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二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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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完, 学校里一片狂欢。宿舍楼已经成了雪的世界，大家把书本卷子撕得稀碎，跑到二三楼往下撒。
教导主任气的挨个上去抓, 大家就笑嘻嘻的四处躲，还冲他摆鬼脸。
一中的学生被压抑的时间久了, 浪起来也是不输任何人。
陈旭东没舍得撕, 他的书本来很干净，后来都是江茶帮他做笔记, 划重点。
陈旭东想，这些, 他都得留着，以后给他儿子看, 告诉他, 她妈当年对他那叫一个殷勤呢。
至于李嘉树，公平竞争喽，他们一没有表白, 二没有恋爱，更没有结婚，什么友达以上, 恋人未满，都是狗屁。他就不信, 他比不上一个只会学习的书呆子！
他趁乱跑到女生宿舍楼, 看到正在玩天女散花的赵晓悦：“江茶呢？她回来没？”
“没呀, 5号放假那天她爸就把东西都搬走了, 估计考完就直接回家了吧。”
陈旭东郁闷，也不知道她住哪个宾馆，这会儿上哪找她啊。而且他只知道江茶是溪镇的，具体住哪里也不知道，看来只能等返校抓她了。
赵晓悦倒是很感兴趣，她一直觉得陈旭东对她同桌过分殷勤：“你是不是喜欢江茶啊？”
陈旭东看都没看她一眼，只盯着楼下一地的碎纸片，闷闷不乐：“那么明显？”
“还行吧，在我看来挺明显的。”
陈旭东想，为什么江茶那个笨蛋就看不出来呢？
他往学校外边走，路上就听到有人在讨论。
“我们考场有个女孩第一场语文就晕过去了，监考老师叫了半天都没醒，然后就带出去了，几场考试都没来，真惨。”
“天啊，怎么这么倒霉啊，那可怎么办？咱们这一届出了事怎么复读啊，下届考试题型重点都不一样，文理还不分科了，不是要命吗。”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都说是太紧张了，但太紧张也不至于之后几场都来不了啊。”
陈旭东听了一耳朵，心里吐槽，谁那么惨，在一中这种鬼地方憋了三年，关键时候时候缺考，倒了八百辈子血霉。
——
楚一荷觉得江宁大学很不错，就在本市，离得近，J交大也不错，虽然不在本市，但也不怕，反正没出省，一家人完全可以在那买套房，过去住，问儿子意见，陈旭东漫不经心：“你真看得起我，我考得上吗？”
楚一荷满不在乎：“你喜欢就行，其他的不用你管。”
“我要去滨城。”
楚一荷吓一跳，很快就明白原因了：“你就确定那丫头一定去滨城上大学？”
陈旭东对江茶简直就是盲目的自信，他得意的不得了：“那是必须的，她肯定能考上滨大啊。”
滨城大学在赛里斯人民眼里那绝对是最高学府，从那个学校出来的都是未来各行各业的精英，就是在国际上，也是排的上号的名校。
楚一菏很纠结：“滨城啊，不是，北方冬天可冷了，咱们南方人去了受不了，能冻成冰棍喽。”
陈旭东抬起头嗤笑一声：“妈你当我傻啊？人家北方集体供暖，冬天在屋里吃冰棍，比一中宿舍可暖和几百倍。网上都说了，北方冬天干冷，是物理攻击，多穿衣服就行，南方冬天湿冷，是魔法攻击，呵呵，靠自己扛着。”
“……”楚一菏脸抽了一下，现在小孩真不太好糊弄啊。但她还得劝，“你可以每个星期过去玩两天，没必要非得在那边上学啊。而且那边太远了，你过去家里照顾不到，也没法随便挑学校。”
“挑什么挑，你以为学校是咱们家院里大白菜啊，哎呀你们别管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心里有谱，不跟你说了，我出去玩了。”
高考成绩出来前，陈旭东去溪镇想碰碰运气，没准能遇到江茶。虽然是个小地方，但这里有很多游人，真找起人来，很麻烦。
最终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下午，所有考完的学生要回学校办手续。
学校大门口挂着红幅：恭贺本校李嘉树同学以703分拿下J省理科高考状元。
