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农门悍女掌家小厨娘 > 125 渣男丢人,酒坊

125 渣男丢人,酒坊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汉末之乱新帝谋婚:重生第一女将梦幻两晋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最快更新农门悍女掌家小厨娘最新章节!

    在众人惊诧不解的目光下,林媛用脚尖儿扒拉了几下用来堵灶眼儿的泥块儿砖,而后微微俯身,从灶眼儿里抽出了一块红色的方方正正的砖。

    是红砖!

    一瞬间的寂静之后,村民们开始沸腾了,果然啊,这偷砖贼就出在了林家!还是正在镇上学堂念书的林永诚!

    林家忠的老脸今儿算是被两个儿子给丢尽了,白白胖胖的脸颊上,气得肥肉都在颤抖。

    马氏也没有心思再给小儿子收拾屎尿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局促不安的大儿子,这可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啊,怎么会这样?家里哪里会缺那几块破砖?跟那些破砖比起来,儿子的前程才是最重要的啊!这个拎不清的,怎么就干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了?

    林永诚此时,却是已经悔得连肠子都青了,昨晚看到弟弟那受罪的模样,他把一切根由全都按在了林媛这个小灾星的头上。再想到那边现在连新房子都盖起来了,还用的是红砖!更是气得他心里超级不平衡!

    怒火上头,才让他打起了那些红砖的主意,说实话,那些红砖根本不值几个钱,还不够他去青楼吃一顿花酒呢!

    但是,只要一想到小灾星看到红砖被偷而气得抓狂的模样,他心里就变态似的觉得一晚上的罪全都够本了!

    只是,没想到,明明是个无人的雨夜,居然还能让她给找上门来了!

    哗啦啦,灶眼儿被夏征一脚踹了个干净,露出了里面横七竖八但是塞得满满的红砖!

    夏征一脸嫌弃地盯着地上那些破泥砖,气呼呼地在心里埋怨着林媛,这丫头,怎么就不知道把体力活儿留给他干呢!

    “大伯,您刚才不是说我找不到赃物吗?现在红砖已经找到了,这事,该怎么说道说道呢?”

    林媛一把将手里的红砖扔到了地上,闲适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家忠。

    林家忠被她这种又是嘲讽又是看好戏的眼神看得嘴角直抽,那天怎么就没有把她给浸了猪笼呢!

    还不等林家忠发话,那边马氏已经扔了手里的脏被褥,三两步拦在了林永诚身前,母鸡护崽似的张开了双臂,急吼吼嚷嚷道:“这砖,这砖都是我偷得!跟我儿子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你,小灾星,别想往我儿子身上泼脏水,全都是我干的!”

    大儿子已经是她唯一的指望了,她不能让儿子背上小偷的恶名,若是传到了镇上学堂那些先生耳朵里,就是再花多少银子,恐怕都不能让儿子再继续待下去念书了!

    林媛微微一愣,随即释然,她哪里不知道马氏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她既然把这件事闹大,就不会让林永诚有翻身的机会。

    先是怂恿林永乐带人抄自己的月饼摊子,后是打起了红砖的主意,说不定下次,就会跟林大栓似的,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家人的头上了!

    她已经吃过一次亏了,绝对不能让林大栓的事再重新上演一遍!

    只是,还没等林媛开口说话,马氏身后的林永诚竟然当先开口了,急急辩驳道:“对对对,这红砖,这红砖,根本就不是我偷得!我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炕下!”

    眼珠子一转,林永诚坚定地举起手指,指向了身前的亲娘,脸不红心不跳地斥责道:“娘,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怎么能干这种不要脸的事?咱们家又不缺吃不缺穿的,就算你是看不惯林媛他们家盖了新房子,你也不能去偷人家的东西啊!现在好了吧,事情败露了,看你以后还怎么在村里做人!”

    马氏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刚才那些话是自己护在手心里的亲儿子说出来的。打小她就不舍得吃一口好的,全都留给两个儿子,甚至还在儿子犯了错事时,站出来替他顶罪。没想到,她竟然换来的,只是儿子一句不要脸,不能做人的指责!

    心啊,像刀在狠狠地戳,而持刀的人,就是自己一心疼爱着的儿子。

    林媛眯了眯眼睛,没想到林永诚已经贱到了如此地步,真是至贱则无敌啊!

