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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陪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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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乔拿着盒子出了古玩店,刚走了没两步,便有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拦在了她面前,“沈小姐,您手上的东西能否借我们看一下?”

    她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摇了摇盒子,“看一下?凭什么?”

    “这东西可能是我们家先生不小心遗失,所以,希望沈小姐行个方便。”

    沈小姐?

    知道她是谁,还这么关心这样东西的,除了季予南,不会有别人。

    只是没想到,时笙今早才打的电话,下午季予南的人就找上她了。

    又或者,这些人根本没从她身边撤走过。

    南乔冷声道:“东西是我买的,有纠纷你该去找老板。”

    她面容沉冷,绕过他们准备走,走了没两步,便被人强势的拦了下来,“沈小姐,既然你不愿意,我们就只好用强了。”

    说完,他伸手要去抢盒子,南乔身上那点儿三脚猫的格斗术,也就能对付女人。

    对上这两个职业的保镖,确实毫无办法的。

    那人动作迅速,南乔避无可避,对方的指尖已经触碰到盒子边缘了,却被横空扔过来的一个手机砸中了手腕。

    他猛的收手,看向手机飞过来的方向。

    一个穿T恤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朝南乔欠了欠身,“太太,三少在车里等您。”

    “恩。”

    南乔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那辆熟悉的奔驰G级。

    她皱了下眉,不动声色的紧了紧手里的盒子,才朝着那辆车走过去!

    那两人显然也是顾忌莫北丞的,没敢再横加阻拦,却很是不甘,其中一人转身去打电话。

    上了车。

    席卷过来的冷气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莫北丞单手握着方向盘,西装下是挺括的衬衫衣领,熨烫的一丝不苟。

    他侧头看她,神色寡淡,气场愈发的寒意沁骨!

    “打开。”

    “没什么稀奇的,就是给爷爷选的礼物。”

    她抬着下巴,笑容明艳,眼底却并没有多少情绪波动,一双眼睛是湛黑的颜色。

    莫北丞关了空调,眼神已然是逼迫,“既然没什么稀奇的,就打开。”

    她对上男人暗色浓稠的眼眸,唇角上扬的弧度越发大了,“你以为这里面的是什么?水晶蓝?”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莫北丞眼眸微微一震,拧眉,抿唇,“南乔,季予南和时笙的事,该他们自己去解决,你不该插手。”

    “如果我插了手呢?你是不是要亲自将我绑了送到季予南那里去?”

    莫北丞没说话。

    紧抿的唇和不赞同的表情已经意思很明显了。

    他不希望她碰那条项链!

    男人盯着她精致的脸,“南乔,那条项链不单单是件首饰,如果丢了,事关重大,别闹,还给季予南,或者,你给时笙。”

    那上面,刻着一个私章。

    很小。

    一般人不会注意,即便看到了,也会认为是项链被磕坏了!

    南乔打开盒子,声音淡淡凉凉的,但仍旧听得出那股浓重的讥诮:“那就请你看清楚,这是不是那条价值连城、事关重大的项链。”

    盒子里放的,是个砚台。

    看成色,有些年代了!

    上面雕刻着飞龙、祥云。

    莫北丞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了好几个样,“你来这里,就是来买这个?”

    “难不成,这种东西珠宝店还有的卖?老板说是唐朝的端砚,我不懂,看着好看,就随便买了,你要是觉得看着不顺眼,装了给季予南送去也行。”

    她将盒子扔在他怀里,转过脸去看窗外。

    不动声色的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渍,其实,她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还让楚衿安排了一个信得过的人。

    和她一前一后的到店。

    水晶蓝,早已经被那人带出店了。

    她怕莫北丞安排了保镖跟着她,却没想到,外面莫北丞不只亲自来了,连季予南的人都来了!

    莫北丞将盖子合上,深深的看了眼侧着脸像是在生气的南乔。

    特意跑过来买砚台?

    这话,可信度着实不高。

    这种古玩店,东西参差不齐,外行人想买真货,几率根本为零。

    沈南乔这么理智的人,会明知道要被骗,还过来送钱?

