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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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决斗的结果怎么样, 真田家的爷爷真的殉道了吗？”
黄濑凉太坐在妆台前的转椅上，右手搭在身后的桌面，两条长腿交叠, 身体微微后倾靠在妆台上，一双眼睛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面前的人, 颇为投入剧情地追问着。
“你是在听故事吗？”
和月瞥了他一眼, 咬碎了嘴里的糖果，然后将前段的木棍抽出来放在眼前转了个圈, 没有找到品牌的logo。
“凉太，你这个糖在哪儿买的？”
“哪儿？”被打了个岔的黄濑瞥了一眼和月桌后的那一大包包装精美的零食，不太在意地道, “好像是粉丝送的吧。”
“小和月你喜欢的话我下次见到她们帮你问问？”
浅川和月拆下一根棒棒糖的动作顿了顿, 略有些诧异地回过头, “你记得是谁送的？”
“不记得。”黄濑凉太说得理直气壮, “但是我问的话，她们肯定知道的嘛。”
“……你这么说好像也很有道理。”
“好啦, 小和月你还没告诉我结局是什么呢？”黄濑收回搭在身后桌面的手, 身体微微前倾, 感兴趣地注视着自家青梅，“真田爷爷和那位妖怪大人的比试最后怎么样了？”
“你还真当做是在听故事啊。”
和月拆下糖纸, 抬起头时就看到黄濑已经习惯性地伸了过手，她随手将糖纸递过去让他帮自己扔进了垃圾桶。
“结局的话……”银发少女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拿着棒棒糖的右手微微顿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算好还是不好。”
拼尽了全部的努力, 但是依然在短短十几招之后就败下阵来，真田玄右卫门从未有一次如此明显地感觉到，他已经老了。不，应该说，即便是他年轻的时候，在实力最巅峰的时候，依然不会是这位大人的对手。
武士之间的决斗，只有赢，或者死。
早在接下这场决斗，承担起祖先的约定时，真田玄右卫门已经做好了准备。最后一招，凝聚了真田家剑道奥义的斩击，毫无疑问地被对方一刀破开。
“父亲！”
“祖父！”
一旁观战的真田家人的惊呼中，雪亮的刀光劈至眼前，似乎眼前就连空间都为之撕裂。
死而无憾了啊。
真田玄右卫门错也不错地盯着那如死亡般美丽的刀光，生命的最后一刻却有一种莫名的感慨从心底油然升起。
那是让先祖真田信繁都为之折服的强者啊，樱花若是在这样的刀光里飘零，也不枉盛放一场了吧……
真田玄右卫门原本以为，这将是他生命最后的感慨了，若是能够这样辉煌地死去，倒也的确不错。
然而谁都没有料到的是，那抹映亮了整个空间的刀光，在眼看着劈到了真田玄右卫门脖颈处的时候，却堪堪停了下来。
刀锋带起的气流划破了真田玄右卫门的皮肤，一缕鲜血顺着他的脖颈流了下来。真田祖父有些怔愣地看着面前停下了手的妖怪。
“你不如真田信繁。”
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孔的妖怪从走进道场以来第一次开口，声音冷冷清清如刀剑相击的征伐之音。
说自己比不上战国时期那位被誉为天下第一强者的先祖，真田玄右卫门唯有微微苦笑，“的确不如。”
妖刀姬收起了刀。
再未说一句话，她转过了身，朝道场门口走去。
在场的人类看着似乎单方面结束了决斗就要离开的妖怪，微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气氛顿时一片复杂的沉默。
就在那个修长高挑的身影即将跨过道场的大门时。
“妖刀姬大人。”
真田弦一郎突然开口，并且往前迈了一步，众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了他身上。
“弦一郎……”真田夫人担忧地开口。
而这时，已经走到门口的身影也因为这句呼喊微微停了一下。
“真田家，一定还会有能够与信繁大人匹敌的天才出现。”
真田弦一郎注视着门口那个背影，握紧了拳，“即便现在的我们都不行，但只要真田家还在，总会有能够成为您对手的人。”