如往年一样，有记者扛着摄像机，到学校来，准备采访一下高考状元的日常学习生活。
老孟的办公室十分热闹，聚集了一大帮学生。
赵晓悦跟老孟要档案时，老孟笑道：“考的怎么样啊？”
“还成，667，正常发挥。”
“真没看出来，你挺谦虚。”老孟笑着把档案递给她，“想好报哪个大学了吗？”
“J师范。”
这话一出，老孟笑容就僵住了，一脸严肃：“这可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这个分上J师范，不觉得太浪费了吗？”
J师范录取分数线一般比本一线高不了多少，赵晓悦这个分数超过J师范将近一百分，就算想去师范大学，那也应该是最好的滨城师大。
“我不想离家太远，咱们省最好的师范不就J师范吗。”
“不想离家太远，江宁大学也不错啊。”
赵晓悦哎呀一声，调侃道：“老孟，你就这么看不起你的母校吗？”
“不是看不起，只是你考的这么好上J师范，不是犯傻吗？”
有得知真相的女生就笑了：“老师呀，人家晓悦是要跟男朋友上一个大学呢。”
都毕业了，学生谈恋爱老师也管不着，大家瞎起哄。
老孟一脸恨铁不成钢，这女孩啊，一谈恋爱，就失去了自我。
“好了不说了，我同桌考了多少？我就奇了怪，怎么可能是李嘉树拿状元啊。”
说起江茶，老孟就心痛，挺好的一女孩，真是毁了，不过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说：“她考语文的时候身体不舒服。”
赵晓悦心咯噔了一下，急忙道：“身体不舒服？她？没考好吗？”
没考好还算好的，这种学生再怎么失误，也能上个不错的学校，可怜她是一科也没考。
“老孟你快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让人着急呢。”赵晓悦这个暴脾气，“我同桌来了吗？”
其他同学也在好奇，凑过来问江茶到底怎么了，毕竟凭江茶逆天的成绩，李嘉树根本没可能拿第一。
“她那天考语文时身体不舒服，中途离开，没有成绩。”
大家听了唏嘘一片，难怪李嘉树会拿到高考状元。
男生女生们交头接耳，低声讨论。
“听我妈说，高考那天有救护车来学校了。”
“这个我也知道，我爸跟人聊天，听说是吃多了安眠药，直接被送去医院洗胃了。我爸还在说那女孩肯定是被人下药了，不然关键时候谁吃安眠药啊。”
“我去，那人不会是江茶吧？”
“校长反正挺着急的，一直在说不能耽误考试，能让校长这么着急，肯定学习不差，我猜可能真是江茶。”
大家七嘴八舌居然把事情真相拼凑出来，再加上班主任没说话默认的态度，大家瞬间明白这还真不是胡说八道。
就在这时，李嘉树进来，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衬衫，眉目清秀干净，气质清冷如玉，所有的目光转向他。
江茶考不了，最大的受益人就是李嘉树。毕竟，大多数人只会记得那一届的高考状元，谁会记得榜眼是谁。
这么多人奇怪的目光，有羡慕，有嫉妒，还有说不出的复杂。
李嘉树莫名其妙。
对于他是高考状元这件事，他是完全没想到的。他成绩确实不错，但江茶高三这一年，压在他头上，分数更是将他甩的十万八千，根本没翻身的可能。他只能想，或许江茶失误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江茶被下了安眠药，所以根本就没能参加考试。
“那她打算怎么办？复读吗？”李嘉树问班主任。
“我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前两天我给她家里打过电话了，他们说江茶出去散心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可能会很久。”
老孟想，这事谁遇到都会受不了，毕竟是被一直信任的家人坑了，那孩子生在那种不知轻重的家庭，真的是可惜了。
赵晓悦赶紧说：“老师可以把江茶家里电话给我吗？您应该有她家地址吧？能一块给我吗？”
一向笑嘻嘻没正经的学生正儿八经叫他老师，老孟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叹气：“去了也找不到江茶，她走了好几天了。”
