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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买满一半的章节就可以看啦么么哒=3=  “我看殿下就一副讨厌她的样子,果然很讨人厌啊这个杜蘅。”

    “哈哈,真是大快人心!我就说十二皇子殿下怎么会包庇她啊!”

    “可若是殿下真如此讨厌她,那么……那场论儒难不成还真是她赢了?”在一个迟疑的声音响起时, 众人的议论不由一阵阻滞, 但很快就有人七嘴八舌地插嘴道:“她怎么可能赢!”

    其他人也随之跟上强行解释:“肯定是使了其他手段罢了!”

    “肃静!”台上五名参赛者落座,听着这小声议论, 都未说话。太监猛地一敲锣, 方才还交相议论的贵女们顿时被吓得噤了声。

    “第三轮比赛,题目为‘春’。”只简简单单一个字,还是四大季节中的一个, 这题目实在是宽泛得过分了。

    另外四位参赛者都绞尽脑汁,只杜蘅一人是提前知道了题目的。这次也算是金手指了吧。毕竟,杜蘅早早地就想好了这第三轮比赛她要绣什么了。

    无论在什么朝代, 遇到这样的题目时, “装逼”二字都是行得通的。“春”,一个看似简单的题目, 却是极难的。更何况这样的绣品还要扯到“意境”二字,若是简单地绣点春花,绣点草长莺飞, 绣点随处可见的春景,那便失了这“意境”二字。

    所谓装逼如风, 常伴吾身。杜蘅在北大做交换生的那段日子里, 学习古文后, 她对这一点已经充分理解了。

    她打算绣的是晚冬初春的景象,草地上仍有冰雪覆盖,溪水依旧被冻着,树枝依旧干枯,却有点点嫩芽将发未发,梅花枝头点点绽放,却已快要衰败。季节交替的这一瞬间——就像是权利的更迭。在那厚重云层之后,却有淡淡的金边渲染,是日出的景象。一只蝴蝶,却从这晚冬里飞了过去,它颜色艳丽,身上还有粼粼金光,它飞向的是初阳,是春天。

    杜蘅绣好了自己的绣品之后,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杜棠。杜棠还在聚精会神地处理着细密的针脚,神色认真。

    终于这一天还是到了。

    与女主的正面对决总有这么一个开始。杜蘅并不是很想抢这些原来属于女主的东西,毕竟他们的目标并不相同,但如今她要走上更高的地方,不得不选择这个节点。

    很快,时间结束,五人的绣品被呈上。

    其中一人未完全绣完,在时间结束之时她脸色都白了,想也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而另外两人的春景较为普通,虽绣技卓然,却意境普通,已被放置一旁。

    最终被皇帝和太后拿在手里的,就是杜蘅与杜棠的两幅绣品。

    “朕觉得这副不错,一年之计在于春,这春日正是春耕农事开始之际,方开垦出来的农田,辛勤劳作的汗水和这初生的嫩芽小苗,正是这春之象征!”果然皇帝手里拿着的,嘴里赞赏的都是杜棠的那一副。

    杜棠的绣品以展现初春时节辛勤耕种劳作的景象为主,明里暗里是在捧皇上之贤德,才有今日之繁荣。整副绣品极有生命力,颜色也用的大方得体,两相得宜,同时又有暗示着即将五谷丰登的好含义,怎不让人心生喜爱?

    这一点杜蘅早就知道了,不过,她的目的本来也不在皇帝身上。

    “哀家倒是觉得这副更佳。”

    “哦?竟有如此合母后心意之佳作?那朕可要赏析赏析了。”皇帝微不可见地蹙眉,笑着接过了太后递来的绣品。

    “这……仿佛绣的是晚冬时节,似乎与主题并不十分契合。”皇帝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太后嘴里的“更佳”佳在哪儿。

    “陛下请看。”太后伸手点在那绣品上,道:“这枯枝上抽出了嫩芽,而这溪水已是将冻未冻之时,颇有春日融融其感。最妙的是这只蝴蝶,在这冷色中唯一一抹亮色,却毫无突兀之感,反而融于整副画面——好一副初春景色图,勃勃生机已从这绣品中透出来了。”