“到时候，希望您还能再莅临真田宅，履行当初信繁大人与您定下的约定。”
一片安静地沉默在空气中缓缓蔓延。
许久之后。
“我期待着。”
如刀剑般清冷的声音缓缓落地，门口高挑的身影在阳光中微微一闪，消失了痕迹。
“总而言之，就是这样。”
和月咬着棒棒糖歪了歪头，视线微微一侧，偏向了黄濑右后方的玻璃窗，若有所思地低声呢喃着，“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好结局吧。”
因为实力不足反而被对手放过，对于武士来说的确算一种屈辱。但是当这个实力不足的对比对象是自家快要被神化的战国时期的祖先真田信繁的时候，这种实力不足的评价好像又算不了多大的事了。
尽管此时依然在真田家的静室，对着先祖留下的长刀面壁的真田老爷子万分纠结，但对于真田家的其他人来说，真田玄右卫门没有因为履行约定而死在大妖怪刀下，已经是一件非常值得庆贺的事了。
“是这样吗？”满足了好奇心的黄濑凉太一手托着腮，笑容轻松地道，“果然，是个happy ending 啊。”
“你觉得是这样吗？”
“是啊，无论是妖怪大人还是真田君的爷爷都没有死，不是大团圆的结局吗？”
所以你是真的当做在听故事了吧？
和月瞥了他一眼，继续咬着棒棒糖没有再开口。只不过安静地吃了会儿糖之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凉太，我这个周末要去一趟八原。”
“嗯？”黄濑凉太原本见和月专心吃糖不理他了就无聊地转过身摆弄起了身后妆台上的化妆品，听到她这句突然又冒出来的话后微微一愣。
“八原？”
金发少年转过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这听起来就带着一股穷乡僻壤气息的地名是在哪儿。在脑海中展开了一副日本地图，并且在上面找了半天之后，他终于恍然大悟。
“为什么要突然跑去那儿啊？”
“有些事情要收尾。”
和月咬碎了糖果，慢吞吞地靠回了椅背上，“毕竟收了人家一把刀，还是把后续的事情都解决了吧。”
“诶？！”
黄濑惊讶地看过来，正准备开口，化妆间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黄濑，准备一下，马上到你了。”
黄濑凉太的经纪人佐藤先生打开门走了进来，在看到听到动静后和黄濑一起看过来的银发少女时，他的神色显而易见地变得拘谨了几分。
“浅川小姐。”
和月朝他点了点头，而那边，黄濑凉太已经随手将刚刚拿起研究了一会儿的眼线笔扔到了一边，歪在座椅中懒洋洋地看了过来。
“那位酒井小姐调整好了？”
“应该是可以了。”
当视线移到黄濑身上时，佐藤的态度立刻随意了很多，他有些头疼地皱了皱眉，“实在不行，我也只能去跟摄影师协商一下，让你跟她分开拍了，再等在这里完全是浪费时间。”
早知道就不碍于人情帮黄濑接下这份工作了。被不成熟的合作对象拖在这里足足一上午的佐藤经纪人此时真的是有些后悔了，当时是看着这份杂志在日本时尚圈的确有一定影响力，而且之前双方也合作过，才为黄濑接下这份邀约的。谁知道这一次杂志方给黄濑找的合作对象这么不靠谱，别说拍摄了，一到镜头前就僵成了木桩，一上午的时间，摄影师已经大发了好几次脾气，一行人也就这样直接被拖在了这里。
其他时候也就算了，偏偏今天那位大小姐来探班了啊……
佐藤经纪人小心地看了一眼坐在桌子旁百无聊赖地吃着糖的银发少女，确认她好像暂时还没有不耐烦到要发脾气的预兆之后，悄悄松了口气。
“总而言之，黄濑你快去准备吧，一会儿尽量带一下对方。”
“嗨嗨。”
黄濑凉太懒洋洋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回过头认真地看向另一边的少女，“小和月，我出去工作了哦，你就待在这儿别乱跑。”
浅川和月被他这种不放心的语气叮嘱得颇有些无语地抬起头，银发少女撇了他一眼，无所谓道，“你觉得有谁能惹到我？”就算惹了，到时候要担心的反而是对方吧？
她这句话出口之后，佐藤经纪人默默地低下了头。黄濑凉太抓了抓头发，小声嘀咕道，“话是这样说没错啦……”
跟在佐藤身后出了化妆间，黄濑凉太再抬头时，脸上懒洋洋地笑容一变。金发少年唇角微勾，整个人仿佛闪亮得在发着光，“麻烦大家了。”