赵晓悦不在乎：“没事，给我吧，我想过去看看。”
同桌没有手机，没有微信，甚至没有任何可以联系到她的方式，她跟江茶认识好几年，关系一直很好，想到她那么努力，最后是这么个结果，她心里就说不上来的难受还有着急。
老孟拿出班上学生个人信息表，赵晓悦赶紧拍下来，就听见老孟说：“你也别光想着江茶，大学的事情好好想想，跟家里商量好，别冲动，这是一辈子的事，为了个男生你要想想值不值。你这个成绩上北航，滨城师大都挺不错，去J师大太浪费……”
赵晓悦不经心的应付：“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
记者在校长的带领下，摸到了老孟办公室，正好找到了李嘉树。
这个干净清爽的少年，在镜头下温文尔雅，一言一行都散发着理性还有自信，老孟也夸奖他脑子聪明，思维活跃……
当着记者的面，有企业家当场奖励他一辆奥迪车。
同学们看李嘉树的眼神隐隐透着复杂，就觉得这个高考状元根本就是李嘉树占便宜得来的，还有那车，学校奖励的那些钱，本都应该属于另一个女孩。
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在讨论江茶，为江茶可惜，隐隐还觉得李嘉树那是走了狗屎运，不然人家板上钉钉的状元，怎么就成了他的？
李嘉树对于江茶的感情非常复杂，除了担心以外，心底深处又隐秘生出不满。明明高考状元是他，明明最后赢的人是他，可是为什么就是逃脱不开江茶的阴影？
陈旭东考的还凑合，摸到了二本线，之前他总分不到一百，这简直就是质的飞跃。但此刻，陈旭东什么也顾不上，他简直不敢相信，高考状元是李嘉树？怎么可能！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顾不上自己的事情，跑到了理科一班班主任办公室。
“江茶！”
他一进去，看到了满屋子的记者，正在采访李嘉树，满屋子的人，却没有他想看到的身影。
那一刻，陈旭东有些心慌，他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心口缺失了。
“江茶呢？她来了吗？”陈旭东不管不顾拽过一个男生。
赵晓悦赶紧过来把他拉到旁边，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把刚刚拍的信息给他看：“我加你微信，把照片发给你，我要去她家看看，你去吗？”
陈旭东的心沉到了谷底，安眠药过量，洗胃，没有参加高考，她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这些天，她是怎么过的？她该多么难过？
——
赵晓悦领着男朋友孙瞿跟着陈旭东去溪镇找到了江茶的家。
屋子里闷热潮湿，环境不是很好，而且很乱，客厅里是灰扑扑的水泥地，看上去很脏，土很多。
江朵朵已经中考完，对于家里突如其来的三个陌生人吓了一跳，得知他们是姐姐的同学，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我姐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她留了张纸条，说归期未知。我妈说，我姐可能这辈子也不回来了。”
“她恨我，她该恨我的……”
江朵朵这些天被家人忽视冷漠，她心里愧疚到了极点，这会儿爆发出来，语无伦次的把她干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语无伦次的哽咽：“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的，可我当时就是鬼迷心窍了。姐姐是这个家对我最好的，可我却对她做出这种事，我不求她能原谅我，只希望她可以好好的，我可以不去上学，我去打工，把所有工资都给她，让她重新考大学，我只求她回来……”
赵晓悦忍不住就哭了，趴在男朋友怀里哭。
陈旭东一直知道她家里并不富裕，却也没想到，可以为了一个上学的名额，姐妹反目为仇。