    虽然觉得马氏护犊情深很是感动,但是刘丽敏此时也非常不齿林永诚的所作所为,气呼呼地站出来吼道:“林永诚,你到底还是不是个人?这些红砖分明就是你偷的,不知道悔改也就罢了,现在你娘为了保你,替你揽下了罪名,你倒好,不知道感恩,还这样骂你娘!你的心是被狗吃了吗?你才是最不要脸的那个!无耻!”

    “哼,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我偷的?我娘分明都承认了,你不去抓已经认罪的,反而诬赖来清清白白的!到底谁才是无耻?”林永诚理直气壮地反驳着,因为他十分笃定,马氏是绝对不会再改口的了,毕竟自己现在是她唯一的希望。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毕竟跟林永诚在同一个宅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林媛早就领教过他的不要脸了,此时也只是冷笑着同情地看了马氏一眼,好似看到了十年后的杨氏。

    刘丽敏却是被气笑了,村里人又都不是傻子,谁会看不出来此时的马氏是来给自己儿子顶罪的?也就这个林永诚,自欺欺人罢了。

    “你快闭嘴吧。”刘丽敏翻了个大白眼,指着地上那双已经变成泥坨子的鞋,又指了指他满是水泡的手,“那这双鞋怎么解释?你这手又是怎么回事?你可别告诉我,偷砖的是你娘,穿的是你的鞋,用的是你的手!”

    方才马氏张开双臂护着大儿子的时候,她的手已经完全展现在了众人面前,根本就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损伤的。

    此时的马氏也傻了,若是以前的话,恐怕她还有话说,但是这些日子家里的活儿都撂给了婆婆杨氏,她在家里简直是过上了大小姐的生活,不能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吧,但一点粗活也没有再做过。更不要说手上的茧子和水泡了。

    但是大儿子的手却是最有力的证据,自小娇惯的儿子,连个笤帚都没用拿过,怎么会有那么多水泡?还有指甲缝里的红粉末,分明就是红砖的末末。

    “这,这……”林永诚还是不想承认,好不容易有了个推脱的机会,哪里甘心认错?

    一旁的林家忠突然咬了咬牙,瞪了儿子一眼,说道:“这砖的确是贱内偷的。我儿子的手,是昨天帮我赶车弄伤的,那双鞋子也是。各位,实不相瞒,昨天我的小儿子刚从牢里出来,没想到正赶上下大雨。马车在路上陷入了泥里,没法子,只好让大儿子下车来推了。”

    林家忠这个理由倒是说得过去,马氏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男人,知道他的想法跟自己一样,虽然欣慰,但是心里还是很失落的。

    媳妇儿总归是比不上儿子重要啊。

    眼看着众人已经有些相信了,夏征突然嘴角一勾,在一个柜子的缝隙里,抽出了一件脏兮兮的半干的长袍。

    那长袍上满是泥点子,特别是在胸口那里,不仅有泥点子,还有不少可疑的红色。

    夏征抖了抖手里的长袍,浅笑:“林老爷这话说的,让夏某不得不信服。不过,这件衣服是怎么回事,还是想请林老爷和林大公子给解释解释吧。既然是赶车,怎么衣服上还会有红砖的粉末呢?可别说是你娘偷砖时穿的,这件袍子的长度,都足够给你娘做被子了,她要是穿这件衣服去偷东西,不等着摔倒了让人家来抓吗?”

    林永诚的身高比马氏高了将近一个头,再加上男式衣服本就宽松,马氏根本不能穿,这件袍子,又是一件有力的证据。

    一个又一个证据摆在面前,林永诚想赖也赖不掉了,任凭马氏再如何往自己身上揽罪名,这个小偷的名字,众人都已经按在了林永诚的头上。

    听着围观的人群纷纷指着林永诚又骂又训斥的,林媛突然低头在夏征耳边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件袍子藏在那里的?”