    但即便察觉出了她耍了点小心机,他也懒得拆穿,随她吧。

    至于水晶蓝,和他本来就没关系,等季予南自己去找!

    “东西都买齐了吗?”

    南乔本来不想理他,但又架不住他的手指在自己掌心里挠痒,板着脸道:“恩,放在那辆车上的。”

    ……

    到了莫家,正好赶在饭点,莫北丞替南乔拉开车门,又从后面的一辆车的后备箱里取出南乔买的礼物,“都买了什么?”

    “你不会感兴趣的。”

    莫北丞抬起右手,往里面看了一眼,他这个手拧的,全是女性用品,一眼看去,都是香水、皮草、护肤品……

    他对这些没兴趣,只腾出手揽过南乔的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辛苦了。”

    痞气、直接、却又时时刻刻都内敛深沉,种种矛盾的气息混在一起,成了军人特有的粗狂暴力。

    佣人朝两人弯了弯身子,“三少,三少夫人。”

    醇敏给南乔准备了新拖鞋。

    家里,所有人都到齐了,莫北丞介绍了南乔。

    南乔恭敬地唤了一遍,送上礼物。

    莫北丞揽着她在二哥莫洹苼的身边坐下。

    莫洹苼一笑,重重给了弟弟一拳,“你小子,结婚都不跟家里人说一声,简直该打。”

    莫北丞笑了笑,“当时情况复杂,这不是带回来了吗?”

    “上次在爷爷的生日宴上就觉得你不对劲,我还说,你这个木头什么时候开窍了,居然平白无故的去抱人家女孩子,当时是不是就看上眼了?”

    后来游泳池边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只是默契的没有去提。

    莫北丞递了支烟给二哥,自己点了一支,“那时候就结婚了。”

    “行啊,要不是妈去你别墅碰上,是不是打算藏到孩子都有了才带回来?”

    “没有,”他转了话题,“二哥你呢,最近怎么样?”

    大姐莫鞠杨很亲热地跟南乔打招呼,虽然年过四十,但是并不显老,相比年轻女人,多了些时光沉淀的韵味。

    “南乔,北丞的性子不讨喜,要是平时惹了你生气,就直接上手揍,不用对他手下留情。”

    南乔看了眼正跟莫洹苼谈话,没注意这边的莫北丞。

    心想,这家风还真是彪悍!

    果然是世代从军的。

    脸上却是柔柔的,“我打不过他。”

    “我这个弟弟我知道,他再混也不会跟女人动手,所以,放心大胆的揍。”

    莫慎景向来严肃,倒甚是喜欢南乔,觉得她处事大气,不扭捏,性格也好,配他儿子那副臭脾气,正好互补。

    这次看着,莫老爷子倒是不太喜欢南乔,男人有血性,女人也得有血性,这一副柔柔弱弱的,看着就和陈白沫差不多。

    莫北丞喜欢的,怎么都是这种一棍子打不出两个响屁的类型。

    他哼了一声,既然都结婚了,也就只能将就着看了。

    好歹是好友的孩子。

    南乔听莫鞠杨说话,耳边,听到莫北丞吩咐管家将空调温度调高!

    他们回来的晚,没坐几分钟就开饭了。

    莫鞠杨笑着调侃:“前不久老三回来身边位置还空着,这才几个月的时间,身边就有人了,下次回来,恐怕要加个儿童座椅了吧。”

    “不会。”

    他这话回答的斩钉截铁,以至于餐桌上,全部人都看着他。

    醇敏吓的不轻。

    这不是打算丁克吧?

    这还得了,现在国家放开二胎政策,她还想着让老三生两个呢,弥补她在老大老二那里的遗憾。

    莫北丞神色如常的吃着饭,却不动声色的将每个人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现在还没怀孕呢,到生孩子,这一两年的时间,难不成我都不回家了?”

    醇敏心一松,“你这孩子,一句话你用得着这么较真吗?”

