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田园医女:病夫宠上天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升官,枝枝有孕?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升官,枝枝有孕?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贺锦荣急得团团转。

    即使穷途末路,他也不愿找薛慎之。

    他的骄傲不允许!

    而为着筒车一事找上薛慎之,又何尝不是侧面承认他窃取薛慎之的东西?

    他如今名扬四海,站在云端,受百姓吹捧。如今不过是遇见小小的磨难而已,他就轻易的被击垮,从云端坠落,比不曾得到过这些荣耀还要凄惨。

    贺锦荣冷静下来,不慌不乱,想着解决的办法。

    “父亲,再等一等,皇上还未派人请我入宫。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功亏一篑。”

    贺锦荣离开书房,就看见高映月撑着油纸伞,站在庭院里,朝他望来。

    高映月得知水涝,贺锦荣建造的筒车出事,担忧地过来等着他。见他从书房走出来,往前走几步,油纸伞撑在他的头顶,“相公,我看过你的图纸,是堤坝出现问题。如果提前发现,可以在堤坝两边开凿两道口子排涝。如今洪涝太严重,需要将堤坝全都推倒排涝。”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贺锦荣的神色,见他的脸色阴沉下来,高映月紧了紧握着伞柄的手指,“堤坝推倒之后,等洪涝事情了结之后,我们自己出银子,将堤坝重新建造起来,将功折罪,皇上便不会怪罪你。”

    贺锦荣讥笑道:“你太想当然,堤坝的缘故导致洪涝,推掉排涝之后,百姓还会愿意再让建造吗?”

    高映月一滞,她想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所有的话语,在贺锦荣暗沉的眸光中吞咽进腹中。

    她觉得这几个月开始,贺锦荣变了,不再温润如玉,谦谦君子,浑身的气息阴冷而充满戾气。这样的贺锦荣,让她觉得十分陌生。固执己见,不愿听取别人的意见。

    “我的事情你别管,你只管带好豆豆。”贺锦荣匆匆出门,方才迈出大门,就听到一道尖细的嗓音自门前马车上传来,“贺大人,皇上请您入宫一趟。”

    贺锦荣手指骤然握紧,脸色微微发白。

    刘公公自马车上走下来,对贺锦荣做一个请。

    贺锦荣极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跟着刘公公入宫。

    高映月知道事情很严重,她担心贺锦荣会被皇上责罚,当即也收拾一番,递牌子进宫见高皇后。

    高皇后无暇管高映月,豫王被放出来,她忙着请太医与郎中医治豫王的手臂,纷纷说这条手臂,无法医治。高皇后心力交瘁,见都不愿见高映月。

    高映月只得乘坐马车回府,半路上,透过车帘子,看着一辆熟悉的马车从一侧疾驶而过,她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春柳,你让车夫调转方向,去松石巷。”

    春柳掀开帘子吩咐车夫,马车驶向松石巷。

    高映月下马车,商枝与薛慎之也刚刚将马车里的箱笼搬进屋子里。

    商枝见到高映月,心里有一些意外。

    “贺夫人里面请。”商枝将高映月请进屋。

    高映月有一些不好意思,“薛夫人,你们刚刚回京,我便上门叨扰。实在是有一件事,想求你们帮帮忙。”

    她不说,商枝也猜到来意。

    “如果是为水涝一事,恕我不能帮忙。”商枝直言不讳道:“贺夫人与你相公成亲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有多大的本事你心里有底。”

    高映月并非愚蠢的人,她听出商枝话中弦外之音,脸色微微一变。

    贺锦荣出身好,不必为一日三餐而烦忧,一心只管念书考科举,步入仕途。说的不好听,便是五谷不分。除了念书之外,其他都不懂,怎得突然之间,他就造筒车了呢?

    高映月从商枝的脸色与语气得到一个不好的信息,她不安的攥紧手中的帕子,就看见商枝拿出一张图纸,“你认识这个吗?”

