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权爷撩宠侯门毒妻 > 第151章 等你回家(一更)

第151章 等你回家(一更)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苏晏找来银针,戳破指尖,挤出几滴血来,反复试验了几次才弄清楚易白给他下的“毒”。

    其实是一种只对孕妇有影响的东西,苏晏误服,会在开初感觉到头晕乏力,浑身出虚汗,过了那一阵就没什么副作用了。

    但如果是云初微服下,便会每夜做噩梦,若是不禁吓的,很可能会因为过度恐慌而小产。

    可以说,这种毒,比砒霜还烈。

    苏晏凤眸内陡然森冷下来。

    易白竟敢对微微下这种毒,还指望他会给他看诊?

    做梦!

    直接去书房,苏晏写了封密信,让情报线上的暗卫送出去给还在临城等云初微的萧忌。

    这一夜,苏晏在南境的所有暗卫齐齐出动,包围了易白的马车。

    两伙人打得火热朝天,萧忌趁其不备,于房顶上拉弓搭箭,羽箭破窗而入,刚好射中马车里的人。

    那人却不是易白,他早料到苏晏会对自己下手,所以弄了个手下进去顶替。

    长街转角处,易白负手而立,紧抿着薄唇,眼眸幽深地看着这一幕。

    金鸥数次欲言又止,眼看着他们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下,终于忍不住开口,“主子,再这么下去,咱们的人就得全死光了。”

    易白轻轻“嗯”一声,没再多说一个字。

    金鸥急得脑门冒汗,“主子……”

    易白转过头,看他一眼,“金鸥,看到宣国公埋在南境的暗桩了吗?”

    金鸥很纳闷,这种时候,主子不是应该关心自家手下一个接一个被宣国公的人杀了么?

    腹诽归腹诽,金鸥却不敢真的把这些话说出来。

    “是,属下看到了。”金鸥抱拳。

    易白轻轻笑了一声,“用我七个护卫,引出宣国公在南境的所有势力来,不算亏。”

    之前在军镇上,易白之所以会用那种卑鄙的毒,有两个作用。

    其一,他想试探苏晏在医术和毒术方面的造诣如何,能否成功分辨出他下的是什么毒。

    其二,他算准了苏晏一定不会让云初微把点心和茶水都吃下去,那么一旦苏晏晓得那种毒的作用,必然会非常愤怒,继而派出自己的势力来剿杀他。

    易白就是想看看苏晏此人到底对外隐瞒了多少实力。

    今夜一看,宣国公果然深藏不露,光凭那二三十个身手了得的暗卫,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培养出来的,起码,他那七个顶级护卫全部栽在苏晏手里了。

    易白看着苏晏的暗卫们离开的身影,低低笑了一声,昏暗中,冷白面容更添森然鬼气,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金鸥冷不丁打了个寒噤,实在摸不透主子到底在想什么,七个顶级护卫都死了,竟也能笑得出来么?

    “本座没说错,南凉果然卧虎藏龙。”易白转过身,宽袖一拂,踩着初秋碎月回了客栈。

    ——

    东城镜花水居。

    陆修远还没睡,将轮椅转到窗前,用手轻轻推开窗棂,抬目看向天上的月亮。

    “少爷,宣国公不知何故竟派出大批暗卫刺杀易国师。”宛童立在他身后,躬身禀报。

    “易白死了吗?”陆修远问。

    “易国师找了替身。”宛童道:“马车内的人不是他,所以,他本人应该毫发无损。”

    陆修远长睫微垂,“可知易白的行踪?”

    “暂时不知。”宛童摇头。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陆修远摆摆手。

    宛童很快推门出去,屋内又陷入了沉寂,仿佛从没有人来过一般。

    一炷香的时辰后,外面传来敲门声。

    陆修远头也不回,淡淡一声,“进。”

    外面的人推门进来,修长高大的身影被烛光拉长,在地上留下一片阴影。

    “易国师,忘了陆某曾经说过什么吗?”陆修远依旧没回头,面色沉静,看向窗外萧索的秋夜,“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便倾陆家滔天财力灭你北燕一个丞相府。”

    易白唇角噙笑,丝毫没被他威胁到,“本座很好奇,北燕那么多世家大族,陆少爷为何偏偏对丞相府有着如此深的恨意?”

