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双更合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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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购买比例不足, 此为防盗章  陈寅就是这点好。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能保持礼貌周到的态度, 给人以如沐春风的感觉。

    比如现在,不用阮糯开口,他已经主动为她拉开真皮靠背椅, 三角餐巾铺开来垫在她腿上, 桌上一套上好的紫砂壶茶具, 旁边一小捋铁观音。

    宿主不爱喝饮料, 她就爱饮茶。

    从小在蜜罐里泡大的陈寅,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在攻略人心上,也是一把好手。

    宿主和他交往了一年, 这一年以来,陈寅几乎将宿主捧上天。但他宠女朋友, 只是出于一种习惯。他没有用心。

    对于身为孤儿的宿主来讲,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好,所以她对陈寅一直念念不忘,以至于她自杀的时候, 嘴里依旧念着陈寅的名字。

    阮糯回过神,淡淡扫了眼面前的年轻男孩。她看他的眼神里, 没有爱恋,只有玩味。

    和宿主不同, 她从不爱谁, 她只爱她自己。人心靠不住, 只有快活最重要。

    女孩子低垂眼眸,轻咬红唇,孱弱的双肩微微颤抖,“我不能吃辣,可以改一下菜单吗?”

    陈寅立刻明白过来。

    她刚出院,身体不适。是他疏忽了。

    他重新点完餐之后,目光不由自主地黏上对面的女孩子。

    他本以为经历过那样的事之后,她今天会对他大吵大闹。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没想过躲避,他虽然没爱过她,但让她伤心并不是他的本意。

    他都已经做好她疯狂报复他的准备,却没想到,她竟然没有任何要和他开撕的迹象。

    陈寅深呼吸一口,思忖半刻后,主动开口:“别憋着,有气你就撒出来,我全受着,是我对不起你。”

    女孩子抬起脸,美目流转,指了指桌上的葡萄酒,“我想用那个浇你一脸。”

    ……原来她没打算和他客气。

    可是她的语气实在太过柔软,她的眼神楚楚可怜,陈寅压根不觉得她的请求有任何问题。

    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当葡萄酒从脑袋上浇下来的时候,陈寅安静如山地坐在座位上,贴心地问:“还要浇第二瓶吗?我再点一瓶。”

    阮糯用酒瓶抵着年轻男孩的下巴,问:“我还想用这个砸你。”

    陈寅咽了咽,而后道:“那你轻点……轻点砸……”

    他虽然爱玩,但是有承担一切后果的勇气。

    阮糯丢了酒瓶,陈寅刚松口气,紧接着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陈寅:“欸?”

    阮糯又是一耳光掴过去。

    陈寅不说话了。

    两个巴掌,抵一个酒瓶,值了。

    阮糯揉了揉手,“真疼。”

    女孩子皱眉娇嗔的模样明艳动人,她明明刚对他做过泼辣的事,他却觉得她温柔备至。

    这不是他记忆中的阮糯,她像变了个人似的。脸还是一样,但气质完全不同。陈寅没有多想,因为他从前并没有对阮糯上心,在他的定位里,阮糯是个乖巧听话的花瓶女友。他不需要深入了解她的内心世界。

    陈寅忍不住凑上前,低头为她吹气,“对不起,是我脸皮厚。”他第一次被女孩扇了耳光后,反过来怜惜人手疼的,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阮糯顺势又赏了他两巴掌。

    陈寅微笑着受了这两巴掌。

    打完后,阮糯坐下,直入主题:“你喊我来,想必不止道歉这么简单吧。”

    陈寅正想着该如何将后面的话说出来,猛地听到她主动提及,心中有些忐忑。

    他从小到大,没少伤女孩子的心,可他知道该如何完美地应对她们,所以分手后她们也不会对他有怨言。但阮糯这个前女友不一样。

    她太爱他。而他,伤她太狠。

    陈寅敛起神色,“阮糯,我知道你不想分手……”即使是发生车祸后被送入医院,阮糯依然紧攥着他的衣袖,撕心裂肺地说她死都不会和他分手。

    不等陈寅说完,阮糯打断他:“谁说我不想和你分手的?像你这样的渣男,我不分手难道还留着过年吗?”