    高映月一眼望去,瞳孔一紧,这是……

    “看样子贺夫人认识。”商枝唇边浮现一抹笑意,笑意却不达眼底,“这是我相公的心血,他钻研出的筒车,却被人剽窃去,拿着他的成果去邀功。如今出现问题,被人求上门替他解决问题。贺夫人,换做是你,你会出手相助,还是落井下石?”

    怎么会?

    高映月不相信贺锦荣会将别人的成果占为己有!

    可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相信,不得不去正视!

    往日贺锦荣的异常,一一浮现在眼前。

    她每次进书房,看见他在写什么,见到是她进来,他都匆匆将东西收起来。那一日,豆豆将他袖中的图纸给弄得掉下来,他慌张的收起来,当时并没有多想,以为是紧要的东西,不可泄露出去。如今回想,如果是他剽窃,又何尝不是做贼心虚?担忧别人看出端倪?

    贺锦荣那一张图纸,旁边的注解,都与商枝的一模一样。

    高映月脸色发白,她如何也想不到贺锦荣会做出这种事情。在她心里,贺锦荣高风亮节,并没有利益熏心。可商枝的话,却给她当头棒喝!

    这么一些年,她错看贺锦荣!

    不知道过去多久,高映月回过神来,神色并不好看,她看向商枝道:“如果真的是相公剽窃你们的成果,我不会偏袒他,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顿了顿,高映月抿着唇道:“相同的,我是他的妻子,也不希望薛夫人落井下石。这只是我的个人意愿,并不能阻止你们的行为与想法。”

    “贺夫人,别忘了,你儿子那一条命,是谁给的。”商枝扯开唇角,讽刺一笑,“贺锦荣所作所为,难道不是恩将仇报?”

    高映月顿时哑了声。

    商枝对高映月的印象很好,这件事她也是被蒙在鼓里,她并不迁怒高映月。

    站在她的角度,的确是要为贺锦荣着想,可惜商枝要维护薛慎之的利益,两个人意见自然不同,这朋友怕是没得做了!

    商枝便下逐客令,“贺夫人,你也看见了,我们刚刚回京,需要整理打扫,改天再招待你。”

    高映月点了点头,她往门口走去,脚步忽而一顿,回头对商枝说道:“贺锦荣剽窃薛大人的成果是他的错,但是如今殃及百姓,我希望薛夫人能够先放下成见,救助百姓。”她咬着下唇,眼底闪过挣扎,最终握了握拳,“我会说服他,让他将属于你们的功劳,还给你们。”

    虽然高映月心中没有底,但是她想尝试。

    她心里期望着贺锦荣没有坏透。

    看着高映月渐渐远去的身影,商枝皱紧眉心。沿途回京,她在半路上下马车查看过堤坝。贺锦荣并不懂这些建筑,而工匠也只是给出建议,最终要听从贺锦荣的安排。贺锦荣担心水流流失,便将堤坝建高,中间并没有在一定水位留下孔洞排水,连下一天一夜的大雨,水位便会高涨回流,倒淹村庄,若是想要永绝后患,最终还得将堤坝推倒,重新设计建造堤坝。

    如今已经淹没几个村庄,并无伤亡,只担心水患过去之后,会引发瘟疫。

    不一会儿,宫里便来人,将商枝与薛慎之请进宫。

    商枝与薛慎之收惙一番,进宫面圣。

    马车上,商枝对薛慎之道:“皇上若是不将筒车正名,你便也说自己没有办法,谁造的谁想办法,反正到最后都是将堤坝给推了,只是这筒车的功劳,贺锦荣也别想占去,让他背负着骂名!”

    他们大公无私为百姓着想,他们的利益,谁又给他们公道?

    商枝心眼小,爱记仇。

    元晋帝想要袒护贺锦荣,那就叫贺锦荣给他分忧呗,反正这麻烦也是贺锦荣惹出来的。

    薛慎之捏了捏商枝的手指,浅淡含笑道:“好。”

    到宫门口的时候,商枝再次提醒薛慎之,“记住了。”

    薛慎之嗯了一声。

    两人一起进入勤政殿。

    贺锦荣面色青白地跪在大殿中间,罗寅、曾滨、裴远等人都在。

    商枝与薛慎之行礼,元晋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薛爱卿,各地水患成灾,你可有良策?”