    莫洹苼多看了弟弟一眼,他和莫北丞年纪差了三岁,从小一起洗澡、吃饭、睡觉,可谓是家里最亲的、也最了解莫北丞的。

    莫北丞的性子,不可能这么无聊,去解释一句调侃的话。

    他的视线扫了眼南乔。

    却察觉到上首,来自于莫老爷子犀利的目光,于是,故作镇定的低头吃饭!

    南乔安静的吃饭,这份家教,倒是让莫北丞的父母越看越满意。

    吃完饭,莫老爷子年纪大了,坐了一会儿就回房间了,南乔收到了楚衿的信息:东西拿到了。

    她回道:谢谢。

    莫北丞伸手握住她的手,手掌正好覆盖住她手机的屏幕。

    “专心点。”

    南乔:“……”

    那个‘谢谢’还是没能发出去!

    ……

    他们在莫家没停留太久时间,回到浅水湾,时间还早,莫北丞拍了拍南乔的脑袋,“去洗澡,我去书房一趟。”

    他点了支烟,站在落地窗旁给季予南打电话。

    那边接的很快,“喂。”

    “我保证,水晶蓝上的私章,不会印在任何一处文件上。”

    难为季予南这个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华裔,居然听懂了这么复杂的话。

    他笑了一声,“三哥,你这是准备护着她了?”

    “你让时笙给她打电话,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本来就不该牵扯到她。”

    听筒那边,传来一道男音,用英语说的:“先生,我们一直在这里守着,中途没见她出过门。”

    莫北丞:“你在哪?”

    季予南一笑,“在努力让时笙给沈南乔打电话。”

    他挂了电话。

    掠过保镖,踩上了居民楼破烂不堪的台阶,灯光昏暗,即便是他也需要眯着眼睛才能看清脚下的路。

    这是一栋老式的居民楼,不隔音,能听到门内打骂孩子的声音、鼾声、电视声。

    他眉头皱紧,熨烫笔直的西裤上不可避免的蹭了些灰。

    季予南的脸色臭的很,脚步速度加快,很快就上了七楼。

    相比楼下,这里的环境更差,这是楼顶改造的,空气里还残留了白天的燥热,这是秋天,倒也好过!

    保镖上前去敲门。

    里面一阵脚步声之后,传来女人贴着门,小心翼翼的问话声:“谁?”

    防盗门上没有猫眼,一楼有统一的门禁,时间久了,门禁荒废了,从里面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

    “时笙。”

    这个声音,简直像一道惊雷劈在她身上,时笙身子一抖,下意识的离门远了些。

    季予南会找到她,完全是毫无悬念的,但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而且,她担心南乔那边。

    水晶蓝是不是已经在季予南手里了,以季予南这种暴虐变态的性子,会不会伤害南乔呢?

    只听声音,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场景,他不屑的勾了勾唇,“要不你自己开门,要不,我将这门下了。”

    时笙知道,季予南说到做到,即便这是在国内,但他还是有嚣张的本钱。

    与其不自量力的跟他作对,最后闹得自己难堪,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开了。

    他再怎么只手遮天,也是在美国,那个枪支泛滥的国家,国内不能持枪,她就不信,他还能为了条破项链,把她给杀了。

    拉开门,冷冷的扫了眼门口的几个保镖,“你一个人进来。”

    季予南站着没动,哼了一声,“我一个人进来?”

    时笙不耐烦,踩着拖鞋转身往里走,“婆婆妈妈的跟个女人一样,难不成还担心我把你强了。”

    她穿着T恤、短裤,很随意,但依然漂亮。

    那是一种,和西方女人完全不同的漂亮,矜持含蓄,身材小巧玲珑,五官柔和!

    季予南眯了眯眼睛,眼底不屑,“你难道没强过?”

