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术女有毒:将军,请自控 > 86、杜夫子就是杜峰?

86、杜夫子就是杜峰?

作者:风雨归来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汉末之乱新帝谋婚:重生第一女将梦幻两晋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纪子期拿出前几日抽空去买的,被缝成正方形的一块红白相间的碎花棉布,展开铺在地上。

    取出篮子里的三文治、果汁还有水果放在地上,伸手招呼二人过来。

    二人好奇地走了过来。

    纪子期向苏谨言三人介绍:“这是程姐姐!这是江姐姐!”

    “程姐姐好!江姐姐好!”三人乖巧喊到。

    程清微笑点头。

    江嘉桐高兴极了,伸手捏捏小雨的脸,“这丫头长得可真漂亮!我上次见你,就想捏捏你的脸了!”

    脸被捏得有些痛的小雨,一脸委屈地看着她。怎么姐的同学也这样?专爱捏人脸!

    江嘉桐被逗乐了,哈哈大笑出声。

    然后又伸手捏了小风一下,苏谨言见状立马闪到一边。

    江嘉桐追赶着要捏他,苏谨言哇哇叫起来。

    纪子期看着这一幕发笑,程清叹息一声,嘴角却含着笑。

    “来,坐下!”纪子期坐在布边上,伸手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程清坐下。

    程清与其他女子交往,大都是闺阁女子作派,从未试过在人面前,直接坐在地上如此失礼的动作。

    她只犹豫了一小会,便斯斯文文地坐在了纪子期身边。

    不一会便感觉到了妙处。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花香野草泥土的香气就在鼻子底下飘过,偶有风吹过,小草轻轻划过她的手,有些痒又有些奇妙。

    那是一种无可言喻的感觉,好像人生的一切纠结,在这一瞬间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程清全身放松,双眼微眯,嘴角不自觉翘起来。

    当然还有放在正中间的,那样子奇奇怪怪的食物的香气,在不自觉地引诱着她。

    纪子期拿起一块三文治递到她眼前,“来,试试!我亲手做的!”

    程清依言接过,一手托着,拿着三文治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咬了一小口。

    眼见客人开动了,小雨和小风也不客气地一人拿起一块三文治,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程清吃了两口后,眼睛开始亮了起来。

    “稍微冷了点,没有刚出炉那时候好吃?你觉得怎样?”

    程清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好吃,真的好吃!纪小雪同学,你手真巧!”

    纪子期扑哧笑出声,“你以后叫我子期吧,我叫你程清如何?”

    程清点点头,“子期,这东西叫什么名字?看着挺奇怪,里面每样食材也普通,但合在一起,味道真好!”

    纪子期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为什么叫三文治,干脆道:“没名字,就是有一次无意间混在一起,发现蛮好吃的,就想着做给你们试一试!”

    程清略一思索,“我看这里面用了五种食材,不如就叫‘五味香’吧!”

    那边被捏脸成功的苏谨言,气咻咻地跑了过来,拿起三文治大嚼特嚼了起来,像在发泄心中的怨气。

    得逞大笑的江嘉桐也随后就到了。

    别看江嘉桐一女孩子,皮起来许多男孩子都比不上。

    眼看这岁数大了,开始要说人家了。

    她爹娘愁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拘着她,除了学院轻易不让她出门。

    今日要不是说跟程清一道出来学习,她爹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出门的。

    于是爱玩又被憋坏了的江嘉桐,像被放养的小羊一样,满地撒野。

    “咦,这是什么?样子好奇怪?”江嘉桐在程清不认同的目光下,大喇喇往花布上一坐,拿起一个三文治,整个塞进了嘴里。

    然后原本就红晕半脸的脸上,顿时发出了光,她瞪大眼睛,一边嚼一边道:“纪小雪同学,这个好好吃!你快教我,这个怎么做的?”

