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三国之大周天下 > 第67章 诈死毁貌

第67章 诈死毁貌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天庭小主播我和女主播的那些事娱乐玩童西游之问道长生一符封仙六零小娇妻都市小世界变身咸鱼少女圣神传承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严伟闻讯之初,懊恼不已;但在紧接着又听说为捕捉这个贼人该亭部死了两个亭卒后,又不由庆幸。庆锋说道:“多年未见这样的悍贼了!四五人围捕一人,以多击寡,却竟折损其二。……,这贼人也太剽悍了,只不知却是怎么被发现的?”

    后继的消息接连传来,事情的经过呈现在诸人眼前。

    原来是该贼盗马后与同伙分散逃走,在路过该亭时被当地的亭卒发现衣角带血,因盘查询问。此贼暴起伤人,盘查的亭卒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首先被杀,接着是第二个亭卒。连死两人后,当地的亭长、求盗才反应过来,急带人追捕,因此贼悍勇,不能近前,末了用箭矢将之射倒,方才抓住。

    严伟庆幸后又有些嫉妒,吃味儿地说道:“虽然死了两个亭卒,但这个亭部的亭长也算立了大功。案发才只几天就抓住了案犯之一,肯定能得到县君的奖赏。”又请求周澈、周仓,“仓君、澈君,案犯已经落网,咱们是不是可以将武柏交上去了?”

    周澈说道:“不用着急。案犯才刚送去县廷,会不会招认还在两可之间。再等一等,看看他会怎么说。”

    ……

    等了一天结果就传来了。这贼人根本就没机会招供,甚至还没来得及被送去颍阴县,当夜就被刺杀在了狱中。消息传到横路亭,严伟脸色苍白,再不敢提送武柏去县中的事儿了。

    不但他两人惊骇,周澈也是震惊不已。他私下与周仓说道:“我知黄氏不法,但没想到他们居然不法到这样的程度!竟敢在县廷中刺杀案犯。”

    让他震惊的事情不止这一件,当天下午又发生了一件令他震惊的事。两个姜枫的友人从郏县扶柩归来,来到亭舍,告与周仓、周澈,说姜枫被人劫杀道上,请求放还其父归家。

    周澈虽知此事是假,但还是故意装出了惊讶的神色,不相信似的怀疑问道:“被人劫杀道上?”

    姜枫的两个友人打开棺木,请他观看。周澈凑前看去,见棺中真有一具尸体,脸上被人砍了好多刀,认不出原本模样,但就其身材、肤色来说,确与姜枫相似。

    周澈装出的惊讶变成了真正的惊讶,他问道:“此即姜枫?”

    “不错。”

    听了姜枫友人肯定的回答,周澈沉默不语,他目注尸体,想道:“此尸尚未发臭,显然刚死不久,观其衣着打扮,似是外出的旅人。”知必是无辜被杀的。他建议姜枫诈死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个结果。他的本意,“诈死”不一定非要有尸体,就说感染了疫病,怕传染,火化了就行,实在没有想到姜枫的友人为求逼真,竟真的去杀了一个人来扮作许仲。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

    事已至此,再想别的也没有用。周澈只得无奈接受了事实,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无辜死者,吩咐姜枫的友人将棺盖合上,令裴元绍去县中禀报。

    姜枫杀人是桩大案,县君一直很重视,因此虽在有盗马贼被刺死在狱中的背景下,县中仍是很快派了人来检验尸体,核实死者身份。这只是一个过场,县吏检查后,当即代表县君宣布,可以释放姜父归家了。

    得了姜俏的提前密告,姜父知道死的并非姜枫,但他宅心仁厚,见棺中真有具尸体,很快猜出了缘故,忍不住泪水潸然,伏在棺前痛哭出声。他不是哭姜枫,而是和周澈一样,为这个无辜被杀的人难过。在周澈、姜俏地再三劝慰下,他勉强收了哭声,扶柩归家。

    临走前,他握着周澈的手,泪眼朦胧地说道:“阿澈,我在舍中多亏了你的照顾!要没有你,老夫不知会受多少的苦!今我归家,最不舍得就是你!”

