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虎警 > 第四百三九节 张浩

第四百三九节 张浩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汉末之乱新帝谋婚:重生第一女将梦幻两晋3岁小萌宝:神医娘亲,又跑啦!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邢乐疑惑地问:“在落水这个问题上我没什么意见。可张浩为什么只湿了裤子,上身穿的大衣却是干的?之前在交警队的时候,曾师傅提到这一点。”

    虎平涛从椅子上站起来,抬手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解释:“湿地公园的人工湖水很浅,最深的地方只能淹到胸口位置。”

    邢乐摇摇头:“这有点儿说不过去。龚新霞的电动车是在湖里找到的,湖边硬地擦痕表明她是骑着车子冲下去导致落水。现在各种证据表明张浩大概率在场,如果他当时也在水里,身上的衣物肯定会被弄湿。”

    虎平涛笑道:“这涉及到两种情况。第一种:张浩下水救人。第二种:他在水里杀人。”

    邢乐不解地问:“救人?杀人?这话从何说起?”

    虎平涛解释:“首先,龚新霞之所以愿意大晚上的跑到湿地公园与张浩见面,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超过了龚新霞的丈夫廖存学。我们暂且不论龚新霞的落水原因,既然她与张浩很亲密,那么落水之后张浩肯定要有动作————他当时不外乎两种选择:第一是把龚新霞从水里拉起来,因为人工湖的水很浅。这一点很容易做到。”

    “可龚新霞已经死了。尸检结果表明她是溺亡。”

    “之前调查案子的时候,我就觉得这种设定有些说不过去。毕竟湖水实在太浅了……我承认,黑暗阴冷的环境,再加上落水后的惊慌失措,会导致龚新霞无法做出正确判断,不由自主在水中挣扎,进而溺亡。可她毕竟是个成年人,出现这种情况的几率太小了。”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旁边有人趁乱将她按在水里,情况就不一样了。”

    虎平涛环视四周,加重语气道:“周昌浩之前从电信局那边拿到的通话记录显示,在过去的一个月里,龚新霞与张浩通话频率非常高。两个人互相拨打电话,而且大多数时候张浩是主叫方。案发当晚也是这样,龚新霞接到张浩打来的电话,匆匆忙忙出了门。她甚至没有告诉廖存学自己去哪儿,而是随口编了个理由。”

    “男女之间能够达到这种亲密程度,龚新霞与张浩应该是情人关系。”

    丁一皱起眉头问:“关于廖存学……他会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故意撒谎?作为一个丈夫,他对妻子在外面是否有别的男人这种事应该很敏感。”

    周昌浩对此持不同意见:“万一廖存学属于那种感觉迟钝的人呢?”

    丁一摇摇头:“我觉得不太可能。我看过虎所长与廖存学的谈话记录:他对婚前婚后所有事情记得清清楚楚,尤其关注双方的财产问题。如果龚新霞在外面有男人,那就意味着随时可能谈到离婚,再加上他和龚新霞婚前做过财产公证,一旦离了,廖存学就什么也得不到。”

    虎平涛赞成丁一的观点:“小丁说的没错。”

    邢乐心中的疑问仍未消除:“你们别打岔,我问的是张浩衣服为什么没有被水弄湿?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再说别的。”

    虎平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原因很多,我只说可能性最大的一种————如果张浩在落水前脱掉上衣就行。”

    邢乐仍在皱眉摇头:“在交警队的时候,曾师傅说过:张浩里面穿着白衬衫。就算当时光线昏暗,应该能看出衣服的干湿程度啊!”

    虎平涛解释:“这个还真不好说。你好好看看交警那边的监控录像:张浩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大衣裹得很紧,只有从领口位置才能看出他里面穿着白衬衫。我觉得曾师傅就是因为这个才做出判断。”

    “案发当晚很冷,张浩从水里爬上来,肯定浑身直打哆嗦。我估计他裹着大衣走到公园外面这段路很艰难,冷得够呛。手机进水没法用,要不是曾师傅正好开车路过,张浩恐怕得走很远的路才能打到出租车。”

    这么一说邢乐就明白了:“也就是说,大衣是干的这一点,证明了龚新霞落水不是出于意外,而是谋杀?”