    “如此一说,母后洞察力甚于朕哪!这副绣品既然如此得母后心意,那便选定这副了吧。母后欢喜的,自是极好的。”这乞巧节本来就是考验女子手艺的节日,皇帝虽有喜欢的,但也绝不会在这等小事上逆了太后的意思。

    既然太后另有喜欢的,那自然是选太后喜欢的便好。更何况,他身为男子,在这方面还没必要金口玉言地点出冠军,太后既开了口,遂了也无妨,不过是个小女子而已。

    太后道:“这怎么行。既然陛下这么喜欢手中这副,这自然是要由陛下选中的绣品夺魁,哪有哀家选定之理。”

    “朕本就不通此等刺绣之事,对女红一窍不通,哪及得上母后半分。自然是选由母后择定的方才不负此赛。”

    “说来,这两幅绣品也是巧,竟然都是杜尹蕴大人家的两位女儿所绣——杜大人还真是有两位好女儿啊。”太后话音刚落,另一边围观赛事的官绅中,杜尹蕴立刻站了出来。

    “臣惶恐,谢太后娘娘赞赏。”

    那边厢话音刚落,景懿忙不迭跳了出来,皱起眉辩驳道:“奶奶你真是的,杜蘅这副怎么就好了?我看就不怎么好!这杜蘅绣的晚冬景象,严格来说可并不切题。怎么能将这首位给她呢?!我看她这什么破晚冬图就不如这杜大小姐的春耕绣品意境深远、大气!还是该杜大小姐得这第一才是名正言顺。”嘴里说着任性的话,景懿脸上还偏要摆出义正言辞的表情,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懿儿,莫要胡闹,你这话可就是出自私心了。”太后皱眉,训斥了一句。

    皇帝也跟着训斥道:“胡闹!景懿!今日可是乞巧大赛,岂容你胡言乱语的!这选定夺魁之人可是多轮考校之后得出,岂是你能置喙的!”连皇帝也板起了脸,道:“你莫要因为私恨,与个女子如此计较,这般小心眼,哪有半分男子气概?成何体统!”眼看着语气是重了些,太后将低垂着头的景懿往身后拉了拉:“陛下也莫要再责怪他,这孩子都是被哀家宠坏了。”

    “哪里是母后宠坏,分明是朕太宠他,让他连规矩都忘了!”皇帝瞪了景懿一眼,道:“就依母后所言,朕也认为这副晚冬初春图意境深远,这云层后的阳光势如破竹,想必这春日来临终将破开这冬之严寒,迎来融融春日,实在是好气势。身为女子,却颇有男儿胸襟,实属佳品。”

    “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那便这样择定了。”太后点了点头,道:“哀家宣布,夺魁之人为从三品杜尹蕴杜大人之二女,杜蘅。杜棠的春耕绣图屈居第二。这手巧的女子们可都是杜大人家的女儿们,将第一第二都囊括其中,杜大人可真是好福气。”

    太后说完之后,像是突然想起似的提起道:“陛下,哀家记得往年的乞巧节,这夺魁者都得有封赏,方才懿儿犯浑,平白生了龃龉,惹杜二小姐不快……不若封杜小姐个乡君,也算是弥补一番,当做给她的封赏好了。”

    方才有景懿的胡闹在前,若是不给杜蘅点补偿,这满朝文武百官都看着呢,他也不能任由皇子胡闹不给点回应。于是皇帝点了点头,道:“就依太后的意思办。”

    太后颁下旨意之后,众位京城的贵女们顿时都傻了眼。她们虽然知道今年这乞巧节重要,但也不知道这……这竟然会能有如此厚重的封赏啊!