    夜色下,陆修远纤长的睫毛有些颤,片刻后恢复如常,“易国师此言差矣,陆某在乎的,只有那个人,谁敢动她,我就灭谁,你要不信,便试试看。”

    易白自己拖了个圈椅挨着陆修远坐下来,眉梢轻挑,“前几日青鸾夫人要通过募兵的方式去南境,那本该是本座下手的最好时机,用她来威胁宣国公再适合不过,只可惜陆少爷你从中作梗,给本座下了一剂猛药,说只要我放她安全到达南境,你就告诉本座一个关于我自身的秘密,如今,可以说了吧?”

    陆修远偏头看着他,微微一笑,“只要你有足够的承受能力,我可以说。”

    易白呼吸一窒,万年不变的森白脸上难得的添了几分害怕。

    他犹豫一瞬,猛地偏开头,视乎不敢再与陆修远对视。

    又似乎,是害怕真的从陆修远嘴里听到那个真相。

    “想听么?”陆修远语气淡淡,面色无波地看着易白。

    易白宽大的锦袖中十指攥得死死的,指甲掐得掌心生疼,胸口因为喘息而起伏不定。

    不知过了多久,他颤着唇道:“别说,你给我线索,我自己去查。”

    “你想查什么?”陆修远问。

    易白道:“我想知道,这么多年,到底是谁在背后布局,让我一步一步顺着他铺下的路走?”

    他还在娘胎时,生母就被人下了慢性毒,所以他一生下来就是病体,他父亲无奈,只能将他送去道观。二十多年后,他以卓越的资质成为了北燕最年轻的国师,受尽百姓爱戴。但北燕当朝宣宗帝自封他为国师以后态度就来了个大转弯,不仅不待见他,还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次来南凉的途中,他遭遇两拨刺杀,第一拨情况不明,第二拨,很明显就是宣宗帝安排的。

    关于宣宗帝不待见他的原因,他始终都没能想透。

    陆修远深深看了易白一眼,挪回视线,幽幽道:“根据陆某收集到的信息,易国师你是因为生母被下了慢性毒,所以生而带病,多年难愈,对么?”

    易白静默不语。

    对他来说,这是奇耻大辱,所以从不轻易在人前提起。

    陆修远轻笑一声,“能成功把易国师养成病体,又经过二十年的调教让你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一举成为北燕受人尊崇的国师大人,再想办法让宣宗帝与你反目,背后之人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易白双目圆瞪,“你说什么!”

    “你不是要线索么?”陆修远莞尔,“这就是线索。”

    易白面上出现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这叫什么线索,这直接就是答案!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通陆修远所说的这番话里面,唯一能渗透全局的,只有一个人——易白他爹,易丞相。

    “不可能!”易白双眸通红,手指死死捏着圈椅扶手,像一只将要发狂的兽。

    父亲从小就待他极好,并未因为他是病体而嫌弃过他,哪怕是将他送去道观,也会隔三差五就亲自去看他。

    他被封国师以后,有了自己的府邸,父亲更是会常来与他下棋聊天,父子俩的融洽关系,在北燕京城已经传为一段佳话。

    父亲那么重视他,怎么可能会害他?

    “你到底是谁?”易白眼眸中的腥红未退,死死瞪着陆修远,“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陆修远神态一如先前,温温淡淡,“作为产业遍布整个南凉的首富,陆某要想知道一件事,很困难么?”

    易白身形一晃,那种心中信仰一瞬间倾塌的巨大落差感让他接受无能,颤颤巍巍站起来,脚步虚浮地朝外面走去。

    他从来没见过娘,自出生起就每天吃药,外面的孩子都笑话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只有父亲对他百般照顾,从来不会对他说半句重话。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幸福也是幸运的,分明病到有今天没明天的地步,父亲也没放弃他,有什么好的,全都紧着他来。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他经历的所有痛苦,包括他会生下来就是病体,全都是那个将他宠上天的爹一手造成的。

    这不可能!