他心里难受，转过身仰起头，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她去哪了啊？
知不知道他很担心。
高考完, 学校里一片狂欢。宿舍楼已经成了雪的世界，大家把书本卷子撕得稀碎，跑到二三楼往下撒。
教导主任气的挨个上去抓, 大家就笑嘻嘻的四处躲，还冲他摆鬼脸。
一中的学生被压抑的时间久了, 浪起来也是不输任何人。
陈旭东没舍得撕, 他的书本来很干净，后来都是江茶帮他做笔记, 划重点。
陈旭东想，这些, 他都得留着，以后给他儿子看, 告诉他, 她妈当年对他那叫一个殷勤呢。
至于李嘉树，公平竞争喽，他们一没有表白, 二没有恋爱，更没有结婚，什么友达以上, 恋人未满，都是狗屁。他就不信, 他比不上一个只会学习的书呆子！
他趁乱跑到女生宿舍楼, 看到正在玩天女散花的赵晓悦：“江茶呢？她回来没？”
“没呀, 5号放假那天她爸就把东西都搬走了, 估计考完就直接回家了吧。”
陈旭东郁闷，也不知道她住哪个宾馆，这会儿上哪找她啊。而且他只知道江茶是溪镇的，具体住哪里也不知道，看来只能等返校抓她了。
赵晓悦倒是很感兴趣，她一直觉得陈旭东对她同桌过分殷勤：“你是不是喜欢江茶啊？”
陈旭东看都没看她一眼，只盯着楼下一地的碎纸片，闷闷不乐：“那么明显？”
“还行吧，在我看来挺明显的。”
陈旭东想，为什么江茶那个笨蛋就看不出来呢？
他往学校外边走，路上就听到有人在讨论。
“我们考场有个女孩第一场语文就晕过去了，监考老师叫了半天都没醒，然后就带出去了，几场考试都没来，真惨。”
“天啊，怎么这么倒霉啊，那可怎么办？咱们这一届出了事怎么复读啊，下届考试题型重点都不一样，文理还不分科了，不是要命吗。”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都说是太紧张了，但太紧张也不至于之后几场都来不了啊。”
陈旭东听了一耳朵，心里吐槽，谁那么惨，在一中这种鬼地方憋了三年，关键时候时候缺考，倒了八百辈子血霉。
——
楚一荷觉得江宁大学很不错，就在本市，离得近，J交大也不错，虽然不在本市，但也不怕，反正没出省，一家人完全可以在那买套房，过去住，问儿子意见，陈旭东漫不经心：“你真看得起我，我考得上吗？”
楚一荷满不在乎：“你喜欢就行，其他的不用你管。”
“我要去滨城。”
楚一荷吓一跳，很快就明白原因了：“你就确定那丫头一定去滨城上大学？”
陈旭东对江茶简直就是盲目的自信，他得意的不得了：“那是必须的，她肯定能考上滨大啊。”
滨城大学在赛里斯人民眼里那绝对是最高学府，从那个学校出来的都是未来各行各业的精英，就是在国际上，也是排的上号的名校。
楚一菏很纠结：“滨城啊，不是，北方冬天可冷了，咱们南方人去了受不了，能冻成冰棍喽。”
陈旭东抬起头嗤笑一声：“妈你当我傻啊？人家北方集体供暖，冬天在屋里吃冰棍，比一中宿舍可暖和几百倍。网上都说了，北方冬天干冷，是物理攻击，多穿衣服就行，南方冬天湿冷，是魔法攻击，呵呵，靠自己扛着。”
“……”楚一菏脸抽了一下，现在小孩真不太好糊弄啊。但她还得劝，“你可以每个星期过去玩两天，没必要非得在那边上学啊。而且那边太远了，你过去家里照顾不到，也没法随便挑学校。”
“挑什么挑，你以为学校是咱们家院里大白菜啊，哎呀你们别管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心里有谱，不跟你说了，我出去玩了。”
高考成绩出来前，陈旭东去溪镇想碰碰运气，没准能遇到江茶。虽然是个小地方，但这里有很多游人，真找起人来，很麻烦。
最终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下午，所有考完的学生要回学校办手续。
学校大门口挂着红幅：恭贺本校李嘉树同学以703分拿下J省理科高考状元。
如往年一样，有记者扛着摄像机，到学校来，准备采访一下高考状元的日常学习生活。
老孟的办公室十分热闹，聚集了一大帮学生。
赵晓悦跟老孟要档案时，老孟笑道：“考的怎么样啊？”
“还成，667，正常发挥。”
“真没看出来，你挺谦虚。”老孟笑着把档案递给她，“想好报哪个大学了吗？”