    程清对她如此不雅的行为表示有些不满,皱着眉看了她一眼。

    “嘉桐,我以后叫你嘉桐如何?你叫我子期吧!”纪子期被她的单纯热情感染,“很简单的,就是将松软的馒头切成方块,铺上煮熟的烟肉,煎鸡蛋,将青菜叶子和西红杮洗干净后,用开水烫一烫,然后放在一起,斜着交叉切两刀就成了。”

    “这么简单?”江嘉桐开始有些不相信,拿起一块三文治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果真如此后露出大大的笑容,得意道:“以后我娘要是说我不善厨艺,逼着我学的话,我就做这个给她吃,看她还会不会说我不善厨艺!”

    程清呆了一下,又气笑出声,伸手虚点她额头,“你呀你,成天就想着如何耍小聪明偷懒!”

    江嘉桐边吃边朝她做鬼脸。

    眼看三文治的数量已不多,边上的苏谨言想与小风比赛,看谁能用最快的时间吃完一个三文治,赢的人可以多吃一个。

    小风不上当:“少爷哥哥,你岁数大过小风,个子大过小风,嘴巴大过小风,牙齿大过小风,小风不跟你比!”

    江嘉桐笑眯眯赞道:“小风好聪明!”

    她连续吃了三个之后,看着一旁与苏谨言玩耍的小风小雨二人,好奇问道:“子期,你们不是苏府的丫环小厮吗?怎么会跟苏小少爷这么般要好?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主仆!”

    “嘉桐!”程清抚额,这个口没遮拦的丫头,真是什么都敢问。

    纪子期从没觉得当过丫环是件什么丢人的事情,“我和小雨之前的确是苏府的丫环。

    之前少爷身边无般大的孩童陪他玩耍,我姐弟三人进府后,因年岁相仿,少爷待我们便同其他人有所不同。

    后来苏老爷苏夫人怜惜我们姐弟三人身世,送小雨小风上了学堂,而我则因缘迹会考上了棋林学院。

    苏老爷考虑到我们将来的前程,便解除了丫环合约,并且让我们三人借住在苏府里!”

    程清轻轻叹道:“苏老爷苏夫人真是心善!”

    江嘉桐又好奇地追问:“那你三人为何会进府?”

    “说起来倒是缘份。

    二年前我与小雨小风随着爹娘在外游玩,有一对人贩子夫妇见小雨样貌生得好,就起了心想绑了她卖到扬州去。

    当时我牵着小风发现了异常,那贼夫妇便索性将我三人都迷晕了。

    去往扬州途经天顺的路上,遇到两位好心人搭救。

    后来来到天顺,听说苏府再招丫环,我姐弟三人身上无银两傍身,便自卖入了苏府。

    原本去官府报了案,官府派人寻找过,却没有找到。

    再后来苏府王管事找人帮忙寻我爹娘,才知道我爹娘卖了祖产筹了银子,已外出寻我们三人了。

    然后就这样错过了。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音讯。”

    程清见她讲述这些过往经历时,面容平淡,好似在说别人的事一般,与自己全不相干。

    这其中的惊心动魄与辛酸苦楚,全然被掩藏在那平静的语调下。

    可越是平静如常,她越觉得心里有些发疼,又有些佩服。

    江嘉桐已红了眼睛,像只小兔子似的,清脆地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子期,我以前不喜欢你,都是因为吴三多!

    今日听你说出这些事,才知道你是这么坚强勇敢的一个人!

    我决定了,以后咱们就是好姐妹!

    我也要帮你找你爹娘!”

    纪子期其实真觉得没什么,她本就不是原主,而是个思想成熟经历过曲折的现代人,具有很强的适应和生存能力。

    她心疼的只是小雨小风两个未成年的小孩子。

    所以她很自然的将这些事情说了出来。

    但看到眼前二人的神情,纪子期反倒觉得有些不知措,又有些感动,“其实,最辛苦最无助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也过得很好!

    只要爹娘还在世,早晚会有相聚的一天!”

