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脱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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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器瘫痪了  无奈地从书包里翻出讨饭碗, 把小虎塞进去, 怀揣一钵一猫, 往镇上走。他找了一间人声鼎沸的茶楼门口坐下,边探听消息, 边养家糊口。

    路人甲:“听说这次武林大会,丐帮会缺席呢!”

    路人乙面露惊讶:“丐帮身为天下第一大帮,怎会不参加?”

    “嘘——”那人故作玄虚, 朝四周张望片刻, 随后压低声音道:“我听说丐帮老帮主和沙海帮帮主比武,中了暗器,快不行了!”

    “那下一任帮主选出来了吗?”

    “没呢!今晚就是他们的选举大会!你没见方圆百里的乞丐都不见了吗?全部去参加选举了!”

    路人乙抬起下巴指了指门口, “那不还有一个吗?哦。现在没了。”

    叶策一手揣猫, 一手捧钵, 迅速离开茶楼拐进一条小巷子里。他将小虎塞进风衣口袋, 然后双手捧钵,盯着两枚铜板,仔细回想三毛流浪记,把感情酝酿好了后, 哭丧起来:“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

    “你怎么还在这?选举马上开始了!快跟我走, 迟到又要挨骂!”这时候蹿进一个被他歌声吸引来的叫花子, 不由分说打断他“念咒”, 一把扯了他的胳膊往外走, 问道:“你刚才干吗呢?”

    叶策:“……尿尿。”

    丐帮总坛不近, 两人直走到天黑才到达一个渡口。叫花子像赶鸭子似得把叶策驱上船,然后脚尖一点,轻巧地来了一个水上漂。

    叶策一脸淡定,然而手里揪了一簇猫毛下来。小虎扭动脑袋,面无表情地看他。他讶异地说:“哎呀。你怎么脱毛了。别怕,就算你秃了也是我的小宝贝。”说完后,还亲昵地拍拍它的小脑瓜子,捏捏它的三角耳朵。软乎乎的触感太美妙,令他爱不释手,又捧起它,往它肚子上凑了凑,亲亲它毛绒绒的小肚肚。

    小虎虎躯一震,僵着身子任他揉搓,好像玩偶似地,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叫花子看得稀奇,他还是头次见到这么乖的猫,惊奇地问:“兄弟,什么品种啊?样貌好俊呀!”

    叶策胡诌道:“虎猫。”他透过窗舷望见缓缓后退的河岸,自来熟地问:“大哥,这次帮主的候选人有谁啊?”

    叫花子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是新入帮的吧?咱们丐帮讲究人人平等,每个人都有参选机会。晚上帮主会亲自出题考核。帮众自由竞争。”

    叶策连连点头,“多谢大哥。我叫王怜花,你高姓?”

    “苏乞儿。”

    “……”

    叶策一个没忍住,又揪了小虎一撮毛下来。

    小虎整只猫朝天躺平,好像灵魂出窍,生无可恋。

    叶策一低头,就瞥见它藏在白毛里的小丁丁,吹了一声口哨,痞气十足地说:“以后你的老婆有福了。”

    小虎:“……”

    它默默地翻身,将鸟藏好。

    直到月上中天,船才靠岸。苏乞儿在前头领路,给他介绍帮规,听说他是逃荒来的,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你逃荒还带一只猫,心善啊!”

    看着他一脸敬佩的神情,叶策默默地将“卖猫换钱”四个字咽下肚子。

    不远处火光冲天,直逼星河,明晃晃地照亮整座山头。那就是丐帮总坛了。宽阔的场地上,坐着约莫千号人。还有许多乞丐因为路远,没赶回来。叶策和苏乞儿悄悄地溜到最末坐下。

    帮主坐在上首,旁边站着一个中年副手,苏乞儿说那是副帮主。

    叶策:“为什么不让副帮主做帮主?”

    苏乞儿:“他做了帮主,谁来做副帮主?”

    “……”

    他突然发现这个帮的脑回路似乎异于常人。

    这时候,帮主咳嗽几声,气喘吁吁地问:“身为丐帮成员,必须兼备什么素质?”

    一人举手,铿锵有力地回答:“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帮主皱了皱眉头,“还有吗?”

    一人举手:“忠义为先!”