    陈寅无言以对,内心情绪复杂。

    来之前,他的新欢申茹眼泪汪汪地趴在他胸口,委屈地表示,如果阮糯不肯放手,那么她愿意暂时放他回到阮糯身边,等阮糯情绪稳定一些,他们再考虑以后的事。

    申茹是个有心机的女孩子,他知道她说这些话,是以退为进,可他并不在乎。一个女人用手段博取男人的欢心,没什么不对的。

    他挺喜欢申茹,聪明漂亮,知进退,最关键的是,在床上放得开。

    阮糯细细软软的声线响起,她拿筷子敲了敲陈寅的手,语气冷漠:“陈先生,在和前女友谈出轨分手的事时,请你专心点。”

    陈寅蓦地抬眸,她眼睛在笑,可是眸中没有笑意。

    陈先生。

    礼貌的疏离,像称呼一个陌生人。

    陈寅心头一咯噔。她不是像申茹那样在使心计,她是真的要和他分手。

    得偿所愿,却又有点酸涩。她给他的爱,就连他母亲也比不上。只可惜,他不爱她,感受不到她的深情。

    他只想玩。玩得胡天胡地,肆意非为。和申茹勾在一起那阵子,正好是阮糯说想和他结婚的时候。

    他才二十岁,年轻英俊,家境富裕,“结婚”二字砸下来,砸得他心惊胆战。

    陈寅回过神,从包里掏出一张卡,语气诚恳,“我爸最近给我的零花钱不是很多,我手上就六百万流动资金。你之前和我说过,不想踏入娱乐圈,想要改学艺术品研修,这笔钱就当是我赞助你的出国留学费,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只要我能做到,尽管提。”

    阮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少花他的钱。她不要他的礼物,不要他的钱,她只要他的爱。

    他以为她不会收他的钱。

    却没想到——“六百万,连纽约上东区的小公寓都买不到。”女孩子唇红齿白,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陈寅,你这嫖资,是不是给的太少了点?”

    在男女交往的事上,陈寅向来是体面的,第一次有人将嫖这个字安到他身上。而这个人,还是前不久对他爱得死去活来的阮糯。

    陈寅有些慌张,一张俊脸窘红,“那你想要多少?我以后再打给你。”

    阮糯往前微倾,修长白皙的食指中指夹住那张卡,她饶有兴趣地扇扇他的嫩脸,“我开玩笑呢,瞧你慌的,跟个愣头青似的。”她夹着卡,扫过他的薄唇,语气一转,“谢谢陈先生的打赏。”

    美人香软,红唇似火。

    陈寅心头一跳,赶忙移开目光,端起桌上的茶杯大口灌水,烫得舌尖起泡,嘶嘶叫疼。

    离开的时候,陈寅主动要求送她,阮糯轻挽鬓边卷发,笑意盎然:“不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联系。”

    “那……以后出国了有机会再联系。”陈寅尴尬地站在原地,胸膛一颗心砰砰砰直跳。直到阮糯从视野内消失,他依旧站在风口里张望。

    许久,他怔怔回过神,想起刚才分手的场景,惊讶的情绪后知后觉涌上来。他竟然有点后悔和她分手了。今天的阮糯,仿佛脱胎换骨。

    原来一个女人不爱那个男人时,她真的会变得迷人起来。

    陈寅摇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提醒自己,千万别犯贱。他陈寅,绝对不吃回头草。

    出租车里,白刀忽然冒出来,以虚无的状态坐在阮糯身边。

    “陈寅的好感度,由四十变成五十。”他犹豫半秒,冷着脸继续说:“刚刚你表现得很好,不过,你真的不打算再和陈寅有任何联系吗?容我提醒一句,宿主想要的陈寅之悔,是刻骨铭心的爱恋,你如果……”

    不等白刀说完,她一个不耐烦的眼神抛过去,“白刀大人,情爱方面的事,没有人能比我更得心应手,请你安静地欣赏我如何圆满完成任务,好吗?”

