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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奈何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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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沐子央全身散发出点点星芒,炎玦一边运气将其压制下来,一边脱下外袍,把她包裹住。

    他拥着她到庙中,向吓坏的僧众,要求一间安静的禅房,并请他们送火盆进来。

    躺在床榻上的沐子央,全身如被寒冰冻住,头发与睫毛都蒙上一层薄薄的霜花,连吐出来的微弱气息,都是白茫茫的一团。

    炎玦替她按脉,发觉是噬骨冥剑的威力太大,又过于阴寒,沐子央的精气都快被折损光了。

    他将她扶正坐在床榻上,便开始凝神,将真气输入她的体内。

    在驱除阴气这件事上头,先天真气的效果,终归不如以东海门的玄阳真气。

    即便如此,凭炎玦千年的道行,也足以弥补这种情况。

    大量的真气,源源不绝地灌入沐子央的体内,她从原先一动也不动,开始全身抽搐起来。

    她筋脉内的阴气,与星尘之力交杂乱窜,根本无法分开,炎玦试图先疏散星尘之力,再逼出她的阴气。

    可因为这样,花费的时间太长,沐子央痛到无法忍受,稍稍恢复了一点意识。

    她闭着眼睛,哀哭道:“师父,阿央求您,不要了好不好?阿央好痛,好冷……”

    炎玦心知,继续拖延下去,只是让她遭受更久的折磨,于是不理会她的苦苦哀求,越发加强运气于她体内。

    上回雪怪来犯的事情结束后,沐子央其实尚未完全康复。

    今日再逢此难,再加之有冥剑在她体内,吸收她的气血,并且不断地释放出幽冥阴气,对她的沉重的伤势,简直是雪上加霜。

    沐子央像上次一样,伸手想阻挡,炎玦将她的手拨回。

    却没想到她身子一转,整个人就扑到他身上,脸贴在他的颈项之间,冰凉的气息吐在他的耳际。

    炎玦心中一惊,立刻将她点穴定住,将她推离开自己。

    沐子央倒在床上,牙齿咬得喀喀作响,“冷啊,我好冷……”

    炎玦心想,她这般不受控制,索性让她不能动好了,毕竟刚才的情况实在有失体统。

    三日后,沐子央终于清醒过来,她醒时,整个人像个蝉蛹般,被紧紧地包裹在一条棉被里面。

    屋子里四处烤着火盆,她热到受不了,又没办法挣脱,只得大喊道:“有没有人在啊?快来帮我解开被子。”

    此时,一名帮着照顾她的婆子,听到她叫唤的声音,便急忙去通知外面的大善人。

    炎玦一走进禅房,沐子央便住口不喊了。

    她害怕师父会责怪她太过莽撞,所以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炎玦见她满头大汗,被他点了穴道,用一条被子缠得死死的,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他脸上没有显现出任何表情,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原本他还想教训她,那夜不该不听他的话,可一想到她会伤成这样,全是为了要救自己的缘故,他便没将训斥她的话,从口里说出来。

    沐子央什么不会,察言观色却是一流的。

    她看师父没有在生自己气的样子,于是开始卖乖起来,可她也不敢过分,论程度,大概只有对墨大哥的两成而已。

    沐子央可怜兮兮地望着师父,苦苦哀求道:“师父,阿央快热死了,您能不能把阿央放开?”

    炎玦一反过去端正严肃的态度,缓缓地说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听为师的话。”

    这句话一出,连他自己都怔愣了一下。

    沐子央端详师父的神色,以为他真不肯帮自己解穴,难过得垂下头,连眼睛都埋进被子里。

    炎玦看她失落的模样,嘴角略微牵动,凝劲于指,隔空便替她解了穴。

    好不容易解开穴道的沐子央,开心地甩开身上的棉被,站了起来,活动一下筋骨。

    未曾想,这无心的动作,让她那身软皱的白色中衣,勾勒出她诱人的腰身。

    因体热而潮红的面颊,柔腻如脂的皮肤,还有那意欲撒娇的媚态,在在使人无法移开双目。

    炎玦神色一凛,闭起眼楮,似在沉思。

    沐子央不敢打扰师父,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半晌后,师父没有留下半句话,转身离开禅房。

    沐子央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得师父生气了。

    她暗想,最近还是乖一点比较好,别再继续淘气了,免得新仇加上旧恨,师父肯定不给她好日子过。

    ……

    在沐子央可以御剑飞行后,他们师徒二人便向寺庙的住持告辞。

    虽然她很想再帮那群孩子们做些什么,可师父还得赶回去瀛洲,处理各项要务。

    像师父这样的大忙人,为了她,都不知道浪费多少时间,她怎么好意思再开口向师父要求其他的东西。

    回到瀛洲之后,因有太多事,等着炎玦做出裁示,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无量宫内,批阅各门派递上来的文书。