    “阿翁放心,我必会常去家中。你要想我了,也可以叫俊杰来舍中找我,我就算再忙,也会去看望你老的!”

    两汉至今数百年,帝国各地的亭舍中不知扣押过多少犯人的家属,到能够离开的时候无不是急忙匆匆,姜父却依依惜别,落在县中来吏的眼中,不免啧啧称奇。

    ……

    当夜,姜枫又来。见了周澈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下拜请罪,说道:“棺中人不是被我杀的,而是被我友人所杀。我事先不知情。此人虽非我杀,因我而死,实姜枫罪过!”

    在这件事上,姜枫没有必要说假话,周澈相信了他,叹道:“事既至此,夫复何言?只不知这死者是谁,家中是否还有亲人?阿兄,你有老父;他,可能也有老父老母在家啊!”

    “我会细细查明,尽我所能,给他家补偿。”

    “也只能如此了。……你装死这事儿已骗过了县中,阿翁已被放还归家,你下一步有何盘算?”

    “我打算先陪家父几天。”

    “以我看来,君不能在家多留,若消息泄露,前功尽弃,最好还是早些离家,暂躲外地,等安顿下来,待过了风头,再找个机会把阿翁、俊杰接走。如此,此计方算完美。”

    姜枫抽出匕首,在脸上横竖划了几道。

    “这、、、?”他此举完全出乎周澈的意料,拦阻不及,等抢下刀后,姜枫脸上已是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了。周澈将刀夺下,忙去找药、布等物,吃惊异常地问道:“你这是作甚?”

    “大丈夫处世当光明磊落,诈死本是懦夫行为,我心中已是惭愧万分,奈何家父年高,定不愿远去他乡。我连累老父被拘役亭舍已是大不孝,又怎能再使阿翁老年迁居?从接受澈君这个建议那一刻起,我就决定这么做了。毁去自家容貌,这样就不用担忧会被别人认出,也就不用老父迁居外地了。”

    姜枫下手甚狠,脸上的肉都被翻了出来,血淋淋的,甚是骇人,只看着就觉得疼痛难忍,而他语调平稳,浑不以为然。周澈不知说什么才好了,帮他上药、裹伤,说道:“君面伤,伤好前不易外出露面。这些天你就暂居亭舍中吧。”

    “我以逃亡之身,怎能居住亭舍?若被外人知晓,猜出蹊跷,恐会累及澈君。”

    “君能为父毁容,孝心感动天地。我为何不能匿君亭舍?”不容姜枫拒绝,定下了此事。

    ……

    次日,周仓、裴元绍等发现亭舍中多了一人,周澈只解释说是:“外地来的一个朋友,路上遇到了盗贼,受了伤。”亭部诸人虽然怀疑,但周澈威信已立,却也没人再多嘴追问了。

    姜枫暂在亭中住下,为了保险起见,周澈命韦强找了个可靠的医匠来,又重新帮他上药包扎。

    那医匠四十多岁,行医多年,从没见过这样严重的面伤,第一眼见到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不过他没有多嘴询问受伤的原因。等看完,周澈多拿了些钱给他,叫韦强送他走的时候,交代说道:“告诉他不要乱说话。”

    “澈君放心,此人我认识多年了,是个嘴严的。”

    当着亭中诸人面的时候,周澈说“姜枫”是外地来的一个朋友,不过在底下将实情告诉了周仓和韦强、邢刚。一则,他两人不会泄密;二则,只有有了区别对待,才能显出重视,而只有显出了谁受到重视,“受重视”的人才会自觉与旁人不同,有助彼此关系的更进一步亲密。