    帮主摇了摇头,又问还有吗。陆续几人回答,他都不甚满意。纵目往台下扫了一眼,看到最后有一个人吊儿郎当,叫道:“那个左顾右盼的小子,你来回答!”

    帮主亲自点名,其余帮众齐刷刷地往他看的方向望去。叶策顿时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他撸了一把小虎的圆脑袋,回想自己的乞讨生涯,感同身受地说:“不要脸?”

    “切——”人群嘘声一片。

    哪知帮主突然站了起来,好像找到了知己,激动地说:“对!小兄弟说的太好了!就是忠厚!何为忠厚?脸皮够厚!无论别人怎样苛责你,挥斥你,你都要笑脸以对,迎难而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说完,眼神欣慰地看着叶策,伸手招呼他上前,问道:“你叫什么?何时入帮?拜在哪位师傅门下?”

    原来丐帮也是收徒制的。新入帮的人,必须跟着师傅学习。通过师傅考验后,才可以成为正式成员。这个师傅不必是德高望重的长老,只要比他有经验就行。

    叶策:“我叫王怜花,刚入帮。师傅是苏乞儿。”

    他想愿意陪他坐冷板凳的苏乞儿应该只是个寻常叫花子,在丐帮里排不上号,帮主肯定没听说过,也好糊弄过去。

    帮主连连点头,“原来你是苏长老的弟子。怪不得觉悟如此高深。果然名师出高徒啊!”

    “……”

    叶策正在肚子里斟酌如何圆谎,帮主就一锤定音道:“苏长老看中的人,一定没错的。我宣布,王怜花为丐帮第29代帮主!从今往后,号令天下教众!”

    副教主犹豫了下,说:“帮主,会不会太儿戏了?”

    帮主笑道:“我们丐帮嘛,教义就是随心随性。”

    他看着叶策说:“行走江湖,要有个响当当的名号!我曾以一己之力斩杀一条危害四方的百年青蛇,江湖人送出外号“降龙。” 那么你就叫——”他瞥了一眼叶策衣兜里,翘着毛绒绒小脑袋的白虎,灵光一闪,拍手叫道:“你就叫伏猫!甚好,甚好!”

    台下教众纳头拜倒,山呼道:“参见伏猫帮主!帮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小虎:“吼~”

    ***

    一场稀里糊涂的选举大会落下帷幕。

    降龙帮主把叶策叫到内室里,打算传授他独门绝学。但是刚吸了一口气,就吐不出来了。眼睛一瞪,身子直挺挺地倒下去。竟是死了。

    叶策连忙奔过去摇晃他尚有余温的身体,“兄弟,你好歹告诉我哪些骨干可以用吧?”就这么上西天,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外头等着的人听见里面的动静都冲了进来。苏乞儿一见降龙的尸体,就哭得稀里哗啦,泪如雨下。副帮主则阴沉着脸站在旁边不置一语。

    叶策心里奇怪,但也懂在一个陌生环境里谨言慎行的道理。他和苏乞儿协力将老帮主放进船做的棺椁。这个地方盛行“悬棺葬”,将船棺吊在悬崖上,意思是亡灵会乘船进入幽冥界,从而投胎转世。

    丐帮有个规矩,新帮主给老帮主抬棺。悬崖陡峭,昨夜又下了雨,更加不好走。叶策拉着棺材的牵引绳,步步小心。副帮主紧跟在后,随之是如丧考妣的苏乞儿。整座山头都回荡他的哭声。

    这时候经过一个拐点,山路登时窄了起来。

    副帮主阴测测地说:“你小心了。为防范盗墓贼,我们在路上设了陷阱。”

    叶策眼睛向下瞟了一眼万丈深渊,“盗墓贼是会飞吗?”

    副帮主嘿嘿冷笑,“不会飞的都给老帮主陪葬了——譬如你!”说完猛地一踩脚下,一块青石板嵌了下去,山壁上横空飞出一记机械铁拳,砰的砸向叶策腰部,顿时将他打飞出去。

    坠崖前一刻,他下意识将小虎从口袋里掏出来扔到地上,哪知它脚尖点地,忽又腾空而起,往下朝他扑来。

    一人一虎直往下坠。

    叶策声嘶力竭地喊:“今天你要是弄死不我,明天我一定弄死你——”