    出了房门,易白又恢复了一贯的森冷和漠然,除了眼眸中有几分腥红之外,看上去与平时一般无二。

    他是个冷静的人,平时很少将情绪外露,今日在陆修远跟前失态,已经算是破了这么多年的例了,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不得不承认,陆修远的话无异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成功被激到了。

    之前在京城查云静姝的时候,易白就是因为怀疑到他爹头上才会及时收手的,因为不愿意面对那么残酷的事实,所以一直逃避和害怕。

    但没想到,陆修远会亲手撕碎他最后一层自我保护的茧,把血淋淋的真相扔到他面前来。

    他的病,是因为他父亲。

    也就是说,他娘身上的慢性毒,是他爹亲手下的,而目的,是为了生下一个天生病体的孩子,然后顺理成章地将他送去道观,“一不小心”就将他培养成了国师,再“一不小心”,宣宗帝对他的态度就来了个大转弯,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好大一盘棋,竟然下了二十年。

    他爹的目的,难道仅仅是想借着宣宗帝的手除了他么?

    如果只是想要他死,当初还在娘胎就有千百种办法不让他出世,又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走出镜花水居,易白抬目望着夜空,冷月清辉,树影斑驳,他的周围,好像有一张巨大的网在慢慢将他收紧。

    他面色清冷,眼眸中情绪复杂。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阴谋而已,他成了他爹手上最好用的一步棋,二十年来从未让易丞相失望过。

    易白心事重重,太过投入,丝毫没意识到身后有人在快速靠近,紧跟着,一柄闪着寒光轻薄锋利的冷剑就架到他脖子上,持剑的人声音清冽,“怎么,易国师下毒害人过后,想就这么一走了之?”

    易白岿然不动,脸上并没露出害怕的神色。

    他刚才走得急,没带上金鸥,那家伙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知道他主子被人劫持了。

    “国公爷大老远的从南境跑到临城来,很辛苦吧?”

    “杀你不过顺路的事儿,不辛苦。”苏晏唇角微勾,笑容背后满是杀气。

    感觉到脖颈里传来尖锐的刺痛,易白知道苏晏这回是动真格的了,他眼瞳缩了缩,“本座虽然武功不及你,但在南凉北燕两国的交谊中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国公爷你确定敢杀本座?”

    “杀个病秧子而已,有何不敢?”苏晏迅速收回长剑,就在易白准备反击的瞬间,毫不犹豫刺向他的后心。

    “嗤——”

    利剑刺穿肉体的声音在这凉瑟的秋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苏晏的反应,完全出乎易白的预料,他原想着,苏晏乃堂堂国公爷,自当会以两国交谊为主,起码也能看在这层面子上讲和,但会这么直接动手,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嗤——”

    又是一声,苏晏将长剑从他身体里抽出来。

    易白捂着心口,那里正在汩汩冒血,鲜红刺目的血液染红了他素白的袍子,到底没能顶住疼痛,他一下子倒在地上,但还没昏迷,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以后,伸出有些哆嗦的手指着苏晏,“你……”

    苏晏正在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那把刚饮了血的宝剑,对易白的反应恍若未闻。

    易白已经说不出话,他一张口,嘴巴里就全是血沫子。

    苏晏莞尔一笑,居高临下看着他,“易国师,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在南凉,千万不能惹到拥有四柱纯阳命格的苏家九爷?爷不仅命硬会克人,还会亲自动手杀人,阎王不收你,我替他收。”

    苏晏最后还说了句什么,易白根本没听清,直接昏迷了过去。

    苏晏对黑暗中一招手,萧忌就带着两名暗卫现身。

    “九爷。”

    “把易白送到金鸥手中。”苏晏吩咐,“暂且留着一口气吧!”

    “是。”三人快速往前,没多久就带着昏迷过去的易白消失在夜色深处。

    苏晏往前走去,直接进了镜花水居,轻而易举找到陆修远的房间敲了敲门。

    “请进。”陆修远仍旧坐在窗边,似乎对天上的毛月亮着了迷,一眨不眨地看着。

    “陆少爷,该让人洗地了。”苏晏倚在门边,一副没打算进去的样子。

    “死了?”陆修远问。

    “剩口气而已,若是命大,应该还能活下来。”苏晏道。易白到底是国师,若是死在南凉境内,一定会引起不小的麻烦,苏晏又是个懒得处理麻烦的,所以没打算真要他一条命。

    陆修远转过轮椅,看着苏晏,忽然低笑一声,“他大概死都想不到,是你给他设的局。”

    的确,这一切都是苏晏的局。

    他在易白离开以后伺候云初微歇下,就先写了一封密信飞鹰传书给陆修远,让他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

