可还记得我？”江敏挑眉，咬牙切齿的看着虞子衍。
“敢问大人是？”虞子衍摇摇头，总觉得哪里气氛不对，忍不住后退两步，准备随时撤退，对着江敏挤出一抹友好的微笑，“我可是一个时辰前刚来京都城的，这位大人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是江二少爷江敏，你是虞子衍，几年前你入京时被刺客追杀，抢了我的船还将我推入河中差点淹死！”
话落，虞子衍脸色微变撒腿就跑进了九王府，江敏立即抬腿跟了上去，虞子衍扭头，“你怎么阴魂不散，多少年前的事了还记着仇呢，太小气了，一点都没有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
江敏咬牙切齿，“你还有脸提，是谁第二天就溜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
虞子衍缩了缩脖子，昨夜被人追杀，今儿刚一露面又被人追着讨债，虞子衍欲哭无泪。
“九王爷，救救我！”
虞子衍看见了赵曦出来，就像是看见了一个救星，立即奔向了赵曦身旁。
江敏哼了哼，“九王爷早就把你交给我处置了，今儿咱们好好算账！”
虞子衍一激灵，不敢置信的看着赵曦，“你你你……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这样对我，亏我脚刚下地就来九王府了！”
赵曦嘴角弯起一抹笑意，“本王后院的空地大着呢，二位有什么仇什么怨尽管一并解决了，本王绝不干涉，太医已经准备好了。”
江敏和虞子衍面面相视，一个剑拔弩张，一个理直气壮。
“好！”两人异口同声地应了，虞子衍知道这事肯定要有个说法，否则江敏肯定紧拽着自己不放。还不如早早解决了。
两个人赤手空拳，高挑的身姿站在阳光下，帅气挺拔。
而赵曦慵懒的站在廊下，眯了眯眼，准备看一场好戏。
陆斐赶来时，瞧见这一幕嘴角微微抽搐，“这是？”
“你倒是会挑时候，赶上一出好戏。”
话落，两人扭打在一起，江敏早就等着这一日了，出拳利索毫不拖泥带水，虞子衍左右躲避。
“有话好好说，当时也不是故意的，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虞子衍到底还是心虚，要不是江敏提起，他差不多都快忘记了。
“你害我卧床静养三个月，哪什么容易算了！”江敏没好气道。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舍，陆斐喝着茶点，悠闲十足的看着两人，心情很愉悦。
赵曦挑眉看见了陆斐手腕上不经意间露出的一抹红色伤痕，“这是这么回事？”
陆斐顺着视线看去，不在意的笑了笑，“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无妨。”
“找个合适的机会就脱离陆家吧。”
赵曦的语气凝重，也很认真，陆斐点点头，“只是母亲有些抵触，许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暂时不急，我就想法子让她答应的。”
“嗯。”
院子外，两个人倒在地上翻滚，衣裳都被刮破了，还沾上不少的灰尘，两个人越打越激烈谁也不愿就此罢手，两个人谁也没讨到好处，脸上青青紫紫的一片。
大约一个时辰后两人躺在地上，两只大掌拍在了一起，反倒有一种不打不相识的意味，惺惺相惜，相互赞赏对方。
“这件事就算做罢了。”江敏大度的开口，一张嘴牵扯到嘴角的淤青，忍不住皱眉。
虞子衍粗喘着气，揉了揉脸上的上，“这份见面礼可够特别的，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敢对我这样动手，不过，也值了。”
四个人坐在桌子上，围成了一个圈，两个人鼻青脸肿捂着伤口，有大夫忙着给两人上药。
