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奋斗在盛唐 > 第174章 太原王瑞月

第174章 太原王瑞月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汉末之乱新帝谋婚:重生第一女将梦幻两晋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最快更新奋斗在盛唐最新章节!

    “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一场误会嘛,泉州别驾张子瑞失踪案,跟武安抚使怎么可能扯上干系?”

    侯思止巴不得这事儿早些了结,现在一见武三忠几乎把自己摘干净了,不由偏帮起来,颇为不耐烦地说道:“崔御史,本官知道你年轻,有冲劲儿,总想搞个大案子,好名动长安嘛!可是你总得找到真凭实据,对不?你是岭南崔青天嘛,查案肯定是行家里手。本官没念过什么书,就不搀和了,也乐得清闲嘛!”

    言罢,起身欲走。

    武三忠见着侯思止有意偏帮自己,心里大美,立马捡着大便宜顺杆儿爬,从座位上霍然起身,沉着脸说道:“崔御史啊,本官知道你跟我不对付!可你总不能栽赃陷害朝廷命官,不是?查案讲究的是证据确凿,不是靠假象,靠揣测滴!年轻人呐……唉,既然侯御史要走,那本官也不呆了。你崔二郎爱怎么查就怎么查,武某人还不伺候了。”

    坏了!

    崔耕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竟被侯思止利用了。

    本来么,按照周兴的分析,侯思止这孙子来岭南是为了避难,根本就不想这么快把案子查清。现在有机会袖手不管甚至和稀泥,他当然是要顺水推舟偏帮武三忠一把。

    崔耕赶紧起身相拦,道:“侯御史且慢走,下官还有……”

    侯思止此时心意已决,担心崔耕还有什么后招,强行打断道:“嗯?莫非你一个小小的岭南道肃政使,还想强留本官?”

    “下官自然不敢!”

    “不敢就滚!”

    “我……”

    姓侯的执意要耍无赖,崔耕眼下真没啥好办法,只能侧过身子避让了过去。

    武三忠终于扳回了一城,俨然得意地嘴都咧到后脑勺去了,不迭幸灾乐祸道:“姓崔的,让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回后悔了吧?哼,侯御史身兼岭南道罢黜使,你得罪了他,嘿嘿,恐怕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随后,侯思止在前,武三忠在后,快步向前,就要走出二堂。

    眼瞅着局势就要无可挽回!

    张子瑞的遗孀王瑞月急了,如今自己的夫君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怎么这事儿就能这么不了了之?

    当下她也顾不得女子的矜持,紧跑几步堵在门口,双臂大张,拦道:“侯御史慢走,我家夫君乃已故宰相张大安的侄子,门第清华,不能就这么这么不明不白地失踪了,还请侯御史为妾身主持公道!”

    “嗯?已故宰相张大安?”

    侯思止虽然不学无术,但自从当上侍御史之后,专门请人为自己讲解朝廷掌故,对于这位十年前的宰相还是有所了解的。

    他上下打量了王瑞月两眼,问道:“张子瑞是魏州张家的人?夫人姓王,能嫁入魏州张家,嫁与已故张相爷的侄儿,恐怕身份也不简单吧?”

    王瑞月忙不迭地点头道:“妾身乃太原王氏之女,侯御史若能查清夫君的下落,无论太原王氏还魏州张氏,都会记得侯御史这份人情,日后定有所报。”

    唔?

    这张子瑞与他的妻子竟有这般来头?

    侯思止顿时态度大变,一扫之前那番晦气的脸色,和颜悦色道:“谈什么人情不人情的,见外了不是?没想到夫人出身五姓七望,真是失敬失敬。方才多有失礼之处,万望恕罪。”

    最后这句可不是客套话,他竟然真的深施了一礼。

    王瑞月见状,赶紧错开一步,微微一福道:“妾身可不敢当,那我夫君的事儿……”

    “尊夫无故在广州城失踪,当然要查个水落石出了,其实刚才本官就是说说气话罢了,夫人莫要往心里去!”