    说实话,她当时也是想到了要找林永诚作案时的衣裳的,可是,没有确切的的目标,她还真的不知道哪里找才好。总不能真的跟林家忠说的那样翻箱倒柜吧,要是找出来了还好,要是找不出来,只怕他们又有理由反驳林媛诬赖了。

    夏征挑眉坏笑:“求求爷,爷就告诉你。”

    瞧着他那嘚瑟模样,林媛恨得牙痒痒,下巴一翘,不理会他了。

    红砖找到了,小偷也找到了,现在就剩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了。

    林永乐此时还在小声地自己跟自己嘟囔着,一会儿求饶一会儿大笑的。再加上林永诚的事,马氏也没有来得及把他身下的排泄物收拾干净,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让他弄得到处都是了。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让人恶心欲呕的臭气味儿。

    反正现在小偷也找到了,林媛也就不打算再委屈自己在他的屋子里当免费的空气净化器了,拉着小姨当先走了出来。

    夏征自然也紧随其后。

    林家忠作为一家之主,虽然没有办法给儿子摘清嫌疑,但是此时也得需要他出面跟林媛调解一番,希望能让她满意,不要把这件事捅到了镇上学堂里才好。

    见大儿子呆呆愣愣地杵在原地,林家忠越看越生气,一脚踹在了他腿窝处,骂道:“没出息的东西!”

    马氏心疼地赶紧抱住了疼得弯了腰的儿子,眼泪鼻涕横飞:“他爹你这是做啥?你是想让阿诚也变成阿乐那样才高兴,是不是?”

    “慈母多败儿!看你养得好儿子!哼!”生气地甩了甩袖子,林家忠捂鼻子嫌弃地看了一眼炕上还在念念叨叨的小儿子,大步出了门。

    马氏不敢反抗,直到林家忠出了门,才小声委屈道:“是,我养的儿子,我一个人养得儿子!”

    两个儿子在镇上上了好几年学堂了,林家忠也是在镇上,若说近,他这个当爹的不比在乡下的她更近吗?连他都不管,她能管得了?

    这些话她多想说出来发泄一番,可是碍于儿子的面,她没有开口,只是关切地哄着儿子:“怎么样?腿疼不?还能走路不?”

    林永诚揉了揉肯定被踹青了的腿窝,一把推开马氏的手,撇嘴:“别碰我!你刚才就不能把事都揽到自己身上吗?现在好了,我不能再去学堂上学了,你高兴了吧?哼!”

    马氏愣了,她刚刚明明是揽了的啊,奈何林媛夏征那两人眼睛太毒,没有成功啊。

    儿子,怎么还怪上自己了?

    甩开马氏的胳膊,林永诚一瘸一拐地走出门,路过炕头时,嫌弃地瞥了弟弟一眼,小声嘟囔:“都怪你!没把人处理了,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要不是给你疏通关系,我会穷到没钱而去偷砖?”

    炕上的林永乐正揉着自己的脸,扭着头嘿嘿傻笑。

    见儿子出去了,马氏抬袖狠狠擦了一把眼泪,也跟着出去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说啥都不舍得不管。

    院子里,刘丽敏正凑在林媛耳边一个劲儿地念叨:“小妮子,这家伙偷了咱们的东西,还诬赖给他娘,真不是个东西!一定要好好治治他才行,给他报官,让他也去大牢里坐坐,好好反省自己的错事!对了,他不是还在镇上的学堂上学吗,就他这样的品行还能进学堂?那个学堂的先生真是瞎了眼睛了!小妮子,咱们也得把这个事跟学堂里说一声,让他们把他除名!这种背信弃义不顾爹娘的畜生,以后若是让他当了官,不知道要有多少百姓跟着受苦受罪了!”

    耳边小姨的声音还在絮絮叨叨,林媛却跟夏征交换了一个神色。果然,两人都想到了一起去了。

    报官?报学堂?

    不,不够。

    得先让他彻底丢了人,然后再断了他的前途才行。再说了,就林永诚这种人,让他待在那个大染缸似的学堂里,可比留在家里更容易变坏。

    林媛没把刘丽敏的话当真,但是一旁的林家忠却是当了真的。自打出门来他就一直竖着耳朵听着这边几人的谈话,一听刘丽敏要把儿子送进大牢,可把他给吓坏了。一个儿子进了大牢变得又疯又残,另一个儿子若是再进去,不得丢半条命啊!

    “亲家小姨,亲家小姨。”林家忠毕竟是在镇上做账房先生的,变脸比察言观色的本事还厉害。刚刚还对林媛几人恨得牙痒痒,这会儿就能换上一副讨好的笑模样。

    刘丽敏正在给林媛做思想工作,忽而听得林家忠这样叫自己,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掉满地了。赶紧挥着手后退了两步,嫌弃地说道:“可别,可别这样叫我!咱们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你要是这样叫我,让别人误会了我跟你媳妇儿的关系,我这脸还要不要了?”