    薛慎之拱手道:“不知水患是如何引起?”

    元晋帝眼睛一眯,薛慎之今日才回京,沿途经过护城河与大小村落,如何会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引起的水患?他装聋卖哑,是因为这筒车功劳的问题。

    元晋帝脸色沉下来,怨怪薛慎之不懂事。他在筒车归属感到不满,便是质疑他的决定!

    目光一转,元晋帝看向商枝,“商枝,你聪敏过人,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水患?”

    “禀皇上,臣妇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对医术略懂一二,至于这国家大事,天灾人祸,无能为力。”商枝很无奈的说道。

    元晋帝脸色阴沉,看着一个个打太极的模样,勃然大怒的一拍龙案,还未发作,便听见商枝慢悠悠地说道:“皇上,每年都有暴雨,甚至比这还要大的风暴雨,为何以前没有出现水灾,今年大片地区受灾呢?”

    曾滨道:“你有所不知,水患成灾,是因为建造筒车引起。如今满朝上下,束手无策,皇上十分赏识薛慎之,便将你们二人请进宫,询问可有缓解的办法?”

    商枝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个好办。”

    元晋帝眸光闪了闪,“你有办法?”

    “有啊。”商枝抬头看向元晋帝,微微笑道:“谁造的筒车,谁解决啊,这不是很简单的问题?”

    大殿里瞬间鸦雀无声。

    气氛凝滞。

    商枝并未意识到这话哪里不对,她眨了眨眼,看着元晋帝铁青的脸色,疑惑地问道:“难道有问题吗?”

    “咳咳!”裴远咳嗽两声,苍老的嗓音在大殿响起,显得尤为威严,“贺大人并没有办法,皇上才请二位入宫。二位若是有别的条件,可以提出来。”

    商枝笑眯眯地说道:“大人言重了,我们若是有办法,早就说出来了,何必藏着掖着呢?你们也知道,我们最心系百姓,见不得灾害,才会开设作坊,研制出许多药物造福百姓,又岂会见死不救?只是我对水利一事一窍不通,慎之又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实在是有心无力。”

    元晋帝不提筒车是薛慎之造的,商枝自然也装作不懂,反正急的不是她。

    裴远这回正眼看向商枝与薛慎之,觉得这两位,并不如他想的那般无能。如今他们顺从地不提筒车的功劳,逼着元晋帝与贺锦荣亲口承认。

    这倒有点意思了。

    元晋帝脸色铁青,他不希望薛慎之提筒车是他造的,贺锦荣抢夺他的功绩。而如今薛慎之顺从他的心意,只当没有造过筒车,心里又憋闷得很!

    他如果说贺锦荣造的筒车,是捡到薛慎之的图纸,那就是自打嘴巴了!

    君威何在?

    贺锦荣惊诧一瞬,下一刻,顿时领会到商枝的用意,袖中的手紧紧捏握成拳头。

    商枝打破大殿里的沉默,“皇上不必忧心,水灾之后,我会做好防护措施,不会让百姓染上瘟疫。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们便先告退了。至于水患一事,等想到办法,我们再告诉皇上!”

    元晋帝目光阴郁,沉默不语。

    商枝见贺锦荣目光阴鸷地看向他们,不禁勾唇一笑,赞誉道:“贺大人是旷世奇才,能够造出筒车这般便利的汲水工具。我们相信你,一定也能够解决水患。”然后瞪薛慎之一眼,埋怨道:“你还是状元呢,都比不上人家一个榜眼,真不知道你这个状元是咋得来的。”

    薛慎之跟在商枝身后,退出大殿,清润的嗓音从很远传来,“名次并不重要,贺大人胸有沟壑,腹藏锦绣,博学多才,他有如今的成就,是靠他的努力得来,这次水患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裴远忍不住咳了两声,他一出声,此起彼伏的传出一阵咳嗽声,隐隐憋着笑意。

    这两个人明着赞誉贺锦荣,实则在暗讽。

    贺锦荣脸色青白交织,心中倍感屈辱。

    他发誓,一定要将水患治好!

