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2.折梅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最快更新重生之名门嫡妃最新章节!

    楚少渊赶到城郊的时候,那户人家已经消失的不见踪影了。

    魏青连着问了许多人,先开始还有人说不知道,后来表明身份之后,才有人壮着胆子将事情缘由说了个清楚,只说是被贵人带走了,却不说究竟是被哪个贵人带走。

    楚少渊坐在车里听着车外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眼睛眯了起来,他忽然想到刚才魏青对他说,最近老四时常出没在城郊附近,难不成老四跟他打的是一个主意?

    他沉声对还在打听的魏青道:“魏青,我们回城!”

    魏青听得此言,隔着帘子应了一声,对跟前的人说了几句话之后跳上马车。

    “王爷,听附近的人说,那个贵人自称本王,您看会不会是……”魏青的声音压的很低,便是楚少渊离得这么近,也不过将将听清。

    他摇头:“不必了猜测了,若是他,明早自有分晓。”

    回城的路上忽然飘起了雪花,这是进入冬天之后的第二场雪,楚少渊隔着帘子往外头看去,只觉得雪花一大块一大块的往下掉,好似有人从天上往下扔纸片一般,看这阴沉沉的天气,只怕这雪要下许久了。

    忽的想到晚照是最爱下雪天的了,每每到了下雪天,她的院子里头总会堆上几个雪人,红萝卜做的鼻尖,银霜碳做的眼睛,嘴巴则是用几根灰麻色的粗线定着,雪白雪白的一大团,倒是看着憨态可掬,每到下雪天,他有些恹恹的时候,便总会去她那里磨蹭会儿,他想到这里,方才皱得紧紧的眉梢又松开些许。

    经过城郊那一株年代十分久远的梅树的时候,楚少渊忽然叫停了马车。

    他裹了裹身上的大氅,翻身下了马车,慢步走到那一株老梅树跟前。

    梅树枝头已经抱出了花苞,浅浅淡淡的粉色看着十分讨喜,他似是想到什么,嘴角一弯,随即扬起手将花枝拉近身前看了看,然后挑选了几枝长得最好的花枝,用力的折了几枝下来,用缎带系好,然后才又上了车,让车夫继续赶路。

    一旁跟着的张全顺心里像明镜似得,以往在宫里住的时候,云华宫里就有梅树,但从不见王爷折了回去插瓶,而如今这般小心翼翼的折了来,恐怕也只是因王妃喜欢,王爷才会这般着紧。

    帝都的大小传闻中,只有安亲王跟王妃十分亲近的这个传闻算言符其实。

    张全顺一边儿小心的将楚少渊怀里的花枝接过来,一边儿将早备好的暖手炉递过去给他。

    笑盈盈的开口讨巧的道:“王妃若是看到老梅树开了花儿,指不定心里多高兴呢。”

    楚少渊笑着点了点头,一副赞同的模样,一边将暖手炉拢在手心,一边儿目光温柔的落到梅花枝上头,一点儿也不见方才的阴沉。

    有些事他知道,即便心里再焦急,可有些时候也只能慢慢部署,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况且即便是老四真要帮着太子对付他,他难道还会坐以待毙不成?眼下这个时候却是急不得的。

    嗯,倒还不如回府去,好好的陪一陪晚照,让她欢喜一番,总好过眼下这样不上不下的吊着要好。

    且身边能有晚照这么个知冷知热的人,便是差事不好办,前途再晦暗,他也不觉得畏惧。

    ……

    只是终究还是没能直接回府将梅花送回去,因为工部侍郎赵光耀一直在城门口等着楚少渊回来。

    他远远就看到楚少渊马车上头特有的螭龙图样的徽记,连忙不顾风雪的迎了上去。

    “王爷,属下有事禀告!”

    马车停了,楚少渊撩开帘子将人放上马车。

    他走的时候工部还是一团死气沉沉,工部的两个侍郎,张重已经被他在夏明辰婚宴的第二天就下了职权,他只留了赵光耀一人,现如今虽然张重在家赋闲了下来,但工部要做的事务并不算太多。

    赵光耀脸上明显的焦急之色,让他不由得有些奇怪:“工部出了什么事?怎么这样急?”

    “并不是工部的事,不,也不能这么说,也与工部有关的,”赵光耀说的有些颠倒,沉了沉气,后才将思绪理顺了似得,沉声道,“是关于王妃的外家,前工部尚书谢老大人家里的事,有人上了折子弹劾谢大人在工部任职的时候贪墨。”

    楚少渊脸上微微的有些惊讶,谢家豪富,在云浮城中又有谁人不知?

    更何况谢老大人是历经三朝的老人,若当真是有贪墨之事,只怕也早被察觉了,又如何会被三任帝王重用?

