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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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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等舱那儿,恰恰看到了纪小仪,我们上得迟,也几乎是最后的了,一上去就准备要出发,要不然我看纪小仪那阵仗,势必会下去等明儿个的飞机回北京。

    她脸色略显苍白着,双手紧紧地抓着毛毯。

    我也是肚子不舒服,林夏让我坐在里面,敲好位置让我半躺着再盖上毛毯。

    飞机一上升,颇有些不平衡,他抱住我的脖子,让我靠着他,另一手轻轻地给我揉着脑部:“会不会痛?”

    “不会。”

    “一会儿就平衡了,肚子还痛吗?”

    “有点。”

    “回去找个老中医看看,痛经居说是很难受的一件事。睡一会吧,刚才在车上吃的止痛药,也有点安眠的成份,睡一觉就不痛了,一醒来就到北京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流了好多血,要不要紧?”

    我以为是做梦,地毯吸去了空姐的脚步声,但是一过那香气仍然袭鼻而来。

    睁开眼睛看到对面的纪小仪让空姐包围着,关切地问她,又是很紧张的。

    “小姐,我们这里只有这种止痛药。”

    “怎么了?”我轻声地问林夏。

    林夏轻答:“也不知道呢,她说肚子痛,然后便有血流下来了。”

    “难道是痛经吗?”

    “不像是,地上现在好多血了。”

    一个空姐说:“这样子,好像是小产,这可怎么办,我们这里没有医生啊。”

    纪小仪痛苦地说:“我包里有药,在上面。”

    空姐取出了她的包,把药给她倒出来让她吃,再去厕所整理着,然后态度谦卑地请头等舱的二个男人暂且到经济舱去坐一会,赶紧就处理着地上的血渍。

    香港到北京的并不远,也就这么些时间就到了。

    纪小仪很是狼狈,让空姐扶着下去,脸色雪般的白。

    林夏来扶我下去,我轻声地说:“林夏,看顾着纪小仪吧,她不会想让人知道的,我们送她去医院。”

    他点点头上去,纪小仪不要他扶,林夏抓着她的手不放,她忽尔的放声大哭,也没有再拒绝了。

    林夏去打招呼,我跟着去病房看他们安顿好。

    纪小仪有些崩溃,泪不停地流着。

    “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陌千寻。”她叫住我:“谢谢。”

    轻朝她一笑:“不用,在这里你好好地休息,后天才过年,不用着急的,也不会有人知道的。飞机上的空姐还有乘客,林夏也关照过了。”

    司机载着我们回去,已经快是天亮了,洗去一身的疲惫才去睡。

    提了汤去看纪小仪,气色比昨天晚上好得多了。

    “顺路,就来看看你。”

    她一笑,把眼镜戴上:“我知道你不是顺路。”

    “薛劲风他,真的对之娴有动手动脚的,我就在旁边。”我斟酌地说出这句话。

    她低头,眼底一片痛苦:“我何尝不知道,我是在恨我自已,我去香港悄悄做了人流手术,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了,孩子三个多月,我不想让人知道就找私人医生,我这辈子很少任性的时候,这一次,也许是我最任性的一次了,以后,也不会了。我狠狠地尝过这些痛苦,我心里才会平衡一点,千寻,我也不怨你和林夏在一起了。我也不会再伤害我自已。”

    有点心疼她,从来是温室里的花朵,却要去尝这些苦,明明知道薛劲风是什么样的人,却想要这样子来尝这苦味,就为了放弃一些东西,成长,解脱。

    不值啊,纪小仪,真的不值的。

    往后你回头看,你就知道你现在做的,多傻了。

    走出医院纪之娴打电话给我,约我到外面去喝茶,二人叫了杯珍珠奶茶坐下来,她从包里取现大沓的纸给我:“我朋友传过来的,都是paris的通话记录,这一张纸,就是完全和一个号码打的,也就是你所说有那个号码,而且在小北出事之前,二人之间的通话很常,然后小北出事之后的一个星期,就完全没有通话了。”

    “还有个,我爸秘书的电话。”纪之娴指了出来:“这儿,也恰是那时候打给林夏的,不查不知道,原来我们是什么也不知道。”

    心口里,翻涌着种种的滋味。

    喝一口奶茶,没有甜的味道。

    纪之娴烦燥地从包里拿出烟,给了我支,她也含了支点了火二人吞云吐雾着。

    然后她就拔了个电话,脚尖踢着桌子。

    那厢等了好久才接吧,她马上就说:“小北,我问你一句话,你的事,是不是爸爸设的局。”

    “小北,我就问你这么一句,以后再也不问。”

    我轻叹一声,起身去把纪之娴的电话夺了过来,也不听,直接就挂掉了。

    “千寻,干什么呢?我就想要问清楚。”

    “这不就是答案么,所以,他觉得无颜面对我,所以,他才会远走,所以才会有他的订婚,你懂不懂啊。”我大声地叫着。

    纪之娴吓了一跳,我吸口气,把心里的种种愤激给压下去:“对不起,我吓着你了。”

    “千寻,可是,可是,就这样吗?”