    “嗯。”江嘉桐含泪点点头。

    程清的眼里也浮着点点泪花,气氛有些凝重,她想起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嘉桐,你的术数题带了吗?”

    “啥?”话题变得有点快,江嘉桐有些反应不过来。

    程清故意板着脸道:“嘉桐,你不会是偷懒没想,然后想说忘带了吧?”

    江嘉桐不依了,噘着嘴抗议:“程姐姐!”

    程清被她的撒娇样逗乐,笑出声,“逗你玩呢!你还真当真?”

    江嘉桐吐吐舌头,“我也逗你们玩呢!哈哈!”

    也不知哪好笑,自顾自笑了起来。

    然后伸手唤站在亭子里的丫环,“小香,把我的东西拿过来!”

    鬼丫头!程清心情好转,也伸手唤来自家的丫环。

    江嘉桐接过丫环小香递过来的,记着术数题的纸,递给程清,“程姐姐,请检查!”

    程清接过去,看了几眼,“算你没偷懒!”

    江嘉桐脸一抬,鼻孔朝天,“哼,当然!我江嘉桐说到自然会做到!”

    程清轻笑两声,转手将题递给纪子期,“子期,你看看!这上面的三道题,第一二题我会解,这第三题,我之前曾想过许久,也没想出解法!

    你有什么思路,尽管说出来无妨,咱们就当是讨论讨论!”

    程清觉得虽纪子期上月月考甲上第一,但她自己也是甲上,只是排名排在第四而已,第二名是罗书,三名是唐宋。

    她想着这双方差距不会太大。

    所以当纪子期提出大家一起探讨术数时,程清并未想过从她身上学到什么,真的只当是水平相当的人,相互切磋而已。

    因此这话也说得比较婉转。

    先说自己解不出,这样一来,纪子期就算解不出,也不会觉得尴尬。

    纪子期接过题一看,与之前教过唐大公子他们的题类似,只略思索了一下,便讲起了解题思路。

    程清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题自己苦思不得,她竟然只看了一小会,就已经知道如何解了?

    莫非是之前曾解过类似的题?

    程清遂拿出自己的三道题交给纪子期。

    这其中有一道题,是她从一本古藉中抄录下来的。

    这题程清一见就很喜欢,独自研究了很久都无头绪。

    程清术数天份很高,一直苦于无人切磋。

    江嘉桐天份也很不错,但她天性懒散,对术数没什么追求,不愿花功夫时间在这枯躁无味的术数上。

    程清身为女子,家中老爹管得严,也不方便与男子进行切磋。

    所以她算是个很孤独的求学者。

    难得碰到志同道合的同性时,程清本着分享的念头,便将这题抄了过来。

    可是,

    接过题的纪子期,同样只思考了一小会,便又将这题解了出来。

    而且讲解的思路清晰无比,简单到令她都怀疑,这是不是之前惊艳到她的那道题!

    程清完全被震惊了!

    江嘉桐从纪子期解开她的第一道题时,那张红润的小嘴就没合拢过。

    到了程清那题时,江嘉桐已经完全石化了。

    她是懒,不是蠢!

    那道题一听就知道有多难了!

    程姐姐想了许久都解不出,纪子期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解出来了?

    二个看向纪子期的眼神立马变得完全不同了。

    江嘉桐的嘴巴不经思索,蹦出一句,“纪子期,你收了我吧!以后我叫你纪姐姐!”

    程清瞪她,“这姐姐能随便就叫的吗?说不定子期比你还小!”

    三人一报生辰,还真是。

    都是同年,月份不同,程清最长,江嘉桐居中,纪子期最末。

    江嘉桐没得姐姐叫,又道:“那不如你叫我江姐姐,我叫你纪妹妹吧!”

    纪子期当下就有些不自在了。

    如果叫江嘉桐江姐姐,岂不是也要喊程清程姐姐?

