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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录音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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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5章录音里的男人

    “我男朋友叫时炎。”

    唐兰闻听后,立刻变得相当不淡定,我注意到她的眉毛拧得层峦叠嶂。

    “时炎的长辈估计是老糊涂了。居然能看上你这种下贱的女人。”

    从唐兰这简单的两句话中,我得出仨个信息,一个是唐兰不知道我没有攀附她儿子,第二就是,她跟时炎相熟,但却并没把时家放在眼里,第三点是,她对我成见颇深。

    至于消息来源于哪里,可想而知。

    “你居然看不上我儿子,而看上时家那个半吊子儿子,呵……真是我季家的幸事。”

    意识到这一点,我懒得逞口舌之快傻逼地跟唐兰来打个嘴仗,我默默地掏出了手机,发给季洲。

    “你在干什么?”唐兰发现了有什么不对,机警地问我。

    “我还是让季洲过来吧,这个误会就当您的儿子当面向您澄清吧。”

    唐兰的脸色刷的一声变得一阵红一阵白,她瞪了我一眼,直接站起来朝我这边冲过来,以压迫式的姿势瞪了我一眼,说:“你个狐狸精,你是想扰得我家不得安生。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把手机放下,我冷冷说:“您既然身为长辈,我尊重您,但若是您不想要这份尊重,那我倒是无所谓。”

    突兀用一种占据了上风那种嘚瑟劲笑了笑,唐兰掏出一个市面上最新款的苹果机,她捣鼓一阵,很快手机里面传来了一阵让我目瞪口呆的声音。

    这些声音,分明记录着风声鹤唳的晚上,时炎将我压在身下侵犯以后,我强撑着与他的谈判。

    而那时时炎所说的话,简直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我怎么也想不到,当年我以为是没人知道的秘密事,居然被人录了音。

    我人立刻傻了般,脑袋里面冒出了一个巨大的疑问号,同时也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房冰灿。

    那一晚,出一晚出现的人也只有她。她居然还给我录了音,她是想要干什么?想让我一辈子都拜托不了那一晚的伤害?

    一股的热血不断地往脑门上冲,我在短暂的慌乱后强迫自己稳住,抿着嘴静候唐兰说话。

    似乎因为享受到了将我稳稳拿捏在手上的快感,唐兰那张即使保养得很好也难以抵挡岁月的侵扰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不慌不忙地关掉那个声音,这才慢腾腾地说:“怎么哑巴了?刚才你不是振振有词的吗?现在傻逼了。”

    哪怕确定了唐兰手上掌握了能让我出丑的东西,我输人,却不想输阵。

    可震惊到底大于还击。

    大约是看到我继续哑口无言,唐兰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其实,我想让我儿子对你死心,真的很简单。只要把这个录音,到酒会的大厅里去播放一下,我怕到时候,不仅我儿子对你没了半点兴趣,就连你那个时家的半吊子儿子,也得把你甩喽。时家还是军人世家,选你这种烂人当媳妇,也真是啪啪打脸。”

    这个表面高贵优雅的老妖婆所说的,也正是我担心的。

    我已经认定时炎,那么我不想我跟时炎的婚事,再出现什么一差二错。

    即使我如此担心,我也不能表现出来,免得唐兰觉得捏住我的命门,更有恃无恐。稳了稳心神,我却摆出一副冷淡模样说:“你随意,我自信姻缘这东西是命中注定的,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也强求不来,不管我和时炎是和还是分,大不了你帮季洲多树立一个敌人,我相信时炎他不是什么善类。”

    估计被我弄得有些不上不下了,唐兰杏目圆瞪,骂:“真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家季洲怎么看上你这种玩意,脸皮厚得跟什么似的,还有没有点羞耻心…”

    这一次,她也没机会把话说完,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伴随着这一声声的敲门声,季洲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说:“甄艾,甄艾?”

    唐兰的身体明显颤动了一下,她用目光恶意地剜了我一眼,她的眼神分明在说,是你这个贱人把我儿子喊来的?

    我无所谓般摊了摊手。

    季洲很快剧烈地拍门,他说:“妈,我知道你们都在,给我开门。:

    “来了,”我飞快上前,拧开门锁,打开了门。

    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季洲眼神在我的脸上停留了几秒,他轻叹一声,望向他妈。

    很快钻进来,又飞快地关上了门。

    看了看唐兰,再看看我,季洲率先问我:“妈,你对甄艾说什么了?”

    即使我知道现在我和季洲之间的关系,比较别扭和尴尬,但我知道他有正确的是非观,他应该不是那种他妈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的妈宝男。

    我倒是落得自在了,抬起眼帘扫了唐兰一眼,我淡淡说:“季洲,阿姨误会我要勾引你,所以,请你给我澄清一下吧。”

    季洲的眼神一凛,他转而面向唐兰,还是一派散淡得让人听不出情绪的语调,他语速很慢,说:“妈,是我追甄艾,但她看上的是时炎,您的儿子并没有入局,就被淘汰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至于你骂甄艾是贱人,请你跟她道歉。”

    在此之前,我一直都以为像季洲这么温和谦良的性格,他对待家人肯定跟对待他养的那只猫葵花般温柔,却不想他的温和谦良都给了外人和他的猫,他对待他妈,简直强势到让人窒息。

    刚才还一副张牙舞爪很拽的唐兰,她突兀的像一个即将要瘪下去的气球,她缓慢地朝季洲移去一步,像个犯错误的小孩子似的,语气里面满是委屈:“儿子….”