    语气自大,偏偏声音娇媚,让人无法厌恶。白刀沉默片刻,将话题引到宿主的第二个心愿上:“你现在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要想斗倒有陈寅力捧的申茹,根本不可能。除非你重新将陈寅夺回来。”

    他翻开之前任务者的记录,一板一眼地告诉她:“曾经做过这个任务的任务者,毫无例外,都选择让陈寅回心转意这条线。”

    她问:“她们都有获得满分成就吗?”

    白刀一滞,“没有。”

    她笑起来:“那不就得了,说明从陈寅身上下手根本就不正确。”

    白刀皱眉问:“我以为你今天来和陈寅见面,是为了刷他的好感度。”

    阮糯得意地举起手里的卡,“我今天来,是为了拿补偿金。有了钱,我才好去泡男人呀。”

    白刀:“泡……泡男人?”

    阮糯点头:“对,泡个比陈寅更帅气更多金的男人。”

    白刀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比如说?”

    阮糯眨眨眼,目光写满渴望:“昨天开天眼所窥画面里,坐在陈寅身边的那个男人。”

    白刀立刻想起来她说的是谁。沈氏的小儿子,沈逢安,当下最神秘的贵公子。

    沈逢安其人,相貌出众,气质出众,家世更出众。

    别人是忙着投资挣钱,他是忙着亏钱散钱。钱多的花不完,花起来像洗黑钱,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沈家人一贯以低调闻名,从不出现在新闻上,也没哪家媒体敢往刀尖上撞。国内搜索引擎基本搜不出沈家信息,国外的搜索引擎偶尔会有几条,存活几天,然后也会被屏蔽。

    沈逢安三个字,在圈子里等同于不可说,人都想往他跟前凑,但也没几个有胆子敢搭他这条线。一是不够资格,二是怕弄巧成拙。

    白刀想到他和陈寅的关系,忍不住多问一句:“你确定你要攻略他?”

    她笑若桃花:“嗯。”

    既然申茹有陈寅撑腰,那她当然要找个能压得住陈寅的人当靠山。一夜成名这种事,只要肯花心思,没什么不可能的。

    白刀冷漠地评价:“艺高人胆大。”

    她从包里掏出面镜子,手指抚上自己嫩滑的皮肤。“这不叫胆大,这叫自信,毕竟我美,不是吗?”

    很久以前她就知道,美貌,是一个女人最好的武器。倘若再加上一颗冰冷的心,必将所向披靡。

    他只好睡在客厅沙发上。

    被砸烂的客厅早就恢复原样,从沙发到大门之间的摆设全部移除,他一睁开眼,就能望见有谁从外面走进来。

    有时候半夜醒来,恍惚瞧见落地窗外黑影闪过,一下子清醒,鞋也顾不上穿,走到窗边才发现,原来是外面的树枝被风刮落。

    沈逢安站在窗前,望见玻璃里自己的倒影,他这张意气风发的脸上,少了平日游戏人间的肆意,多了些他从不敢沾的东西。

    他喜欢女人,喜欢欢爱,喜欢一切能带给他快乐的东西。

    唯独不喜欢的,就是贪恋。

    沈逢安盯着玻璃看了许久,看到的是自己,想到的却是阮糯。

    小女孩年纪轻,做事倒很麻利。分手后的第二天,就请人将屋子里属于她的东西全搬了出去,特意挑他不在的时候,搬完之后又让人留下钥匙。

    她不仅归还了别墅的钥匙,而且还主动解散了他为她建立的工作室。

    圈内人闻风而动,就连他这个不关心娱乐圈消息的人都听说了,几大公司抢人抢得头破血流,使出浑身解数,只为签下她。

    她比从前风头更盛。

    只是再如何红火,毕竟是个没站稳脚的新人,背后没人撑腰,免不了受人牵制。圈内的规矩,他或多或少都知道。从前不关心,只是因为所有的规矩在他面前,都不是规矩。

    沈逢安整宿整宿地抽烟,在牌局上越发变得沉默寡言,周围人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踩到地雷。