    以她的心理年龄,对着两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叫姐姐,还真是有点叫不出口!

    程清看出了她脸上的尴尬,便解围道:“我三人同年,月份差得又不多,还是像以前一样,互相叫名字吧!子期,你说呢?”

    “好!好!”纪子期忙不迭点头。

    “子期,这题我还有点想不明白的地方,你再讲一遍来听听!”程清指着纸上的另一题道。

    纪子期于是又换了另一种方法讲了起来。

    一向懒散的江嘉桐也被这新颖的解题思路吸引,将脑袋凑了过来,时不时惊呼两句:“原来还可以这样解啊!”“子期你好厉害!”

    日头渐晒,题也讲得清楚明白了。

    三人便移步到了秋波亭内。

    江嘉桐意犹未尽,还想纪子期多讲两道题。

    程清打断道:“这都午时了,时候不算早了,咱们先用点点心,下午还要教子期弹琴呢!”

    江嘉桐想起原本今日的另外目的之一,便是聚在一起练琴,便压下了心头的念想。

    纪子期招呼苏谨言三人回来。

    程清打开自己带来的点心盒,里面各色特异的点心立马吸引住了小风的眼光。

    她拿起其中一块凤梨酥,递给小风。

    小风道过谢,接过放进口中,不一会就大叫起来:“程姐姐,好好吃哦!”

    江嘉桐不甘示弱,也拿出自己带来的点心,“小风,叫声江姐姐!”

    “江姐姐!”

    江嘉桐喜笑颜开,取出点心递给小风,“真乖,来,试试看!”

    配着纪子期带来的果汁,还有剩下来的三文治,几人享用了一道别具一格的午餐。

    不知是今日天气好还是心情好,弹着琴的纪子期,觉得自己的手顺了不少。

    程清鼓励道:“这是你勤于练习的结果!”

    江嘉桐练了一会便坐不住了,跑出去和小风小雨一起采野花捉蝴蝶。

    跑累了的她想歇息一会,转身看到了站在秋波亭不远处的唐大公子、吴三多和罗书三人。

    “罗书!”江嘉桐兴奋挥手,朝着三人跑了过去。

    听到声音的苏谨言也停了下来,朝三人走去,边走边抱怨,“罗表哥,唐大哥,吴三多!你们这么晚才来!”

    少了人玩的小雨和小风也只得跟了过去。

    这边亭中的江嘉桐与纪子期已停下了手中的琴,站起了身。

    吴三多今日来的时候,并不知道会碰到程清与江嘉桐,远远地看到二人,就想离去。

    可今日唐大公子却不知怎么了,一向不喜主动接交人的清冷人儿,今日异常主动,“来都来了,打个招呼再走也不迟!”

    罗书也是,一言不出,但就是不往回走。

    吴三多无奈,只得跟着二人身后走向秋波亭。

    也不知是何缘故,今日见过礼后的江嘉桐,并未出言针对吴三多,而是笑眯眯站在罗书旁边。

    只是她的位置略略站后了些,只看得到罗书略有些发红的耳朵,并未发现罗书偷瞟小雨的害羞眼神。

    唐大公子道:“程三小姐,子期,你们继续练琴!”

    纪子期并未觉得唐大公子的称呼有何问题,因为大家都这么称呼她。

    江嘉桐罗书等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吴三多和程清却敏感地觉得唐大公子有些不同了。

    程清是女人,虽年岁不大,同江嘉桐的大大咧咧不同,她一向心思细腻。

    仅管唐大公子的样貌声音看起来与以往无二,程清还是立马察觉到了异样。

    吴三多很早就觉得唐大公子对纪子期有些不同,只不过以往他更多的是出于玩笑与戏弄。

    可刚刚唐大公子的一声“程三小姐”一声“子期”,这其中的亲疏立见。

    那一声“子期”,熟悉得好似在心中呼唤过千遍万遍。

    除了他的堂妹唐心外,唐大公子何曾这么亲热地唤过其他女子的闺名?