    “我们,已经无法再回身了,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你依然过你的日子去吧,我相信你们三姐妹都不知道的,上天,注定了就要我和林夏在一起,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吃午饭了。”

    浑浑噩噩地走着,走累了站一会,沿途的出租车都以为我想要拦车,空车的都会停一停,我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我的心,从来没有这样的累过,这样的空过。

    小北,那你,还爱着我吗?

    小北,你想要让我把你给忘了,过我自已的日子,我不管你是纪家的儿子,还是纪家的小爷,可这爱,就入了骨髓里了。

    林夏的电话打过来,问我在哪儿?

    我冷静地告诉他:“我在回家的路上。”

    他便也不担心,约莫过了十分钟,电话又催得急,问我坐车到哪儿了?

    我不想听,不想再接他的电话。

    把手机关机了依然慢慢地走,喜欢这么一个人走路,这么的孤寂,这么的安静,前路依然是我一个人,需要我去走远。

    到一家美发店里,进去让发型师给我剪短了。

    发型师却说:“小姐,你的脸型长发挺好看的,要不给你修短一点,打薄一点。”

    “短,我要剪得很短。”

    “小姐,可是短发,未必适合你。”

    “剪掉长发,就是剪掉过往,你不懂吗?”

    “哦,是这样啊,那小姐我明白了。”

    长长的发,一缕一缕地掉落在地上。

    曾经小北很喜欢我的长发,会掬在手心里亲吻,会给我梳发,生怕我扯痛头部的伤口。

    我把这长发剪掉,把我们的过往,也剪掉。

    剪得挺短的,看起来却是俐落得多,仰起头看,彰显着我的孤立啊。

    就这么走回去,林夏在楼下等我,看到我的时候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如平常一般过来牵我的手:“手机没电了,是吧。”

    他给我找着理由,我淡淡地笑:“嗯,是啊。”

    “怎么忽然之间就去剪短发了?”

    “一直想剪的,拖到现在才剪,剪了好过年啊。”

    他便不再说什么,牵着我的手往楼上走去。

    都说你对我好,好得我不跟你在一起,就是我的罪过,如今小北,也是这么认为只有你才可以给我幸福,给我家,给我温暖和保护了。

    林夏,你多厉害的一个人啊。

    他开门进了去,里在是扑腾而来的暖气,还有做好的一桌饭菜。

    进来我就脱大衣,他把我的棉鞋放在地上,我脱下雪地靴穿上,朝他一笑:“林夏,我去洗手,可以吃饭了么?”

    “可以了,去洗手吧。”

    洗了手出来,如若往常一般吃饭,总是给我夹我爱吃的菜,我不想告诉他的是,其实吃多了,我一点也不爱吃这些菜了。

    我有些偏激,你越是喜欢捉摸我的性子,我就越是不让你摸透。

    吃完饭他便跟我说:“去把手机充上电吧,免得朋友找你不到。”

    “没关系,我也没有什么朋友,你不是说东子要请我们去小南国吃晚饭么,打电话给他们,叫他们早些过去打麻将。”

    “也行。”

    即是他给我个阶,我就踩着下,把还有二格电的手机插上数据线充电。玩吧,尽情地玩吧,乐吧,尽情地乐吧。

    都觉得,这是我最好的生活,为什么我不尽情去享受呢。

    打麻将打得一个大,进出的数额是上万,指间的钻戒,闪烁了他们的眼,只是笑着,谁也不说破我和林夏之间的关系。

    林夏坐在我后边,偶尔的提点一下,也不上桌打,剥了瓜子核桃什么的,时不时地喂我吃。

    几个发小偷笑着,取笑我:“千寻现在像什么,你们知道么?”

    “像什么啊?”我随口就问。

    “像不像老佛爷。”

    我笑:“这有什么呢,我还以为你要说我像黑山老妖呢。”

    乔东城一进来,我便不打了,站了起来叫嚷着:“坐得我累死了,林夏你来,你算牌太是厉害了,一定能把他们三家吃死。”

    软软地靠在后面的沙发上,向吞云吐雾的东子要了根烟吸。

    “东子,有啥烦心事呢,说给知心姐姐知。”

    “去你的。烦着呢,别惹我。”

    “靠,出来还把你的坏心情带出来。”

    他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十步笑八步,你以为现在你素质就有多高一样,张口就靠,靠个什么啊?你二大爷的。”

    “我大姨妈来了,每个月的几天,总会有点心情当了,过二天就好了。”

    东子摇头:“我都替你汗颜。”

    “关我鸟事,不过真的,过二天就好了。”心里的气,总是会慢慢地压平下去的。

    如果小北知道林夏也参与其中设的局,照他的性子,他一定不会放过林夏的,说什么也要让林夏好看,可是他没有。

    说要忘记他,可是对他,又是怎生的了解。

    乔东城坐了过来,瞧着我手上的钻戒。

    我晃给他看:“大抵三四月的时候,我就要结婚了。”

    他也不应声,我轻叹:“乔东城,要是咱俩早点把婚事给完结了,哪有这么多的事,可对不对?”也不会认识纪小北,也不会走到今天的田地。

    他淡淡地说:“身体不好,少吸点烟。”

    把我的烟夺走,按灭,然后再去夺了东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