    语气从刚才的散漫,变作凛然,季洲说:“今天这件事,我事先真的不知道,甄艾,对不起。”

    而唐兰将自己的手机举了举,佯装强势:“儿子,你没跟她在一起是最好的,你不知道她其实有多贱…”

    睥睨了我一眼,再一次将目光转回到唐兰的身上,季洲伸出手去,说:“你想做什么小动作?你手机里有什么?给我。”

    怨恨地瞪了我一眼,唐兰不情不愿地掏出手机,她滑动几下,刚才那些让我脸红耳赤的露骨对话再一次响起来。

    季洲默默听着,两道漂亮的眉头点点纵起,在听到我泣不成声地说,我要告他的时候,季洲伸手,抢下手机,他三两下就把录音给删除掉。

    他将手机甩在了沙发里,又盯着唐兰,质问:“你从哪里弄到这个的?我问你从哪里弄到这个的,你给我好好说清楚!”

    在儿子面前,唐兰优雅气质全部扫地,她开始断断续续地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给我的,起初妈以为是木马病毒,结果对方标注说,是关于你女朋友出轨的录音,妈就听了,结果听完了之后,妈就怕你上了这贱人的当。”

    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几句话,季洲的语气重如千斤,沉甸甸的挤压而下:“你怎么可以这样的羞辱别人,随意窥探别人的隐私,你还是我一直引以为傲妈吗?”

    我彻底看不懂季洲和他妈到底演哪一出了。他们似乎完全忘记了,还有我这么个外人杵在这里。

    紧接着,让我大跌眼镜的事发生了。

    而我这个神淡气定的人,不但因此丧失了看热闹的心情,反而觉得揪心不已。

    循着季洲这番话,唐兰的眼神彻底黯淡下去,她有些怯怯般地伸手去抓了抓季洲的衣袂,她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儿子,甄艾这事,真的不关我的事,也不关你的事,现在,你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烂货了,以后就可以放下了,妈给你介绍一堆好姑娘,明天就可以安排你相亲,你看……”

    突兀的,季洲怒目圆睁,他几乎是冲着唐兰暴怒地吼:“你够了,我姐的婚事就败在了你手上,现在又你想操控我的婚姻,我告诉你,绝不可能,我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要你介绍的女人。”

    说完,季洲像是疯了一般,他抬起一手发狠地砸在了茶几的理石案子上。

    他是真的下了狠劲,门在他强烈的撞击下,发出了无比沉闷的声响,那些回响倒灌到我的耳膜里,直接让我的心一颤,禁不住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季洲?”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季洲的眼睛里面,藏着迷惘,绝望,内疚,等等复杂混合的情绪,随着我喊了这么一声,他有些茫然地抬起眼帘看了看我,然后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冲着唐兰继续吼:“姐姐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姐才多大的年纪,发顶上就全是白发,姐不幸福都是因为强势的你,包办婚姻。”

    唐兰的脸上露出畏惧和心疼混杂的神色,她很快黯然说:“季洲,妈是有不对,但是,你姐夫以后会改的,他也……”

    “以后?以后什么时候?我姐被折磨死的时候?你走,你给我走。”

    “儿子,你别激动,妈以后,不提这事了,也不干涉你的婚事了。只是,这个女人她……”

    再次打断他母亲的话,季洲低吼着:“你走!”

    “好,妈这就走。”说完,唐兰再一次看了看我。

    这一次,她的眼睛里面没有了嚣张,嘚瑟,鄙夷和不屑,只有可怜巴巴,她似乎想我能按捺住如同在暴走般的季洲。

    我当然会想办法稍微缓和一下季洲的崩溃,但我别开了唐兰的目光。

    唐兰最终走了。

    在偌大的休息室,紧闭着大门,只剩下我和季洲,季洲的目光木然地停留在门上半分钟,他最终形象全无地蹲坐地上,一言不发。

    他的脸上,像是一片寸草不生的寂寥荒漠。他的脆弱一览无遗。

    这样的季洲,让我看着顿感陌生,也倍感困惑。

    气氛在沉寂僵持中酝酿着,大概五分钟后,季洲才缓缓开口,他说:“菊花,吓到你了吗?”

    我小心翼翼地在离他近一点的地方蹲下来,与他保持平视,小心地罗织了一下词措,我才慢腾腾地开口说:“季洲,我没事,只是你,刚才情绪失控了。”

    话还没吐出,季洲已经抬起眼帘,他满脸疲惫:“我妈当初为了满足她对军人家族的愿望,不顾姐的反对,让我姐嫁给了只见过一次,脾气特别暴躁的兵王,本以为婚后生活会好一会,可是情况更糟。我几次劝姐姐离婚,都被姐姐哭泣着给回绝了,原因就是我妈,她宁肯看着自己的女儿受委屈,也要延续我们家世代军人的传统,以此来满足她的虚荣心。”

    我不过迟疑几秒,季洲的脸上已经挂满自嘲:“甄艾,我之前一直觉得,你跟时炎在一起,只是因为他长了幅好皮囊,还因为他有钱,可我没想到,你以前对我说的,用两万买你初夜的那个男学长,居然是时炎。”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狠狠的被刀子扎进去,疼到没法呼吸,原本,季洲居然凭着声音认出了那晚的人,是时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