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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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妈不是走得挺开心的吗?你在你的第一战队做你的辅助之神,你回来干什么?!”徐昂手指着顾应磁, 咆哮般的语气镇住了在场所有人。

    顾应磁笑了笑:“我这不是回来……”

    “你回来个屁啊!走都走了回来干嘛!”徐昂气的又摔了个杯子, “啪”的一声, 在寂静的包间里炸开。

    就在江奕准备开口劝两人都冷静一下的时候,顾应磁敛起了笑意,认真的看着徐昂的眼睛, 徐昂此时已经被气的双眼通红,紧握的拳头止不住的颤抖。

    顾应磁深呼吸了一下, 说:“对不起, 我回来晚了。”

    大家都没料到顾应磁会突然道歉,他是BTB里年纪最小的一个, 今年才19岁, 斐然的成绩给了他骄傲的资本,在大家眼中顾应磁就是一个不会低头的人, 他有着他固执的骄傲和纨绔, 就像当初不回头的离开,他从来不解释什么。可此时此刻, 这句道歉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这句话仿佛一盆水泼在了徐昂头上, 让他因为发怒上火的头脑冷静了很多。

    “昂哥, 对不起。”顾应磁又说了一遍,一字一句,认认真真。

    恍惚间徐昂仿佛看见了那个三年前才加入战队的少年, 稚嫩的脸庞, 清澈的眼神, 小虎牙和酒窝衬的整个人都很可爱,谢予飞教练在给他介绍了战队成员后,他认真的给每个人鞠了一躬,一句脆生生的“昂哥”,徐昂至今都还记得。

    “你他妈的……”徐昂大步向门口的顾应磁走去。

    周光离两人最近,都做好了帮着挡拳头的准备,在场的每个人都全神贯注,等着徐昂舞起拳头的那一刻帮忙拉住他……

    徐昂猛地一扑,顾应磁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徐昂一把抱住了顾应磁,他话语哽咽,拳头一下下砸在顾应磁的背上却不感疼痛,他低声抱怨着:“你他妈怎么才回来啊……算了,回来了就好!”

    顾应磁业反手抱住了徐昂:“谢谢……”

    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周光和谢予飞在徐昂扑身上去的一瞬间站了起来,看现在这个情况,两人放心的坐下了。

    “好了好了,来喝酒了,两个大男人抱够了吧!”陈泽虽然话说的很不耐烦,但还是带着笑容。

    终于,他们又聚齐了。

    这两分钟的变故看得莫水一直紧握着拳头,终于松开手时,已经一手的汗了。

    莫水长长的舒了口气,拍着胸口:“吓死我了。”

    江奕看着她的反应笑了笑:“吃东西吧。”

    莫水应了一声开始继续扫荡,吃着吃着,旁边的江奕也被拖过去喝酒了。

    吃的八分饱的时候肖城进来了,他们几个喝的更欢乐了。

    莫水越吃越无聊,放下筷子溜出了包间。

    肖城的妻子在前台坐着,见到莫水出来了笑着给莫水打了个招呼,正好莫水闲的没事,刚好和城嫂聊聊天。

    城嫂招呼莫水坐下,问道:“你怎么出来了呀?”

    莫水:“他们都喝酒去了,我一个人太无聊了。”

    城嫂:“习惯就好,他们几个聚一起是这样的,不过也真难得,上次这样一起喝酒,还是两年多前,出发去美国的前一天。”

    莫水刚好闲的无聊,就听城嫂讲起了他们以前的故事。

    城嫂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回忆起那时候:“那时候我还在和肖城谈恋爱,名副其实的早恋。他成绩不好,读的大专,在读大学的时候开始打英雄联盟,那时候我经常和他为了打游戏的事吵架。后来毕业了,他说他要去打职业,我刚好去了一家企业实习。我那时候觉得吧,打游戏能有什么出路,那时我们谈了几年第一次分手,后来他在拿到春季赛冠军的时候来找我和好了。”提到那天,城嫂笑的格外甜,“他和BTB的老队员都到了,他是队里最大的,你知道他们几个有多傻吗?他们那时候一个月工资只有两千,其他几个队员把一共一万块的奖金全让了出来,帮着肖城策划了一个求婚,那场求婚很盛大,有漫天烟花,有999朵玫瑰,租了一个很大的草坪,可是哪用这些呀?他是真的傻,只要他哄哄我就行了。”

    莫水听得入神,赞叹道:“嫂子,你这个狗粮真好吃。”

