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宴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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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儿,这位是凌王妃!”司徒麟南朗声介绍道,眼底却窥不见半分温情。

    “司徒逸飞见过娘娘!”司徒逸飞微微弯身行礼,温润的眸光在撞到那双澄亮清澈的瞳眸时,微泛起一丝涟漪,似是惊艳,稍纵即逝。

    “司徒少爷。”风清晚轻点颔首,浅声道。

    记忆中那惊鸿一瞥,与眼前这张俊美无暇的脸重叠。风清晚心中的疑惑更甚,眼前的男子真的是司徒麟南的儿子么?

    司徒麟南体格魁梧健壮,全身充满锐芒。但是眼前的司徒逸飞,清俊高瘦,俊美尔雅,眸光温润,笑容浅淡,全身上下无不朗然照人。

    她对司徒麟南恨之入骨,却无法对眼前的司徒逸飞产生相当的恨意,因为他曾经救过自己么?

    “司徒少爷,可否近身让老夫一看!”项无拘忽然沉声道,浓眉蹙起。

    “有劳前辈!”司徒逸飞淡笑说道,走至项无拘的面前,自行掀开衣袖,露出手腕。

    那是一只相对于男子来说过于纤细且白皙的手腕,清晰的能看见其下的青筋血脉。

    项无拘伸手替司徒逸飞号脉,脸色逐渐凝重。

    沉吟了片刻,他松开手,对上司徒逸飞的眼。“恕老夫无能!司徒少爷的心疾乃天生所赐,除了用药物维持,别无他法。”

    司徒逸飞闻言依然淡笑如风,黑眸温润如水,似乎早已心明如镜,反而温声宽慰道:“前辈勿需自责,生死有命,晚辈早已看开!”

    司徒麟南忽然沉下脸,冷道:“本将军千方百计请两位来替犬子医病,想不到号称‘天山神医’的项无拘竟是与那些庸医无异!”

    “爹……”微弱的抗议声,不及蚊蝇的嗡鸣。温润的眸子低垂,掩下所有的情绪,不让人窥见,也无人能窥见。

    司徒麟南面有愠色,冷瞪司徒逸飞一眼!

    其他四人看到这一幕,除了凌王神色如常,悠闲喝酒,风清晚与项、白两位前辈,皆神色微变,各自诧异。

    “将军若真想救令公子,老夫倒知道有一个办法可冒险一试!”项无拘老眼精芒一闪,似是洞悉一切。

    “哦?何法?”司徒麟南的锐眼瞬间迸出一道亮光。众人看的极为清楚,那不是喜悦,而是贪婪!

    “不知将军可曾听过‘以心换心’之说?”

    “什么?!”司徒麟南的脸色霎时僵硬,嘴角的一丝贪婪笑意还来不及收回,整个脸孔扭曲怪异,目露狰狞。

    其他人的眼中,同样闪现一丝惊疑。就连司徒逸飞亦抬眸,惊讶万分。

    “将军若想救得令郎,只有一个方法可行,那就是以一颗崭新鲜活的‘心’换取令郎现在的这颗‘心’!而且,必须是至亲之人方可!”项无拘一脸肃穆,并无半分玩笑之意。

    司徒麟南起先一脸惊愕,旋即放声大笑,嘲讽说道:“项神医果然与众不同,不知你这‘换心’一说可有依据?是否有成功先例?”

    “将军大可不信,老夫言尽于此!反正至今确实无人做过先例!”项无拘面容沉稳,不屑再多说一语。转而看向凌王,眼中带笑。“尉迟小子,多年未见,可还记得当初的约定?”

    凌王笑而不答,只是端起桌上已斟满美酒的青花瓷酒杯,“嗖”的一声,被灌注内力的酒杯腾空横过圆桌,朝项无拘飞去。

    项无拘两指一收,平稳接过酒杯,顺势一仰饮下,并大赞一声:“好酒!”

    自始至终,酒杯内的水酒未洒落一滴!

    他们两人的身影几乎同时飞离凉亭,跃上九曲回廊,两人各站在一边的廊柱之上,边打边行,湖水在强劲的内力冲击下,击出千层水花。骤起复又落下。

    这是……切磋武艺?

    风清晚眯眼望去,心中虽早有预料,但还是吃惊不小!凌王使的皆是天山派的武功,且功力不输她与师兄,而且,据她猜测,他至少练了十年以上!

    难怪他对天山派如此熟悉!相必定是受到了师父的指点,就不知他们二人在何种机缘巧合之下结识?