在场的工作人员中顿时有不少小姑娘脸色瞬间通红。
“不，不麻烦的，黄濑大人！”
“然后呢？决斗的结果怎么样, 真田家的爷爷真的殉道了吗？”
黄濑凉太坐在妆台前的转椅上，右手搭在身后的桌面，两条长腿交叠, 身体微微后倾靠在妆台上，一双眼睛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面前的人, 颇为投入剧情地追问着。
“你是在听故事吗？”
和月瞥了他一眼, 咬碎了嘴里的糖果，然后将前段的木棍抽出来放在眼前转了个圈, 没有找到品牌的logo。
“凉太，你这个糖在哪儿买的？”
“哪儿？”被打了个岔的黄濑瞥了一眼和月桌后的那一大包包装精美的零食，不太在意地道, “好像是粉丝送的吧。”
“小和月你喜欢的话我下次见到她们帮你问问？”
浅川和月拆下一根棒棒糖的动作顿了顿, 略有些诧异地回过头, “你记得是谁送的？”
“不记得。”黄濑凉太说得理直气壮, “但是我问的话，她们肯定知道的嘛。”
“……你这么说好像也很有道理。”
“好啦, 小和月你还没告诉我结局是什么呢？”黄濑收回搭在身后桌面的手, 身体微微前倾, 感兴趣地注视着自家青梅，“真田爷爷和那位妖怪大人的比试最后怎么样了？”
“你还真当做是在听故事啊。”
和月拆下糖纸, 抬起头时就看到黄濑已经习惯性地伸了过手，她随手将糖纸递过去让他帮自己扔进了垃圾桶。
“结局的话……”银发少女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拿着棒棒糖的右手微微顿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算好还是不好。”
拼尽了全部的努力, 但是依然在短短十几招之后就败下阵来，真田玄右卫门从未有一次如此明显地感觉到，他已经老了。不，应该说，即便是他年轻的时候，在实力最巅峰的时候，依然不会是这位大人的对手。
武士之间的决斗，只有赢，或者死。
早在接下这场决斗，承担起祖先的约定时，真田玄右卫门已经做好了准备。最后一招，凝聚了真田家剑道奥义的斩击，毫无疑问地被对方一刀破开。
“父亲！”
“祖父！”
一旁观战的真田家人的惊呼中，雪亮的刀光劈至眼前，似乎眼前就连空间都为之撕裂。
死而无憾了啊。
真田玄右卫门错也不错地盯着那如死亡般美丽的刀光，生命的最后一刻却有一种莫名的感慨从心底油然升起。
那是让先祖真田信繁都为之折服的强者啊，樱花若是在这样的刀光里飘零，也不枉盛放一场了吧……
真田玄右卫门原本以为，这将是他生命最后的感慨了，若是能够这样辉煌地死去，倒也的确不错。
然而谁都没有料到的是，那抹映亮了整个空间的刀光，在眼看着劈到了真田玄右卫门脖颈处的时候，却堪堪停了下来。
刀锋带起的气流划破了真田玄右卫门的皮肤，一缕鲜血顺着他的脖颈流了下来。真田祖父有些怔愣地看着面前停下了手的妖怪。
“你不如真田信繁。”
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孔的妖怪从走进道场以来第一次开口，声音冷冷清清如刀剑相击的征伐之音。
说自己比不上战国时期那位被誉为天下第一强者的先祖，真田玄右卫门唯有微微苦笑，“的确不如。”
妖刀姬收起了刀。
再未说一句话，她转过了身，朝道场门口走去。
在场的人类看着似乎单方面结束了决斗就要离开的妖怪，微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气氛顿时一片复杂的沉默。
就在那个修长高挑的身影即将跨过道场的大门时。
“妖刀姬大人。”
真田弦一郎突然开口，并且往前迈了一步，众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了他身上。
“弦一郎……”真田夫人担忧地开口。
而这时，已经走到门口的身影也因为这句呼喊微微停了一下。
“真田家，一定还会有能够与信繁大人匹敌的天才出现。”
真田弦一郎注视着门口那个背影，握紧了拳，“即便现在的我们都不行，但只要真田家还在，总会有能够成为您对手的人。”
“到时候，希望您还能再莅临真田宅，履行当初信繁大人与您定下的约定。”
一片安静地沉默在空气中缓缓蔓延。
许久之后。
“我期待着。”