    沈逢安这人,平时看着不声不响,但要是动起怒来,毁天灭地,不将人往死里整决不罢休。

    这时候大家就羡慕起陈寅来。尤其是和沈家亲近的人,知道陈寅是沈逢安的便宜儿子,别人不敢做的事,陈寅样样都做,最近更甚。这头沈逢安处在低气压中,那头陈寅就欢天喜地天天发朋友圈。

    嗨得不能再嗨。

    “嘻嘻嘻嘻,今天我又来接机啦。”附图片,阮糯机场美照九连拍。

    “今天她不高兴,求问大家怎么哄。”附图片,阮糯保姆车小憩九连照。

    大家纷纷在下面点赞。

    有人看出不对劲,在下面问,“照片角度,瞧着都是偷拍的啊?”

    陈寅拿手机看了一秒,随即将这个砸场子的人拉入黑名单。

    他坐在新买的劳斯拉斯里往外看,打电话问外面的保镖:“安全了吗?”

    保镖:“安全。”

    陈寅这才敢下车。下车的时候不敢太明目张胆,一身风衣捂得严实,出于求生本能,警惕地朝四周张望。

    果然如同保镖所说,没有出现他爸的追捕大队。

    上次从休息室离开后,沈逢安言出必行,誓要将陈寅丢去孤岛,陈寅每天东躲西藏,换房换车,不敢重样,就怕被沈逢安的人逮到。

    光是这种小手段,压根撑不过几天。还好他有沈老爷子撑腰。陈寅发挥了他过去二十年积攒的求疼爱本领,成功地开通了沈老爷子的守护功能。

    虽然如此,陈寅依旧不敢松懈。就怕沈逢安带着他的抓捕大队卷土重来。

    陈寅拉紧风衣,一米八八的个头,清秀英俊,往人群中一扎,格外显眼。

    今天他是来等阮糯的。

    阮糯签了新公司,行程变得格外多。工作室解散后,她也不再用他这个经纪人。就连平时见面的次数,也变得寥寥无几。

    他以为她在生气,迫不及待想要讨好她,即使不再担任她的经纪人,也照常为她四处奔波。顶着被沈逢安逮捕大队抓到的风险,像从前那样为她抢资源抢项目,即使她并不回应他,他也甘之如饴。

    二十岁的小伙子,朝气蓬勃,精力充沛,想要什么,就直接冲。

    永不言弃,是陈寅新改的座右铭。

    陈寅天天扛着大炮追阮糯的行程,从贴身经纪人沦为粉丝第一站子,仅仅只用了两个月时间。

    有时候陈寅和粉丝一起站在街边吃盒饭,没人看得出他是个风光无限的富二代。大家亲切地喊他“陈哥”。

    刚露面,就有人和他打招呼:“咦,陈哥今天没扛炮啊?”

    陈寅笑得春光灿烂:“今天不是来追行程的。”

    盼了八百年,终于盼到阮糯给他回信息。

    ——“见个面吧。”

    他给她发N条,她没搭理过,直到昨天夜晚凌晨,突然给他发了这么条信息。

    他看完消息,激动得当即召人来家里开party,一人一台ipad,大战各论坛黑子。

    在外面花坛等了一会,收到电子版通行证,顺利进入她所在的楼层。

    他认得她的新经纪人,是以前做制片人的陈姐。他从外面讨来的合约资源,悉数都递到她手里,由她转交给阮糯挑选。

    陈姐指了指门,示意人已在里面等着,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陈寅一进去,就望见阮糯清丽的笑颜,她软嗲嗲地朝他挥手,“乖崽,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