    风清晚明眸绽出一丝亮光,这可有趣了!

    师父一向严谨沉稳,性情耿直,虽然江湖上名望颇高,却极为厌烦那些虚名。近几年,更是常常与师娘出外游历,以逃离那些上山纠扰的江湖人士。

    而凌王是尊贵无比的王爷,也是师父最讨厌的权贵。而今看他们二人从刚见面的戏言,到现在的互斗,似乎都充满着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凉亭内的司徒麟南,看到凌王与项无拘顾自打得难舍难分,根本未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心中早已暗火狂炽,总奈这两人却又是不能轻易得罪之人!心中的怒火化为一双锐利阴鸷的眼神,瞪向一边的司徒逸飞!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爹……”司徒逸飞扬声叫道。却见司徒麟南步伐未停,昂然阔步,转瞬即逝。

    “抱歉!招待不周,请娘娘和前辈见谅!”司徒逸飞一脸尔雅的对着在座的风清晚和白汐凤行礼。

    “司徒少爷,夫君性情耿直,万望莫怪才是!”白汐凤点头回礼,面露微笑。

    “怎么会呢?项前辈所言句句属实,晚辈早已心知肚明。”司徒逸飞笑容和熙,眸底却迅速掠过一抹黯然。

    风清晚早在司徒麟南走的时候便也想跟上,她没有忘记今夜来的真正目的!只是看着亭内几年未见的师娘,她的心中终是有丝不舍。

    师娘依旧还是那么温柔和善,想起当初刚上山之时,每天都是师娘在她的身边悉心照料,一直以来,把她当作女儿般疼爱。可是此刻她却不能与她相认!

    “司徒少爷,老身想与娘娘单独说会话,不知司徒少爷可否成全?”白汐凤温柔说道,语气之中却带有不容拒绝的威严。

    “当然。晚辈正要去厨房再叫几个小菜,待王爷与项前辈切磋过后再食。”司徒逸飞心明如镜,微笑的揖身之后,离开了凉亭。

    亭内只剩下风清晚与白汐凤,两人对面而坐。风清晚忽然觉得心尖微颤!

    她能感觉到师娘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心中微有一丝慌乱,是否师娘看出了她的破绽?

    “娘娘,请恕老身直言,娘娘对王爷可真是情深一片呢!”白汐凤笑意盈盈的说道,娇哝柔软的嗓音,有一种江南女子的婉柔。

    风清晚匆忙垂眸,状似娇羞的柔声道:“前辈莫要取笑我了!”

    白汐凤轻笑出声,凤眸温柔似水,风清晚却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发毛……

    “老身可否冒昧地问娘娘一个问题?”

    “前辈请说。”风清晚手心爬汗。别人或许不知,但是她再清楚不过,师娘最大的杀伤力便是她笑得最温柔的时候。

    “老身长年与夫君出外游玩,对天下大事知之甚少,不知娘娘与王爷何时成亲又是因何成亲的呢?”

    “三……三年前,我奉父皇之命,嫁到央国。”她怀疑师娘已经看出了她的身份,否则师娘又怎么会这么问呢?

    “父皇?”

    “是,我本是燕国的公主燕婉。”

    “晚儿,你你你……如何知道的?”白汐凤忽地站起身,凤眸惊瞠,不自觉的惊喊出口,温柔的脸容震惊不已!

    师娘唤她的名字了!她认出了她的易容!

    风清晚的震惊不在白汐凤之下,微颤着起身,垂下头,眼眶泛红的低语:“师娘,你……都知道了?”

    师娘会如何罚她?会怪她任性妄为么?

    白汐凤惊愣回神,眸光微闪,疑觉哪里有异,“你叫我什么?”

    “师娘。”风清晚抬起水雾清眸。

    白汐凤上前握住风清晚的纤手,凤眸含泪,哽道:“你这孩子……”

    风清晚双手回握,含泪说道:“师娘,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白汐凤慨然一叹:“晚儿,你的易容术已出神入化,就连师娘我也认不出了,若非看到你颈后的红印,师娘也很难相信眼前之人是你!”

    “师娘……”风清晚轻声娇道。

    “晚儿,你告诉师娘,这三年你怎么成了凌王妃?是否,依然放不下心中的仇恨?”

    风清晚心中一怔,抿唇不语,眸光闪烁不定。

    白汐凤见此,心中已然明了。默叹一声,轻斥道:“晚儿,你即便要报仇,又怎能拿自己的终生幸福作赌注!”