    外人太多,纪子期练琴就有些无法专心了。

    程清于是建议今日结束,早些回去,下次找时间再聚。

    一直缠着罗书同她说话的江嘉桐道:“不如这样!罗书你送我回去,吴三多送程姐姐,唐大公子送子期她们!”

    “嘉桐!”程清恼了,冷下脸来。

    吴三多也很想给唐大公子制造机会,但,他可不敢与程清单独相处!

    程老爹是惹不起的!

    “那个,我突然想起,我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们随意!”吴三多说完这句,径自先溜了。

    “吴三多!”江嘉桐在后面跺脚。

    罗书呐呐地想开口。

    江嘉桐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你不会也是家里有事吧?我不管,咱们都住在城东,一定要先送我和程姐姐回去!”

    罗书面上发窘,蔫蔫闭了嘴。

    程清可以斥责江嘉桐硬将她和吴三多凑作堆,却不好阻止她自个非要缠着罗书。

    只得收拾好东西,向众人道别离去。

    江嘉桐便拉着罗书跟了上去。

    此时便只剩下唐大公子和纪子期几人了。

    纪子期边收拾东西边道:“唐大公子,你有事先走吧!我们人多,不碍事的!”

    “我正好要去城西那边的铺头对对账,顺路而已!”

    纪子期便不再多语。

    收拾好东西后,唐大公子很自然地接过纪子期手中的琴。

    纪子期初初楞了一下。后一想,他一大男人,看着一个随行的弱女子背着个琴,不帮忙拿一下,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心中便释然了。

    跟着身后的苏谨言眼光在二人身上移来移去,总觉得有些奇怪。

    只是他才十二,男孩子又晚熟些,除了奇怪,也想不到什么别的理由。

    不过身为女孩子的小雨,此时看着在一起很般配的二人,倒是心中有些明了了。

    于是她便缠着苏谨言与小风,不让他们上前打扰唐大公子与纪子期。

    两人除了一年多前有过几次不太友善的接触外,在棋林学院里,基本无交流。

    一时便有些冷场。

    总不能就这样光走路不说话吧?唐大公子先开了口:“子期,那时候我误会你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

    纪子期想起自己曾经的泼辣样,有些不好意思:“当时那银子没砸伤你吧?”

    “伤倒没伤,不过红肿了几个月。被吴三多嘲笑好久,笑话我也有今日!”

    纪子期呵呵陪笑两声,想起吴三多和程清的事情,好奇道:“吴三多和程清是怎么回事?”

    唐大公子便将二人的纠葛说了一遍。

    纪子期笑出声,“这吴三多,也太早熟了吧?他爹也够有趣的,不怪儿子早熟,反怪儿子追不到人丢脸!”

    唐大公子眼角瞟到她的笑脸,眸中带上了一丝暖意,面上更加柔和:“你不觉得吴三多过于风流吗?”

    “他呀,”纪子期想起吴三多面对程清时手足无措时的样子,“装模作样,狐假虎威而已!”

    唐大公子大感意外,想不到她竟犀利如此,一眼看穿吴三多的本质!

    越是想着,面上神色越是温柔。

    迎着夕阳,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地上,留下长长的一道阴影,一高一矮,时而分开,时而纠缠在一起。

    女的婀娜,男的雄伟,从后面看上去,无论身姿仪态,说不出的登对!

    小雨看着二人的背影,越看越满意。

    于是,慢慢地,就越落越后了。

    可她看着满意,在有些人的眼里看来,那就是相当刺眼不舒服了。

    远处不知何时出现的杜夫子,双手环胸,嘴角带着残酷的冷意,眯着眼冷冷看着二人。

    那眼光似火,恨不得将纪子期身边人灼烧;那眼光似剑,恨不得将纪子期身边人斩成千万段。

    杜夫子咬牙切齿:好你个纪子期!

