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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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桑挂断手机之后, 陷入了沉思, 虽然季部长要求他务必完成此次任务, 但他想先回别墅取回智能手表, 看看任务是什么, 他会完成任务, 但在任务结束之后,无论如何, 他都会杀了杨开翌。

    这个世界的资源很宝贵, 尚桑深谙节约的道理, 他可不想让人渣在世界上浪费资源——即使杀掉人渣的代价,是自己也粉身碎骨。

    不过尚桑觉得这个代价很划算,他认为自己并没有多大用处,能够用自己的小命除去个顶级人渣,也算是物超所值,为人类的发展历程做了一丝贡献。

    他把头顶的模拟星光调亮,想脱掉四肢上的磁极锁。锁套不重,就如同普通的手铐, 只是它是用指纹解锁, 多半只有宫之阙本人来, 才能把锁解开。

    他正想着, 宫之阙就光临大驾了,床盒弹了出去, 床里的尚桑和外面的宫之阙四目相对,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竟有种无语凝噎式沉默。

    不过两人表现出的情绪相当正常,没有任何“凝噎”的迹象,宫之阙手里端着锅板栗炖乌鸡汤,在床盒边一坐,拿起勺子在锅里搅了搅。

    “来,特意给你熬的板栗和乌鸡,补血又补肾,医疗舱检测出你的左肾损伤严重,我怪担心的,不过后来想了想,以后用肾的重任都交给我了,你的负担不大,我这才放心下来。”

    说着,他用拳头大的勺舀了十几颗板栗,递到尚桑嘴边。

    尚桑见他又恢复到了以前不要脸的状态,心里真是佩服这位大爷,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一颗“不皮会死”的心。

    他没想理那一堆板栗,淡淡道:“你没有权利把人铐起来,我希望你尽快放我离开,我还有事情未了。”

    在尚桑看来,自己前途未卜,算是半个将死之人,他不想让宫之阙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宫之阙好整以暇地把锅放到玻璃几上,还贴心地盖上盖子保温。

    “对于你的要求,我给出三点回答:第一,在我未终止关系之前,我还是你的金主,身为金主,有权干涉你人身自由; 第二,我在星舰上救了你,算你的救命恩人,有权要求你做出回报; 第三,你喜欢我,你爱我,作为你的心上人,我有资格要求你留下来。”

    听完宫之阙列出的三条,虽然都是没有法律依据的鬼道理,但尚桑居然无言以对,一时半会找不出反驳的话。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昧着良心胡编,“我不喜欢你,别主观臆测别人的心思。如果我喜欢你,就不会对你不辞而别,而到杨开翌身边去。”

    宫之阙抬起头盯着尚桑,那双精明的眼睛里熠熠发亮,似乎可以洞察一切,他的声音不大,却平稳有力,每一个字都能在对方心里砸个窝,“你离开我,是背后组织的要求,它让你去刺杀杨开翌对吧?”

    尚桑一下子绷不住波澜不惊的外表,他瞪大眼睛,没想到宫之阙不只猜出大部分真相,还直接说了出来。

    可是他不希望这样,他害怕这样,Sin基地有规定,如果隐克在完成任务期间,被目标对象识破了身份,并暴露了基地信息,那么隐克和目标对象都会被清理。

    他自己被千刀万剐都无所谓,但他不想拉宫之阙下水!

    “别……” 尚桑向宫之阙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这样对他很不利。

    宫之阙猜到了尚桑会是这个反应,他站了起来,高大挺拔的身影似乎在向尚桑彰显,他丝毫不怕,他可以直面任何灾难。

    “虽然我不知道你身后是什么组织,但我以前从黑道里了解到,像你们这种秘密组织,不能被目标对象察觉身份,现在我口无遮拦地说了出来,对你不利,对我更不利,对吗?”

    尚桑抬头凝望宫之阙,没有做声。经过医疗舱和医生的治疗和修复,他的身体已经好转,只是面色还未恢复,苍白得宛如白瓷雕刻的瓷人,一双眸子清澈明亮,有着超乎常人的深邃。

    “可是我没有退路了。我以前试着和你模模糊糊地在一起,谁也不点破,谁也不越矩,我以为那样可以给你营造一个最好的环境,但你……还是离开了,也许我对于你来说,只能被当做职业中的一个目标对象,组织有命令就得离开,但我很自私,在我出现之前,你可以有其他目标,但在我出现之后,我就要成为你的全部目标对象,你不能再去接近其他人,也不能再打其他人的注意!”