    虎平涛重重点了下头,随即发布命令:“大家都动起来吧!现在主要目标是找到张浩。只要找到这个人,距离破案就不远了。”

    ……

    监控是很管用的。

    根据曾和平提供的线索,虎平涛以案发当晚张浩的下车点为核心,调取了周边路段的监控录像。

    夜黑,天冷,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在这个特定的时间段,身穿大衣和牛仔裤的外形很容易判断。

    第二天中午,站前派出所发来消息:他们在火车站西面的一个城中村出租房里找到了张浩。

    虎平涛立刻安排审讯。

    ……

    谭涛对这个案子很关注,邢乐与丁一又是从刑侦队那边临时抽调过来。再加上虎平涛,审讯人员多达四名。

    张浩神情萎顿,低着头,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不停地打着呵欠。

    虎平涛注视着他,按照程序问过对方姓名之后,开门见山地说:“你应该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找你。”

    张浩半低着头,苦笑道:“……是为了龚新霞。”

    包括虎平涛在内,所有在场的审讯人员都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负责主审的虎平涛怔了一下,意外地问:“看来你已经知道她出事了?”

    张浩没有遮遮掩掩,他表现的很配合:“那天晚上在湿地公园……唉,说起来,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

    虎平涛凝神问:“当时是什么情况?”

    张浩解释:“我和新霞……我打电话叫她出来,约在湿地公园。她来了以后,用电动车带着我进去。我们平时都喜欢去湖边,因为晚上没人管,新霞车速比平时快,没想到在湖边的时候滑了一下,我们连车一起冲了下去,结果……”

    虎平涛抬手制止:“等一下,你先说说你和龚新霞之间的关系。从头开始,从你们认识说起,一点点的慢慢来。”

    张浩说话很痛快:“我几年钱来省城打工的。刚开始是做广告业务员,后来没干了。我以前学过烹饪,炒菜还行,却没有厨师证,所以只能在一家饭馆里给主厨打下手。”

    虎平涛问:“你上班的那家馆子在哪儿?”

    张浩回答:“就在沿河新村旁边的商业街。”

    虎平涛用锐利的目光盯着他:“那你怎么会在火车站附近租房子住?这两边光是单程坐公交就得十几个站,跑那么远干什么?”

    张浩连忙解释:“我干活的那家是川菜馆子,店名叫“渝味精华”,老板挺有钱的,直接包了楼上楼下两层,还专门拿出两个房间做员工宿舍。我刚到省城的时候,先在火车站这边租房,跟房东签了一年。因为当时想着就在附近找工作,房子小,还有中介帮着讲价,所以定了每月七百块的房租。签了租房合同,年付,又给中介费……后来朋友介绍我去沿河新村那边上班,我觉得挺合适,本想着把火车站这边的房子退了,可房东不愿意,说白纸黑字的已经签约,就必须按照合同执行,住不住是我自己的事儿,她也不会因为这个就退我押金。”

    “我为了这件事在电话里跟房东说了好几次,一直谈不拢。后来我想想既然不退就算了,反正我平时上班的时候就住在店里,轮休再回来。”

    这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虎平涛没有在这方面深究,转而问道:“你和龚新霞是怎么认识的?”

    张浩回答:“我平时下班没地方去,餐厅旁边有好几个茶室,我和她是打麻将认识的。”

    虎平涛问的很仔细:“具体是哪家茶室?”

    张浩回答:“就我在那个川味馆子旁边,门牌好像是六十三号附一号。在那里打麻将还是挺划得来:只抽五张牌的水钱,还给一顿点心做晌午。”

    虎平涛问:“你们打多大的麻将?”