    贺锦荣请命道:“皇上,微臣请命治水患,若是不能将水患治好,官降一级,罚处俸禄三年!”

    元晋帝身为帝王,第一次有怒发不出,反而被人冷嘲热讽,心里憋屈的很。当即将所有的怒火宣泄在贺锦荣的身上,他冷声说道:“水患治好,筒车造好,朕方才恕你无罪!”

    贺锦荣心一沉,他之前打算将堤坝给推掉治理水患,而元晋帝希望保留筒车运作。即便这一次治好水患,下一次狂风暴雨,依旧会引发水患。如何改建堤坝,他脑子里完全没有半点思绪。

    突然,贺锦荣想到薛慎之在儋州府城建造筒车,他那边可有水患?若是没有水患,便是堤坝设计得巧妙,不禁提议道:“皇上,微臣恳请您派人前往儋州府,探查薛大人是如何建造筒车与堤坝……”

    “砰——”

    元晋帝将砚台砸在贺锦荣的额头,鲜血直淌。

    贺锦荣头晕眼花,眼底一片血红,他不敢捂着额头,盯着身上的墨汁,深深跪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元晋帝克制不住怒火,怒吼道:“滚!”

    贺锦荣连滚带爬的退出去。

    湿冷地空气拂面,他长长喘出一口气。抬手按着额头,一片粘稠的血液,贺锦荣心中闪过戾气,就算没有薛慎之的帮忙,他不信他就真的解决不了水患!

    贺锦荣离宫,带着人去就近的村落,村民们站在半山腰,看着被淹没的村庄,老弱妇孺腮边垂着泪水,无家可归。

    如果离开这生活几十年的村落,又布满浓浓地不舍,对造成这一切的贺锦荣,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那狗官,在村子里造筒车,咋会闹涝灾?咱们要找他们讨要一个说法!”

    “对!我们进京去告官,让他们赔咱们的家!”

    “让我见到那狗官,见一次打一次!”

    村民愤怒地去京城,才走几步,就看见狗官带着人过来。

    一个人捡起地上的石头,朝贺锦荣砸过去。

    贺锦荣反应不及,砸在眼眶,痛得泪水飚出来,眼眶都淤紫了。

    “狗官!你们还敢来!还我们的村子,还我们的家!你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就甭想离开这里!”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上前,揪着贺锦荣的衣裳,将他提起来,“我们的口粮全都被水淹,你不但要赔房子,还要赔我们的一年的口粮!”

    贺锦荣连忙让士兵将这几个壮汉拉开,他整理衣袍道:“我今天过来就是治理水患,你们说的赔偿,我会上禀皇上让他拨灾款。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无家可归!”

    “你说,咋个治法?”有村民发问。

    贺锦荣一顿,他一路走来,觉得高映月的方法是最有效的,便决定采用她的方法,“将堤坝炸毁,再重新建造……”

    村民一听贺锦荣的话,急红眼了,将他往后一推,“你祸害咱们一次还不够,还要继续建造堤坝淹死我们!滚出去咱们村子,这里不欢迎你!咱们进京,请皇上派一个能干的过来治理水患!”

    贺锦荣脚下一滑,跌落山坡,掉进洪水里。

    “救命!”贺锦荣在水里挣扎,灌进去几口水。

    士兵见贺锦荣滚进洪水里,吓一大跳,立即冲下去跳进河里将贺锦荣捞上来。

    贺锦荣肚子里喝下去不少的水,脸色惨白,被士兵按压肚子吐出几口污水,咳嗽着几声,看着村民凶神恶煞地走过来,惊恐地指着他们,“快!把他们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

    村民们被贺锦荣激怒,他们家都没有了,还要被狗官给抓起来,失去了理智,与士兵打起来,场面顿时失控,士兵将两个村民打成重伤。

    贺锦荣看着震天的哭声,心里怕了,不知道事情怎么会闹成这个地步!