    宫之阙说得铿锵有力,活脱脱就是个霸气金主,在宣布自己的所有权。

    尚桑听得心脏乱跳,但他依然想垂死挣扎,不是他不想挑破这层窗户纸,Sin基地太过强大,在他心里,它是一手遮天的存在,反正在记忆中,基地想做成的事儿,就没有失手的,虽然有时不能立刻完成,但它有耐心和毅力,来日方长,总会把事情解决。

    他最担心的事情,是宫之阙被基地盯上,那将会是他宁愿死一千次,也不想看到的结果。

    心里已经软得像团汤糊,但尚桑还是坚持嘴硬,“宫先生,你想多了,并没有什么组织,我就是个独行侠,看上了谁就跟谁,至于那天的伤,是我和杨开翌的保镖发生的冲突,和他没什么关系,也没有人派我去刺杀他。”

    宫之阙沉默了半晌,从内衣兜里取出支录音笔,按了下播放按钮,里面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

    “是的,上次我朋友陷在流沙中了,还被外区人袭击,是他救了我们,不过后面我发现他有些奇怪,因为他说他在海边的别墅住了一年,可是我一个月前才到别墅边看过,里面并没有人入住,但是除了这一点奇怪之外,他其他都挺好的,我这次来就是想给他送些礼物,没想到他居然搬走了……”

    听着录音,尚桑脸色越来越沉重,他想起那次在海滩上遇到的姑娘,本以为她不会再出现,没想到居然跑去别墅送礼物,还正好被宫之阙碰见了!

    这真是个致命的破绽。

    宫之阙关掉录音笔,面不改色地宽慰了一句,“没事,我已经告诉她了,你确实在别墅里住了一年,上个月刚好住我家,而你不想解释,所以引起了误会。”

    “不过,” 他话锋一转,“事实是你确实只在别墅里住了不到半个月,但我派人调查你时,资料和搜集到信息都证明,你在青湘海滨住了一年,那些海边的工作人员在帮你撒谎,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你们是一伙的,如果不是背后有个强大的组织帮忙,虚假信息不可能制作得如此天.衣无缝。”

    听着宫之阙的推断,尚桑咬着牙,并不想认栽,“你有没有考虑过,是那姑娘记错了,其他人说的才是实话?”

    宫之阙露出一抹浅笑,他摇了摇头,无可奈何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吗,林阑?”

    听到自己的真名,尚桑浑身一震,像一阵电流经过,激得他差点跳起来,他已经六年没有听人叫过这个名字,本以为快要忘记,但此刻乍地听到,还是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看来根深蒂固的东西,是亘古不变的。

    宫之阙转身把门打开,迎进来一个人,尚桑见到那个人后,连身体都颤抖起来,他知道自己的赖不掉了,这就是实打实的“证据确凿”。

    眼前的齐珂还是消瘦的模样,因为失眠,他的黑眼圈很重,此刻见了尚桑,眼中好歹出现了欣喜的光亮,使整个人显得精神了几分。

    尚桑双眉紧皱,几乎是咬牙切齿,“阿齐,我不是让你不能对别人说的吗?”

    齐珂眼中的欣喜之色瞬间转为愧色,他愣在原地瞅了瞅宫之阙,轻声道:“可是宫先生把你的一切都告诉我了,他告诉我,如果再不配合他,你就有生命危险。”

    尚桑瞪了宫之阙一眼,觉得齐珂还是不争气,“别人随便说什么你就信了,我怎么期望你能为我保守秘密呢?”

    “我看了你们私密的照片,你和宫先生是情侣对吗?”

