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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我以为她怀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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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揣着个问号,我再看吴邵燕挨得老太太那么近,她正在温声细气说着什么,惹得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我内心的动荡可想而知。

    可我很快收拾起自己的凌乱,将脸上所有的疑惑和勉强,驱散殆尽,换上自然的笑容,徐徐走过去:“奶奶。”

    停了停,我正要接着跟吴邵燕打招呼,吴邵燕已经是朝我这边侧目,热情招呼道:“嫂子,你到了呀,快过来坐哦。来来来,坐这里。”

    虽然我知道,这里是属于张代奶奶的地盘,还轮不到我摆出个主人家的阵势来,可论下来,我好歹是老太太的孙媳妇,由她吴邵燕在老太太的地盘各种热烈招待着我,这种感觉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碍于老太太在场,我最终将这种怪异深埋心底,就顺着吴邵燕的招呼走了过去。

    我正要坐下,确实在我面前向消失了十几天的汪晓东,他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他像鬼似的嗖一声箭步冲上来,就把我要坐的位置给占了。

    挪动着屁股调整了一下坐姿,汪晓东仰起脸来睥睨着我:“张太太,这个位置有人了。”

    如果说我在见到吴邵燕之前,有些云里雾里搞不懂她为啥会出现在这里,那么再见到汪晓东,我大概能猜到,要么是夏莱邀请汪晓东过来吃饭,汪晓东顺带的将吴邵燕给弄过来了。要么就是张代高中那阵,没少把汪晓东吴邵燕这些人往家里带,老太太也认识他们,是老太太把他们邀请过来的。

    不管是这两种情况中的哪一种,都无法改变我今晚要与他们同台吃饭的结果。

    若然说我在看到吴邵燕时,内心满满的膈应,那我在看到汪晓东之后,却是有些畏惧,我怕他这个傻逼,会在老太太面前,说出一些让我尴尬的难听话来。

    生怕会有这样的局面出现,我没有跟汪晓东有过多眼神交流,急匆匆应一句:“哦,好的。”

    我前脚刚刚绕到对面坐下,张代后脚就到。他站着我坐着,我压根没法窥见他在看到汪晓东和吴邵燕时,到底是啥表情,我只知道他明显是迟滞了一下,才缓缓在我身侧落座。

    不一阵,夏莱也过来了,她就坐在老太太的身边。

    原本好不容易凑个人齐,气氛该一路走高才对,但事实却是,气压一下子低了不知道几个度。

    沉默相对一阵,老太太笑着说:“小代,奶奶今天有点闷,就把晓东他们给叫到家里来吃个饭,你呀,就别板着一张脸,多笑笑。”

    到底是愿意给老太太面子的,张代的嘴角扯出半盏笑,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汪晓东已经吊儿郎当地耸了耸肩:“奶奶,你家孙子,他可能怕我吃太多,把他吃穷了呢。所以下次我再要过来陪奶奶玩儿啊,还是得避开他。要不然,说不定人家回头会在心里面骂我蹭吃蹭喝的。”

    老太太吃过的盐,毕竟比我们吃过的大米还多,汪晓东这番话,非但没有让她的脸上露出尴尬神色,她反而是哈哈大笑:“晓东还是以前那样子,就爱说玩笑话。”

    挺有眼力价的,夏莱几乎是咬着老太太的话茬:“赶紧动筷呀,菜都要凉了。”

    停了停,夏莱又说:“还有条清蒸石斑和芝士龙虾,大家都要放开肚皮吃咯。”

    随着夏莱的打圆场,张代和汪晓东之间藏匿着的剑拔弩张暗涌,暂时消退一些,所有人都开始拿起筷子,吃吃喝喝起来。

    为了避免不小心跟汪晓东的眼神碰撞上,去承受他随时可能脑子抽风的发神经,我把头埋得很低,只管吃着东西。

    开动后大概是十来分钟吧,张妈就把清蒸石斑端了上来。

    夏莱指了指吴邵燕和汪晓东的面前,说:“张妈,鱼放那边。”

    很是热情,夏莱忙不迭的招呼着说:“邵燕,晓东,吃鱼。”

    又把脸转到这边来,夏莱朝着我:“唐二,你也多吃点。”

    被夏莱这般招呼,我循着礼貌,正要伸筷子,刚刚还好端端的吴邵燕,她的脸上忽然一变,她捂住嘴巴,急急忙忙就朝着厨房那边冲过来。

    面面相觑一阵,夏莱忙不迭站起来说:“我去看看。”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夏莱挽着吴邵燕的手臂走出来,她一边走一边问:“邵燕,你吐得那么厉害,不如去医院看看?”