    看着眼睛猩红,要吃人的村民,哪里还敢让抓人?当即带着人逃回京城。

    贺锦荣造成涝灾,村民讨公道不成,被贺锦荣下令打伤老百姓,生死未卜的消息,瞬间席卷整个京城。

    桃花村的村民,全都跪在大理寺,请求徐大人做主。

    元晋帝得到消息,勃然大怒,怒斥贺锦荣一通,责令贺岱将此事处理好!

    贺岱安抚村民,村民却不领情,请命让皇上重惩贺锦荣平民怒!

    贺锦荣之前名声高涨,受百姓吹捧,爬得有多高,如今摔下来就有多重,臭名远扬,一片咒骂声。

    一时间,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啪!”

    一根带刺的藤条,狠狠抽打在贺锦荣的身上。

    贺锦荣脸色惨白如纸,他闷哼一声,忍受不住的趴倒在地上。

    贺岱年事已高,身子骨却很硬朗,几鞭子下去,贺锦荣后背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逆子!为父平时是如何教导你的?做任何事情,都要断绝后患!不过一桩小事,你都处理不干净,反而将自己搭进去,连累贺府!”贺岱气血上涌,今日安抚村民,却被那一帮刁民辱骂,他一大把年纪,何时遭受过这等罪?却只能强忍着!

    “我若不先薛慎之一步研制出来,哪里有机会夺得筒车带来的荣誉?只是堤坝一事,我大意了!”贺锦荣反思道。

    贺岱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你若要夺得筒车,太操之过急,何不等薛慎之造好之后,你再给他设套,让他心甘情愿将筒车给你?”

    贺锦荣诧异的看向贺岱。

    贺岱阴沉着脸,“事已至此,你如今受百姓唾骂,他们不愿意让你治理水患,唯有请薛慎之出面。”

    “父亲——”

    贺岱阴冷地瞥他一眼,沉声说道:“当务之急,你要明哲保身。功名利禄,今后有的是机会。若是彻底遭受皇帝厌弃,你便永无翻身的可能!”

    贺锦荣心里再不愿向薛慎之低头,也只得忍受着屈辱,换下一身干净的衣裳,求上门去。

    商枝与薛慎之对贺锦荣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站在门口道:“贺大人,有何要事?”

    贺锦荣将手里的礼盒递给商枝,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薛大人,薛夫人,今日上门拜访,叨扰了。”

    商枝不客气的说道:“知道叨扰了,你还来?你这人真没眼力见。”

    贺锦荣一噎,深吸一口气,笑容不变道:“今日来,有一事相求,请薛大人治水。”

    “恐怕让贺大人失望了,我相公并不会治水,你请回吧!”商枝说着就要将门关上,贺锦荣连忙抵住门,急切地说道:“不可能!薛慎之能造出筒车,他在儋州府村镇里造的筒车,并没有传出水患的消息,他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只要你肯答应,我向百姓澄清,这筒车是你的功劳!”

    商枝道:“贺大人,不是不可以,但是有前车之鉴,我们对你的品行很质疑。不如这样,相公答应帮你治水,在此之前,你先向百姓澄清,这筒车的图纸是你偷盗来的。”

    贺锦荣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如果他当众承认,那么可想而知,他的名声会更臭!

    人人敬而远之!

    谁也不会愿意与剽窃旁人成果的小人为伍,因为谁也不知道,与他走的近了,今后会不会剽窃他们的东西!