“J师范。”
这话一出，老孟笑容就僵住了，一脸严肃：“这可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这个分上J师范，不觉得太浪费了吗？”
J师范录取分数线一般比本一线高不了多少，赵晓悦这个分数超过J师范将近一百分，就算想去师范大学，那也应该是最好的滨城师大。
“我不想离家太远，咱们省最好的师范不就J师范吗。”
“不想离家太远，江宁大学也不错啊。”
赵晓悦哎呀一声，调侃道：“老孟，你就这么看不起你的母校吗？”
“不是看不起，只是你考的这么好上J师范，不是犯傻吗？”
有得知真相的女生就笑了：“老师呀，人家晓悦是要跟男朋友上一个大学呢。”
都毕业了，学生谈恋爱老师也管不着，大家瞎起哄。
老孟一脸恨铁不成钢，这女孩啊，一谈恋爱，就失去了自我。
“好了不说了，我同桌考了多少？我就奇了怪，怎么可能是李嘉树拿状元啊。”
说起江茶，老孟就心痛，挺好的一女孩，真是毁了，不过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说：“她考语文的时候身体不舒服。”
赵晓悦心咯噔了一下，急忙道：“身体不舒服？她？没考好吗？”
没考好还算好的，这种学生再怎么失误，也能上个不错的学校，可怜她是一科也没考。
“老孟你快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让人着急呢。”赵晓悦这个暴脾气，“我同桌来了吗？”
其他同学也在好奇，凑过来问江茶到底怎么了，毕竟凭江茶逆天的成绩，李嘉树根本没可能拿第一。
“她那天考语文时身体不舒服，中途离开，没有成绩。”
大家听了唏嘘一片，难怪李嘉树会拿到高考状元。
男生女生们交头接耳，低声讨论。
“听我妈说，高考那天有救护车来学校了。”
“这个我也知道，我爸跟人聊天，听说是吃多了安眠药，直接被送去医院洗胃了。我爸还在说那女孩肯定是被人下药了，不然关键时候谁吃安眠药啊。”
“我去，那人不会是江茶吧？”
“校长反正挺着急的，一直在说不能耽误考试，能让校长这么着急，肯定学习不差，我猜可能真是江茶。”
大家七嘴八舌居然把事情真相拼凑出来，再加上班主任没说话默认的态度，大家瞬间明白这还真不是胡说八道。
就在这时，李嘉树进来，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衬衫，眉目清秀干净，气质清冷如玉，所有的目光转向他。
江茶考不了，最大的受益人就是李嘉树。毕竟，大多数人只会记得那一届的高考状元，谁会记得榜眼是谁。
这么多人奇怪的目光，有羡慕，有嫉妒，还有说不出的复杂。
李嘉树莫名其妙。
对于他是高考状元这件事，他是完全没想到的。他成绩确实不错，但江茶高三这一年，压在他头上，分数更是将他甩的十万八千，根本没翻身的可能。他只能想，或许江茶失误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江茶被下了安眠药，所以根本就没能参加考试。
“那她打算怎么办？复读吗？”李嘉树问班主任。
“我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前两天我给她家里打过电话了，他们说江茶出去散心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可能会很久。”
老孟想，这事谁遇到都会受不了，毕竟是被一直信任的家人坑了，那孩子生在那种不知轻重的家庭，真的是可惜了。
赵晓悦赶紧说：“老师可以把江茶家里电话给我吗？您应该有她家地址吧？能一块给我吗？”
一向笑嘻嘻没正经的学生正儿八经叫他老师，老孟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叹气：“去了也找不到江茶，她走了好几天了。”
赵晓悦不在乎：“没事，给我吧，我想过去看看。”
同桌没有手机，没有微信，甚至没有任何可以联系到她的方式，她跟江茶认识好几年，关系一直很好，想到她那么努力，最后是这么个结果，她心里就说不上来的难受还有着急。