    那可是乡君!仅次于郡主的乡君啊!那岂不是……以后她们这群人遇见杜蘅都得给她行礼了?!不过是个庶女!竟然爬到她们的头上来了!一想到若是以后遇见,她们还要向她弯下膝盖行礼,众位贵女们心都是塞的。

    一想到这儿,她们就气得牙痒痒!为什么偏偏就是这个杜蘅!她怎么能这么好运!还能白捡一个乡君的?!

    想到以后这庶女杜蘅颐指气使站在她们头顶上的样子,这京城贵女们就像是被戳了气的皮球,一个二个垂头丧气的,神思不属,颇有些萎靡不顿了。

    不过听着方才十二皇子的话,众位贵女还是解气的,也不乏自我安慰。

    反正杜蘅都已经惹十二皇子讨厌了,也没几天逍遥日子了!想必都是因为这女子牙尖嘴利的,犯了口舌,实在不讨人喜欢。想必是之前在论儒上赢过了十二皇子,让他没了面子,这才惹来十二皇子的厌恶吧。

    想到这里,贵女们又舒服了不少。然而,与此同时,众人又不由心下一惊,暗暗猜测道——

    难不成这杜蘅真是胜了十二皇子,叫他失了面子,他才会在这乞巧节上故意这般令她难堪?想要让她临门一脚失了这头名,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姐姐夺魁。

    若不是因为之前那场论儒输了,丢了他的面子,这十二皇子虽任性,但也不会这般针对一弱女子才是。只怕,之前的论儒杜蘅赢了十有八九是真有其事了。

    乞巧节尾声将至。

    杜蘅只要等到跪下接旨后,便是杜乡君的身份了,离她名动天下的目的又近了一步。

    传太后懿旨的太监在将诏书给杜蘅时,他在她身前轻轻撂下一句。

    “太后请您子时到玄武门,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到时自然会有人指引你。”

    杜蘅默不作声,只谢恩接过了诏书。

    在乞巧节即将散场前夕,杜蘅看见了隔着人潮汹涌站在小巷口的十二皇子景懿,他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一双似月儿般的猫儿眼却直愣愣地盯着她瞧,目光有些苦涩,又有些迟疑。

    杜蘅心知肚明他的想法。

    她随着人流静静地行走,像是不经意地经过他身边,在即将擦肩而过时,她轻声道。

    “谢谢。”

    听到这句话,景懿猛地瞪大眼睛转头,却只见她的背影已渐渐随着人潮涌去,很快便消失不见。

    他心中酸楚,更多的却是觉得甜蜜。

    那份想全心全意为谁付出的心意,能够被对方发觉,并觉得感激。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啊,好似只要有这个,就够了。

    即便将来是咫尺天涯,即便将来要视而不见,即便会因相顾不言而痛苦。

    他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我能帮娘娘扭转现在的局面。”杜蘅说完这句话,见太后转眼看向她,淡淡地微笑道:“娘娘不信?”

    太后并没有回答,只是道:“扭转局面谈何简单。”

    “天时,地利,人和。”杜蘅答道,双眸熠熠发光地看向太后,唇角似翘非翘,满盛自信。太后不由一怔,只见杜蘅福下了身,缓缓道:“所以,杜蘅此来,想向太后娘娘来求您的东风。”

    太后望着她一时恍惚。

    看着眼前颜色娇艳美丽的杜蘅,她忽然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她也曾意气风发,那时候的她才智无双,心计、智谋、手段、魄力,样样皆备。

    她早就知道自己并非如日中天的陈贵妃和背景实力雄厚的皇后的对手,所以选择韬光养晦,装得胆怯无害。

    皇后和陈贵妃这两位都是极聪明的人,她从不主动挑拨她们之间的关系,维持住了自己这个“愚蠢柔弱”的形象,令她们两位都觉得她“柔善可欺”,觉得她不会成为她们路上的阻碍,这才不会下手来对付她。

    她就这样一直低调着,直到孩子出生,她立刻转变了态度。先皇说她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护崽的母亲长出了獠牙”,但其实,她一直都有獠牙,只是她在先皇面前藏了起来罢了。不然,她不过一介身份低微、出身不佳的嫔而已,又怎么和皇后,陈贵妃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