    “师娘,十几年前的那天之后,我便没有了任何的幸福可言。报仇对我来说,是活下去唯一要做的一件事!”风清晚嘴角泛起凉意,幽幽说道。

    白汐凤只觉得心疼,却也是无可奈何!这孩子自从经历了那次劫难之后,一直活在梦魇之中,心中一直想着为家人报仇,这么多年不管他们做了多少努力,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心!真是个执拗的孩子!

    “这樊儿也真是,怎能允许你如此任性妄为呢!上次回来之后,我和你师父一直追问你的下落,但是他死也不肯开口,把你师父气得差点要打死他!”

    风清晚听得心口一紧,“师娘,不要怪师兄,是我不让他告诉你们的!”

    “我知道,樊儿从小便对你百依百从,若不是知道有他在保护你,我和你师父也不会放心呐!但谁想到,他竟连你随便嫁人也纵容你!我还以为……唉!”白汐凤说到最后,只得重重一叹,心中一阵凄然。很早之前她便看出,樊儿对晚儿一片痴情,但是晚儿一心只想着报仇,对儿女私情毫不动心。她本以为等晚儿不再想着报仇时大概就会与樊儿成亲,想不到她那傻儿子竟……

    “师娘,师兄一直在保护我,暗中也帮我很多,你们不要怪罪他,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晚儿,你要为家人报仇,师娘无话可说,但报仇的方式很多种,为何要选择嫁人这条路?”

    “师娘,你听我说。”

    风清晚娓娓道出这三年间的事情,包括她为何要进凌王府,为何易容,还有她与凌王间的约定,无一隐瞒。末了,她说:“师娘,我只希望你和师父能成全我!”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仇!

    白汐凤听罢,一时间无语相对,良久,她低声叹道:“晚儿,告诉师娘,王爷对你可好?”

    “我和他只是假夫妻,各取所需而已,不会有任何感情牵扯。”风清晚知道师娘担心什么,这句话说的格外掷地有声。

    白汐凤不太赞同,“你们已经正式拜堂成亲,这夫妻怎么假的了?”

    “师娘,我与凌王之间有约定,一年之后,他便会放我离开凌王府的。到时,我便恢复了自己的身份,世上就没有我这个‘凌王妃’了。”

    “傻孩子……”白汐凤心中隐约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是她却无法说出口,晚儿这孩子为了报仇已经够辛苦了,她不忍心再刺激她。

    “师娘,晚儿求您一件事!我的身份暂时不要告诉师父好么?”风清晚起身跪地,眸中含泪。师父一直阻止她去报仇,若是被师父知道了,她知道自己不会有事,但是却会连累师兄受罚!从小到大,每当她一提要下山报仇的事,师父都会责怪师兄管教不严。以前她不懂,心中为师父的不分黑白感到气怒。后来有一次,师兄照样受到责罚时,她忍不住要去找师父理论,却被她无意中看到师父双眼含泪,神情颇为愧疚。那时她似乎有些明白,师父不是责怪师兄对她的管教不严,而是对自己深深的自责。

    她也问过师父为何不要她为家人报仇,师父却只是说:希望她能忘掉过去,活得简单快乐!她也希望自己能活得简单快乐,但是她的脑海中,永远也忘不掉那天的记忆。那血淋淋的画面,残忍的杀戮,尖声嘶吼……一遍遍在她的脑海中回旋。她知道,除非她亲手解决了那些贼子,否则她这一辈子也不可能从那场噩梦中逃脱!

    她必须要亲手杀了那些人!然后,如果她还侥幸活着的话,也许她会试着过师父说的那种简单快乐的生活。

    “好,师娘答应你,你快起来。若是被人看到,对你可不好呐!”白汐凤上前扶风清晚起身,她的心中又怎会不明白呢?晚儿的固执常常让他们俩老伤脑筋,但是当年的事情,又非三言两语便能说清的,何况他们早已决定不再过问那件事!

    白汐凤望着风清晚,眸底深藏一抹担心,她真怕晚儿的固执早晚会害了她,若是再被她查到当年的事情,不知她是否能接受得了?

    白汐凤试探的问道:“晚儿,你可想过,若是哪天报完仇,你的日子如何过?”

    风清晚心中一震,还未想到如何回答,凉亭外的回廊上已落下了两道身影。

    项无拘和凌王一前一后走进凉亭,两人一致看了风清晚一眼。

    不知为何,风清晚觉得师父的眼神令她心安。而凌王,他似乎心情极为不好!在望着她时,俊颜铁青,墨眸深处藏有一抹冰厉!寒气逼人!