    顿了顿,侯思止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朗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堂堂六品的朝廷命官失踪了,本官职责所在,焉能不管?”

    当王瑞月自报他们夫妇的家门之后,场中诸人的表现,不比侯思止强到哪里去。

    就连天天自诩皇亲国戚的武三忠,此时都面色怔怔,俨然懵圈了。

    至于梁波,那就是更神色惶惶,眼神闪躲,不知看望何处方能心安。

    至于崔耕,又怎会不熟悉大唐世族五姓七望之说?

    先前他初见王瑞月之时,对方年不过三十,却已为人妻,养尊处优保养得宜,气质端庄姿容秀丽,在他看来是标准的轻熟~女。对他这种荷~尔蒙旺盛的少年郎而言,这种轻熟~女是很有杀伤力的!

    当时他就觉得对方身上有股子少有的气质,这种气质是寻常大户人家难以培养出来的,他当时也在心疑王瑞月是不是哪个了不起的牛逼世族出身。不过后来他与王瑞月渐熟之后,知道对方竟然不是张子瑞的原配,而是续弦,也就打消了这个心疑想法。

    理由很简单,五姓七望家出身的女儿,怎么可能会下嫁给一个小小的泉州别驾当续弦夫人?

    他张子瑞又非人中龙凤,五姓七望如今是多牛逼的存在啊,怎么可能会干这种辱没望族名声的事儿?

    现在听到王瑞月当堂放言,他那个倒霉蛋丈夫竟然也是来头不小,已故宰相张大安的侄儿。

    难怪了!

    也怪自己之前没有问个究竟。

    就在崔耕暗自琢磨之时,又见侯思止返身扭头,对他说道:“崔御史啊,虽然刚才那当铺掌柜说,找不到那个质押玉佩的游方和尚了。但泉州别驾张子瑞来广州城后,亲自拜会过武安抚使,而武安抚使却跟张夫人扯谎说没见过他夫君,这是疑点之一。另外,武安抚使还派果毅都尉梁波找过王夫人,欲有强掳之意,这是疑点之二。所以,本官觉得,武安抚使的嫌疑很大啊!崔御史,你怎么看?”

    崔耕心中好笑,他妈的,你这翻脸的速度可真够快的啊!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吗?怎么刚才不说?一听人家出身五姓七望就说了,果然见风使舵小能手啊!

    咦?不对啊?

    崔耕转念又想,颇觉侯思止听到王瑞月自报家门的反应有些令人费解!

    五姓七望,那是贵族中的贵族,清流中的清流,侯思止一个臭了名的酷吏和投机钻营分子,巴结他们有什么好处?

    恐怕在五姓七家的眼里,侯思止这样的佞幸之臣,就跟一块臭狗屎差不多。划分界线还来不及呢,又怎么肯主动招惹?

    以侯思止的见识,不会连这点都看不清吧?

    当然了,甭管他再怎么心疑费解,起码目前侯思止的反应和态度,还是令人高兴的,至少说明这个案子可以继续查审下去了。

    随即他点了点头,顺手推舟地小笑拍了一个马屁,道:“侯御史目光如炬,武安抚使的嫌疑的确不小。”

    “那以崔御史来看,此案该从何查起呢?”

    “呃……”崔耕沉吟了一下,道:“要不,咱们先查查武安抚使的府邸?”

    “凭什么啊?”

    武三忠被突如其来的反转搞懵了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一听要搜查他的府邸当场不干了,怒道:“本官乃皇……那个,正四品朝廷命官,堂堂岭南道安抚使,无凭无据全靠一番臆测,你们便想搜我府邸?”

    “那要是有证据呢?”