    且谢家向来是在云浮城中数得上前头的豪富,有人弹劾外祖父贪墨,这不是太有意思了么?虽然外祖父算不上正经的计相,但在一众官员当中也是数得上前头的,他在工部呕心沥血这么多年,若说工部有遗留下来的一些旧事他是信的,若说外祖父贪墨,他却是觉得每个字都可笑的紧。

    赵光耀见他不说话,忍不住又道:“不止是谢老大人被弹劾了,就是大理寺少卿夏大人也被弹劾了,说是夏大人跟随谢老大人一同贪墨,且还有凭据,御史言官拿先前夏大人做堂官的身家对比现在的身家,若不是贪墨了银两,又如何会在这短短数年内便能有这么多钱,给自家长子成婚还摆了流水宴……。”

    赵光耀一边儿说一边儿去看楚少渊,就见他眉眼轻轻眯起来,嘴角一抿,有些似笑非笑的表情凝在脸上,他也不知该不该将事情全都说完。

    便听楚少渊道:“这些弹劾的奏折可有证据呈上来?”

    赵光耀摇头:“王爷也知道,朝中大多弹劾的奏折都没什么真凭实据的,但纵然如此,总归是弹劾的奏折,总归是要被皇上猜忌的。”

    楚少渊忍不住就想笑出来,没有证据哪儿来的勇气弹劾夏家跟谢家?这些人难道是在逗乐子么?

    他笑了一声,道:“这些倒是不必理会,不过是御史们闲着没事做了,才会有这么一出没这么一出的,你就当是在看热闹好了。”

    楚少渊轻松的一句话就将这件事定义成为闹剧,倒是让赵光耀有些汗颜,他毕竟听到之后第一反应便是来城门口等楚少渊,然后与他一同解决这个问题。

    没料到人家根本就不在意。

    不但不在意,甚至还有功夫去跟身边宦官说话。

    简直就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眼瞧着赵光耀一副焦急的神色,回不了府的楚少渊只好叮嘱张全顺:“……花枝交给王妃,说我今晚会晚一些回去。”

    叮嘱好了张全顺,又让他下了车,自个儿回府,然后才转过来看着赵光耀。

    “你现在完完整整的将事情说一遍。”

    难道先前根本就没有在听?赵光耀觉得自己忍不住又要大口的喘几声气了。

    “……原本只有一本弹劾奏折的,只是弹劾辅国公府的,后来不知怎么的牵扯到了谢老大人的身上了,随后便是作为亲家的夏大人,连带着王妃也都牵扯了进去,臣知道之后心觉不好,特在城门口等王爷。”

    楚少渊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弹劾来的也有些太不是时候了,若说先前外祖父还尚在官位的时候,有人弹劾他倒也说的过去,可如今人都已经从这个位置上退了下去,甚至父王都已经将人赞扬了一番,却偏偏还有人敢拧着上前来弹劾。

    难不成这都是冲着他这个安亲王来的?

    心下这么想着,再细细思量一番,到真是如此了,他忍不住想冷笑一声,难道这些人都以为他这个安亲王是个吃素的?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冲着自己的外家去了,那就不要怪他手段狠了!

    他看了赵光耀一眼,微微点头:“既然是弹劾前任的工部尚书,我如今总管着工部,总不好一声不吭,这便走吧,也好教弹劾的御史瞧一瞧我们工部衙门究竟是不是谁能贪墨的地方。”

    赵光耀听楚少渊话里话外的意思皆是为谢宁远说话,当下便觉得他这一步走的对了,安亲王果然是重视安亲王妃的外家的,他笑了笑道:“王爷别急,臣已经理出来近些年工部的账册了,只要拿出来比对一番便知晓。”

    这倒是省了不少的事,楚少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知赵光耀在侍郎的位置上待的久了,想挪个位置了,也不挑破的点头笑道:“赵侍郎勤勉端肃,真是我大燕的栋梁之臣。”

    这便是在夸奖赵光耀了。

    赵光耀笑得谦和:“王爷谬赞了,这都是臣的本分。”

    他深知与这些皇室贵胄打交道的要领,绝不能拿着捏着,可也不能太过放低身段,那样就将自己落进了泥潭里,不但不会惹这些贵人高兴,反叫人瞧不起。

    他这样不卑不亢的,又能为之所用的人则是皇室贵胄们最喜欢的人选。

    赵光耀说完,便端正的坐在车里与楚少渊说起了公事上头的一些其他的事务,既没有谄媚之举,也不畏畏缩缩,倒是让楚少渊心中点头,想着若是工部尚书的位置没有合适的人选,将赵光耀顶上来倒也可以。