    “薛大人,我只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才会盗取你的图纸,研制出来。我会向皇上澄清,让他将功劳给你,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念在同年一场的份上,此事就此揭过不提?”贺锦荣低声下气的恳求薛慎之。

    薛慎之轻叹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是犯错不必受到惩罚,便会有前仆后继的人犯错。”

    这话的意思是要追究到底了。

    贺锦荣想调头就走,父亲的话犹言在耳,他咬一咬牙,“好,我当着百姓的面,承认是窃取你的图纸,技艺不精,才造成涝灾。这样总行了吧?”

    商枝挑高眉梢,倒是没有料到贺锦荣挺能‘忍辱负重’的。讥诮道:“贺大人若是一直如此识时务,也就不会落到这日这般地步。”

    贺锦荣脸色紧绷,生硬道:“走吧。”

    商枝道:“贺大人,我们只是答应会治理水患,就这样跟你走,治好之后,算你的功劳还是算我们的?毕竟皇上是任命你治理水患的!”

    贺锦荣额头上的青筋跳动,几乎隐忍不住想要爆发,牙齿几乎磨出血来,他才克制住怒火,“我这就去请皇上下旨!”

    “贺大人请便。”商枝嘭地将门甩上。

    贺锦荣吃一嘴的灰,脸庞扭曲。

    圣旨下来,薛慎之、商枝与贺锦荣,率先去的桃花村。

    桃花村的水患解决,他再给伤重的村民赔付银钱,这件事就能够解决。

    商枝看着一片汪洋泛滥的河流,只看见隐约的屋顶,整个村落全都被泡在水里。

    村民们对贺锦荣带着十足的敌意,见到他便开口怒骂,“狗官!滚出去,桃花村不欢迎你!我们会跪到皇上惩处你为止,你别想耍花招让我们妥协!”

    贺锦荣解释道:“我今日来,是向你们赔罪道歉,为那一日的鲁莽。还有一件事向你们澄清,这筒车的图纸,是我捡到同僚薛大人的半成品,只是技艺不精,学到一点皮毛,才会导致水灾。今日请他来帮忙,给村落排涝。”

    商枝冷笑,捡到?

    “贺大人,你窃取相公图纸一事,有这么难承认?枉我以为你是君子,敢作敢当,如今看来,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商枝毫不留情面的指责贺锦荣。

    村民本来不信任贺锦荣的话,一听商枝的话,原来他们也是受害者,同仇敌忾道:“夫人,您不知道,这狗官就是个畜生,害得大家流离失所,他不给个说话,还让人将我们抓起来!让那些狗腿子将乡邻给打伤,不知道活不活的成。”

    “我们真是瞎了眼,还以为这筒车是他造的!原来是偷的,这就难怪了,涝灾他治不好!”

    “薛大人,您可得救救我们啊!离开桃花村,我们就活不下去了!”

    村民们纷纷下跪求薛慎之。

    薛慎之扶着村长起来,对他们说道:“排涝需要炸毁堤坝,我再重新建造堤坝,这般筒车可以照常运作,你们也不用担心今后会再起涝灾。”

    村民变了脸色,他们对堤坝心里有恐惧。

    薛慎之掏出堤坝的图纸,递给村长看,“堤坝建筑的不高,水位在能够运作筒车的地方就足够了。一旦多出来的水流,会顺着堤坝中间的孔洞流下去,不会积水成灾。”

    村长看着堤坝中间的一排孔洞,又顺着薛慎之的手指的方向望去,看着河中间堤坝的位置,“之所以你们这边会起涝灾,那是因为堤坝造的太高,水排不出去导致。我在儋州府各个村镇建造筒车与堤坝,各位乡邻可以派人去打听,儋州府并未有涝灾的消息传入京城。”

    村民们有干建筑的工匠,看着图纸,觉得薛慎之说的很有道理。

    而且,还有例子在,造了这个堤坝,不会涝灾。

    村民们心里松动,不如试一试?