    吴邵燕的脸有些煞白,她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我中午太忙,吃了冷饭,导致肠胃不适,我回头喝点热水就好。”

    夏莱噢了一声,她扶着吴邵燕坐回了位置上。

    但吴邵燕的脸色一直没变好,她有些焉焉地坐在那里,再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只是喝了一点点汤,她虽然没有再跑洗手台那边去,但她连连反胃了好几次的样子。

    看吴邵燕的反应,我忽然猛的想起戴秋娟,我想起戴秋娟刚刚怀孕那阵,一闻到鱼腥就是吐个天昏地暗。

    那,吴邵燕她该不会是怀孕了?

    就算是张代之前给我说过,吴邵燕她有对象,可我总觉得她所谓的对象,都是她凭空捏造出来的。

    如果她真的有感情的归属,她应该没有那么闲,会时不时的蹦到我面前来,给我制造点膈应。

    这么推测以来,吴邵燕不可能有对象啊。

    她既然没有对象,她又是单身,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私生活糜烂的样,她不能是单体繁殖吧?

    有种说不上的感觉浮上来,我的心忽然像是被什么揪了揪,我下意识地用余光去望张代,却发现张代他的视线似乎不断在吴邵燕的身上浮游着,他眉头谈不上是皱得很深,却有浅浅的沟壑,他似乎若有所思。

    我正看得出神,吴邵燕彻底将筷子放下,她一副强撑着的样,对着老太太说:“奶奶,我身体有点不适,等会我不能陪你打麻将了。”

    老太太很是关切地看着吴邵燕,她忙不迭摆手:“没事,奶奶理解。你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回去歇着,哪天你有空,再跟晓东一起过来玩。”

    尽管汪晓东在我面前,他曾经用过挺难听的话说过吴邵燕,可吴邵燕一在,他就跟个忠犬似的,他又是帮着吴邵燕拿外套又是帮着拎包,总之要多热情有多热情,要多体贴有多体贴,出到庭院里,他丫的还主动给拉门车门,还生怕吴邵燕撞着头似的,用手贴在车盖上,等吴邵燕坐进车里了,他才缓缓将车门推上,坐到驾驶室。

    将车倒出来,他摇下车窗,摆着一副懂事礼貌的样:“奶奶,我和小邵燕就先撤了,改天再来看你。”

    老太太笑:“一定要常来啊。”

    汪晓东这丫又瞎掰着几句逗老太太开心的话,在老太太的眉开眼笑中,他走了。

    眼看着时间还早,老太太也蛮喜欢热闹,张代和我就多呆了一阵。

    老太太有个朋友,这几天给她送了盒好茶叶,她非要亲自上阵的,冲茶给我们喝。

    环坐在沙发上品茶,老太太踌躇思虑一阵,她缓缓开口说:“小代啊,奶奶老了,也搞不懂你和晓东以前好端端的,亲得跟兄弟似的,现在怎么就闹成这么个样子,但奶奶说句话,你别嫌奶奶烦啊,晓东这孩子,他有时候说话就那样,但他的心是好的,你吧,就别再跟他置气,两个人多走动走动,相互也有个照应,是吧。”

    张代的脾气再倔,他面对着汪晓东再冷,他也不是那种会让老太太闹心的人,他在我身边稳如泰山,重重的:“嗯,知道。”

    话匣子却没有因此而打住,老太太轻轻抿了一口茶,她满满遗憾的语气:“以前吧,小代你,晓东,邵燕还有吴晋,这几个人好得跟连体婴儿似的,你没少把他们带家里吃饭,我在厨房做饭的时候,你们几个就在外面花园帮我的草地拔草,把水洒得到处都是。这些事啊,我每每回想起来,还像是就发生在昨天,一转眼吴晋就没了,一大好青年的说没就没了。今晚奶奶看到你们三个,同台陪着奶奶吃饭,奶奶心里面既高兴,又有点难过。”

    见老太太说着话,肩膀已然抖得厉害,张代的身体有微微僵硬,他迟疑一下,起身坐到我的对面去,紧紧挨着老太太,用手搭着她的肩膀轻轻拍,说:“奶奶,你别想太多。”

    把张代的手拿起来,老太太端着连连拍了几下,说:“奶奶只是想告诉你,现在你再成熟了,也别忘掉以前年少的情谊。”

    脸色微微一敛,张代点头:“会的。”

    老太太这才喜笑颜开的松开张代的手,她转而招呼我:“唐二,喝茶。”

    我刚刚端起茶杯,一直干坐在一旁的夏莱,她冷不丁冒出几句:“张代,你说,邵燕是不是跟晓东在一起啊?他们在谈恋爱?”