陆斐是毫不遮掩的幸灾乐祸，“哎呦，这伤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很难恢复容貌了，九王爷大婚当日，顶着这两张脸……。”
陆斐笑的灿烂，还露出洁白的牙齿。
虞子衍和江敏对视了一眼，后槽牙磨的痒痒，总觉得陆斐脸上的笑容太欠扁了。
陆斐慢悠悠的抿着茶。
赵曦瞥了眼二人，“何事？”
江敏和虞子衍立即精神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曦，“我想瞧瞧大将军和百鸟。”
江敏瞪了眼虞子衍，“我先提的。”
虞子衍哼了哼，直接脱口而出，“九王爷是我表舅！”
“噗！”陆斐差点被茶水呛到了，扭头看了眼赵曦，“论亲戚，九王爷是我表哥。”
被三人虎视眈眈地瞧着，赵曦蹙眉，一时犯了难，扭头瞥了眼三人，“大将军易怒易燥很难控制，又是本王从小养大……”
“百鸟也行。”三人齐声说。
三人昨夜见识到了百鸟的厉害，心里就跟挠痒痒似的惦记上了，却没想到与另外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有了百鸟，不愁难对付暗卫了。
赵曦陷入了沉思。
“我听说宣王这些日子私底下动作不小，除了墨王，余下的几个王爷都被劝服了，墨王也是迟早的事。”
陆斐忽然开口。
“那好，谁能劝服墨王归顺皇兄，本王就将百鸟送给谁，各凭本事吧。”
赵曦话落，三人愣了下，甚至想好了如何拉拢墨王，却没想到赵曦竟要将助手白白推给明丰帝。
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三个人齐声答应，对百鸟实在太喜欢了，推向明丰帝那边远远比拉拢容易多了。
次日
华阳大长公主天不亮就起来了，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
“都准备好了吗？”
柳氏笑，“放心吧，一切准备妥当，昨儿个特意又清点了一遍，九十九台嫁妆样样不缺。”
华阳大长公主点点头，“既然如此，走吧。”
闻氏因为怀有身孕不便前去，所以留在府上，忙着叮嘱让下人整理院子。
虞子衍一大清早就顶着伤回来，华阳大长公主蹙眉，虞子衍忙道，“只是些皮外伤，不打紧的。”
柳氏却心疼道，“这孩子，一夜不见带着伤回来，干什么去了？”
虞子衍笑眯眯地看向了华阳大长公主，挑着几样说了，华阳大长公主无奈的摇头，点了点虞子衍的脑袋。
“这顿打不冤，回去让人给你瞧瞧，今儿还要见你姑姑呢，别耽搁了。”
“今儿就不去了吧，那么多人看着呢。”虞子衍求救的看着华阳大长公主，将手里的锦盒塞了华阳大长公主身边的丫鬟，“劳烦祖母替我转达，等脸上的伤好了，我一定亲自去瞧瞧姑姑和表妹。”
华阳大长公主想了想就由着虞子衍了，毕竟今日来的都是贵女，难保没有一个是华阳大长公主未来的孙媳妇。
“去吧。”
“多谢祖母。”虞子衍很快溜走了。
柳氏无奈的摇头，华阳大长公主却笑，“等他成婚性子就该稳重些了，今日来的不少大家闺秀，你仔细留意留意。”
柳氏有些惊讶，“母亲……”
“你是衍儿的母亲，儿媳妇自然你来挑。”
华阳大长公主算是放权了，柳氏欣喜不已，本以为自己插手不了虞子衍的婚事，却没想到华阳大长公主竟然放手不管了。
柳氏很快就把虞子衍受伤的事抛之脑后，打起精神来陪着华阳大长公主去郡主府。
郡主府门外停靠着不少马车，陆陆续续来往的夫人有很多，却不及华阳大长公主的气派，那一抬抬大箱子流水似的抬进了郡主府，样样都是精品。
华阳大长公主所到之处，均是规规矩矩的行礼。
“众位夫人不必多礼。”
……
临裳郡主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昨夜折腾到天亮才睡，没睡两个时辰又醒了，丫鬟婆子忙准备宴会上的吃食。
