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绝育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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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是部队临时有事把他叫过去,没多想,把年年叫起来,监督他吃早餐。

    吃完早餐,我正思忖着是要在家陪陪年年,还是去公司看看再回来,手机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是陆庭修打过来的,我立刻滑下接听:“喂?”

    “疏词,我在医院……”

    陆庭修的声音透着一股子虚弱,隔着手机我都能听见他压抑的粗喘,我一愣,神经立刻紧绷起来:“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你先过来再说。”

    挂断电话,我马上拿了钥匙冲出门,年年在背后叫我:“妈妈,你去哪儿?”

    “我去医院找爸爸,你在家好好待着不要乱跑,我很快就回来。”

    开车到了医院,在休息室找到陆庭修时,医生刚把针头从他手背上拔下来,他脸色苍白得不像话,额头上的虚汗一层一层往下冒,看得我一阵胆战心惊:“你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陆庭修摆摆手,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了一张诊断证明书给我:“这个……你自己看。”

    我接过,粗粗扫了一眼,在看到上面的“输精管结扎术”时,我愣了一下。

    足足十多秒钟我才反应过来,陆庭修居然一大早跑到医院来做绝育手术!

    这尼玛脑子有坑啊!

    我又气又心疼,忍不住骂道:“你干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陆庭修疼得浑身都在哆嗦:“只要我没了生育能力,那陆家就只有年年一个孩子,我爸只要不想让陆家绝后,就不敢再动他了。”

    我想起他昨晚半夜不睡觉盯着我看,被我发现后问我的那句“如果我们这辈子只有年年一个孩子,你会不会觉得遗憾”,看来当时他就做好了要来绝育的准备。

    在不知道年年是他亲生儿子的情况下还能为了他的安全,让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孩子,我心里又懊悔又难受,眼圈一下子热了,很想揍他一顿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傻,可是看着他虚弱的样子我又下不去手。

    “别哭了。”陆庭修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叫你过来不是为了弄哭你的……开车,带我去陆家。”

    我顿了顿:“去陆家做什么?”

    “告诉我爸这件事,不然回头他还得打年年的主意。”

    “……”

    搀着陆庭修出了医院,他疼得走路双腿都在颤,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越发难受:“改天再告诉他吧,我们现在先回家。”

    “不行,我必须现在就告诉他,不是要让我难受么,那就看看谁更难受。”

    “……”我也是不懂他的气性为什么这么强,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不顾疼痛也要和陆振明斗个你死我活。

    我开车,陆庭修躺在后座上,为了不颠簸到他,一路上我把车开得很慢,磨磨蹭蹭开了半个小时才到陆家,我扶着他下车的时候他还疼得打哆嗦,但是一进陆家的大门,他立刻挺直背脊,昂首挺胸的进去了。

    我:“……”

    进了客厅,正好遇上西装革履正准备去上班的陆振明,父子两人打了个照面,空气中就开始火花四溅。

    陆振明冷眼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陆庭修也不废话,直接拿出绝育证明摆在他跟前,抬了抬下巴:“看看。”

    陆振明皱眉,但也接了过去,在看清上面的诊断结果后,他眼神立刻变得狰狞。

    陆庭修淡定的说:“现在陆家就只剩下年年一个孩子,你要是敢动他,陆家就得绝后,你这么拼命打下来的江山后继无人,你真的甘心吗?”

    陆振明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脸上的肌肉紧绷起来,他死死的盯着陆庭修,眼里拉满了血丝,陆庭修不甘示弱的回敬过去,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到好像下一刻就能打起来。

    许久,陆振明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年年不是你亲生的,跟领养的有什么区别?既然你不肯要孩子,那我去福利院领养一个,长大了照样能替我效力,还比你听话。”

    陆庭修耸耸肩:“去吧,这世上想听你的话替你效力的人多了去了,只要你开口,别说孩子,就算是年纪比你大的人都能开口管你叫爹,但是陆振明,如果哪天你重伤了要死了,这世上绝对没有人比我更能配你的血型。”

    陆振明握住那张纸,力道大得手指骨节都在泛白。

    陆庭修见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了,也不多做停留,转身就走。

    我立刻跟了上去,不动声色的扶住他。

    走出陆家大门,陆庭修绷得直直的腰瞬间弯了下来,他疼得几乎要原地打滚,我连忙把他扶到车上让他躺下,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沈疏词,我他妈是不是要死了?”

    我关上车门就发动车准备去医院:“别胡说!你忍忍,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医院!”陆庭修吼道:“回家,我要回家!”

    “你疼成这个样子不去医院怎么行?”

    “不去医院,我丢不起这个人。”陆庭修捂着裆下,整个人在车座上蜷缩成一团:“送我回家,叫医生过来。”

    知道在他眼里,面子这种东西大过天,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发动车一路狂奔回了家。

    回到家里,叫了医生过来,医生给疼得满床打滚的陆庭修看了一下,果断给他打了止疼针,前后不过十几分钟,陆庭修就安静了下来。

    医生走后,我下楼给陆庭修倒水,端着水杯回到楼上房间时,发现年年正趴在门口偷偷往里面看。

    “年年,你在干什么?”

    年年扭头,见是我,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把我拉到一旁小声问:“妈妈,他怎么了?”

    我敲了一下他的脑门:“什么他啊他的,他是你爸爸。”

    年年嘟嘟嘴:“可是他跟他是一伙的,都不是好人。”

    “才不是。”我把水放到一旁,认真跟他解释:“年年,把你抓走的人确实是爷爷,但这跟爸爸没有关系,是他把你救回来的,而且,为了保证你以后的安全,他甚至……”

    “甚至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年年解释男性复杂的身体结构,只能委婉的说:“为了你的安全,他以后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年年一愣,眼里满是茫然。

    我拍拍他的脑袋示意他去玩儿,端着水进了房间。

    陆庭修跟尸体一样躺在床上,脑袋歪到一旁,看着窗外的合欢树枝桠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