    二人一路聊着公务,马车也从城郊一路走到了香泽大街,穿过香泽大街再往前走走,快到朱雀大街的时候,工部衙门也到了。

    赵光耀下了车,转身帮楚少渊打帘,魏青撑伞立在马车旁边,将刚探出身子的楚少渊稳稳的遮住,不让大团的雪花落到他身上。

    ……

    四皇子楚少涵此时在仅仅与工部只有不到七八百米的别院,他将那家人安置到了别院里头。

    香泽大街上人来人往,将人安置在这里,一个是显眼,容易让人察觉,第二个便是有什么事都会立即被人知道。

    他就是要让人知道,楚少渊扶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家上去,竟然能够为了十几亩田地就将人一家迫害成这样模样,也好教父王看清楚,到底谁才是那个能真正托付的人,免得被楚少渊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去。

    那家家主在安置好了一家之后,到了外院的花厅,看着眼前通身富贵的少年,心中不由得有些打鼓。

    “王……王爷,”他声音发颤,“咱们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不然还是将咱们随便放到庄子上头吧,这样好的院落实在是有些……”

    家主毕竟是平头百姓,多少有几分害怕跟不安,他自是知道这些大人物不可能会有那样多的好心肠,这般待他也不过是为了让好控制一家人罢了,他隐约有些后悔的意思,刚想说不然就算了,他们愿意将田地卖给辅国公府。

    就听怡郡王不悦的道:“你住在庄子上离云浮十分远,到时若是传你上前,岂不是要花好多功夫?怎么,这个院子你住不习惯么?”

    家主心中苦涩极了,他哪里敢说住的习惯不习惯,原本就不是他们这种人能住得的地方,只好将自个儿的身子再佝偻了些,“只是怕给王爷添麻烦。”

    楚少涵不耐烦:“安排你住便住下就是,等明日里本王递了折子上去,将你一家的冤屈让父王看见,到时候讨回公道了,你们再走不迟。”

    一句安慰的话也懒得多说,一副例行公事的态度。

    偏偏家主就吃这个,听得楚少涵这般说,心中算是隐隐松动那口气,对待他恶劣一些,好过清风细雨的说话,让他觉得似乎是没有那么多的阴谋,一颗心也能安定下来。

    ……

    楚少渊出了工部衙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

    而天上的飞雪半点儿没见缓和,似是比之先前更大了,开始还是像纸片似得,一小块一小块,现在则像是棉花一般,一大团一大团的往下落,落到人的身上便化开,成了一滩水迹。

    魏青在一旁用二十四骨节的绸布伞稳稳的遮住楚少渊,不让那些雪花落到他身上。

    楚少渊伸出手来,去接那一团一团的雪花,笑意雍然的样子,丝毫不见方才在工部衙门时的冷然。

    “走,我们回府!”

    他一个翻身上了马车,朗声吩咐。

    待回了王府,进了轻幽居,楚少渊这才发现轻幽居院落中已经将雪扫过一回,堆了两个憨态可掬的小雪人在门口。

    他不由得轻笑,快步进了内室。

    婵衣正在明亮的宫灯下捧了一本演义小说在看,屋子里地龙烧的旺,她只穿了件桃红色的小袄,下头搭了一条丁香色福纹素软缎月华裙,她低头看书,头上挽着慵妆髻,让显露出的脖颈越发的纤细白皙,从她侧面看过去,简简单单的样子倒是更加的显出她的娇美来。

    楚少渊一撩帘子便见到她这般样子,只觉得她的侧脸在灯光的剪影之下越发细腻好看,让人的心砰砰砰的乱跳不已。

    婵衣听到动静扭过头来,见是他回来,弯唇一笑:“意舒,你回来了。”

    她随手将书反扣在桌案上,走过来要将他的大氅脱下,被他连连摆手制止。

    “别,你穿的少,我身上冷,还是我自己来,”他眼中满是不舍的柔光,一边将自己的大氅解下来披挂在衣架子上,一边笑着道:“城郊外的那株老梅树今年竟早早的就开花了,还是伴着大雪,一树的梅花,估计明后天就能都盛开了,到时候咱们去城外踏雪赏梅,你说可好?”

    婵衣笑着说:“好。”

    但他会不会有那个空闲还不一定,每每约好了去做什么的时候,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事,她也早习惯了,只是却还是要应和一声的。

    既然他不让她帮着换衣裳,她便只好张罗晚膳了。

    “锦屏锦瑟,吩咐大厨房将晚膳摆进来吧,”她一边儿吩咐丫鬟摆膳,随手将桌案上头的东西收了收,一边儿回头问楚少渊,“是在罗汉床的案上吃,还是在八仙桌上吃?”又想到什么,加补了一句,“忘了说,我见今儿下雪了,便想着你先前说要吃锅子的事儿,让大厨房准备了锅子,罗汉床上有些挤,但却胜在暖和,八仙桌上虽宽敞,但总归只有两个人吃,到底有些冷清了,不如就摆在罗汉床的桌案上吧,你说可好?”

