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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雪夜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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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婆婆坐在了副驾那,语气虽还是冷的,但总归没有之前那么尖刻。

    只是到底有多少真心,多少不认同,我很清楚。

    就算秦丹峰喜欢女人了,我们也是齐大非偶,绝非良配。

    “妈,迟笙这段时间没休息好。公司最近稳定下来了,我想这段时间多陪陪她。”

    秦丹峰说着忽然拉住我的手。

    这样的戏份以前也经常上演,只是今天他的手格外烫人。

    我微微抬头,目光对上了秦丹峰的侧脸。

    颧骨下的肉削了很多,看过去像是瘦了有十斤吧。

    怎么这样突然?

    我好奇他这一个多月的变化,公司拿到合作,应该事事顺利,吃好睡好,怎么好端端瘦了这么多?

    我婆婆沉默了下,道:“迟笙,你怀孕了自己要知道分寸,不要勾着丹峰,分房睡吧。”

    尽管我没有意见,可她话里话外可不怎么客气。

    在她眼里,我就是看上了秦家的钱才嫁过来的,不论她态度多软化,都无法平视我。

    我微微一笑,“妈说的对。”

    我婆婆微微一愣,没想到我会答应。

    秦丹峰却道:“她半夜会渴,孕妇起夜还多,如果不小心会摔跤,我看着会放心些。”

    我婆婆默了下,允许了。

    我更是奇怪地看了眼秦丹峰。

    他,这是怎么了?

    入夜,我洗过澡后,呆呆地盯着自己的床。

    这张床我睡了五年,五年的时间它只属于我一个人,秦丹峰从来没有在这上面睡过。

    突然出现在床上的男式睡衣裤让我一时间无法想象。

    而睡衣裤的主人坐在了沙发上刷着平板。

    我弯下腰,扯了下床下的一根绳子。

    只要这绳子一扯出来,低下那一张床就会出现,多年来秦丹峰就是睡在这张床上。

    “不用了。今晚我就睡在大床上。扯这个床出来多有不便,你起夜会撞倒。”

    秦丹峰说着拿起睡衣裤进了卫生间。

    “你是说,你要和我睡一张床?”

    这……

    浴室里传来了秦丹峰的回答,“是。”

    我登时浑身不舒服了起来,“这样并不合适。”

    我索性拉出床底下的小床,从柜子里头拿出一床被子,也不等秦丹峰出来就去睡了。

    我虽然没有看不起基佬,也清楚秦丹峰不喜欢女人,可和他睡一张床,不知道要多别扭。

    他自己是那么厌恶女人,何必为了肚子里头的孩子而这样委屈?

    更何况,这肚子里头的孩子并不是他的。

    洗漱完后的秦丹峰出来后见我躺在小床上目光就闪了下。

    他关了大灯,留下一盏床头灯就躺在了大床上。

    “睡了么?”

    “没。”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秦丹峰有些不同了。

    这一个多月发生了什么?

    “我睡不着,你能和我聊聊?”

    我迟疑了下,应了声。

    五年了,我不去踏足他的那部分,也没有花多少精力去关注他和整个秦家,我知道他说的聊聊其实也就是他在说,我在听罢了。

    “我小时候我爸经常出差,有时候大半年都不会回来一次。”

    秦丹峰抿了下唇,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里,继续道:“我妈原来经常给我爸打电话,后来就越来越冷漠。在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妈带了个男人回家。我厌恶那个男人,他却威胁我不要告诉我爸。那时候我知道他和我妈关系不一般。我想赶苍蝇似的想要把他弄出我家,却在一天晚上,被这个男人上了。”

    我一惊,呼吸陡然凝滞。

    秦丹峰脸上挂着合宜的笑,“他取得了我妈所有信任,公司都给他管了,家里上上下下几乎都他安排。就连我爸都将他当做最为亲密的朋友。为了将他彻底扳倒,我每天都要催眠自己,做个喜欢男人的男人。只有这样,才能骗得过他。终于我将他送进了监狱,然而催眠到底是有点效的,我喜欢将一个个软绵绵的男人推到,狠狠地惩罚他们,像是报复当年那个混蛋一样。”

    我心口微颤,秦丹峰竟是因为这样而走向同性恋的?

    他,为什么要告诉我?

    五年了,他从未与我谈及这些。

    我以为在他眼里,同性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秦丹峰看了我一眼,道:“上个月我和何旭分手了。”

    为什么?

    我印象里,这五年来他和何旭非常稳定,感情一直很好。

    何旭长得十分邪魅,漂亮地过分。

    这个“男朋友”是我见过最为漂亮的男人,我以为他们最在一起一辈子……

    秦丹峰将床头灯调暗了些,声音低沉。

    “我上个月病了,在你离开后第二天突然发烧了。可能是秦氏集团长久的压力终于搬离,我一放松就病了两个星期。何旭就在这两个星期内偷吃了,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

    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出了门,进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两杯酸奶。

    我愣了下。

    这五年内,我每天都保持着这个习惯,临睡前在他的床头给他一杯酸奶。

    他一直注重身材,晚餐这顿一直吃的不多。

    从我发现他夜里肚子会叫后,就开始了这个习惯。

    一杯酸奶而已,喝了不会有罪恶感,既得到淡淡的满足,又遏制了难以忍受的饥饿。

    他有时候喝,有时候看也不看。

    他将那杯酸奶放到床头柜那后,就不再多言了。

    夜幕深沉,我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手无意识地摸了下平坦的肚子,就起身走向窗台。

    下了一整天的雪终于停了,只是寒风猎猎,风呼呼刮着,就算紧闭窗门也听得清楚。

    不远处的路灯孤冷的站着,路灯上的雪终于承受不住,扑簌一声落下。

    一道红光忽然闪烁,出现在那落雪后面的围墙下

    我呆呆地看着。

    一米八的男人站在一辆黑色的车边上,他靠着围墙,手中似乎夹着烟。

    雪花染上了他黑色的长款羊绒外套,他拿起手机,像是在打电话。

    我的心一提,他,为什么出现在这?

    这么晚了,给谁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