    张浩回答:“玩血战,十块钱一炮。我是个打工的,打大了也玩不起。”

    虎平涛问:“龚新霞也打十块?”

    张浩点点头:“她是后来才开始玩的,就在我后面一个多月吧!新霞技术不好,经常输。我指点了她一下,后来我们就经常约在一张桌子。她按照我说的赢了几场,晚上就约着一起吃饭,她请客。”

    虎平涛问:“你知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况?”

    “知道。”张浩回答:“新霞说她结婚了,有男人。起初的时候我没多想,就是觉得多个朋友而已。后来有一次也是她赢了麻将请我吃饭,喝了点儿酒。我看她那天兴致挺不错的,等到吃完了,就约她去附近的KTV唱歌。”

    “然后呢?”虎平涛问。

    张浩没有遮遮掩掩,坦言:“那天晚上新霞没回去,我们在外面开了间房……从那以后,我们俩关系就不一样了。”

    邢乐皱起眉头问:“你真的喜欢龚新霞?”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龚新霞的外貌————她长得一般,身材肥胖。按照正常的审美观点,这类女性不是很讨喜。反观张浩,身材匀称,五官也不错,综合颜值可以打到七十分左右。

    张浩迟疑了一下,吞了下喉咙,张口回答:“我一个人在省城打工,还是挺寂寞的。其实对女人这种事我很看得开。新霞毕竟是城里人,有房子有钱。虽然长得胖,也不算漂亮,可她毕竟是个女的。跟她在一起我没有负担,她还经常买点儿小礼物给我……其实那天约她去外面唱歌,我本意就是想要搞她。”

    “女人嘛,关了灯都差不多。再说了,就算没有新霞,我有需要的时候也得花钱找别的女人。跟新霞在一起不用花钱,打麻将输了她还经常补贴我,多好。”

    邢乐脸上露出怒容:“这……你……”

    她很想张口狠狠骂几句,可仔细想想还是忍了。

    现在是审讯。站在女性立场,张浩说的这些的确让邢乐无法接受。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至少他很诚实。

    虎平涛冲着邢乐使了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即问张浩:“你应该认识廖存学吧?”

    张浩张着嘴愣住了,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很不自然地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虎平涛点起一支香烟:“廖存学说,你和他是老朋友了,以前在广告公司就一起上班。这怎么解释?”

    “这个……我……”张浩结结巴巴地回答:“我们……是的,我们之前就认识。”

    虎平涛慢悠悠地问:“那你刚才说,在火车站租房,在这边的餐馆打工,又是在茶室打麻将的时候才认识龚新霞……我问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张浩低下头,不再言语。

    足足过了两分钟,他抬起头,缓缓地问:“你们已经找过廖存学?”

    虎平涛深深吸了口烟:“不然呢?”

    张浩脸上泛起一丝苦意:“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还是说吧!”

    “我很早就离开家来到省城,当时我和廖存学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那时候他还没结婚。我们俩关系很不错,经常聚在一起喝酒。后来广告公司效益不好,我们就离开了。我就是那时候学的烹饪。因为当时我失业了,正好房子租在火车站附近,街道办事处搞人口调查,整了几骑再就业培训班,我跟着上了一段时间。的确是学了些东西,但不是正规的科班培训,所以拿不到厨师证。”

    “我和廖存学经常联系。不过他结婚的时候我刚好回老家办事,就没赶上。后来我和龚新霞在茶室打麻将认识也是真的。当时的情况很凑巧:一来我不知道廖存学拆迁搬到沿河新村,二来我在这边馆子里上班没告诉他……警官,我真没撒谎,不信你可以去查,我说的都是实话。”

    虎平涛不置可否地问:“如果在这之前你知道龚新霞是廖存学的妻子,你还会不会约她那天晚上吃饭喝酒,然后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