    偶尔他会与各门派的掌门或尊者,闭门商议,沐子央身为他的座下弟子,自然就跟在他的身旁服侍。

    唯有东海龙王来的时候,炎玦才会让她避开,回到自己的屋里。

    这日午后,炎玦坐在案前阅卷,沐子央站在旁边,因为无聊,有点发困。

    她懒洋洋地环顾一眼内书房,接着又将视线调转到师父的方向。

    也不知道是否今日的阳光特别和煦的缘故,竟把专注做事的师父,照得与往常不同。

    斜阳倾射,金辉如尘,将师父轮廓分明的眉眼,映衬得犹如冠玉。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忽然萦绕在她的心头。

    似喜、似悲、似恍然醒悟,更似不可置信的凄迷,沐子央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凝望师父的侧脸。

    这是她生平头一遭,领略到何谓不可求的怅然。

    他们师徒相处的日子是那么长,可她以前却从未有过同样的想法。

    沐子央胸口一滞,看着师父坚毅傲然的脸庞,只希望这一切,不过是她剎那间的意乱情迷而已。

    炎玦察觉到沐子央在看着自己,他抬眼一看,便与茫然的她四目相对。

    他问道:“怎么了?”

    沐子央低下头,轻声回答:“没事,师父。”

    因为接触师父的目光,霎那间她觉得天旋地转,整个身体都麻木了。

    其实她一直知道,师父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她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对师父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过去混乱不明的记忆,一点一点地从脑海里浮现出来,她记得自己是怎么在师父的怀里颤抖,她又是如何咬了师父的手,将他咬得鲜血淋漓。

    在寺庙的那一夜,她有多么靠近师父,几乎与他耳鬓厮磨。

    每一回,她陷于危难时,都是师父救了她,若没有师父,她必定无法活到现在。

    沐子央不曾觉得如此悲哀,她宁愿自己从未有过这么龌龊的心思。

    原来再深的师徒之情,也敌不过心绪变质的一瞬间。

    情动以后,她便无法正视师父,对他的感情,更不如以往的纯粹。

    开始不过是窗外一道醉人的斜阳,无意燃起星星之火,接着却用了他对她八年的关爱当燃料,熊熊地燃烧起来,彷佛大火燎原,让她无力阻挡。

    沐子央垂下眼眸,努力压抑自己,不使心中失落之情,有机会被师父发现。

    炎玦见她神色有异,先是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收了目光,淡声问道:“阿央,你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自从用噬骨冥剑,使出阵法后,沐子央的寒症倒好像落了病根,即便他这段时间,有空便帮她疏气治疗,都不能让她完全好转。

    炎玦心知,玄阳真气才是逼出阴气最合适的方法,可如今东方朔谦对沐子央的感情,已不同于以往。

    单凭他日日遣唯一的女弟子过来无量宫,说要探望沐子央的病况,便能得知他尚未断了对她的心思。

    炎玦自然是回绝的,别说是琉光泽离宫来的人,即便是那里送来的东西,他都不会让沐子央接触到。

    法华门内的弟子,修得皆是清静无为之道,岂能容许他们毫无规矩可言的东海门,随意过来招惹。

    色不迷人,人自迷,亏他东方朔谦空有千年仙身,干出来的事,却比人界一个寻常男子还不如。

    炎玦绝无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徒弟,被龙王扯进那种无聊的事情里,影响她道心的坚定。

    他的阿央,最好永远待在他身边,当一个纯善的孩子。

    别人对她无谓的想望,如同浮云,丝毫不能遮蔽她心中那片广阔的天空。

    可炎玦为弟子百般思量,却没预料到,她第一个动情的对象,便是自己。

    沐子央听到师父询问她身体情况,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

    炎玦见她不说话,便径自执起她的手,替她诊脉。

    沐子央紧张得手足无措,双颊飞起两道红晕,连呼息都有些不自在。

    片刻后,炎玦拧起眉心,看她一眼,“阿央,你的脉搏十分快,是不是有哪里觉得不对?”

    沐子央深怕被师父发觉自己的心思,赶紧低下头道:“师父,没有,只是今天一早起来,阿央总感到有些喘。”

    炎玦不疑有他,平静道:“你体内的阴气还未清除干净,还需再调理几日。”

    沐子央咬了咬嘴唇,点头不语。

    她分不清自己现在是希望单独跟师父亲近好,还是不亲近好。

    况且疏导真气时,她总是衣衫不整,跟师父的距离又是那么接近……

    只要稍微有点自尊心的女子,都不愿在自己心悦的人面前,显得狼狈不堪。

    她实在不想师父看到自己那副模样。

    若是她在无量宫,也能像在冥殿时,自由自在地打扮就好了,她会请魅姬姐姐替自己盘起最美的发髻,穿上墨大哥给她张罗的漂亮衣裳。

    师父肯定会觉得很惊艳,她变得与平常朴素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可不需半盏茶的功夫,她已明白,这不过是痴心妄想。

    师父见到她穿成那样,不当场劈死她才怪。

    沐子央忍不住在心里自嘲道:“沐子央,你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些,师父是何等人物,哪会因为你的穿著打扮,便对你生出不该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