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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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少爷最终还是踏上了回A市的路。
落座系了安全带，他倒头就睡，从头睡到尾。
小龙同学叽叽呱呱到一半，看人已经睡了，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了。
与其说不好意思，不如说吸取了教训。
龙三源他妈和徐知舟妈妈是旧识，在小龙还是十三岁小小龙的时候就上高中了，两家人让徐知舟多照顾着点。高中时候徐知舟脾气是隐形暴躁，起床气很重，在学校也不例外，平时玩笑打闹他不怎么在意，但绝对，不能，打扰他睡！午！觉！
当年那瓶被扣在头上的冰爽橙汁简直流到了小龙同学的心里。
怕怕地缩在一边悄悄望着徐知舟，他纠结了一会儿，低声自言自语：“李遥月……”
本来用毯子蒙着脸的死人动了动。
徐知舟抬手，拉下一点毯子来，只露出一双漆黑微沉的眸，透着无声的威慑：“我提前提醒你，你要跟我妈汇报什么的话，小心着你的鳞片。”
“……”龙三源涨红了脸：“我，我没有要汇报，高一那次是意外……那，舟哥，你到底是不是喜欢……”
“啊！”
徐知舟吼了一嗓子，黑着脸一脚把龙三源踹出了可视范围：“就他妈烦你！前面的位置也是我买的，滚前面去！”
回了A市，他的生活就陷入了不可控的旋涡。徐知舟被云卓拉到新开的会所，说这是陆家的大公子开的，酒都是从巴西空运回来的，现在刚开业给人捧个场。
除了云卓，其他熟识的面孔确实都在。一群富家公子哥看到徐知舟都兴奋的很，拽着他转场玩。谁不知道，徐知舟简直是金子活招牌，既招生人顾客又招美女，热场子的最佳非他这张脸莫属。
一周下来，徐知舟喝酒喝的头都大了，最后忍不住，提溜出两个打头闹得嗨的揍了一顿。
可回家吧，也不行，走亲访友什么的，他到时候直接就成挂件了。现在也是和朋友聚的借口撑着，家里那位太后才肯放他出来。
“哎，徐，跟你说个事，上次跨年的时候，我找了个好地儿，不比清水湾道差，早上去试试？”
顾一宣上来搭住了他肩膀，说得眉飞色舞，结果徐知舟头都没抬，氤氲的灯光打在他的薄毛衣和侧颜上，不羁下竟显出一丝难得的柔和。
……啥。
顾一宣以前跟他一个大院住过，属于被揍的急先锋，两个人从小打到大，顾一宣是打架不会输的出身，结果成天见的被按在地上摩擦摩擦，搞得他只能安慰自己术业有专攻，他靠脑子不靠四肢。
所以后来徐知舟去玩音乐这种和自己调性完全不符的东西，顾少有种被深深背叛的感觉。
“你……你怎么了？！？”
顾一宣警惕地弹出好几米，正撞到个硬邦邦的肩头。
他回头一看，又是个妖孽。
云卓顺手拍了拍顾一宣的肩，笑得有几分不怀好意：“他这几天在干什么你没发现吗？”
顾一宣六百度近视，三百米外人畜不分。
平时为了耍酷不戴眼镜，现在也没办法了，掏出眼镜凑着看了眼，屏幕很清晰：“这有什么？他一直看手机啊……不就是，嗯，微博吗。”
徐知舟早年唱现场就是在他们几个兄弟眼皮子底下，后来在网上他们也知道。徐知舟平日说话的音色和唱歌实在相差很远，导致有时候听歌的时候，他们都偷偷讨论徐知舟是不是开发了黑科技，高级变声器什么的。
云卓说：“嗯，微博。”
顾一宣回过神来，手里拿着的眼镜啪叽摔得粉碎：“微博？！”
之前的风波谁不知道，云卓为此还专门抽出时间去他那儿看了看。
但即使是那个时候，徐知舟也没有成天抱着手机。
现在在几万的留言里找一个人，当然费事。
所以徐知舟准备直接写个程序找，巧的是还没写完，顺手打开了最近的回复，按时间回复设置，翻到每分钟都在更新的最新留言。
【-今天也是我璋的小仙女-：等不发歌没关系！发博也可以！】
【奶茶不太甜：今天又去XB从头到尾听了一遍！疯狂给您爆灯表白啊！！！！】
【云霄kiii：我们这位唱见朋友今天露面了吗，没有。】
【lyy今天也在吃鱼吗：39天打卡】
……
徐知舟一顿。
这个字母缩写实在太熟了，他在格致论坛没事就搜。
点进去，看到了这个账号的简介下写着【小号，生活记录】，关注1，被关注2，相册里除了表情包，三张图都是X大的不同地方。