    而所谓的“计划”,就是陆修远照着信上的内容把那些话说给易白听,先打乱他的心神。

    紧跟着,苏晏快马从南境赶来,再趁热打铁,给易白致命一击。

    如果没有那些“真相”扰乱易白的精神,苏晏想要成功刺杀到他,有些难度,毕竟易白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即使整天病歪歪的,周围有些什么风吹草动,也还是瞒不过他的一双毒眼和耳朵,所以苏晏兵分三路。

    最先派人来杀了易白的护卫,再借陆修远的口来给易白精神上以重击,最后,再由苏晏亲自出面,刺易白一剑让他长长记性。

    “今晚的事,多亏陆少爷肯出手相助。”苏晏淡淡地道。

    “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陆修远做了个“请坐”的姿势,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苏晏接过,但没喝,拂了拂茶叶沫儿就再次放回桌上。

    陆修远见状,也不介怀,笑问:“九爷打算什么时候放青鸾夫人离开?”

    苏晏深深看他一眼,“你有事?”

    陆修远道:“我是担心你们越陷越深,青鸾夫人舍不得走,这事儿一旦暴露,消息传回京城,让圣上晓得了,恐怕,会有麻烦。”

    苏晏懒洋洋地道:“我相信只要你封住自己的嘴巴,就不会有人知道。”

    陆修远无奈失笑。

    “我此来临城,是有一批货要走。”他面色忽然凝重起来,“后天早上就得回京,如若九爷信得过,便把青鸾夫人交给陆某,陆某敢拍着胸脯保证她一定能安然无恙回到京城,如若九爷信不过,那就算了。”

    “后天早上?这么赶?”苏晏眯了眯眼眸,“能否,延后一天?”

    如果后天走,那他和微微就只剩下一天的相处时间了,如今深更半夜,他必须等到天亮才能走,这么一来二去,就得浪费好几个时辰的时间,一天也就没剩多少了。

    “延后一天,你就能放她走么?”陆修远问。

    “不放也得放。”苏晏道。

    陆修远说得没错,时间越长,他们夫妻就会陷得越深,甚至到最后难舍难分。

    他太了解微微了,一旦让她在南境待习惯了,她最后肯定不想离开,想尽办法也要留下来。

    可是这么做,太危险了,一旦让圣上晓得,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她,都没好处。

    他不愿意为了一时的欢愉而连累她一生。

    “那好。”陆修远点点头,“我可以把货期延后一天,但若是一天后你不让她走,我便没法儿继续等了。”

    苏晏默然,不置可否。

    “宛童。”陆修远对外唤了一声,小童很快就进来了。

    “少爷有何吩咐?”

    陆修远道:“给九爷安排一间上房。”又看向苏晏,“大半夜的,你也回不了南境,就先在这里住下,明早再赶路。”

    “多谢。”苏晏站起身,正准备跟着宛童去房间里休息。

    “九爷。”陆修远突然唤住他,“你刚才让我告诉易白的那些,是真的吗?”

    苏晏脚步一顿,眸光微闪,继而笑了起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说得准呢?”

    陆修远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索性不再问,目送他出门。

    ——

    再回到南境,已经是第二日巳时。

    见到苏晏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赶来,军营校场上晨练的士兵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苏晏走过去交代了几句就回到府上。

    云初微已经醒了,却对着早饭发呆,一口也没吃。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苏晏解下披风,从后面抱着她,声音温润而低哑。

    云初微顷刻间回过神来,偏头看他,“九爷,你昨晚去哪儿了?”

    她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九爷不在,起床问了外面的守卫,守卫们支支吾吾,明显是受了命令不能说。

    他们越不说,云初微就越心慌,生怕苏晏瞒着她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所以一夜没睡,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等着,岂料一等就是一夜,直到今天早上,苏晏也没有回来,对着这一桌子的精致早餐,云初微也没食欲了。

    “出去办点事。”苏晏随口答,松开她往旁边坐下,这个角度才看清楚她双眼乌青,明显没睡好,一愣,“你昨夜……”

    “我在等你回家。”云初微认真看着他,双眸内水盈盈的,让苏晏忍不住心神一荡。

    我在等你回家。

    相信对于男人来说,再没有比这句话更温暖人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