    突地,一直跪在地上看着公堂之上风云变幻的女犯囚欧阳燕出声了,道:“妾身可以做证,武三忠的确害死了张子瑞,并且把他的尸身就埋在了安抚使衙门内,这是他亲口告诉妾身的。”

    武三忠霎时睚眦欲裂,歇斯底里地怒吼道:“贱婢!你敢诬陷本官?”

    欧阳燕亦是双眼充满怨恨地盯着武三忠,冷冷说道:“姓武的,少冲姑奶奶耍威风,若不是你在广州城只手遮天,姑奶奶大好芳华岂会嫁给你这个半糟老头子,天天受着活寡?我巴不得你死,你若不死,我跟忠顺哥即便偷盗私奔罪不至死,但出了这南海县衙也是死路一条,难逃你的毒手!”

    哟呵,崔耕听着这欧阳燕的话,不由高看了这女人一眼,没想到这武三忠的小妾还挺聪明啊,的确,偷盗私奔罪不至死,但只要他们不死,武三忠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绝对有一千种办法让他们活着走不出广州城。

    真是缺什么来什么啊!

    其实,他刚才建议搜武三忠的宅子,不过是一句顺嘴话罢了,很难付诸于行动的。

    道理很简单,人家武三忠的职司是岭南道安抚使,这是有资格调动军队的。

    而他和侯思止呢?一个肃政使一个罢黜使,手上是没兵权的。

    武三忠只要坚持不同意他们搜武府,崔耕和侯思止自然不能动强,只有从朝廷请下圣旨来,才有搜府的资格了。但是,单凭现在台面上这点微弱证据,基本全靠推测,朝廷怎么可能会下旨允许搜查堂堂一道安抚使的府邸?尤其是崔耕他们这么干是以下犯上,大佬们很敏感的好不好?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了欧阳燕这个武府妾身的供词和指证,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你武三忠连自己的小妾都指证你了,嫌疑还不够大?还敢抗拒搜查?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此时只要占了理,崔耕和侯思止联合起来的威力还是很大的,岭南道各州府手握府兵的折冲都尉们,未必就听武三忠的命令。

    双方都明白这个道理,武三忠愣是没想到现场指证自己的,居然是他来广州城新纳的这房妾侍!

    给他戴绿帽子的是她!

    现在帮着政敌指证他的,还是她!

    这个贱女人,不是将你碎尸万段,难泄我心头之恨啊!

    不过恨归恨,他也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好,你们搜吧。不过,本官要提醒一句,若是搜不着什么证据,我定当弹劾你们一个徇私枉法之罪!”

    谁知这句话狠话既没吓到崔耕,更没吓到如今一心要跟五姓七望中的太原王氏结个善缘的侯思止。

    只听侯思止冷笑一声,抽搐着嘴角狞笑道:“弹劾?嘿嘿,弹劾侯某人的,有达官有贵戚,光三品以上的就有几十人了,你他妈又算老几?!”

    随后,侯思止非常效率地带着自己的手下,与崔耕一道,直奔武安抚使衙门,开始搜查。

    崔耕的府兵们还好,没有明确的命令不敢造次。

    但侯思止的手下们就非常不堪了,他们大多是长安的无赖子弟。跟在这位声名狼藉的酷吏身边,不就图个嚣张跋扈,大发其财吗?

    当即“乒呤乓啷”之声不绝于耳,安抚使衙门的金银器皿,都被一扫而空。

    以武三思的悭吝性子,当场被气的一阵肝儿颤,怒骂道:“你们简直是一帮土匪,无法无天!无法无天!我……我不上弹章,我亲自去到陛下面前告你们去!本官就不信了,我们大周,还没说理的地方了。”

    侯思止和崔耕还没说话呢,现在转为污点证人的欧阳燕放声大笑道:“到长安告御状?你武三忠竟有这么委屈的一天呐?不知你是坐轿去,还是坐着囚车?哼哼,你府里那么多违禁之物,抓着就是一个死罪,竟然还敢威胁侯御史?真是牛不知角弯,马不知脸长。”

    “唉!”