    ……

    姜父归家,周澈可以搬回北边屋中住了。先前因姜父年高,可以用“尊老”为借口,把北边屋子让给姜父,而现在姜枫和他年龄差不多,又只是“外地来的一个朋友”,显然不能再将屋子让出去了。周澈也没打算相让,而是邀其与他同屋居住。

    当世,男子同榻而眠是很正常的事情,和握手一样是交情深厚的象征。

    其实周澈回想后世年少时,也常和发小哥们晚上的时候,抵足而眠,来了谈兴的时候,经常一聊大半夜。再后来大学毕业找工作,城市房租贵,找哥们寄居,大家都是穷比,挤一张床也没什么,这其实很正常啊,为什么所谓在“腐女”眼里就变得怪怪的。

    ——周澈和姜俏的关系能突飞猛进,使姜俏从最先的疑虑到如今的信赖,两人同屋居住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相处得时间长了,自然就能加深对对方的了解。

    他与姜枫的交情还没到这等程度,两人只是见过几面,姜枫对他多是以感恩为主,还没有发展到私交甚好的程度,按说不该如此冒昧,不过既然说出来了,姜枫略微犹豫,还是答应了。也正如饮宴时起舞相属不应或该握手的时候不握,若是拒绝同榻而眠,也是一种失礼的行为。

    不过,周澈虽邀请他同屋居住,却不是“同塌而眠”的想法,他虽然想起前世找工作时也常与哥们同睡一床,但老实说,现在这样对两个大男人“同塌而眠”还是不太适应,因又搬了一个床榻在室内,两个床连在一起,地方也大,睡着也舒服。

    今天还有操练,周澈不能多陪姜枫,把他安顿好后,说道:“君脸上新创,近日最好不要出门,免得碰了风,不好治愈。今日里民要操练,我需指挥调度,……,对了,南凌、高佳波、高凯平诸人知否君回来?”

    姜枫自那夜走后,在外边待了两天,周澈不知道他都去找了谁,因有此问。

    姜枫答道:“只见了南凌,高家兄弟还没有见。我交代了南凌,叫他暂不要告诉别人,这几天也别来找我。”

    “这样最好。等伤愈,风头过后,慢慢地再与友人联络不迟。”周澈对姜枫的谨慎很满意,说道,“如此,我就先去操练里民了。”笑道,“可君受了伤,不能饮酒,要不然今夜倒是可以痛饮了!”

    他的表情、说话的态度都很自然,好像和姜枫认识多年了似的。姜枫受他感染,也是一笑,脸上刚重又包扎好不久,一笑,钻心的疼。不过,姜枫若无其事,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头,说道:“操练里民是正事儿,不能耽误。”

    ……

    时已十月底。农田中的秋麦长得更高了,骑马行在官道上,左右尽是金黄,倘有风来,黄波荡漾,便如行舟在水中也似。周澈指点左右,笑道:“看这长势,明年又是一个好收成。去年的疫病使百姓死亡者甚多,只盼老天开眼,让这几年都能风调雨顺,回一回人间的元气。”

    韦强笑道:“是啊。有一损必有一荣。去年的疫病着实伤了民间元气,好在今年秋收还算不错。要不然,这个冬天恐怕会更加难熬了。”

    裴元绍说道:“澈君连日操练里民,不但改了去年五日一训的习惯,改为三日一训,并且以蹴鞠为手段,实在新鲜,出人意料。俺近日观之,里民的精气神已大不一样了。在蹴鞠场上越来越敢打敢拼,哪怕头破血流也不肯放弃下阵。按这样的进展,再过一个来月,必能成本地精卒,足能保亭部安稳。……,就算今冬的盗贼的再多,也不必担忧。”

    庆锋说道:“没错。澈君的操练日见成效。……,只是,澈君,你打算一直只以蹴鞠为操么?手搏、射术、刀剑都不训练了么?”

