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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那手感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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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那像极了她的“仕女”,多少令秦雨缨有些心悸。

    细想之下,又觉得是自己思虑太多。

    从古至今,长相相似的人何其之多……

    若小狐狸还在,见她这般多疑,只怕要笑话她了。

    因要去骊山走一遭,她提前备好了不少银针,既能作为暗器防敌,也能在关键时刻扎针救人。

    不仅如此,还吩咐冬儿和雨瑞买来一些药草,细细研磨成粉,若遇上难缠的境况,有药粉傍身,或许能多几分胜算……

    其实心有警惕的不止她一人,陆泓琛也从她写下的日期中看出了几分端倪,吩咐了暗卫去八王府送话。

    骊山之行,雨缨既然要同去,他自然得保护好她的安全。

    而在府中抽调人手,一来动静太大,二来容易遭人诟病,若被皇兄发现,恐怕会以为他私带侍卫,是有谋逆的企图。

    倒不如……从老八手中借些随从。

    毕竟不管皇兄还是陆长鸣,都未曾正儿八经将老八当成过对手,故而在无论何事上,都不容易提防到老八头上去……

    不久,夜幕渐渐落下。

    东厢中,秦雨缨将备好的银针一一收入袖中,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铜镜中的自己,忽觉十分的陌生。

    她已许久没有这么忧心忡忡过了,那张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脸,此刻笼上了深深倦意,眸光中不经意透露出的担忧,显然不止一星半点。

    合上双目,揉了揉额角,忽有一双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那掌心的温度极舒服,仿佛冬日里甚少出现的暖阳。

    双手微微松开的一刻,倦意一下子就淡去了几分。

    她牵起嘴角,视线撞入陆泓琛阖黑的瞳仁里:“幼稚鬼……”

    陆泓琛点了点头,竟是赞同:“本王的幼稚,只对你一人而已。”

    他说得如此认真,听得秦雨缨心中一阵酥麻。

    “甜言蜜语说得还不够多?”她嗔怪。

    “只说一两句哪里够?”陆泓琛眸光脉脉,语气甚是宠溺。

    说着,伸手摘去她头上的发簪:“这么晚了,为何还不睡?是在等本王?”

    秦雨缨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她并不是个浅眠的人,可如今只要他没在枕畔,就多多少少有些睡不安稳。

    “你呢,方才在书房待了那么久,是不是有什么事在忙?”她问。

    陆泓琛摇头,秦雨缨却在他眼里瞧见了一丝隐约的晦暗。

    他有事瞒着自己?

    秦雨缨狐疑,正要问,他修长的手已落在了她衣裳上,解开了一颗盘结扣。

    那动作自然而熟稔,她赧然躲闪:“我……我自己来。”

    陆泓琛捉住她的手指,放在了胸口:“王妃还从未替本王宽过衣。”

    秦雨缨愈发红了脸颊,一一解开扣子,替他脱去外裳。

    钻进被褥,她背过身去不敢看陆泓琛此刻的脸。

    那炽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随即,一只手臂将她揽入了怀中。

    他却并没有多余的举动,只在她耳尖轻轻一吻,看着那小巧而晶莹剔透的耳垂,喉结一阵滚动,忍住了俯身深吻的冲动。

    耳畔的呼吸渐渐从炽热变得平缓,秦雨缨乱撞的心跳也不觉平静了几分。

    她合上双目,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然入眠,却不知熟睡之后,他睁开眼睛看着她的睡颜,就这么定定地看了良久……

    次日,秦雨缨醒来时,陆泓琛仍在睡梦之中。

    她小心翼翼挪开他的手臂,轻手轻脚地坐起身,指尖忽然触到了一物,忍不住捏了一下,那手感有些熟悉。

    难道是……

    仔细摸索了一番,秦雨缨不由汗颜。

    那似乎……是她前几日绣的荷包。

    说是荷包,不如说是香囊。

    香囊小,荷包大,而她绣的香囊,却有荷包那么大,且还丑得出奇。

    也不知陆泓琛究竟是怎么想的,竟将其系在了寝衣上,还真是……一刻也舍不得取下。

    陆泓琛睁开惺忪的睡眼,见一双清亮的眸子正若有所思地瞧着自己。

    “本王就这么好看?”他语气略带调侃。

    秦雨缨白了他一眼:“我送你的蚱蜢呢?”

    “蚱蜢?”陆泓琛思忖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你说那个荷包?”

    说着,果然从寝衣上取下了一物。

    荷包带着她的体温,她贴了贴脸颊,淡淡香味钻入鼻息,格外的清新安神。

    “你一直随身带着?”她忍不住问。

    “你送本王的东西,本王当然要随身带着。”陆泓琛答。

    那针脚着实惨不忍睹,她看了一眼,有些羞愧:“改日我再认真做一个……”

    如果,还有改日的话。

    “这么说,这个荷包不是认真绣的?”陆泓琛问。

    “当然不是,”秦雨缨不假思索摇了摇头,“在你眼里,我的绣工就如此糟糕?”

    实则,她仔细琢磨了好些时日,不知多少次刺破了手指,才终于鼓捣出这么一个玩意儿。

    看她回答得如此轻描淡写,陆泓琛捏了一把她的鼻尖:“你以为本王不知你那几夜挑灯绣到多晚?”

    这刺绣,还是雨瑞教她的。

    荷包的样式,则是她同冬儿一起琢磨的。

    这些,其实他早已知情。

    之所以没有说破,是担心她素来要强,面子上过不去。

    秦雨缨听得皱了皱鼻子:“说,哪个丫鬟出卖的我?”

    “无需哪个丫鬟出卖,你手上忽然有了薄茧,当然瞒不过本王。”陆泓琛道。

    秦雨缨抬起手瞧了瞧,果然在常捏绣花针的位置,找到了陆泓琛所说的薄茧。奇怪,连她自己都未察觉,他怎会如此清楚?

    “今后不许再绣了,就是瞒着本王也不行。”陆泓琛的口吻略带责备。

    这人是在嫌弃她做的手工活?

    “为何不许,不是你说这蚱蜢栩栩如生、威武霸气,一看就是虫中之王吗?”她哼道。

    “是栩栩如生、威武霸气,可本王不需要什么荷包,只要有你在身旁就好,即便你不会刺绣、不懂如何正儿八经地行礼、且常在下人面前给本王白眼……本王也甘之如饴。”他轻捏她的下巴,说得甚是认真。

    秦雨缨脸上挂满黑线。

    这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吐槽她?

    陆泓琛并不知何为吐槽,扪心自问,他并不是一个擅长言辞的人。

    而事实证明,越不擅甜言蜜语,说出的话就越令人心头微暖。

    此刻看着他深邃的眸子,秦雨缨难得地没有翻白眼,一开口,忍不住结巴了一下:“你……你今日吃错什么药了,为何突然说这些?”

    “自从娶了你,本王每日都吃错了药,难道你直到今日才发觉?”陆泓琛反问。

    秦雨缨结舌……

    她怎么觉得,这货的牙尖嘴利,明显是跟她学的?

    如今却这么将她吃得死死,真不知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