    刚刚才从屋里走出来的马氏听到刘丽敏这话,顿时腿软,差点趴到泥地里。这刘丽敏,嘴这么毒!

    林家忠也被她噎得差点上不来气了,刘氏那么好拿捏的一个女人,怎么就会有刘丽敏这样的妹妹?真的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吗?

    腹诽归腹诽,但是这个情还是要求的。

    “那个,刘姑娘,你是长辈,这事自然是跟你说。”林家忠给刘丽敏拱了拱手,讨好地笑道:“我儿子他也是一时糊涂,不是存心要去偷你家的砖的。那个,都是一些小事,哪里还劳动地了官府?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再说了,就是几块砖嘛,咱家还是有银子赔的起的。”

    林家忠这意思,是要赔钱了事了。

    刘丽敏撇了撇嘴,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林永诚。再说了,赔银子有啥,她自己的私房钱都能买不少红砖了,谁稀罕他的破银子!

    刘丽敏不稀罕,林媛夏征却是稀罕啊。

    不等刘丽敏拒绝,林媛已经扯住小姨的衣袖摇了摇,浅笑道:“大伯,你这意思,是要给封口费了?”

    林家忠没想到这个小灾星这次如此上道,虽然心里很是疑惑,但是还是笑盈盈地忙不迭点头:“对对,只要你们不把这个事闹大,我愿意给银子,给银子。五两,五两如何?”

    “不行!谁稀罕你的银子?我们就是要报官!”刘丽敏气坏了,等着不争气的外甥女儿数落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不是听有主意的吗?怎么几两银子就能把你给打发了?不行,就这林永诚的所作所为,不把他送进大牢里呆些日子,肯定长不了记性!”

    林媛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林家忠,耸了耸肩,摊摊手:“大伯,没办法了,你也看到了,现在可不是我不同意,而是我小姨不答应呢。你那点银子啊,她可看不上眼呢!”

    夏征也耸了耸肩,撇撇嘴:“就是,才五两银子打发要饭的呢?”

    见林媛没有被银子收买,刘丽敏连连点头:“对对,不要为了几两银子就失了做人的原则。”

    可是等她说完,又总觉得自己刚才好像进了什么套儿似的。

    林家忠嘴角直抽,这几人一唱一和的,不就是嫌弃自己的五两银子太少了吗?

    “七两!”

    刘丽敏拉住林媛得手,转身就要走,还对看热闹的村民招呼了一嗓子:“大家伙喂,以后出门可得小心点喽,提防着自己家的房子别被人给拆走卖掉!”

    村民哄然大笑,囧得林家忠一家三口腰都直不起来了。

    眼看着刘丽敏不肯松口,林媛也无奈地跟着走,林家忠咬唇,狠了狠心,跺跺脚叫道:“十两!”

    林媛夏征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笑意。林永诚偷的那些砖顶多就是三两银子,这林家忠已经开价到了十两,果然是舍得下血本啊。

    林媛转身,站定:“好,十两!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十两银子都出了,还怕什么条件?

    林家忠咬牙挤出两个字:“你说。”

    “我要林永诚现在就给我把砖原封不动地搬回去,谁也不能帮忙。”

    林永诚哪里愿意?现在就搬回去,大白天的岂不是让他在全村人面前再丢一次人?

    “不行!我不搬!”

    还未说完,林家忠又是一脚踹在了他腿窝处,吼道:“这会儿知道丢人了!没出息的东西!”

    见林家忠答应了,林媛看了看围观的人群,唇角一勾,走近几步,低声道:“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大伯,今儿这事,你要封的可不仅仅是我的嘴,还有这么多人不是也都知道了吗?而且整件事都是清清楚楚的,正所谓众口铄金,若是有一个人把这事说了出去,只怕……大伯不想想,怎么封全村人的嘴吗?”

    林家忠身子都要僵了,全村人?

    又是一笔银子没了。

    雨后的路虽然比昨晚下雨时好走许多,但是对于一晚上没有睡觉,且心中有气的林永诚来说,却是艰难的很。

    怀里抱着四块红砖,林永诚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路上来回奔波着。毕竟是没有干过苦活的娇惯公子,别人能一口气抱十块的,他才能抱四块。而且搬了没两趟,四块就变成了两块。

    即便只有两块,还不小心踩到了泥坑里,腿一软,狠狠砸在了泥地里。

    “哈哈哈哈。”

    大道两边全是闻讯赶来看热闹的村民,连住在村东头的人都跑过来了。一打听才知道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全都带着孩子教训了一番,上好学堂有什么用?品行好才是最重要的!