老孟拿出班上学生个人信息表，赵晓悦赶紧拍下来，就听见老孟说：“你也别光想着江茶，大学的事情好好想想，跟家里商量好，别冲动，这是一辈子的事，为了个男生你要想想值不值。你这个成绩上北航，滨城师大都挺不错，去J师大太浪费……”
赵晓悦不经心的应付：“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
记者在校长的带领下，摸到了老孟办公室，正好找到了李嘉树。
这个干净清爽的少年，在镜头下温文尔雅，一言一行都散发着理性还有自信，老孟也夸奖他脑子聪明，思维活跃……
当着记者的面，有企业家当场奖励他一辆奥迪车。
同学们看李嘉树的眼神隐隐透着复杂，就觉得这个高考状元根本就是李嘉树占便宜得来的，还有那车，学校奖励的那些钱，本都应该属于另一个女孩。
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在讨论江茶，为江茶可惜，隐隐还觉得李嘉树那是走了狗屎运，不然人家板上钉钉的状元，怎么就成了他的？
李嘉树对于江茶的感情非常复杂，除了担心以外，心底深处又隐秘生出不满。明明高考状元是他，明明最后赢的人是他，可是为什么就是逃脱不开江茶的阴影？
陈旭东考的还凑合，摸到了二本线，之前他总分不到一百，这简直就是质的飞跃。但此刻，陈旭东什么也顾不上，他简直不敢相信，高考状元是李嘉树？怎么可能！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顾不上自己的事情，跑到了理科一班班主任办公室。
“江茶！”
他一进去，看到了满屋子的记者，正在采访李嘉树，满屋子的人，却没有他想看到的身影。
那一刻，陈旭东有些心慌，他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心口缺失了。
“江茶呢？她来了吗？”陈旭东不管不顾拽过一个男生。
赵晓悦赶紧过来把他拉到旁边，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把刚刚拍的信息给他看：“我加你微信，把照片发给你，我要去她家看看，你去吗？”
陈旭东的心沉到了谷底，安眠药过量，洗胃，没有参加高考，她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这些天，她是怎么过的？她该多么难过？
——
赵晓悦领着男朋友孙瞿跟着陈旭东去溪镇找到了江茶的家。
屋子里闷热潮湿，环境不是很好，而且很乱，客厅里是灰扑扑的水泥地，看上去很脏，土很多。
江朵朵已经中考完，对于家里突如其来的三个陌生人吓了一跳，得知他们是姐姐的同学，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我姐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她留了张纸条，说归期未知。我妈说，我姐可能这辈子也不回来了。”
“她恨我，她该恨我的……”
江朵朵这些天被家人忽视冷漠，她心里愧疚到了极点，这会儿爆发出来，语无伦次的把她干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语无伦次的哽咽：“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的，可我当时就是鬼迷心窍了。姐姐是这个家对我最好的，可我却对她做出这种事，我不求她能原谅我，只希望她可以好好的，我可以不去上学，我去打工，把所有工资都给她，让她重新考大学，我只求她回来……”
赵晓悦忍不住就哭了，趴在男朋友怀里哭。
陈旭东一直知道她家里并不富裕，却也没想到，可以为了一个上学的名额，姐妹反目为仇。
他心里难受，转过身仰起头，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她去哪了啊？
知不知道他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