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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紫音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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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西?习朔君敛敛眸,她隐约记得西娄族族长便姓西,果然,此刻站在眼前的西溪绝非等闲之辈。

    “唤我阿月就成。”

    四周空寂无声,之前的喧然似乎便只是一场惊梦,恍若前生。两人强撑着身子站起来,立刻奔去救助尚还在流沙里的三个女子,她们着实被吓得不轻,连何时被人扶上实地也浑然不觉。

    环顾四周,遍地伏尸,脑中还能幻想出当时她们四处逃窜的情景,她们一脸死气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等待着黄沙掩埋曾经的狼狈。

    回忆起当时的惊心动魄,西溪仍心有余悸,又是一阵后怕,她颤着声音道:“她们…都死了……”

    惨不忍睹的一幕栩栩如生地演绎于眼前,任何语言都只显得空洞,习朔君沉默无言,拍拍西溪的肩算是唯一的回应。

    “活菩萨,救救我们啊,此生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们的恩情。”

    意识到此时岌岌可危的处境,三名女子“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哭得梨花带雨。

    见她们下跪,西溪眉头紧蹙,立刻走过去搀扶起她们,眼里噙着泪水道:“不用做牛做马,我们一起走出去。”

    “可是,只有三个人能活下……”

    “不会不会,我们都会平安无虞。”

    “恩人有办法,对不对?”

    面对她们恳切希冀的目光,西溪沉默了,不是不想说,是真的不知晓通过考核的方法。

    “我有办法,不用害怕,我们都可以走出去!”

    “阿月,你有什么办法?”

    一众希冀的目光全都投向习朔君。沫浴在炙热的视线里,她镇定自若,问了一个不相关的话题。

    “阿溪,他还嘱托过你什么?”

    其他人不知道朔君口中的“他”为谁,可西溪却一清二楚,她不解地看着朔君淡漠的神情,眼底犹豫不决。

    “阿溪,他定是红月商司中人,而且身份不低,你保持沉默,无可厚非,我能够体谅。”

    “但是如今生死攸关之际,你也看到了,遍地伏尸,多少鲜活的生命因此丢失性命,多少无辜的人只能化作此间黄沙,无人问津。若继续耗下去,将有更多的人九死一生,包括适才救起的这三个女子,包括你我!”

    “不管他在你心中有多神圣,知晓这种情况却不加阻止,那便是助肘为虐,利用你的一腔真心加害于你,他更是枉为人类!”

    “不是的,你莫要胡说!”即使知晓她所说的全系事实,西溪依然维护自己的一丝不理智,她像一只刺猬,倔强地辩驳着。“他也是无可奈何,他是孝顺!他也从没想过加害于我,只是想逼我放弃罢了。”

    说着说着,西溪脸上依然湿透,维持的光鲜,终于悉数破灭,将真相亲口托出,曾经有多满足,现在便有多痛……

    “之前你在救人和独自活命中选择前者,现在我问你,若是在救人和守护一个杀人者之间选择,你当如何?”

    “你为什么要逼我?”西溪笑哭,无力反问。

    “我只是逼你认清现实。”

    习朔君敛敛眸,情绪陡灭,剩下的只有清澄目光。见西溪扭头犯冲,她轻叹一口气,转身便迈步离去。

    “如今纸上谈兵,你定是抱存一抹侥幸,既如此,那你便带着她们好好与死神斗争。还有两日,祝你们好运。”

    西溪,你爱得太深,只是错付了真情,也许只有鲜血方可以唤醒你,当亲眼目睹鲜活的生命流失,你还会坚持当初的“真情”吗?

    其实习朔君已然猜出活路所在,更确切的说,是活路之一。

    西溪曾说,只要她今日通过聘新考核,“他”便会娶她,但就那些所谓的“沙漠求生技巧”,“他”断然不愿娶她。正如西溪自己所言,不过是逼她亲自放弃罢了。最关键的一点便是这“放弃”,所谓放弃,不就是回到起点,退出比赛?故而,入口处十有八九便是一条活路。

    走了几步,习朔君心中又不忍心抛下她们,停步转身,却见她们也已然动身,朝着与自己相反的方向慢慢蹒跚着。朔君轻叹一声,终是转身跟着她们,始终保持着几十步的距离。

    西溪一行漫无目的的行走着,习朔君便也漫无目的的紧紧跟着,百无聊赖,脑海里便开始漫无天际的胡思乱想。她清楚记得,历劫沙漠的那几日,有一回她也亦步亦趋地跟在班皪身后,那时的自己心中有愁,有怒,有哀,有叹息,有酸涩……可那些艰苦的时光,如今想来,却是幸福美好的回忆,循环往复,勾起了她对一个叫班皪的男子的深深眷念。

    情丝缠绕,却是剪不断理还乱,习朔君苦笑,别有一番愁滋味。

    空寂的考核堂内忽然传来悠扬的乐声,有了前两次的教训,众人心中立刻警觉,环圈后四处观望,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正待要松一口气时,四面八方忽而传来奇怪的声音,似是黄沙表层的摩擦声,其中又夹杂着“嘶嘶”声。

    不多时,众人皆看到了本尊,只见四面八方有密密麻麻的蛇群快速在黄沙上扭动,速度极快,片刻已是咫尺之距。

    “这是伏蛇咒控制的蛇群,大家快跑!”

    西溪的一声暴喝惊醒了众人,欲转身逃窜,可此时四面八方皆是蛇群,还能往哪个方向逃?

    伏蛇咒?习朔君眉头紧蹙,对于这个,她倒曾有所耳闻。

    人生有两面,不外乎正与邪,西娄族是赤域圣族,是众族推崇的正义之邦。但其实早在很久以前,西娄族曾有过一场信仰之争,就是针对人性自由和天理道德的矛盾分歧。最后两派争执不休,严重影响到西娄族的未来,甚至整个赤域的安定。赤域王为此大发雷霆,将主张人性自由的那一派驱逐出西娄族圣地,发配到边境充军去了。

    最后虽然维系了社会稳定,但也留下了后患。惨遭驱逐,另一派自是心中愤懑,日夜研究黑暗之术,彻底黑化。这传说中的伏蛇咒便是为他们所创,悠扬凄婉的乐声,能号令万蛇,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