    走到苏府门前时,纪子期与唐大公子告别,回转身才发现苏谨言三人还未到。

    唐大公子不好久留,便道声“明日学院见”,先行离去了。

    纪子期便留在门前等三人。

    她无聊地抱着琴左晃右晃,那动作落入外人眼中,就像是刚与情郎告别的小娘子,内心还残留着兴奋不已,而不自觉的举动。

    左等右等还不见三人,纪子期便想着琴放在门房处,转回头去接他们。

    一转身,便撞入了一双深沉莫测的眼里。

    “杜夫子?”纪子期惊呼出声,“您怎么这里?”

    杜夫子一张脸拉得老长,仿佛结着冰,声音也明显非常不高兴,像吃了火药一般,“本夫子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被呛声的纪子期莫名所以,心想这杜夫子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劲,说话怎么这么冲?

    她想着自己还有事,便道:“学生还有事在身,杜夫子您自便,学生就不相陪了!”

    她伸手便想去敲门,却被伸出来的一只关节分明的大手用力握住。

    那只小麦色大手,背上青筋微突,手指纤长有力,指甲呈自然的健康粉红色,与她白晳的手形成鲜明又耀眼的对比。

    纪子期猛地想甩开,“杜夫子!”

    杜夫子紧紧握住,不肯松开,双眼冒着火,“怎么,本夫子刚刚见你与唐宋一路聊得很开心,为何一见本夫子,就说自己有事?”

    “我家少爷和弟妹还在后面呢!我想去接他们!”纪子期不知他为何会如此,只得实话实说。

    杜夫子火气更甚,带着不易察觉的危险,“刚刚一路都没将他们放在心上,否则怎会到现在才发现三人没跟上?”

    纪子期语塞,好像也是!刚跟唐大公子一路聊,确实也忘记了看看苏谨言他们。

    但你怎么会知道?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纪子期不欲与他辩解,“杜夫子,这是学生的事情,学生自会解决!”

    做错了事,还敢跟他横?

    杜夫子越发恼火,冷笑两声,抓着她手的那只臂膀略一用力,将纪子期拉进自己。

    抱着琴的纪子期站立不稳,向前两步直直倒入杜夫子怀中。

    然后一转眼,后背便被抵在了门上。

    这什么情况?

    纪子期有发蒙,抱着琴的手不敢松开。

    杜夫子低头看着挡在二人中间的琴,微微皱眉。

    纪子期咬咬唇,疑惑道:“杜,杜夫子?”

    离得这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有股好闻的男子气息,但并没有酒味。

    没喝酒,没醉,这是发什么神经?

    雪白小巧的贝齿深深地隐入下唇,白的更白,红的更红。

    杜夫子的眼光更加幽深,曾经香甜的味道在记忆中苏醒过来。

    他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向那抹嫣红靠近。

    看着越来越近的放大的俊脸,纪子期慌乱不已。

    她用力挣扎,想推开杜夫子。

    杜夫子却悠地放开她,后退两步,又伸手勾住她下巴,拇指在她唇上快速辗转一抹,然后收回了手。

    指尖的薄茧与娇软的红唇相遇,那轻微的刺痛感,勾起纪子期极力想要忘却的记忆。

    她不自觉地伸手捂住嘴。

    杜夫子轻笑出声,面上神色恢复正常,“本夫子刚见你唇上沾了些东西,想离近点看清楚些!这一近看,果然如此!”

    只露出半张脸的纪子期瞪着眼,当我是小孩子吗?有脏东西,你可以直接说啊!做那种惹人误会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此时苏谨言三人已快到苏府,远远看到一陌生男子,苏谨言有些奇怪,问道:“子期,这是谁?”

    纪子期放下手,深吸两口气,极力将刚才那一幕抹去。

    然后神色平静如常,“这是学院里的射御代课夫子,杜夫子,恰好有事经过这里。”

    又转向杜夫子,眼睛向着他的方向,却是掠过他看向他身后,“这是苏府小少爷苏谨言!”