    他们还未说上话,司徒逸飞似是早有预知,从回廊的另一边进到凉亭。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手中分别举着托盘。

    司徒逸飞一边令丫鬟放下手中的托盘,一碟碟精致的美食跃然在目,一边扬起一脸和熙笑容,温言道:“项前辈,凌王爷,家父临时有事缠身,已先行离席,他特令在下好好款待贵客。想必两位已经累了吧,这是家父特意吩咐厨房准备的几样小菜,请慢用。”

    “哼!司徒公子不必多此一说,老夫知道令尊的脾性。”项无拘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

    司徒逸飞闻言不觉尴尬,反而笑得愈加温雅,“前辈既然知晓,还望前辈能给晚辈一个薄面,这杯水酒,晚辈代家父给您赔不是!”话毕,司徒逸飞举起一杯酒,对项无拘作揖。

    “你的身子骨奇差,不宜再喝酒,这杯酒老夫心领了。今日若不是看在你与老夫有缘的份上,老夫定不会来此宴会。”项无拘话完,举起面前的酒杯,一仰而尽!

    司徒逸飞笑笑,亦喝下杯中之酒。

    项无拘见状,面无表情的老脸微变,硬声说道:“你若不听劝,照此下去,你的寿命最多只有五年!”

    司徒逸飞眸光微黯,闻言笑容加深,一脸无谓。“才一杯酒而已,死不了的。”

    项无拘眼光一冷,立刻站起身,说道:“既然有人枉顾自身的性命,老夫今日来此也只是多余,代我向你那位爹说一声,叫他别再痴心妄想!老夫绝不会答应他!老婆子,我们走!”

    “老头子,何必生这么大的气!”白汐凤软言劝着自家相公,接着转向司徒逸飞:“司徒公子,你心中应最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无论如何,请别拿自身的性命说笑。”

    司徒逸飞嘴角的笑弧微微一顿,继而像是再也笑不出来一般,白皙俊美的脸上渐渐沉凝。

    “走了,还与他啰嗦什么?尉迟小子,你来一下,老夫有话对你说。”项无拘催促说完,率先走出凉亭。

    凌王一言不发,跟着项无拘出了凉亭。

    白汐凤握了握风清晚的小手,凤眸微有湿意,无声的叮嘱她要照顾好自己。

    风清晚轻轻点头,心中明净透亮,眼前一片迷蒙的望着师娘的身影逐渐消失……

    “人生的聚散别离,皆因一个‘缘’字!有缘自会再相见,娘娘勿需太伤心了!”温润和缓的嗓音,如溪水潺流般温暖心田,轻柔的划过风清晚的耳边。

    风清晚蓦地一怔,回神惊觉,凉亭内只有她与司徒逸飞两人。

    清亮的眸光一转,正对上看着她的温润眸光。风清晚心中暗惊,刚才她与师娘的分别,皆被他看在眼中。他发现了什么了么?为何叫她不要伤心?

    想了想,她垂眸浅声回道:“司徒少爷说的是!”

    司徒逸飞眉稍带笑,瞳眸坦然,似是了然一切的道:“娘娘不必如此拘谨,刚才您应该也听到了项前辈的话,在下病入膏肓,已是将死之人,即便知道些什么,也只会带入坟墓之中。”

    风清晚闻言惊愕的抬眸,她以为会看到他的自嘲或是落寞,却只在那张柔美白皙的俊颜上看到温文和熙的笑容,似暖阳一般……

    他的神色太过异常,令风清晚心中升起一股警觉。她柔声浅笑道:“司徒少爷多虑了,我并没有觉着拘谨,也不曾以为少爷会说些什么。”

    “是么?”司徒逸飞一径的笑,眸光晶亮。“娘娘刚才似乎与白前辈相谈甚欢,方才在分别之时,你们两人无声胜有声的凝望,就像是一对情谊深重的母女将要长远别离。”

    风清晚略微蹙眉,直觉的觉得这个司徒逸飞有话要说。她不动声色的回道:“司徒少爷眼力过人,观察入微。刚才我与白前辈确实是一见如故。她与我说了一些王爷与项前辈之间的渊源,加之白前辈温柔亲切,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临走之时心中突生一丝感伤,倒让司徒少爷笑话了。”

    “哪里。娘娘性情纯良,才会随性感怀。是在下无礼窥视在先,还望娘娘莫要放在心上才是。”司徒逸飞一脸真诚,黑眸定定的注视着她,似隐忍着什么。

    “不会。”风清晚轻微点头,始终是一脸的平淡,维持着疏离的语气。

    她对这个司徒逸飞有种说不出口的矛盾,他救了她一命,而且他给她的感觉,始终是温善亲切的,可是一想到他是司徒麟南的儿子……

    真的很难相信,伪善狡猾的司徒麟南竟会有个如此温雅明朗的儿子!即是这样,她和他便不可能成为朋友,他们注定是敌人——在她杀了他爹之后!