徐知舟眸里晕开笑意，他颇得意地挑了挑眉，起身说：“晚上我就不去了，过两天再约吧。”
翻完了那寥寥可数的两百条（？）微博，徐知舟发现，她给他的每条都点赞了，其中发歌的时候，她都直接转发，转发的信息是简简单单四个字，转发微博。其他时候真的如简介里所说，生活记录。
今日晴，昨日雨，吃了一碗很好的面条，特别开心。
这类的记录。
徐知舟靠在床头上，指腹在屏幕上滑上滑下，却怎么都不舍得退出。
红到鲜艳的草莓，颗粒饱满的提子，教学楼前开了一树的花。
他低低地笑了，慢慢溜下去，侧躺着继续看手机，脑海中有许多小人在哼着成调或不成调的歌。
超傻的，什么都记。
但怎么就记这么点？
直到晚饭的时候，在超长餐桌上，每个人面前都摆着鱼子酱炒饭，桌上还有色泽鲜美的三文鱼，亮堂的灯光下，徐妈妈兴致高昂地说这些食材多么难找，要空运过来，都超——新——鲜——哒——
把老婆摁在椅子上，在商场叱咤风云的徐父无奈宠溺地：“平时工作不累吗？你怎么这么有精力？我看我们家被你吃穷就是早晚的事儿啦。”
咣！
桌子上的所有人都扭头看他。
徐知舟的银叉掉到了地上。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徐知舟冷静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出了个号码，脸上的表情太过少见的严肃，导致全桌从小姨到龙家人都没人敢动筷子。
嘟嘟嘟。
意外地，三声之后，那边接起了，声音似乎有些被吵醒后的软糯：“喂？谁啊。”
“我徐知舟。” 徐知舟靠到椅背上，右手有规律地在桌布上轻轻敲击着：“你还在学校吗？”
李遥月哼了一声，头痛万分地把脸埋在枕头里：“对啊。”那坨不靠谱的家人去南极了，南极！！她能怎么办！回家的话也是一个人，她家还在山上，学校附近好歹吃饭方便。
“你一个人在宿舍吗。”
“啊那不然嘞。”
李遥月叹了口气，声音有些迷糊的微哑：“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我还在睡觉呢。”
她刚把胳膊伸到外面，就给冷得缩了回去。
暖气怎么自己关了啊。
正想着，那边的电话忽然挂断了。
李遥月一头雾水地看着手机，神经病啊，自己回去了，这是在找存在感吗？不过也比她们寝室其他三只好多了。
她们每天吃什么都在群里直播，疯狂发图片，李遥月最后实在受不了，直接把消息屏蔽了。
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李遥月蒙着被子裹了两圈，把自己变成一个巨型毛毛虫，继续会周公去了。全然不知道，另一头挂了电话的人内心的煎熬。
这也不是别的节日，是春节啊。可过年都不回去。
她的情况比他想象中好像还要糟糕一点。
徐知舟都不用多想，凄风苦雨、独自苦吞孤独寒冷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飘。
“抱歉，我有点急事，你们先吃。”他推开椅子，朝众人礼貌地鞠了一躬，折身回了房间。
当晚十点半，李遥月在麻辣烫正捞蟹棒，一个低头看见了微博推送。
【@七璋：明天见。】
她蟹棒也不找了，穿上鞋下楼就冲出去跑了三圈。
等李遥月冲回宿舍，满脸绯红地激动拿起手机准备再刷几遍的时候，看见了一条私信。
微博经常会有各种各样的广告私信，她拉黑了好几个号也没用，所以当下也没多看，直接滑掉。
——等下，那好像是个私人号，还有点眼熟。
李遥月返回去看了眼，哼了声，满脸都是不开心。
什么鬼，高仿。
她随手点开，看见了一行简单的话。
谢谢你喜欢我，晚安。
“现在高仿号真是越来越真情实感了。”
李遥月简直被逗笑了，随手点开头像，准备看看哪里有个小点或者符号，点开后，看见了对方的粉丝数。
109万。
她唇边的笑彻底僵住了。
李遥月把手机摔出去了。
徐小少爷最终还是踏上了回A市的路。
落座系了安全带，他倒头就睡，从头睡到尾。
小龙同学叽叽呱呱到一半，看人已经睡了，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了。
与其说不好意思，不如说吸取了教训。