    他最终还是走了进去,房间乱的他基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女人脱下来的衣服随意的搭在沙发上,空气里,还有一股泡面的味道。

    楼下小摊贩的吆喝声,酒瓶子的撞击声,还有男女的争吵声。

    简直是一首独特的乐章。

    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最糟糕的体验。

    和时笙结婚前,他不了解她,结了婚,季家有保姆,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站在那里,并没有坐的打算,“给沈南乔打电话。”

    季予南很高,时笙感觉他都要顶着灯了。

    时笙知道水晶蓝还在南乔手里,松了口气,笑了笑,懒洋洋的道:“就是一条项链而已,你要送给小情人,我再赔你一条好了,你干嘛非盯着那条不放呢。”

    “赔,你拿什么赔?”

    他的目光自她身上上上下下的扫过,“你这一身的衣服,恐怕没超过两百块吧,你倒说说,你打算怎么赔?”

    那条水晶蓝,光是上面坠的那颗蓝宝石就是几个亿!

    时笙随意的坐在沙发上,之前她还提心吊胆,生怕季予南会找到她。

    每天过的跟只过街老鼠似的,不敢用手机,出门也要戴口罩、太阳镜,遮的跟个明星似的。

    现在被找到了,反而破罐子破摔了,“卖身啊,你瞧瞧我,身材、脸蛋样样都行,终身免费保修。”

    她仰头看着他,脸上带笑,唯独那一双眼睛,格外的清冷嘲讽。

    就这么冷漠的看着他,孤傲讥诮。

    季予南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熟练的从腰间取了枪,开了保险。

    枪口抵着她的腹部,“时笙,你是现在给沈南乔打电话,还是我送你去地下当着阎罗王的面给沈南乔打?恩?”

    他对这个女人,简直是深恶痛绝。

    时笙怕吗?

    怕。

    她又不是神,又不能被打死了还重新修炼,怎么可能面对死亡还风轻云淡呢。

    她感觉枪口冰冷的温度穿透过薄薄的T恤,直贴着她腰部的肉。

    她想颤抖,但脖子被他掐得太紧了,憋气的难受远远大过了害怕,喉咙疼得厉害。

    时笙想,如果在枪杀和掐死之间选一个,她还是选枪杀吧。

    只要他技术好,一般感觉不到疼痛。

    她看过一本小说,说被一枪爆头的感觉是像一个钻子打着旋钻进脑子里,有点烫,但不疼!

    ……

    南乔从梦里惊醒,她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坐起来,拿手机看了眼时间,才睡了半个小时不到。

    她做噩梦了!

    梦到时笙,满身是血的让她救她。

    莫北丞还在书房里,她从床上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脸上、身上全是汗。

    南乔给时笙打电话,先打了一遍她的,提示已关机后,又打了一次早上的陌生号码,还是关机!

    她明天去营业厅查一下号码的归属地。

    等身上的汗干了,南乔去冲了个澡,去了书房。

    莫北丞坐在书房的办公椅上抽烟,双腿交叠着搁在身前的办公桌上,黑色短发下的俊脸冷漠而阴沉,南乔开门的动静惊了他。

    他转过视线,因为刚才一直在走神,此刻,眼神里还带着些茫然。

    “怎么还不睡?”

    书房的窗户没开,一开门,就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南乔拧眉,“你抽了多少?”

    莫北丞起身,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去揽她,“你先回房间睡觉,我去客房的浴室洗个澡,一身的烟味。”

    南乔抬眸,看着男人那张还显得晦暗深沉的脸,手臂环过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噩梦带来的浮躁似乎也平缓了些:“三哥。”

    男人被她难得主动的亲近弄得愣了一下,才抬手压着她的背脊,嗓音从喉骨深处溢出,有点哑、有点沉,“怎么了?”

    南乔摇头。

    像只全身湿透、迫切想要取暖的猫一样,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更深的偎进了他的怀里。

    莫北丞被她蹭的有了反应。

    身体紧绷,连声线都绷紧了,但这种时候,他也不能做什么,只能转移注意力,“到底怎么了?”

    “做噩梦了。”

    “做噩梦?”莫北丞挑起她的下颚,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做噩梦吓哭了?还真是不像你的风格。”

    “恩,做噩梦吓哭了。”她埋下头,像是梦呓般,“三哥,你陪我好不好?不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