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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尸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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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大牙赶紧压低身子,伸直了脖子往前边望去。

    现在离得近,可以看清楚了,那些尸鼠果然是从地下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然后依然有条不紊地排队往回走,仔细地观察,好像每个尸鼠都胖了一圈,行动起来速度明显也不如刚才快了。

    一大串的尸鼠排好了整齐的队形,大摇大摆地往回走,这样的场面简直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太诡异了。

    不大一会儿就走到了最初发现尸鼠的那个坟头前,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又神秘地消失了。

    我们屏住呼吸等了十多分钟,坟圈子里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我看了看柳叶,让她趴在这里别动,有什么情况就及时招呼我俩,我和大牙先过去看看。

    我和大牙弯着腰,探着身子走进了坟圈子,眼看就要走到地方了,突然听到背后有动静,一回头才发现,柳叶竟然跟了上来。我和大牙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柳叶,难不成是自己一个人害怕了?

    柳叶追上我们后,有些着急地说:“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过,最初走过来的是二十二只尸鼠,可是走回去的却是二十一只,还有一只没有出来。”

    我和大牙瞪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我有些疑惑地问柳叶:“你确认吗?会不会记错?”

    柳叶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说:“请相信我没有记错。”

    我和大牙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到这个节骨眼,想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只能拼一下了。让柳叶稍稍离开几米,帮我们警备一下四周,以免大意之下再陷入被动,我则和大牙一步一步小心地往前靠去。

    走近后,才发现确实有一个地洞,直上直下,应该就是那些尸鼠钻出来的那个洞口。

    打量了一下这旁边的坟头,见坟头已经有些坍塌,长了几根杂草,是座孤坟,多少年没有修整过了。

    大牙突然哆哆嗦嗦地问我:“来亮啊,我咋觉得这坟和这洞的位置有点眼熟啊?好像是……”

    我听大牙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又打量了一下,脑袋也感觉嗡了一下,果然没错,赶紧拉着大牙又退了回来。

    柳叶不明所以,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

    我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冲柳叶说道:“这事真是巧了,那就是当年我爷‘起坟拾金’的那座坟,也就是那神秘死人的原坟,这些尸鼠进出的洞就是小宝当年踩塌的那个洞。不过当年也都堵上了,怎么又给整开了。”

    大牙听我一说,不断地点头,有些疑惑地问我:“来亮,当年这坟被老爷子掏空了啊,啥玩意儿都没了,我记得可是空坟了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三个人简短地商议了一下,决定趁着时间还有,冒险挖一下,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查明真相,只不过比预期的情况复杂了一些。

    我和大牙围着这坟头转了一圈,我看了一眼大牙,让他在旁边戒备着,我先开挖,等我累了,再换他来,柳叶仍然负责监视四周的动静。

    大冬天的,土层冻得很厚,挖起来并不容易。就算是铲子钢口好,也很费劲,不过好歹是挖开了冻土层,下面的土稍稍松软了些。眼看着就要把坟挖开了,心里也紧张起来,这种恐惧,从骨子里发寒。

    也担心那只失踪的尸鼠冷不丁地再扑过来,我让大牙小心地盯着点,我自己则单膝点地,用铲子小心往外铲土,每下一铲都极其小心,生怕惊动什么。

    向下挖了不到半米深,铲头“锵”的一声,好像是碰到了东西。握着铲子小心地敲了敲,确认已经到了当年填坟时铺的木板了。

    爷爷当年把这里的骨骸移出,葬入另一个墓坑,为了避免这里的阴煞之气冲坟而出,特意用木板把墓坑给盖上,然后又在木板上填土,因为木头不透阴,可以阻止阴煞之气外泄。

    我用铲子小心地把木板上的浮土撇开,露出了连排放着很厚实的板子,拼接得很严密,也很结实,板子下面就应该是以前的墓穴了。

    看到这里,我和大牙都停下手,喘着气。

    趁着歇息的工夫,赶紧商量了一下一会儿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以及应对方法。让大牙把外衣浇上汽油准备着,一旦情况不妙,可以随时点火,老话说得好,神仙难躲一溜烟,实在不行,来个火烧连营,一了白了。

    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我和大牙往手心啐了口唾沫,然后用铲子当撬棍,别住木板,铆足了劲,往上一撬,就听“砰”地一声,木板被我俩掀起来。随着木板被掀开,一股潮湿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恶臭,一股黑烟从我们掀开的空隙里就喷了出来。吓得我和大牙赶紧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那股黑烟。

    十几秒后,黑烟终于不再往外冒了。我和大牙憋住气,用手电往坑里照了照。这一照,顿时毛骨悚然,心胆俱寒。

    坑底密密麻麻的一大堆黑色的甲虫爬来爬去,正是当年小宝擦骨时从骨头里钻出来的那种黑虫子,也就是爷爷说的“尸虫”。这些尸虫熙熙攘攘地挤在一起,厚厚的一层,在坑底中心聚成了一大团。仔细看了看,才看清原来正在分食一摊带毛肉,那正是刚才失踪的那只“尸鼠”。

    一股恶臭扑鼻,看着眼前这情景,我和大牙恶心得都要吐了。

    这时有些尸虫开始沿着坑壁往上爬了,看这种虫子个头不是很大,但爬行的速度却是极快,眨眼之时,已经快爬上了坑沿了。我赶紧一脚把大牙身边沾满汽油的衣服给踢进了坑里,招呼大牙赶紧点火!

    大牙忍住恶心,用打火机点着了事先准备好的布条作为引柴,一松手就扔了下去。顿时坟坑里火势烈烈,浓烟滚滚,就听到一阵阵“噼哩叭啦”的爆响,一股黑烟夹杂着恶臭味,弥漫在四周。

    柳叶见到这边着火了,也快步跟了过来,问我俩出了什么事。

    大牙吐了好几口唾沫,才说出话来,“妈了个巴子,这他们的是啥地方,咋这么多虫子啊?”

    我把坑底下的情形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柳叶。柳叶听完后也是直冒冷汗,看着墓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直捂鼻子。

    我刚要说话,就感觉背后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汗毛都竖起来了,猛地回头看了看,可是除了树丛就是坟包,什么都没有。

    大牙见我突然回头四外踅摸,有点慌张地对我说:“来亮,说实话,我也感觉好像不止我们三个人在这里,总像是还有人似的,心里总感觉有点不太得劲儿。”

    柳叶本来就惊魂未定,听大牙这么一说,更有些害怕了,向四周小心地看了看,紧咬牙关,什么也没有说。

    墓坑里面的火光渐渐的暗了下来,火势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凶猛了,我让大牙看着点柳叶,我先过去看看,有什么不对的,看我手势,实在不行,马上就跑。

    让大牙保护柳叶,并不是担心那些尸鼠或是尸虫,而是黑夜中那双未知的眼睛。刚才的感觉很真实,甚至能感觉到有人躲在暗处死死地在盯着我们,直到现在仍然心有余悸,这黑灯瞎火的,也不能大意,还是小心为上。

    我蹑手蹑脚地又回到了坑边,伸头向里面看了看,衣服上还有些余火,而坑里面的虫子死了一地,铺了厚厚的一层,碎肢断甲溅了四壁都是,惨不忍睹。看了半天,不见有能活动的东西了,这才打了个手势,把大牙和柳叶叫了过来。

    柳叶壮着胆子看了看,刚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弯腰吐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脸色有些发白的才走了回来,冲我和大牙摆摆手,示意我们不要紧。

    我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说,这个关头,实在是没有心情再讲究绅士风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