龙三源他妈和徐知舟妈妈是旧识，在小龙还是十三岁小小龙的时候就上高中了，两家人让徐知舟多照顾着点。高中时候徐知舟脾气是隐形暴躁，起床气很重，在学校也不例外，平时玩笑打闹他不怎么在意，但绝对，不能，打扰他睡！午！觉！
当年那瓶被扣在头上的冰爽橙汁简直流到了小龙同学的心里。
怕怕地缩在一边悄悄望着徐知舟，他纠结了一会儿，低声自言自语：“李遥月……”
本来用毯子蒙着脸的死人动了动。
徐知舟抬手，拉下一点毯子来，只露出一双漆黑微沉的眸，透着无声的威慑：“我提前提醒你，你要跟我妈汇报什么的话，小心着你的鳞片。”
“……”龙三源涨红了脸：“我，我没有要汇报，高一那次是意外……那，舟哥，你到底是不是喜欢……”
“啊！”
徐知舟吼了一嗓子，黑着脸一脚把龙三源踹出了可视范围：“就他妈烦你！前面的位置也是我买的，滚前面去！”
回了A市，他的生活就陷入了不可控的旋涡。徐知舟被云卓拉到新开的会所，说这是陆家的大公子开的，酒都是从巴西空运回来的，现在刚开业给人捧个场。
除了云卓，其他熟识的面孔确实都在。一群富家公子哥看到徐知舟都兴奋的很，拽着他转场玩。谁不知道，徐知舟简直是金子活招牌，既招生人顾客又招美女，热场子的最佳非他这张脸莫属。
一周下来，徐知舟喝酒喝的头都大了，最后忍不住，提溜出两个打头闹得嗨的揍了一顿。
可回家吧，也不行，走亲访友什么的，他到时候直接就成挂件了。现在也是和朋友聚的借口撑着，家里那位太后才肯放他出来。
“哎，徐，跟你说个事，上次跨年的时候，我找了个好地儿，不比清水湾道差，早上去试试？”
顾一宣上来搭住了他肩膀，说得眉飞色舞，结果徐知舟头都没抬，氤氲的灯光打在他的薄毛衣和侧颜上，不羁下竟显出一丝难得的柔和。
……啥。
顾一宣以前跟他一个大院住过，属于被揍的急先锋，两个人从小打到大，顾一宣是打架不会输的出身，结果成天见的被按在地上摩擦摩擦，搞得他只能安慰自己术业有专攻，他靠脑子不靠四肢。
所以后来徐知舟去玩音乐这种和自己调性完全不符的东西，顾少有种被深深背叛的感觉。
“你……你怎么了？！？”
顾一宣警惕地弹出好几米，正撞到个硬邦邦的肩头。
他回头一看，又是个妖孽。
云卓顺手拍了拍顾一宣的肩，笑得有几分不怀好意：“他这几天在干什么你没发现吗？”
顾一宣六百度近视，三百米外人畜不分。
平时为了耍酷不戴眼镜，现在也没办法了，掏出眼镜凑着看了眼，屏幕很清晰：“这有什么？他一直看手机啊……不就是，嗯，微博吗。”
徐知舟早年唱现场就是在他们几个兄弟眼皮子底下，后来在网上他们也知道。徐知舟平日说话的音色和唱歌实在相差很远，导致有时候听歌的时候，他们都偷偷讨论徐知舟是不是开发了黑科技，高级变声器什么的。
云卓说：“嗯，微博。”
顾一宣回过神来，手里拿着的眼镜啪叽摔得粉碎：“微博？！”
之前的风波谁不知道，云卓为此还专门抽出时间去他那儿看了看。
但即使是那个时候，徐知舟也没有成天抱着手机。
现在在几万的留言里找一个人，当然费事。
所以徐知舟准备直接写个程序找，巧的是还没写完，顺手打开了最近的回复，按时间回复设置，翻到每分钟都在更新的最新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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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yy今天也在吃鱼吗：39天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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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舟一顿。
这个字母缩写实在太熟了，他在格致论坛没事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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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舟眸里晕开笑意，他颇得意地挑了挑眉，起身说：“晚上我就不去了，过两天再约吧。”