宾客陆陆续续迎进门，临裳郡主翘首以待，伸长了脖子看向了门外，可算是听见了动静。
远远的临裳郡主看见了熟悉的身影，眼眶顿时红了，难得露出了小女儿般娇羞姿态。
“临裳见过母亲。”
华阳大长公主情绪也有些激动，脸上带着笑容，一把扶住了临裳郡主，“快起来吧，大喜的日子可不许流泪，应该高兴才是。”
临裳郡主这才将眼泪逼退，挤出笑容，扭头看向了柳氏，“大嫂。”
“妹妹多年不见还是一点都没变，娇艳如花，难怪母亲一直惦记着。”柳氏的声音有些哽咽，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差点忍不住哭了。
“恭喜姑姑母女团聚，郡主府的喜事一件接着一件，我也跟着来沾沾喜气。”
宣王妃走进门，冲着华阳大长公主行礼。
华阳大长公主点点头，被搀扶着坐在了主桌上，“你的嘴皮子一向利索，这么多年依旧如此，临出门前是不是抹了蜜，竟说好听的哄着本宫。”
宣王妃在华阳大长公主面前不敢造次，收敛了不少，脸上带着微笑，“姑姑说笑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咱们这么多夫人都是跟着沾喜气的，方才柳嫂子说临裳没变，依我看姑姑才是雍容华贵，一点都没变呢，还是那么年轻。”
“瞧瞧，夸了两句立马翘起尾巴！”
华阳大长公主心情极好，院子里的气氛也很好。
又说了一会，华阳大长公主领着柳氏去了后院，临裳郡主的手一直被华阳大长公主握着。
“这些年苦了你了。”
临裳郡主摇摇头，“女儿不苦，清修对于女儿来说并没有什么，只是苦了婧儿…。”
临裳郡主最对不起的还是宋婧，十分愧疚。
“都过去了，婧姐儿的福气还在后面呢。”华阳大长公主说着叹息一声，“倒是你可有什么打算？”
临裳郡主抬眸有些疑惑。
“郡主府里空荡荡的，婧姐儿马上就要出嫁了，你一个人难免孤单。”柳氏也跟着劝，虽然有些难以接受或是名声难听，但为了临裳郡主一辈子的幸福着想，被人指责也无所谓了。
“你大嫂说的没错，你才三十岁还有后辈子，若如不然就搬来公主府吧。”
华阳大长公主话落，临裳郡主摇了摇头，“那倒不必了，郡主府样样都很好我一个人住着也自在，至于旁的，我还没有想过，等婧姐儿出嫁以后平稳了再提也不迟。”
一旁的柳氏松了口气，虽然她和临裳郡主不错，但临裳郡主毕竟是和离的女子，住在大长公主府总有些欠妥。
柳氏一抬眸就对上了临裳郡主的眼神，微微一怔，两颊忽然有些燥热和羞愧，她这个小姑子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从小聪慧过人，样样都优秀，如何不明白柳氏的顾虑呢。
柳氏有些惭愧自己刚才的想法。
屋子里有不少大家闺秀陪着宋婧说说笑笑，欢声笑语传来，一个个娇嫩如花，让人看着心里也跟着舒服。
宋婧抬眸正好看见了华阳大长公主，上前规矩的行礼，“宋婧见过外祖母，舅母。”
“好孩子快起来。”华阳大长公主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忙拉着宋婧站起来。
柳氏瞧着也有些惊讶，想不到宋婧竟生的如此粉雕玉琢，国色芳香，也难怪九王爷一怒冲冠为红颜了。
华阳大长公主上下打量着宋婧，越看越满意，宋婧就这么大大方方任由人打量。
“临裳，你真有福气。”柳氏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句话了。
临裳郡主笑而不语。
几个人聊了好一会，华阳大长公主才道，“今日你就陪着这些小姐妹们玩耍吧，改日去外祖母家，咱们好好聚聚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了。”
宋婧应了，目送几人离开。