    躺在泥地里恨恨不平的林永诚感受着大家鄙夷不屑的目光,甚至还得接受只有几岁小孩子的唾弃,又是悔又是委屈,眼泪不自觉地溢出了眼眶。

    从小被林建领两口子和林家忠两口子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哪里受过这等委屈?看似坚强的心脏已经碎成了好几块,怎么粘也不能完整无缺了。

    这样的孩子林媛上辈子见过的多了,同情地看着林永诚和上前给儿子擦泥的马氏,心里已经预见到了林永诚的将来。若是他能走出这段阴影也就罢了,若是不能,只怕从此也就破罐子破摔,难以成材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打乱了林媛的不少计划,原本没几天就能竣工的新房,也要等房子里边干得差不多了才能再继续盖了,不然很容易出事。

    不过,当天下午林二栓就过来捎信儿说,木匠那边的家具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还有林媛做地板用的木板也都到位了。

    家具都是之前林媛一家人凑在一起商量了好几天商量出来的,堂屋里的八仙桌,卧房里的小炕桌,还有小书房里的书桌和书架。在做书桌的时候,林媛还动用了现代的思想,给书桌做了几个小抽屉,和两边的大抽屉,还有墙上的角柜。

    这样一设计,虽然书房是在堂屋里辟出来的小地方,但是有了林媛的各种小心机,倒是让这个书房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原本林媛还打算像大户人家那样,在堂屋的中间摆上两排做工精致的椅子和小几,用来会客。不过,架不住自己的堂屋太小,若是那样弄了,只怕以后就没有地方摆放桌子吃饭了。她可不想一家人分开吃饭,所以就忍痛把椅子和小几给撤了。

    因为这场雨而改变计划的不仅仅是林媛一个人,刘丽敏和范氏娘俩不放心家里情况,生怕家里房子再给漏了,第二天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正好刘氏这边也没有什么需要的,而且范氏还跟闺女说好了,一定会在她坐月子之前赶过来陪她,这才让刘氏心里不那么伤感。

    其实刘氏也明白,家里还有不少事离不开娘亲。别说是范氏了,就连刘氏自己都有些担心,家里的房子虽然翻新过,但是少说也得二十年了。这次的雨下得这样大,她还真是担心爹一个人在家里。

    再加上老二家的身子又弱,平日里好天气都能病上好几天,莫说这样的阴雨天气了,若是再顾不到自己,吸入一些凉气,恐怕又要在炕上躺十天半个月了。

    见娘亲和外婆说起小舅妈的身体,林媛心里打起了算盘。虽然她只见过小舅妈一两次,但是对这个言语温柔行事大方的小舅妈甚是喜欢。而且小舅舅也不小了,若是两人因为身体的原因而一直不能要孩子,她这个做晚辈的都有些于心不忍。

    若是可以,改天见了老烦,求求他看能不能帮小舅妈把把脉,若是能治好那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好歹也能调理一下身体。

    说起回家,最不高兴的应该就是刘丽敏了,一大早就扁着嘴,一副我不想走的样子。

    林媛好笑,知道这个小姨还在惦记着她的豆腐坊呢。本来约定好了,豆腐坊开张的时候带着她一起去凑凑热闹的,谁知被这一场大雨给耽搁了,哪能不失落?

    更何况,刘丽敏心里也打算开个自己的铺子做老板的。现在有这么好的借鉴机会,她哪里舍得错过?不过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她这只胳膊再怎么粗壮彪悍,也抵不过范氏一句唠叨。

    瞧着小姨那憋屈又不能反抗的模样,林媛一阵好笑:“小姨,既然你这么害怕外婆的唠叨,怎么不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嫁了不就不用听了嘛。”

    刘丽敏愤愤地把衣服收拾到包袱里,剜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林媛:“少在那里看笑话!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昨天整治林永诚的时候,你跟夏征明明就已经想好了要银子的,还让我帮着你们做戏!哼!你俩果然是一对!”