翻完了那寥寥可数的两百条（？）微博，徐知舟发现，她给他的每条都点赞了，其中发歌的时候，她都直接转发，转发的信息是简简单单四个字，转发微博。其他时候真的如简介里所说，生活记录。
今日晴，昨日雨，吃了一碗很好的面条，特别开心。
这类的记录。
徐知舟靠在床头上，指腹在屏幕上滑上滑下，却怎么都不舍得退出。
红到鲜艳的草莓，颗粒饱满的提子，教学楼前开了一树的花。
他低低地笑了，慢慢溜下去，侧躺着继续看手机，脑海中有许多小人在哼着成调或不成调的歌。
超傻的，什么都记。
但怎么就记这么点？
直到晚饭的时候，在超长餐桌上，每个人面前都摆着鱼子酱炒饭，桌上还有色泽鲜美的三文鱼，亮堂的灯光下，徐妈妈兴致高昂地说这些食材多么难找，要空运过来，都超——新——鲜——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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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
桌子上的所有人都扭头看他。
徐知舟的银叉掉到了地上。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徐知舟冷静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出了个号码，脸上的表情太过少见的严肃，导致全桌从小姨到龙家人都没人敢动筷子。
嘟嘟嘟。
意外地，三声之后，那边接起了，声音似乎有些被吵醒后的软糯：“喂？谁啊。”
“我徐知舟。” 徐知舟靠到椅背上，右手有规律地在桌布上轻轻敲击着：“你还在学校吗？”
李遥月哼了一声，头痛万分地把脸埋在枕头里：“对啊。”那坨不靠谱的家人去南极了，南极！！她能怎么办！回家的话也是一个人，她家还在山上，学校附近好歹吃饭方便。
“你一个人在宿舍吗。”
“啊那不然嘞。”
李遥月叹了口气，声音有些迷糊的微哑：“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我还在睡觉呢。”
她刚把胳膊伸到外面，就给冷得缩了回去。
暖气怎么自己关了啊。
正想着，那边的电话忽然挂断了。
李遥月一头雾水地看着手机，神经病啊，自己回去了，这是在找存在感吗？不过也比她们寝室其他三只好多了。
她们每天吃什么都在群里直播，疯狂发图片，李遥月最后实在受不了，直接把消息屏蔽了。
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李遥月蒙着被子裹了两圈，把自己变成一个巨型毛毛虫，继续会周公去了。全然不知道，另一头挂了电话的人内心的煎熬。
这也不是别的节日，是春节啊。可过年都不回去。
她的情况比他想象中好像还要糟糕一点。
徐知舟都不用多想，凄风苦雨、独自苦吞孤独寒冷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飘。
“抱歉，我有点急事，你们先吃。”他推开椅子，朝众人礼貌地鞠了一躬，折身回了房间。
当晚十点半，李遥月在麻辣烫正捞蟹棒，一个低头看见了微博推送。
【@七璋：明天见。】
她蟹棒也不找了，穿上鞋下楼就冲出去跑了三圈。
等李遥月冲回宿舍，满脸绯红地激动拿起手机准备再刷几遍的时候，看见了一条私信。
微博经常会有各种各样的广告私信，她拉黑了好几个号也没用，所以当下也没多看，直接滑掉。
——等下，那好像是个私人号，还有点眼熟。
李遥月返回去看了眼，哼了声，满脸都是不开心。
什么鬼，高仿。
她随手点开，看见了一行简单的话。
谢谢你喜欢我，晚安。
“现在高仿号真是越来越真情实感了。”
李遥月简直被逗笑了，随手点开头像，准备看看哪里有个小点或者符号，点开后，看见了对方的粉丝数。
109万。
她唇边的笑彻底僵住了。
李遥月把手机摔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