江沁歌笑眯眯地挽着宋婧的胳膊，“你的靠山来了，大长公主身份尊贵辈分又高，谁敢在她老人家面前放肆，刚才我在瞧宣王妃也得老老实实的呢，可不敢闹出什么幺蛾子。”
宋婧眯了眯眼，“我还记得母亲和江伯母提起，要给你介绍外祖母的嫡长孙呢。”
江沁歌撇撇嘴，当时也就是为了应付江夫人，让江夫人不要总惦记着定北侯世子才这么说的，这会危机解除，江沁歌早把这事忘的一干二净了。
猛然被宋婧提起，还有些不适应，讪讪一笑立即扭头去找那些姑娘们说话，宋婧见状忍不住笑了笑。
不一会画眉走到宋婧身旁，“小姐，太后娘娘赐了添妆礼，陆家也派人送来了贺礼。”
宋婧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那日的事宋婧一时半刻还不能忘怀。
“知道了，让母亲帮着收起来吧。”
这家送贺礼全是因为赵曦，而不是看在宋婧的面子上。
画眉刚走出去，很快又折返回来了，“小姐，九王爷亲自来下聘了。”
宋婧有些惊讶，怎么会挑了这日子下聘？
“九王爷亲自来下聘了。”不知是谁嚷嚷了一句，人群里炸开了锅，纷纷簇拥着宋婧，想要去瞧瞧场面。
宋婧拗不过，只好领着众人去了二门处，远远的能看见侍卫抬着一抬抬大箱子摆放在空地上，身后的姑娘们纷纷惊叹不已。
“打头阵的好像是两颗夜明珠，我还没见过什么大颗的夜明珠呢。”
“还有锦蚕丝织成的衣服！”
……。
宋婧小脸羞红，退后了几步，江沁歌拉着宋婧两只眼睛都快冒绿光了。
“婧妹妹，我听外面的丫鬟说，这聘礼队伍很长，外面的空地都放不下，我估摸着九王爷是不是把整座九王府给搬过来了？全都是宝贝，这些宝贝足够你挥霍一辈子了。”
宋婧没好气地看了眼江沁歌，忽然听见外面的官媒喊了声，“总共三百六十抬聘礼，郡主，这是单子收好了。”
众人惊讶，三百六十抬可是个不小的数字，一般二品官员的姑娘出嫁，嫁妆才一百二三抬，嫁的好一点的也越不过两百抬。
就是亲王妃成婚算是嫁妆大概三百四五十抬左右，就称得上是风光大嫁了，如今聘礼就三百六十抬，宋婧将来出嫁的嫁妆岂不是要五六百抬？
那头赵曦恭恭敬敬的对着临裳郡主做辑，引的临裳郡主脸色微变，忙躲让开了，眼中泪光闪烁，只道，“九王爷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这些日子赵曦对宋婧呵护备至，又花了这么大手笔，可见是真心看重宋婧的。
这一日转瞬即逝，众人临走的时候还津津乐道，可算是开了眼界了，暗道宋婧是个极有福气的。
送走了客人，临裳郡主却犯愁了，柳氏留在了最后，“眼看着快要到日子了，这几日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可千万别客气。”
临裳郡主毫不客气的点点头，“也好，有个人帮着商量那是最好不过了，只是眼下有些犯了难，婧儿嫁妆和聘礼凑在一起，少说也有六百多抬，宫里的皇后娘娘是五百抬，若是婧姐儿越了过去，怕是不妥。”
临裳郡主还是粗略地计算，要是再添可就要引人注目了。
柳氏犹豫了一下，“那就凑个四百五十抬，余下的全部折成银子，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回头处理了再把银子给了婧姐儿就行，都是一家人想来九王爷也不会计较的。”
“也只能如此了。”临裳郡主点了点头。
“陪嫁的人挑选的如何了？”柳氏又问。
临裳郡主摇摇头，柳氏急了，“这时间都不多了，得抓紧时间了，一定要找老实本份知根知底的，陪嫁的丫鬟我就不掺合了，倒是有几个得力的管家婆子和管事，若是不介意，明儿给你送来，母亲还说你才会来不久身边肯定缺人叫我备着，果然是说准了。”
临裳郡主感激的不行，“大嫂见外了，许多年不在京都城呆着，手底下哪有什么人，如今正是缺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