    夜凉如水,一阵寒风吹来,四周的烛火微微摇曳。

    风清晚双拳一握,全身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她穿的衣装比较单薄且宽大,夜风一吹,阵阵冷意袭来。

    司徒逸飞一见,身由心动的脱下自己的外袍,走至风清晚的身后,正要轻柔的披在她的肩上,却看到那露出的雪白颈项上暗藏一块红色如桃心般大小的红印。

    他全身一震,瞳眸之中同时闪过一抹狂喜和沉痛……

    “司徒少爷,本王认为,替妻子披衣这件事,最好还是由做夫君的来做,你认为呢?”凉薄低沉的嗓音,在凉亭外响起,凌王一脸阴寒的缓缓走进亭内。

    司徒逸飞白细的手一颤,险些拿不住衣袍,双手紧紧一握,一脸温笑道:“凌王说是极是!在下也是那样认为。既是夫君该做的事,那便应当尽心尽责,莫让他人得空才是。”说完,他从风清晚的身后绕到前面,脸上的笑意愈加明显。

    风清晚惊愣的望了他们两人一眼。方才司徒逸飞要给她披衣时她也吓到了,正要拒绝时便听到了凌王的声音。看他一脸平静,眸底却阴鸷暗沉的可怕!他今晚到底在气什么?

    凌王墨眸冷沉,踱步走至风清晚的身边,长臂一伸,圈住她的细腰,顺势带入怀中。眼光却一直未离开那张过于白皙俊美的男子脸上。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今夜多谢司徒府的盛情款待,夜深不便久扰,本王回府了!”

    司徒逸飞依旧一脸和熙温笑,揖身说道:“司徒逸飞恭送王爷和娘娘。”

    “不必!”凌王冷声打断,揽住风清晚的腰,毅然离去。

    风清晚被迫呆在他的怀里,刚要抬头说话,却被一只大掌强压住头颅,令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心中气怒不已!

    直到那相拥的身影消失,司徒逸飞还站在凉亭内,唇角的弧度还在弯着,可是他却觉得心口苦涩异常,明明没有病发,却为何觉得心痛得比发病时更甚?!

    认出她,只需一眼!

    虽然是一张从未见过的面孔,但是那双澄亮如星的黑眸,早已深刻在他的脑海,教他绝不会错辨!

    不久前的那天夜晚,他独自在房内作画,忽然听闻到一声闷响,他开门一看,便被陷入眼帘的那张惊艳绝丽的容颜深深震骇住了!

    这个女子绝美,虽然她一脸惨白,仍不损她的美艳,但是让他震惊的并不真正是这绝色的容颜,而是那双清亮如星辰的明眸以及眉宇间的一丝熟悉感。

    没有多想,他便救了她。只是当他应付完外面搜查的士兵和凌王,再次转身进屋时,已看不到她了……

    他曾后悔万分,为何让那位女子就这样消失了……他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她,有很多的疑惑想要解开,那一丝熟悉感,困扰着他许久许久。

    直到今日,当他再次见到那双澄亮的眸子时,他的心中激荡不已,以为这次相逢是老天怜悯他,却不知,她已是别人的妻了……

    前后连起来,他终于明白那晚凌王出现在他院子里的真正原因了!只是,他不敢相信的是,她竟是真的要杀他爹!当他在她的眼中看到对爹的仇视时,他只能暗惊不已。这中间,到底有何隐情?

    他的心中不愿承认,他和她之间,隔着千山万水,甚至永远也不会成为朋友!但是他想认识那个女子,想了解她的一切,想着,即使只能和她共处片刻,也是美好的,为他这即将逝去的短暂人生添上最后一抹也是唯一的一抹彩色!

    尤其是当他看到那似曾相识的桃心红印……

    他和她,还有可能再见么?

    一抹苦涩的自嘲,慢慢逸出唇,冰凉的水滴,从颊上滑落,沉入湖水中,泛起丝微的涟漪,瞬间消失无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