    林媛无语,昨天的确是需要刘丽敏唱红脸,才能轻而易举地从林家忠那里要了十两银子出来。不然,那个守财奴似的家伙,哪里舍得往外掏银子?

    “嘿嘿,小姨,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也是为了咱们家好嘛。”林媛赶紧狗腿地抢过刘丽敏手里没收拾完的衣服,认认真真地叠整齐,讨好地笑嘻嘻道:“而且啊,那十两银子,我不是也孝敬给外婆了嘛。”

    刘丽敏饶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林媛叠着手里的衣服,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左右看看,见范氏正跟娘亲说着体己话,没有注意到这边,才眨眨眼睛,小声地问道:“小姨,咱俩现在也算是一起坑过人的同盟了,怎么说也该有咱俩的小秘密了是不是?”

    刘丽敏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屁股往后边挪了挪,与她保持了距离:“少来!谁跟你是同盟?我这么正直的人,怎么会跟你,对,你们这两个家伙坑人?传出去了,我刘丽敏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林媛一口银牙都要倒了,还名声呢,你那名声早在把媒婆赶出家门的时候就没了好不好?

    “哎呀小姨,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亲外甥女儿呢,你咋能这样说我呀。”林媛屁股往她那边挪了挪,见小姨还要逃走,赶紧搂住了她的胳膊,亲昵地说道:“小姨啊,你就告诉我呗,你到底想要开个什么样的铺子啊?我也好帮你寻寻地方不是?万一哪天我在街上看到了合适的铺子,就给你盘下来了呢?”

    说完,林媛都要被自己撒娇的语气给酸到了,平日里看着小林霜撒娇撒的手到拈来,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刘丽敏倒是难得的享受,不光是她的语气,更多的是她说的话,的确是真的诱惑到她了。

    其实开铺子这件事,早在刘思齐成亲的时候她就有了。二嫂郑如月家里是开染坊的,虽然铺子小,但是好歹能盈利,成亲后二哥也在那边帮忙,挣的银子可比大哥整日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多得多,而且来得也快。

    爹娘年纪大了,她可不想一直看着他们再跟土地打交道了。所以就萌生了开铺子的念想。

    只是,开铺子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虽然也有不少女子自己开铺子做老板,但是毕竟是抛头露面的活儿,莫说爹娘不同意了,就连她自己一开始也有些过不了这关。

    直到知道了林媛开铺子的事,这才给了她极大的鼓舞,一个小丫头都能开铺子,她怎么就不能?

    “你真的能帮我寻个铺子?”想着林媛毕竟在镇上走动的比较多,刘丽敏对她的这个条件实在是太喜欢了。

    见刘丽敏动心了,林媛赶紧点头:“当然了,就算我不能寻到,不是还有夏征呢吗?我那个豆腐坊的铺子怎么样?不错吧?就是他帮我寻到的呢!”

    林媛一脸自豪,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已经把夏征纳入了自己的私人财产。

    刘丽敏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她一心都在想着豆腐坊,喃喃道:“嗯,那个铺子的地段,说真的,很是不错,最主要是房子也好。”

    “小姨啊,那你究竟想要开什么铺子呢?”

    刘丽敏咬了咬唇,难得的红了一次脸颊:“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许笑话我!”

    得到林媛的再三保证,刘丽敏才用两人勉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想开个酒坊。”

    “酒坊?”林媛有些惊讶。

    刘丽敏生怕她大叫出声,赶紧捂了她的嘴巴。

    不怪林媛惊异,这个时代的女人的确有不少抛头露面出来做生意的,但是做的生意无非都是布坊啊首饰啊什么的,就像莫三娘那样。

    但是开酒坊的还真是不多,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了。毕竟酒这东西,都是大老爷们儿才喜欢的,女人就是喝酒,也只是品一品而已。

    见林媛如此惊讶,刘丽敏早就预料到了,没有呈现一点不悦,反而愈加平静下来,说道:“我知道,你肯定觉得小姨我疯了。大街上那么多铺子那么多生意,不挑个女子该做的,反而去选男人才能做的事。不过,我跟你想的不一样。不是有好多女人也能喝酒的吗?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女人也能酿酒卖酒呢?”