    “如果再有水灾的话,我们第一时间,将堤坝炸毁排涝,便不会出现如今的情况。”薛慎之这一句话,才真正给村民吃下一颗定心丸。

    “行!如果再有水涝,咱们就把堤坝给炸毁了!”有一个村民发话,其他的纷纷附应,“那就按照薛大人说的做,将这个堤坝炸了,重新造。”

    毕竟筒车是个好东西,有这个东西,能够提高汲水效率。

    村民同意后,薛慎之便去兵部申请黑火药,做成炸药包,扔在堤坝的位置,‘轰’地一声将堤坝炸毁,洪水如潮水般,顷刻间退下去。

    村庄里一片狼藉,村民们却是一片欢呼声,称赞着薛慎之是青天大人。

    商枝担心会起瘟疫,组织村民在村落各个角落清理干净消毒。

    然后又将两个重伤陷入昏迷的村民给治好,商枝被村民称作神医。

    他们两个人的名字,瞬间传遍京城。

    薛慎之治理其他地方的水患,因为桃花村的事例,并未遭到刁难与为难,很快得到各个村庄里的村民认可,帮着将堤坝炸毁排涝。又有商枝善后,村民们很快重新建立起家园。

    贺锦荣偷窃薛慎之图纸造筒车邀功,最后却酿造成大祸,这一件事,让他背负骂名,成为权贵中的笑柄。

    元晋帝官降他一级,罚处俸禄三年,六年不得升迁。

    贺锦荣走出宫门便昏厥过去,闷在家里闭门不出,怕被人扔烂菜头。更重要的原因是遭受打击,他一个从七品芝麻官,六年不得升迁,仕途算是前途无望。

    每三年都有大批的进士,两届不知有多少惊才绝艳的学子,机会都是留给他们,而等他能够升迁之时,已经将近三十,错过最好的时机,想要飞黄腾达,简直做梦!

    他偷盗筒车,便是为了更进一步。

    如今是自食苦果。

    与他截然相反的是薛慎之,治洪水有功,又着手开始建造堤坝,筒车正常的运转,之后下了一场一天一夜的大雨,并不见涝灾,薛慎之的名望更是推崇到极点。

    元晋帝看着各地知府的奏折如雪花片落到他的龙案上,每翻开一本,都是在赞誉薛慎之足智多谋,才德兼备,不失为一个栋梁之才。

    “啪”地将奏折摔在龙案上,元晋帝目光变幻不定。

    薛慎之是李玉珩与朱静婉的孩子,不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他不能心安,因而第一次驳回嘉郡王妃的提议,设法将薛慎之留在京城,将他安置在翰林院。

    千算万算,未曾料到薛慎之会因为筒车与水涝一事,深受百姓爱戴!

    如果不是贺锦荣剽窃他的筒车,造成涝灾,薛慎之将筒车推广而出,他的声名不会如此轰动,如今算是名满大周。

    他有如此功绩,翰林院修撰显然不合适了。

    元晋帝看着压在龙案上,奏请贺锦荣升迁的奏折,冷笑一声,拂落在火盆里,瞬间被火焰吞噬,大殿里烟雾滚滚。

    翌日早朝。

    贺锦荣站在薛慎之身后,两人只是点头之交,并未开口交谈。

    贺锦荣经此一事之后,性子沉稳,沉默寡言。

    薛慎之只看一眼收回视线,各地的堤坝都已经建成,水患治理好,又有商枝善后,并未出现瘟疫,被控制得很好。他在思索着商枝提议的耕种一事,她已经将耕种的方法传授给李大婶与刘大婶,让她们教村民如何耕种。而她是打算,由他的手将农耕之术推广而出。

    薛慎之想得出神,并未听见元晋帝在唤他,一旁的裴焦拽一下他的衣袖。

    “薛爱卿。”

    薛慎之回过神来,立即出列,“臣在!”

    元晋帝目光巡视一眼众人,沉声道:“你治理水患有功,又研制出筒车,造福百姓。今日起,右迁为正五品通政司右参议,掌水利,屯田,粮储。”

    薛慎之一愣,未料到官升三级。

    “微臣磕谢皇恩。”薛慎之回过神来,连忙跪在地上谢恩。

    元晋帝着内阁大学士拟旨。

    贺锦荣听到薛慎之官升三级的口谕,脸色阴沉,目光狰狞,十分可怖骇人。

    他以为薛慎之会是他的垫脚石,最后他却是成了薛慎之的踏板!