    却不向他介绍小雨小风。

    杜夫子面上轻笑,心中暗哼一声,这只没爪子的小猫咪!

    他朝着苏谨言三人一点头,转身离去。

    这月的月考除了艺之外,射御终于过关了,虽然是踩着乙下的擦边线。

    不过纪子期已经相当满意了,这射御的功夫以后只会越来越好,不是吗?

    趁着月考后可以沐休两日,纪子期打算带小雨小风再去一次春末游。

    这次的主要目的是游玩,纪子期打算准备再充足一些,比如买个风筝什么的,绑在自行车前面边骑边放,也还蛮有趣味的。

    老鹰给苏谨言,小鸡给小风,美人头像给小雨……

    纪子期看到旁边一个画着钟馗头像的风筝,那双眼圆瞪,满脸的胡子,让她忽然忆起大胡子将军杜峰。

    真是见鬼了!纪子期烫手似地将它扔到一边。

    这店家真奇怪,竟在风筝上画这些,一个大黑头在天空飘,也不担心会吓哭小孩子!

    纪子期给自己买了一个普通的蝴蝶形风筝。

    在旁边小吃店买甜食的苏谨言摸摸荷包,发现没带银子,“小雨,我忘带银子了,你有带吗?”

    小雨摸摸袖子,手一摊,“我也忘带了!”

    于是苏谨言大喊,“子期,子期,我忘记带银子了,快过来付账!”

    正在挑选红豆糕的一十几岁少年,听到唤“子期”的声音,忙左右寻找,却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紧接着,一个身材高挑面容红润的少女,抱着几个大风筝从门口走了进来。

    秀眉高鼻,脸颊纤细,越看越觉得熟悉。

    纪子期无奈道:“少爷!小点声!我听到了!”

    那声音虽与记忆中有些差别,可那语调那神情,明明就那么相似!

    他跳到纪子期身边,狐疑唤道:“子期?纪子期?”

    纪子期听到熟悉的声音,扭转头。

    眼前的人仅管已长高了不少,但那面容纪子期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惊讶出声:“杜康哥?”

    杜康又激动又不敢相信:“纪子期,真的是你?可是,可是,你,你什么时候变成了女人?”

    纪子期生怕他说出在军营的事,忙阻止他:“杜康哥,你先在这等一会,我马上过来找你!”

    苏谨言三人也听到杜康那句“什么时候变成了女人”那话,正想问个明白。

    纪子期走过来,先开了口:“这是我在乡下的朋友,当时认识的时候穿着男装,所以他一直以为我是男子!”

    原来如此!小雨恍然大悟。

    纪子期将手中的风筝递到小雨怀中,“少爷,小雨,小风,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跟那位朋友先聊两句再过来!”

    三人点点头。

    纪子期便带着杜康向外走去,直到一处人流少时才停了下来。

    杜康还沉浸在“纪子期什么时候变成了女人”的事实中不能自拔。

    “杜康哥,我当初女扮男装去天凉是逼不得已,具体原因我却不能与你明说。

    不过,我弟妹均以为那几个月,是在乡下养病,你是我在乡下认识的朋友。所以还请杜康哥代为保密!”

    纪子期简单说明缘由,又对着杜康问道:“杜康哥,你怎么会来天顺了?”

    杜康的思绪还停留在天凉,他想着与纪子期勾肩搭背的情形,想着带她去红帐的事情,想着怀疑自家少爷对她好,还担心他喜欢男子的事情!

    莫非少爷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纪子期是女子的事情?

    那我做的那些事,不是在阻挡少爷的姻缘吗?

    回京后,我还让杜喜找了个未开苞的青楼名妓,脱光光放在少爷床上!

    天啦!我都干了些什么?

    难怪少爷罚我在京城洗了一个月的马房!