    自打上次夏莱喝醉了,被张代带回到家里过夜,她借着酒劲给我掰扯一堆她暗恋的人结婚了这事,我就大概知道她跟汪晓东那茬,算是过去了。

    但她现在会问出汪晓东是不是跟吴邵燕在交往这事,倒不会显得违和,毕竟人都是这样,多少改不了探听身边熟人八卦的习惯。

    循着夏莱这么一问,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她也附和着:“哈哈,晓东要真的跟邵燕一起,那挺好啊,他们看着登对,而且都认识个十来年了,知根知底的,好。”

    我并不是刻意将所有目光停留在张代的脸上,我只是下意识的去看他。

    只见张代刚刚才敛起来的脸,神情再绷了绷,他的嘴角微微一抽:“不清楚。”

    本来张代都这么说了,这个八卦也该就此终结,但夏莱又是不知死活的继续几句:“刚刚吃饭那阵,邵燕吐得很厉害,她说她中午闻到不好的味道,也吐了。我以为她怀孕了呢。”

    张代的眼眸中,徒然有雾霭乍现,他抬起眼帘瞥了夏莱一眼:“夏莱,你不要什么话都乱说一通!”

    他声音不大,里面却似乎含着一股拧巴的劲头,语调也足够带劲,带着一股骇人气场,将夏莱震得微微一滞。

    不过十几秒后,夏莱缓过劲来,她有些不乐意地撇了撇嘴:“什么跟什么嘛,我就是随口这么说说,张代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视线定在夏莱的脸上,张代的语气总算是放淡:“别人的私事,我们不该在私底下拿来讨论,这样不好。”

    有些讪讪然的,夏莱轻轻咳了一声,她主动挽上老太太的胳膊,晃了晃:“奶奶,你快说说张代,他老是对我那么凶,每次我说点什么,他都要上纲上线的。”

    也是为了维持和谐吧,老太太拍拍夏莱的手背,说:“你们两个啊,都相互让让。”

    有了老太太从中调解,这茬算是这么过了。

    接下来大家又喝茶扯淡一阵,眼看着雾水渐浓,老太太终于催促我们回家休息。

    回到车上,张代一如既往的靠过来给我拽过安全带系上,但他却不像刚刚来时那么活跃,主动挑起话题跟我瞎哔哔,他沉默盯着前方,把车开得飞快。

    我总感觉到,张代他有点怪怪的,但要我说他到底有哪里怪异,我又实在是总结不出来。

    但,我的心里面像是被硌着一块尖锐的石头,心波一荡,石头就会磨砺着带着我一阵阵若有若无的痛而痒,我想要为这些感觉寻一个出口,可我不管多大费周章,我始终只能被禁锢着在沉默的梏桎里面,不得安生。

    要不然,让我怎么着?

    我总不能开口跟张代说:“张代,吴邵燕好像真的怀孕了,那孩子是谁的你知道吗?”

    除非我有病,除非我情商低下怎么充值都救不回,我才能说出这些话来。

    姑且不论吴邵燕只是在刚刚吃饭时有些不适呕吐反胃了一番,可能真的就是肠胃不适引起的,而后面夏莱八卦,张代就以一句不在别人背后谈论别人私事塞住了夏莱的嘴。我现在再主动撞上去,我这不是主动撞到机关枪上?

    更何况,前阵子我已经和张代把话说开,他已经向我表态他和吴邵燕,除了高中同学这层关系,就是客户和供应商的维系,他也有当着我的面,将吴邵燕送过来的所谓赠品内裤给扔到了垃圾桶里去,把外套送给李达,他已经用行动向我阐明一切,我若然再因为患得患失没事找抽弄出刺茬茬出来没完没了的反反复复去提,那我简直就是个弱智。

    思绪万千凝聚在心口,酝酿成寡淡的苏打水,泡泡微动,我按捺着不让它蹦跶,就此与张代相顾无言。

    车行至红树林之际,一阵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终于划破了这寂静。

    单手握着方向盘,张代掏出手机贴到耳边,他简单一字:“说。”

    约摸过了三分钟,张代再是一句:“好。”

    放下手机,他侧过脸来看我:“唐小二,我先送你回家,你回去早点睡。”

    没有丝毫的迟滞,我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