    看着刘丽敏坚定的目光,林媛眼睛里有一抹赏识一闪而过。这个小姨,果然没有让她失望,都能想到男女平等上了。

    不过,酿酒这件事的确不好做。首先是找伙计的事,酿酒不像做豆腐,那可是个体力活儿,这样就只能招男人做活儿。男人多了,是非也就来了。刘丽敏作为一个还没有出阁的女子,整日里跟一伙大老爷们儿混在一起,传出去了,她这辈子怕是真的别想再嫁人了。

    再就是卖酒,据林媛所知,光是驻马镇就有四五个酒坊,有的自酿自销,有的只管销售。而且最大的那个孟家酒坊就已经有好几十年的历史了,几乎已经垄断了驻马镇所有的酒楼饭馆,就连福满楼里用的酒都是他们家提供的。

    面对这么大的竞争对手,刘丽敏想要自己开个酒坊,别说做大了,能不能有生意都是个问题。

    既然想到了要开酒坊,刘丽敏自然也特意打听过的。见林媛皱眉沉思的样子,就猜到了她想的是什么,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又何尝不担心?原本我是想着只卖不酿,可是,我听说孟家酒坊的酒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给人销售的。所以,这么久了,我谁都没有说起这件事。媛儿,你就当没听过吧,若是……”

    “小姨,若是我有法子让你的酒坊做大,甚至做到跟孟家酒坊一样的位置,你打算怎么谢我?”林媛突然灵机一动,调皮地冲着刘丽敏眨了眨眼睛。

    刘丽敏原本还在唉声叹气,一听她这话,当即眼睛大亮:“你说什么?你真的有办法?别说做大了,只要能让我的酒坊生存下去,我不求能跟孟家酒坊那样成为镇上的一霸,只要安安稳稳地挣银子就行。”

    林媛点头:“小姨,你想得太简单了。既然想要开铺子,就要开个最好的铺子。总之,我林媛就是如此。你也不能示弱哦!”

    说完,凑到刘丽敏耳边轻声说道:“竞争对手太强大,所以我们就要走不一样的路子。你听我说,我们可以……”

    听着林媛娓娓道来,原本皱着眉头舒展不开的刘丽敏顿时醒悟,一双黛眉弯弯的,甚至好看。

    “怎么样?”

    刘丽敏大喜:“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多鬼主意?都听你的,只要你让我的酒坊做好了,等你跟夏征大婚的时候,你俩的酒,小姨我全都包了!”

    见刘丽敏一高兴起来又没了正经,林媛秀眉微蹙,跺了跺脚不再理她了。

    经过一天的晾晒,路上虽然还有些泥泞,但是已经不妨碍行路了。这天吃过午饭,夏征就坐上马车准备送范氏和刘丽敏回刘家村了。

    那天外公回家的时候,林媛装了不少东西结果都被外公给卸了回来。这次,她可是提前好几天就准备了肉和菜,她还特意去王婶子那里买了一坛子新腌的酱菜。

    自从王婶子得了林媛的秘方,她的酱菜卖的可好了,别说林村里的人了,就连镇上都有不少人家都抢着买她的酱菜回去下饭吃呢。所以,林媛也买了一坛子过来,让外婆带回去尝尝。

    刘丽敏倒无所谓,反正是林媛的一片孝心,没怎么拒绝。倒是范氏念着闺女家刚盖了新房,家里又有病人,不舍得让林媛破费,说什么也不肯要她准备的东西。直到小林霜寄出了杀手级,一顿撒娇之后,范氏才乖乖地给收下了。

    不过,直到范氏走后,林媛才从刘氏的枕头下发现了一个钱袋子,打开,里边不仅有之前她孝敬给范氏的十两银子,还有十两碎银子。

    刘氏也惊讶不已,泪眼模糊起来。

    拿着那只钱袋,林媛只觉得手里沉甸甸的。这只钱袋肯定是范氏留下的,生怕闺女不要,就偷偷地塞到了闺女的枕头底下。

    这就是亲娘啊,见不得闺女受一点罪,甭管有点啥,都想着给闺女送来。

    林媛这时才想起来,她跟刘丽敏说起把坑来的十来银子孝敬给了范氏的时候,她那意味深长的一眼是什么意思了。

    看来,留银子这事,是母女俩早就商量好了的,也是来之前就准备好了的。

    把银子塞进了娘亲手里,嘱咐好生放起来,现在家里不缺银子,范氏的心意却是她们最需要的。

    家里的房子还没法开工,豆腐坊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周掌柜果然是个做事利索的人,这才几天就已经找好了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