    副帮主冷笑一声,旋即转身,与面容严肃地苏乞儿对峙。

    ***

    反派智商在线,没找底部有水潭的悬崖作案。虽然下面不远处就是一个山谷,但叶策直接摔在空地上,嘎啦几声响,还是把骨头摔断了。更背的是,他好像也瘫了。

    小白虎急坏了,踩着猫步在他身边踱来踱去,也不敢碰他的身体,只用脑袋去拱他的脸,示意他站起来。

    叶策无奈道:“我动不了。”腰以下全部没知觉了。手臂骨折,撑不起来。他看着团团转的小虎说:“你走吧。跟着我这个穷光蛋,三餐不继。即使——卧槽,小王八蛋,你还真走啊!”他一腔掏心窝子的话都没说完,小白虎就转身跑远了。

    山谷很静,能听到黄鹂清脆地唱歌。连清风拂过草木的沙沙声,也安祥悦耳。叶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将他翻了个身,手心贴住他的后背,把一股潺潺暖流输送进来。

    “靠!”

    叶策猛不丁地撞上墙,身体像要散架似的。听见人声隐隐约约传来,立刻一骨碌爬起人模狗样地坐好,环视四周,车厢内空空荡荡。

    整整少了1/3的学生。

    是他运气好,经历的两轮“物竞天择”游戏,都没有威胁性。

    这时,悬挂在前方的液晶屏幕打开,跳出洋葱台的新闻联播。

    “6月7日、8日,爆发大规模恐怖袭击事件。日前,军方已将所有校区封闭……”

    “下面进行气象报道。”

    “四川遭遇600年罕见涝灾……”

    “北方下起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请做好保暖措施……”

    “如果看见狂风,请注意躲避……”

    气象专家正襟危坐,面对镜头,严肃地说:“请勿恐慌。华夏虽已进入第五次小冰河期。但我们科技发达,可以战胜的。”

    外界将此次巨变定性为恐怖分子的狂欢。认为收割人头的妖风是极端天气的产物。除了杭州,其余地区亦遭遇自明末清初以来未遇的天灾。旱涝、地震、海啸,像唱大戏似的,你方谢幕我方登场,每每一到,浓墨重彩,血上开花。

    叶策听着新闻里安抚吃瓜群众的说辞,整张脸贴在车窗上,新奇地眺望外面景色——深不可测的海底世界。

    五彩斑斓的鱼灵活地穿梭在湛蓝海水中。面容性感的鲛人慵懒地斜倚珊瑚,用尖锐的指甲梳理打结的长发。

    列车缓缓驶过。她们很给面子地展开歌喉。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在引这些情窦初开的少年落泪后,又像精灵般扑哧一笑,眼神狡黠,甩动鱼尾,翩然离去。

    留下怀春少年,手捧碎了一地的红心,失魂落魄。

    列车加速钻入地底,穿过一条暗无天日的隧道,半晌,光芒乍现。

    叶策仿佛听见“哗啦”一下,浮出水面的声音。

    “列车到站。请拿好你们的随身物品。”

    车门缓缓打开,学生有条不紊地依次出来。经过两次生死转盘,他们已不像初时那般恐慌,但依旧好奇——对这个只存在于小说中的世界,充满探究精神。左右扭动脖子,东西张望,不住地打量起来。

    这依然是一座庞大的地下高铁站,沿途竖立引路标。叶策跟着人群往前走,在出站口看见胖子和姐姐,高兴地跑上去。三人刚走出大厅,还来不及叙旧,刺耳的警报就铺天盖地响了起来。

    广播:“有敌来袭,新生原地勿动。”

    天空仿佛被撕裂一道口子,降下十几名黑衣人。他们双手持刀,目眦欲裂,冲着四方咆哮:“舟祈豫!地球式微,灵力枯竭。天道将修真者逼上绝路!既然风云之巅有那么多灵能资源,为何不分我们一点!”

    见无人回应,他们又把仇恨的目光射到叶策等人身上,恶狠狠地说:“不将灵源交出来,我们就杀光这些凡人!”话音一落,凝力运刀,狂风怒卷,将参天古木连根拔起,携雷霆之势劈向众人!

    学生们瞳孔微缩,下意识想要逃离原地,但脚却像生了根无法动弹。许多人绝望地闭上了眼!

    然而生死关头一刹间,横空飞来一剑,与雷霆古树初势相交,即刻震碎寰野!