    贺锦荣气血上涌,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生生吞咽下去。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散朝之后,众人纷纷向薛慎之道贺,贺锦荣紧紧咬着牙关,他就不信,薛慎之能够一路这般风顺下去!

    薛慎之考中状元不过几个月而已,却破格连升三级,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例。

    消息一经传出去,朝野内外哗然,纷纷派人送礼上门道贺,有意与薛慎之结交。

    商枝兴十分兴奋,未料到因祸得福。

    如果不是贺锦荣这个助攻,薛慎之就算要升迁,不过官升一级罢了!

    “这一件喜事,值得庆贺!”商枝抱着薛慎之的手臂,征询他的意见,“我们宴请亲朋好友,在同福酒楼摆上两桌?”

    薛慎之摇摇头,“我连升三级,若是摆宴席庆贺,只怕会落在有心人的眼中,曲解其中的意思。辛苦娘子亲自下厨做两桌,只请外祖父、外祖母,秦家与曾家,也不太招眼。”

    商枝听到他温润地嗓音念着娘子二字,耳朵根都在发痒,她忍不住搓了搓耳朵,“不辛苦,你的荣耀也是我的荣耀,妻凭夫贵。你官越大,我的地位越高,所以不止是你升迁,我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目光清澈明净的望着薛慎之,“不过,得请相公帮忙。”

    薛慎之握着她点着他胸膛的手指,看着她玉白的脸颊,透着桃花般浅粉的颜色,娇艳柔软,心中一动,将她拉入怀中,低头含住她的红唇,温柔缠绵的允吻,直到商枝透不过气来,才将她松开。

    薛慎之眸光如水温柔,唇角含笑道:“娘子相邀,莫敢不从。”

    商枝嫣红的唇瓣宛如晨间沾染着水露的玫瑰,润泽艳丽,娇嗔地瞪他一眼,毫无一点威慑,反而令薛慎之喉间发紧,抱着她的力道紧了几分,将视线转开落在一旁,“我们去买菜。”

    “好。”商枝拿着钱袋子,与薛慎之出门。

    他们买一堆菜,薛慎之送商枝回家之后,便写邀请帖,让沈秋给各府送去。

    曾秉砚得知薛慎之升官,准备了礼物,来到松石巷,与薛慎之讲解为官之道的禁忌。

    嘉郡王与嘉郡王妃却是一喜一忧,喜薛慎之的出色,忧心他的出色会带来祸端。

    秦家最高兴的莫过于秦老夫人,她已经病得起不来身,却固执的让人将她抬到松石巷,给薛慎之庆贺。

    众人齐聚一堂,欢乐融融,纷纷祝贺薛慎之高迁,又为他新婚庆贺。席间,秦老夫人询问二人,“你们回京,需要再办一场婚宴吗?”

    商枝犹豫,举办婚礼太累了。

    嘉郡王妃道:“枝枝从秦家出嫁,慎之从郡王府迎娶,便圆满了。”

    薛慎之深思熟虑道:“我如今声势过盛,不适合铺张大办婚宴。”他目光柔软的看向商枝,握着她的手道:“待孩子洗三宴的时候再办。”

    秦老夫人惊喜道:“枝枝有孕了?”

    商枝红着脸道:“还没呢,有了,一定告诉大家。”

    秦老夫人有些失望,“慎之如今二十一,他这个年纪,大多孩子满地跑,你们可以准备了。”

    商枝心里却是有顾虑,她笑了笑,“顺其自然。”

    薛慎之眸光一眯,他发现商枝的异样。

    她是不愿意生?

    ------题外话------

    小绫子是超超超……级好的亲妈!(~ ̄▽ ̄)~

    希望小绫子后天能够将更新时间调整到早上六点,笔芯,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