    此话犹如五雷轰顶,尚桑转过头,惊恐地看向宫之阙。

    宫之阙连忙取出裱装好的照片,拿给尚桑过目——那是他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他们搂在一起相拥而眠的照片,画面巨清晰,所以可以看出他幸福的表情,把脑袋蹭在宫之阙的下巴上。

    “你……” 尚桑伸手就想抢夺照片,把它销毁。

    宫之阙料到他有如此反应,他眼疾手快,立刻把相框放到他够不着的地方,一本正经道:“我们得敢作敢当,既然敢睡在一起,就不要怕被床盒上的摄像头拍下来。”

    尚桑知道他的不要脸是没有底线的,他不想再和他废话,便索性翻身下了床,想拉着齐珂去别处说话。

    可是还没走近门口,就被弹了回来,他手脚上的磁极铐起了作用。

    “不用避开我,我都知道了,杨开翌的那些罪恶行径。”

    尚桑看了眼宫之阙,又看了眼齐珂,顿时觉得生无可恋,没想到宫之阙这只老狐狸把什么都套了出来!

    “你都告诉他了吗?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父亲?”

    齐珂用力点了点头,看样子对宫之阙十分信赖,“是的,全部,但我不知道后来林叔叔去哪里了,他一直没有再出现……你也没有和我说过。”

    提起当年的事儿,尚桑心里就汹涌澎湃,杨开翌的那张脸再度出现在眼前,在放声大笑,在洋洋得意,仿佛在蔑视他们这些蝼蚁的渺茫,就算折腾得伤痕累累,还不是奈何不了他。

    既然宫之阙已经知情,尚桑不想再伪装,他咬白了嘴唇,对宫之阙斩钉截铁地说:“你既然知道了我的往事,就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刺杀杨开翌,他这个人我是非杀不可,所以现在请把我放开!”

    宫之阙见尚桑眼神阴沉,知道他处于极度暴躁的状态。他没有回答他,沉默了片刻,他让齐珂暂时到客厅里去等待,顺便把午饭给吃了。

    当房间里只剩他们俩时,宫之阙拉着尚桑坐下来,试图和他心平气和地商量。

    “尚桑,我先不管你们组织的行事方式,但杨开翌这个人比较特殊,要对付他,最好是经过法律途径,通过法律,可以把他的罪恶展现在全世界的面前,同时也能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尚桑摇了摇头,他早就知道,他和宫之阙是两个世界的人——像宫之阙这类生活在顶端的人,当然会相信法律,相信政治,相信世界就像联盟描绘的蓝图大厦一般美好,殊不知在大厦的底端,已经有无数尸骨堆积,为这座大厦的傲然矗立,付出了难以衡量的代价。

    有些文明社会的产物,在大厦顶端,可以熠熠生辉,被奉为圭臬,但对于大厦底端的世界来说,它们并不神圣,甚至还为沦为邪恶的遮羞布,为虎作伥。

    “我的爸爸,当年就想采取法律的途径,我相信他已经搜集好了有关杨开翌的证据,并且证据确凿,如果立案成功,警局将案件移送检查局,检查局向法院起诉的话,杨开翌和西甫公学都会被正.法。”

    尚桑顿了顿,他盯着宫之阙的眸子,字字用力,“可惜没有,中途遭到了阻挠,或者是警察局内部,或者就检察院,再或者是法院,他们把案件压了下去,所以爸爸只能一个人面对整件事,最后被灭口。”

    “当法律不能保护我们的时候,我们就只能自卫了。”

    尚桑最后一句话,他把双手递到宫之阙眼前,目光中带着恳求,希望他能谅解,放他离开。

    宫之阙伸出手,没有用指纹解开磁极锁,反而将尚桑的手握在掌中,用自己温暖的掌心包裹他冰凉的手指。

    与此同时,他贴近了尚桑的脸庞,和他的鼻尖触碰到一起,别有深意地微笑:“小桑桑,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昏迷的这几天,我把事情想了个烂熟,但我得出的结果是: 法律最为有用——虽然我知道,以‘猥.亵幼童’的罪名起诉杨开翌,可能还是会被联盟压下来,他毕竟有军方的背景,联盟会包庇他,但如果是一个走私欧若拉,已经威胁了爱夏安危的人,联盟还会包庇吗?”

    尚桑一惊,眼眸不自觉地睁大,看宫之阙说得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不禁问道:“你是指……杨开翌走私欧若拉到外星?”

    宫之阙点头,冲他眨了眨眼睛,“我现在敢肯定就是他,如果能找到确凿证据,他会死得相当之惨!”

    尚桑一愣,突然想起刚才季部长提到了任务,难道它和欧若拉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