    杜康欲哭无泪,为自已的后知后觉悲哀。

    纪子期看着杜康精彩万分的脸,莫非他被自己是女人的事实给吓傻了?没那么夸张吧?

    “杜康哥,杜康哥!”

    杜康哭着一张脸,望向纪子期,“子期,我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

    “什么错事?”纪子期不解。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少爷不近女色,说不定是有隐疾,建议我找个女人给他试试吗?

    去年年末少爷回京城后,我便怂恿杜喜,从青楼找了个未开苞的清伶,脱光送到了少爷床上!”

    杜康的表情好似真的要哭出来一般,“难怪少爷不疼我了,还罚我洗了一个月的马房!”

    纪子期无奈地翻翻白眼,我现在是女子身份了,不是以前扮成男人的纪子期。

    你在我面前说什么隐疾,开苞,脱光光,真的好么?

    纪子期不想与他讨论关于杜峰的隐疾之事,转向她关心的话题,“那个,杜康哥,你为何会来天顺?”

    “因为少爷来了啊!”

    杜峰也来了?纪子期心头止不住一阵狂跳,“你家少爷,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个月了!”

    杜康刚还沮丧的脸突然展颜色,然后伸出手,朝不远处不知站了多久的男子挥手,“少爷!小的在这!”

    纪子期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双手环胸、看似慵懒实则危险的杜夫子。

    纪子期只觉得额头突突地跳。

    身边的杜康已朝杜夫子的方向跑了过去,“少爷,小的碰到子期了!天凉的纪子期!”

    纪子期只觉得有东西在她脑袋里爆炸开了。

    她全身冰凉,四肢僵硬。

    什么,杜夫子就是杜峰?

    不对,杜峰就是杜夫子?

    啊!纪子期你个笨蛋,这有区别吗?

    她只觉得呼吸骤停,一扬脸对上杜夫子侵略的眼,杜峰似笑非笑的神情与眼前的杜夫子重叠了。

    然后,她腿一抬,跑掉了。

    杜峰双眼一眯,气笑了:纪子期,你能跑到哪里去?

    跑回纪园的纪子期,完全忘记了还在糕点铺等着她付钱拎走的三人。

    不顾大白天的,鞋子一脱,钻进被子里,像条蚕一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杜峰是杜夫子?杜夫子是杜峰?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她都没有认出来?

    纪子期懊恼地用头直撞床板。

    纪子期你个笨蛋,你说你什么眼神?什么眼神?

    不就是剃光了一脸胡子吗?有那么大差别吗?

    谁叫你平时一见他就发怵,恨不得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这下出糗了吧!

    可是,关我什么事?

    被强吻的人是我,明明知道我是纪子期,故意不相认的是他!

    而且,我为什么要躲?

    我不是应该上前去踹他两脚,指着他大骂“色狼”吗?

    纪子期想着想着,这火气就上来了!

    对啊,我又没错,我躲什么躲?

    “姐!在吗?哪里不舒服?”门外传来小雨叩叩的敲门声。

    噢,小雨!

    糟!把苏谨言小雨小风拉在小食铺了。

    “在!我没事!”

    纪子期赶忙掀开被子,可被子刚被她踢来踢去,裹来裹去的折腾得太厉害,缠在一起一时竟无法打开。

    “姐!杜夫子来了,你要不要去见一见?”

    杜峰来了?凭什么?

    啊,不,为什么?

    “杜…夫子为何会来苏府?”纪子期的动作立马僵硬,这时才发觉自己喉咙有些干涸。

    “姐你刚刚出去后好久没回来,少爷就出来找你,然后碰到了杜夫子。

    杜夫子说刚遇到你,你说不舒服先回府了,少爷于是向杜夫子借了银两,付了糕点钱,杜夫子就一起来了苏府!”

    刚刚还想着不是自己错不应该躲的纪子期,停止下床的动作,立马躺回床上,“小雨,姐刚发觉有点头痛,就不去谨园了,你帮我跟少爷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