    楚少渊是个万事都由她的人,自然没有不好的。

    两人盘腿坐好,几个丫鬟将切洗的干净的一干白菜豆腐粉条跟土豆片儿,水发好的香菇木耳还有些海带什么的端了进来,最后端了两大盘子片的薄薄的羊肉片儿,铜火锅里头翻飞着乳白的骨汤,里头加了老山参枸杞子跟红枣生姜片的一些佐料,看上去热腾腾的,让人十分有胃口。

    婵衣笑着将涮好的羊肉片都夹进楚少渊的碗里,她喝了几口汤,笑吟吟的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吃着。

    楚少渊吃了几口发觉她不吃,抬了眼关切的看向她:“晚晚怎么不吃,一会儿凉了再吃可要胃疼。”

    她笑着点头,随便吃了几口羊肉便有些吃不下了,因下午等他的时候吃了两块点心,所以现下并不饿,可瞧他的模样,倒像是真的饿得狠了,她便多烫了些羊肉夹给他吃。

    而她自己则挑些素菜来吃,一边吃一边道:“今儿母亲收到了二哥从福建寄回来的年礼,还送了好些到家里来,都是福建的一些特产,他说有些是乡民送的土仪,推脱不了,便往家里拿些回来,我瞧了瞧,大多是些酥糖果子一类的,吃起来倒是不腻,就是份量实在,吃几个就饱了。”

    楚少渊忍不住笑了,伸手将她鼻尖轻夹了一夹,“我便说你怎么今儿的胃口这样小,原来是偷偷吃过了点心。”

    “疼……”婵衣轻呼一声,将他捣乱的手按下去,眉尖微皱。

    见她呼痛,楚少渊凑上来帮她吹了吹,却被她嫌弃的推开,“一股子羊肉味儿。”

    楚少渊哭笑不得,本就是吃着羊肉锅子,自然是一股子羊肉味儿,见她还在揉着鼻尖,心下又软了几分,“我来帮你揉一揉吧。”

    “去去去,谁要你揉!”婵衣毫不留情的将他伸过来的手再次推开,“一天天的没个正行,饭还没吃完就又开始作乱。”

    她粉面含春的模样看的他心里麻麻痒痒的,也不顾她的抗拒,凑过来就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她嫌弃极了,拿了帕子便擦嘴,将嘴上的浮油擦干净后,瞪他一眼:“满嘴的油!”

    楚少渊笑着夹起羊肉来吃,将嘴里的羊肉咽下去,喝了口清汤,才又道:“二哥在福建的工事也快完了,他算不得外放的官员,还是要回云浮来点个卯的,估计不到年底就能回来。”

    婵衣笑道:“那可好,母亲早念叨许久了,说二哥去了一趟福建,不但是遭了那么大的罪,更是远在万里之外,见也见不得,也不知人可否平安,现下能早些回来,也好让母亲安心。”

    她想了想又道:“不过今年赶着年底前成婚的人家倒是有好多呢,远的不说便说近一些的,沈伯言这个月的二十五成婚,然后是礼亲王世子楚少倾赶在十一月初八成婚,还有萧二哥也定了日子,是在十一月三十,好像云浮城中的世家子弟都赶着趟成婚似得,以前没成婚的时候倒是想借着旁人成婚的由头,去府上做客玩闹,可现下自个儿成了婚才发觉哪儿都不如在家自在。”

    婵衣说着说着,似乎是有些感概一般,拿筷子尖儿去戳着粉彩小碟儿里头嫩嫩的豆腐,一戳一个洞,分明说的话是这般老气横秋,可手中的动作却稚气可爱,叫楚少渊看了心中一荡。

    他笑着将她的指尖捉住,轻轻捏了捏:“若晚晚不愿应酬他们,礼到了便是了。”

    这怎么行!婵衣横他一眼,似乎男人便是如此,也不考虑人情方面的礼尚往来。

    她抽出被他握紧的指尖,“快吃,再不吃肉就要凉了,这几日天儿冷,吃的凉了当心不克化!”

    说罢也不与他再说什么,将肉跟菜涮好了通通夹给他吃。

    待到他吃饱了,下人们将桌上的东西都撤了下去。

    婵衣嫌弃他一身的羊肉味儿,撵着他去洗漱,等到他从盥洗室出来,这才觉得神清气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