    崔耕和侯思止俩人倒也心有灵犀,彼此对望一眼,俩人眼中都充满了失望之色。

    他们算是听明白了,欧阳燕刚才说什么亲耳听武三忠所说云云,那都是瞎编的,为的就是要让大家搜出违禁的器物,好让武三忠难逃法网。

    原因她自己刚才也讲过了,她和奸夫庄忠顺偷盗私奔罪不至死,但武三忠不死,他俩绝对难逃一死!

    然而,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只听武三忠连声冷笑道:“不就是一些违禁器物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嘿嘿,两位御史尽管奏报上去,本官倒要看看,朝廷会不会处罚我?说不定陛下开恩,还让我认祖归宗了呢?!”

    欧阳燕察言观色,就知道自己想左了,面色惨淡,不再发一言。

    人多好干活,没用一个时辰,就把安抚使衙们搜完了,除了大量的违制器皿外,一无所获。

    崔耕和侯思止现在也没辙了,讲了几句场面话后,不理武三忠的威胁,走向门口。

    正在这时,有个身材高挑的俏丫鬟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几碗茶汤,看样子要给众人换茶。

    咦?

    那不是春香吗?她怎么又出现在武三忠的府上了?

    崔耕顿时驻足,心生纳闷。

    武三忠丢了大批的财物,此时心里正滴着血,指桑骂槐道:“谁让你进来的?本官的茶叶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给至交好友喝得,怎么能喂了一帮土匪?”

    “是,是,是……”

    春香好像被吓住了,连连点头,转身就走,慌不择路下,整好撞到崔耕的身上。

    哗啦~~

    顿时托盘倾斜,几碗茶汤全部泼洒倒在了崔耕和侯思止的身上。

    大唐年间的茶水和后世不同,并非是清茶,而是加了各种佐料。二人的官服顿时花花绿绿,挂满了杂物。

    见他们倒霉,武三忠这才算稍稍出了一点心头恶气,乐得讥讽道:“春香,你这丫鬟是怎么干活的?怎么把两位御史的衣衫都弄脏了?成何体统!去,自己去帐房领上二……十贯钱,老爷赏你的!哈哈哈……”

    这哪里是丫鬟做错了事,骂丫鬟啊?

    分明就是夸她干得漂亮吗?

    侯思止在长安嚣张惯了,此时又白跑一趟武府,被武三忠鄙夷奚落,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当即就骂道:“二十贯钱?当赏?武三忠你也这点出息,抠不漏搜的尿性,活该你戴绿帽子!欧阳娘子,这顶绿帽子,你干得漂亮!”

    骂了出完气,侯思止还不忘冲魂不守舍的欧阳燕,堂而皇之地竖了个拇指!

    反正俩人已经撕破脸了,武三忠也豁出去了,冷笑反讽道:“本官爱民如子,两袖清风,当然不能象侯大御史那么大手大脚。您是谁啊,据说当官之前,那可是做大买卖的人,对了,卖饼起家,是也不是?那是相当的有钱啊!”

    “你……你这个野种,连爹都不知道是谁的家伙!你个断子绝孙的老不死!”好吧,侯思止也戳到了武三忠的旧伤口,这个伤口很疼,很疼……

    “你这个闾巷庸奴,给人做牛做马的玩意儿。侯思止,你构陷栽赃,百年酷吏,不得好死!”

    ……

    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这二位一互相揭短,顿时面红耳赤,吐沫星子横飞,捋胳膊挽袖子,险些动起手来。

    崔耕这时候却暗暗打开了春香在泼洒茶汤之时,偷偷递给自己的纸条:七夫人房内夹层,防守严密,奴家难以靠近,应有所获。

    PS:请大家关注老牛的薇信公众:ND0621或者搜索公众号:牛凳,上面有每日更新动态,也有定期读者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