    蹴鞠有两个好处,一来对抗激烈,可以提高里民们的身体素质;二来,两队交锋,可以培养里民们的团队精神。对周澈而言,还有第三个好处,即可以借此分辨里民们的能力,从中选出卓越者,他说道:“操练刚开始不久,正需要以蹴鞠为手段调动里民积极参与。如今刚开始,不适合猝然停止。我想再等半个月,刚好那时候天气也冷了,可以再改换别的训练项目。”

    几个人谈谈说说,拐下官道,来到操练场上。

    参加操练的里民们早不复最初迟来晚到的模样,如今都很自觉,早早的就悉数到齐了。看见周澈来到,由各队的什长、伍长的指挥着,众人排好队伍迎接。

    里民们原本对周澈,除了少数的比较敬畏外,大多数人因为没有接触过,不知周澈脾性,所以都是抱着“远观”的心态,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操练,他们发现周澈是个和善的人,待人如春风温暖,且信守承诺,说奖赏获胜一方一人五斗米粮就奖励五斗米粮,从不拖欠,而且在裁判比赛的时候很公正,从不偏向一方。他们对周澈的态度就由此慢慢变成了尊敬。

    再后来,也就是前几天,周澈单人匹马去乡亭、折服了许阳的事情发生并传开后,里民们对他的态度不知觉间出现了转变。

    许家横行乡中,乡里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他们的,早几年许阳令人痛殴乡佐的事情人尽皆知。但是,这样一个本地的豪强却被周澈这个上任几个月的外亭官长给折服了!这可不是件小事。里民们知道后,先是不信,继而怀疑,最终惊讶,再看周澈时,便似乎从他那和善的面容、公正的裁判中看出了一点说不出、道不明的其它意思。

    原先的“尊敬”就变成了“既敬且畏”。——经过这几个转变,到现在为止,已不是“少数里民”敬畏周澈,而是水到渠成的、“绝大多数”的里民都敬畏他了。

    周澈也注意到了里民们的变化,此时站在队列的前边,感受着这近百人敬畏的视线,心道:“翻阅史书,见前汉及今汉的前贤诸辈,常有丈夫当五鼎食、横行天下的慨叹。……,眼前虽只有百人,但这种受其敬畏的感觉确实让人享受,也难怪有志向的人都不愿居人之下啊!”

    他发完感慨,又提醒自己:“我舍弃县吏不就,来亭舍任职,为的是在将来的乱世中保全性命,这种‘让人享受’的‘飘飘然’却不是我的追求。”提醒万万不能忘了自家的目的。

    ……

    按照他的吩咐,各队的伍长开始对本伍的成员点名,点名过后,报与什长,什长又报与队率,两个队率裴元绍和韦强又分别报与周澈,皆道:“本队已齐!”

    周澈为了塑造个人沉静稳重的形象,除了私下时,在正式的场合从不说太多的话,闻报后,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既已到齐,便开始操练。”

    韦强、裴元绍分带本队人马各去场地的两侧,开始为挑选今天上场的队员。里民们都非常的积极,争先恐后。韦强先将队员选好,等了会儿,裴元绍也将队员选好。

    依然是周澈为主裁判,一声令下,两队上阵。

    ——当主裁判很辛苦的,比赛的过程中半刻不得闲暇,需要时时刻刻注意场上的情况。裴元绍怕周澈累着,曾提议要不要轮换来当这个主裁判。周澈谢绝了。

    他自有想法,当主裁判固然累,但如将“蹴鞠”比作“战斗”,“主裁判”就是最高的军法官,里民们绝大多数都不熟悉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让他们渐渐习惯服从自家的命令,同时竖立自己公正的形象。这样,不但会使日后的操练事半功倍,而且也有利打造班底。

    ……

    第一场比赛踢完,前队获胜。

    代表前队上场的是安文里与泰坪里,其中泰坪里是主力,六个人中五个人都是泰坪里的。依照惯例,周澈当场发放奖赏,但却发现这几个的队员虽然欢喜,但眉眼间似乎有一丝的愁色。

    他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