    轰隆——

    巨大的爆破声,令他们耳内嗡嗡作响。灼热的气流,仿佛要烧毁他们的皮肤!

    “想要灵源可以。接我一招。接住了,给你。接不住,把命留下。”

    在漫天杀意中,有一道冷傲身影,衣袂飘飞,迎风而来。他的声音清冽,仿佛松间石上潺潺流过的甘泉,微凉,久听入味。很稳,令人心里踏实。

    方才一直叫嚣的黑衣人像哑了似的,直挺挺地立在那,一声不吭。3秒后,全体口喷鲜血,身子由内而外炸裂,瞬间灰飞烟灭。

    广播:“警报解除,自由活动。志愿者请将新生带往体检处。”

    危机散去,掀翻屋顶的尖叫与欢呼声却此起彼伏。

    “啊啊啊!!学长!白学长!”

    “天呐!学长救了我!!我妈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报!白学长,我要给你生猴子!”

    “他看我了!他看我了!哦……”一名gay里gay气的男学生,捂住胸口,幸福地晕死过去。

    胖子无语:“我靠。这么骚,从内而外透发一股子纯阳基味!”

    胖子是剑三er,玩的职业是天策,因为声音好听,被奉为某区男神。有过几段情缘,但都无疾而终—因为被道长撬走了。所以他对这些假正经的人深恶痛绝。

    这时候,救了他们的人才缓缓转过身来。约莫190公分,身穿米色长款风衣,内搭禁欲白衬衫。一双浅金色的眸子,在阳光下璀璨生辉。但是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冷。

    不过,这些都及不上那张芙蓉粉面的俊美脸蛋来得让胖子吃惊。他差点咬到舌头,“卧槽。那是学长还是学姐?”

    看体格,肯定不是学姐。但是单拎出来那张脸,罩个长发就是漂亮小姐姐,还是冷艳傲霜的绝美。

    胖子震惊过后,唠唠叨叨地对叶策说:“你看。十个纯阳九个基!他长得这么祸水,肯定是gay!”

    叶策叫住一个清秀的志愿者,问:“那是谁呀?”

    志愿者转过头说:“学校风纪委员长,修真界最不能惹的男人Top2——白忘陵。”

    叶策:“top1是谁?”

    “喏。”志愿者朝前方努努嘴,“站在修真界顶端的男人,校长舟祈豫。”

    台阶上缓缓出现一名亚麻色短发的美少年。他像老干部似的背着手,经过白忘陵身边,慢慢走到叶策面前,笑眯眯地说:“你好呀。叶同学。”

    他又对转身欲走的人招招手,“忘陵,来。”

    白忘陵顿住脚步,提着剑走近他们。

    舟祈豫:“听说你们宿舍只剩下两个人了。让叶策搬去和你住吧。”

    他神色微异,但因是校长要求,也无法说什么。

    叶策一本正经地说:“校长。还是算了吧。你看我长手长脚的,晚上伸进他被子里就不好了。”

    白忘陵:“……”

    众人心:我凑!臭不要脸!

    叶策对白学长的同居机会不屑一顾,其余人却垂涎三尺,恨不能立刻打包行李住进去。那名晕过去的小gay登时醒了,凑到舟祈豫面前毛遂自荐,“我愿意为学长做饭洗衣、打扫暖床,此生无悔!”

    一只纤纤玉手扒开他的脸,气道:“死基佬,你滚开!学长明明是我——”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后头的人推开了,争先恐后地叫起来,“校长,我要去!我要去!”

    白忘陵:“风云之巅禁止聒噪。志愿者带新生去体检处,其余人回去上课。”

    这话仿佛是一道圣旨,立刻锁上他们的嘴,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情不愿地离开。

    叶策也打算走,却被舟祈豫一把拉住,忽视对方揉捏自己掌心的怪异感觉,问道:“校长,你还有什么事?”

    舟祈豫捏完他的手,又改捏他的胳膊,力道之大,仿佛要硬生生卸下来似的。

    叶策微笑的嘴角开始抽搐,然而对方视若无睹,笑眯眯地说:“哎呀。你就这么不喜欢忘陵吗?”

    叶策忍住胳膊上传来的痛楚,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是。太喜欢了,怕把持不住。”

    白忘陵皱起眉头,想低斥一句,瞥见他脸色发白,又察觉到舟祈豫手下动作,问:“校长,你在给他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