如刀剑般清冷的声音缓缓落地，门口高挑的身影在阳光中微微一闪，消失了痕迹。
“总而言之，就是这样。”
和月咬着棒棒糖歪了歪头，视线微微一侧，偏向了黄濑右后方的玻璃窗，若有所思地低声呢喃着，“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好结局吧。”
因为实力不足反而被对手放过，对于武士来说的确算一种屈辱。但是当这个实力不足的对比对象是自家快要被神化的战国时期的祖先真田信繁的时候，这种实力不足的评价好像又算不了多大的事了。
尽管此时依然在真田家的静室，对着先祖留下的长刀面壁的真田老爷子万分纠结，但对于真田家的其他人来说，真田玄右卫门没有因为履行约定而死在大妖怪刀下，已经是一件非常值得庆贺的事了。
“是这样吗？”满足了好奇心的黄濑凉太一手托着腮，笑容轻松地道，“果然，是个happy ending 啊。”
“你觉得是这样吗？”
“是啊，无论是妖怪大人还是真田君的爷爷都没有死，不是大团圆的结局吗？”
所以你是真的当做在听故事了吧？
和月瞥了他一眼，继续咬着棒棒糖没有再开口。只不过安静地吃了会儿糖之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凉太，我这个周末要去一趟八原。”
“嗯？”黄濑凉太原本见和月专心吃糖不理他了就无聊地转过身摆弄起了身后妆台上的化妆品，听到她这句突然又冒出来的话后微微一愣。
“八原？”
金发少年转过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这听起来就带着一股穷乡僻壤气息的地名是在哪儿。在脑海中展开了一副日本地图，并且在上面找了半天之后，他终于恍然大悟。
“为什么要突然跑去那儿啊？”
“有些事情要收尾。”
和月咬碎了糖果，慢吞吞地靠回了椅背上，“毕竟收了人家一把刀，还是把后续的事情都解决了吧。”
“诶？！”
黄濑惊讶地看过来，正准备开口，化妆间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黄濑，准备一下，马上到你了。”
黄濑凉太的经纪人佐藤先生打开门走了进来，在看到听到动静后和黄濑一起看过来的银发少女时，他的神色显而易见地变得拘谨了几分。
“浅川小姐。”
和月朝他点了点头，而那边，黄濑凉太已经随手将刚刚拿起研究了一会儿的眼线笔扔到了一边，歪在座椅中懒洋洋地看了过来。
“那位酒井小姐调整好了？”
“应该是可以了。”
当视线移到黄濑身上时，佐藤的态度立刻随意了很多，他有些头疼地皱了皱眉，“实在不行，我也只能去跟摄影师协商一下，让你跟她分开拍了，再等在这里完全是浪费时间。”
早知道就不碍于人情帮黄濑接下这份工作了。被不成熟的合作对象拖在这里足足一上午的佐藤经纪人此时真的是有些后悔了，当时是看着这份杂志在日本时尚圈的确有一定影响力，而且之前双方也合作过，才为黄濑接下这份邀约的。谁知道这一次杂志方给黄濑找的合作对象这么不靠谱，别说拍摄了，一到镜头前就僵成了木桩，一上午的时间，摄影师已经大发了好几次脾气，一行人也就这样直接被拖在了这里。
其他时候也就算了，偏偏今天那位大小姐来探班了啊……
佐藤经纪人小心地看了一眼坐在桌子旁百无聊赖地吃着糖的银发少女，确认她好像暂时还没有不耐烦到要发脾气的预兆之后，悄悄松了口气。
“总而言之，黄濑你快去准备吧，一会儿尽量带一下对方。”
“嗨嗨。”
黄濑凉太懒洋洋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回过头认真地看向另一边的少女，“小和月，我出去工作了哦，你就待在这儿别乱跑。”
浅川和月被他这种不放心的语气叮嘱得颇有些无语地抬起头，银发少女撇了他一眼，无所谓道，“你觉得有谁能惹到我？”就算惹了，到时候要担心的反而是对方吧？
她这句话出口之后，佐藤经纪人默默地低下了头。黄濑凉太抓了抓头发，小声嘀咕道，“话是这样说没错啦……”
跟在佐藤身后出了化妆间，黄濑凉太再抬头时，脸上懒洋洋地笑容一变。金发少年唇角微勾，整个人仿佛闪亮得在发着光，“麻烦大家了。”
在场的工作人员中顿时有不少小姑娘脸色瞬间通红。
“不，不麻烦的，黄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