    城嫂笑了笑,继续给莫水讲起后面的故事:“他后来才告诉我那天的求婚用掉了他们春季赛所有的奖金,他说这几个兄弟都是他拿命珍惜的兄弟,你也知道的,他们打职业那会,家里都反对,都觉得这不是什么正当职业。他那天我着我的手,信誓旦旦的说:'老婆,我一定要拿个世界冠军。'决赛那天晚上,我守着电脑一晚没睡,我看不懂英雄联盟,但是那五场比赛我认认真真的看完了。最后镜头扫到肖城的时候,看到他哭,我也忍不住哭了。”

    莫水听的鼻子发酸,她知道那时候电竞环境不好,选手没有大别墅,没有五位数的月薪,没有机械键盘大显示器,有的只是一颗赤诚之心和对游戏最真挚的喜爱。

    可惜幸运女神没有眷顾他们,最后这五个男孩没能捧走他们梦寐以求的召唤师奖杯。

    莫水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喑哑:“那后来呢?”

    城嫂:“后来江奕因为家里的原因退役,周光辞职,顾应磁转会,谢予飞教练因为队伍招韩援也辞了职,肖城就是为了我,陈泽也是为了他当时的女朋友。好好的一个战队,就这么散了,肖城一直很内疚,他觉得如果他不带头退役说不定大家就不会散了,还好今天大家又聚齐了,不然他会内疚一辈子。”

    莫水在她的三言两语中重新经历了一遍BTB的往事,曾经这几个少年有多意气风发,过去那两年就有多难受,她仿佛能感同身受那种散场时的悲凉。

    “对了,说真的我们最该感谢的就是江奕。”城嫂突然说:“肖城才退役的时候只有打职业存下来的两万块,想开大排档还缺点钱,江奕把世界赛奖金给到肖城手上的时候有十万,其中五万是他的奖金,他说就当入股我们家大排档了。后来我和肖城结婚的时候,他说五万块把这一半股份卖我们,他亏的那些就当份子钱了,当时大排档已经做起来了,一半的股份远不止五万。”

    说着城嫂笑了起来:“肖城老是说,打职业这一年最开心的就是认识这几个兄弟。”

    一席话毕,莫水仿佛能感受到两年前他们举起LPL联赛奖杯的喜悦,几个人挤在小出租屋里打游戏的开心,为了梦想砥砺而行的坚持。

    能喜欢这样的BTB,喜欢这样的江奕,真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城嫂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让几个员工先回了家,清了账目。等到原有的几桌客人也走了后,也准备回家了。

    莫水笑着和城嫂道别,城嫂让莫水别客气,要吃喝什么随便拿。

    莫水:“城嫂,有没有什么好喝点的酒啊?”莫水知道自己再回包间肯定逃不掉喝酒的命了,啤酒那么难喝,死也要死痛快一点。

    城嫂指了指这个梅子酒:“这个味道不错,不过别喝太多哟。”然后给莫水装了一小壶。

    莫水接过,闻了一口,清香扑鼻,开心的接过这个“果酒”,和城嫂道了再见。

    回到包间,徐昂看到莫水大声喊道:“大妹子!来给我们拍张照!发微博!老子真的高兴!发出去让大家一起高兴!我们几兄弟一起高兴!”

    莫水拿出手机,对着已经快不省人事的几个人拍了张照片,照片里一个搂着一个的肩膀,除了江奕和谢予飞面色如常,其他人都醉的差不多了。

    拍好照片,莫水立马发了微博:【BTB电子竞技俱乐部:欢迎回家。@Mitty】

    尽管现在的徐昂已经晕的不知天南地北了,但是还记得自己说的要帮江奕牵红线,他迷迷糊糊的知道自己是喝不过江奕了,于是他选择转换目标,灌莫水。

    “大,大,大妹子,我们喝一杯。”莫水也没有拒绝,爽快的倒了杯梅子酒一口干了。

    江奕眯着眼睛看莫水这一杯又一杯的来者不拒,还以为她喝的是城嫂给她的什么饮料,直到一个小时后——

    莫水说话已经含糊不清了:“还……还喝吗?我好困……”然后趴在了桌子上,慢慢视线越来越模糊,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等她睡着了江奕才感觉不对,拿过分酒壶一闻,这个傻子,居然喝的梅子酒,不知道这个东西后劲很大吗?

    “点点。”江奕摇了摇她。

    “唔,别闹,我困。”莫水伸手打了江奕晃着自己的手一下,又睡了。

    江奕找出了解酒灵,叫醒莫水喂她喝下,喝完后她又睡了……

    江奕无奈,只能等解酒灵慢慢发挥功效,继续去拦着徐昂和顾应磁拼酒。

    这几个小孩,真不让人省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