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一念沉沙 > 第94章 叛逆的心

第94章 叛逆的心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丁烈盯他会儿,和身边两姑娘说了点悄悄话,紧跟着姑娘就走了。

    包间清静后,丁烈嘬一小口酒说:“兄妹恋多邪恶。徐白的爹也叫徐三多。”

    陆鲲淡定地说:“少逗我。早问过老头,三多这名字他就暂时借来用用,这年头干这行的大佬不都搞个假名掩人耳目?他和徐白的爹又不是同一人,老头真名叫梁忠奕。别跟我扯什么兄妹,没有的事。”

    丁烈讽笑,酒杯在指尖晃动说:“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你俩当然不是兄妹,但你从头到尾露出来的紧张感让我很不喜欢。”

    陆鲲没吭声。

    丁烈站起来,走到陆鲲身边坐下,放下酒杯的同事,一条胳膊搭在了陆鲲的膀子上,捏几下说:“老四儿啊,虽说你叫徐老一声爸,但要是论资排辈,你好歹得喊我一声哥。要不论资排辈,光谈年纪我也比你大五岁。撞了回脑壳,现在连起码的尊敬都学不会了?”

    陆鲲一抖肩,眼神尤为锋利:“说第二遍,今晚要见她。”

    丁烈抵了抵鼻梁上的镜架:“哥哥我做为过来人必须得提醒你一句,有些感情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你要是真喜欢那姓徐的姑娘,你就得掂量清楚,自己这身份,这背景,能给她安稳平淡的一生吗?”

    “过来人?”陆鲲的眸子寒寒的。

    “是的,过来人。”丁烈说:“以前我有个很喜欢的女孩,因为跟了我,疯了。所以现在内心不安定的我,暂时不会和谁谈什么真感情。”

    陆鲲难得好奇:“怎么疯的?”

    “她当初要不跟我在一块,什么事都没有。”丁烈摆摆手,意思是不想提细节。

    可这个故事犹如给陆鲲混沌的情感攮了一剂清醒针。

    徐三多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他,不要爱上任何人。

    干盗墓这行的,好像确实爱不起谁。

    陆鲲烦躁地胡撸把脑袋,靠在柔软的沙发上。

    丁烈把一根烟塞到陆鲲嘴角,随后还给点火。

    陆鲲闭着眼猛吸一口,沉声道:“土堆下头是什么?”

    丁烈拍几下他的肩:“这才是你该关心的事。”

    陆鲲睁眼,斜目瞧他。

    丁烈说:“下面都是徐老不想出手的文物。”

    陆鲲皱眉:“放在手里就是烫手的山芋。他留着文物做什么?”

    丁烈的镜片在灯光下折出淡淡的光:“没人敢问,没人。”

    偌大的包间里,两个汉子都不再讲话。

    陆鲲起身往门口走。

    丁烈喊住他:“早点找到他要的资料。”

    陆鲲拉住门把,头也不回地问:“如果找到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丁烈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这样的生活我早就腻了。做喜欢做的事,去放心大胆地谈恋爱,这就是我的好处。但在此之前,希望你能管好自己的情感。”

    陆鲲没再接话,猛地将门拉开,离去。

    代驾将他的车停在复式楼门口。

    陆鲲付完钱,从车里下来。

    长腿一步步迈到门口,然后掏钥匙,开灯,洗澡,躺在卧室的床上。

    偌大的房子,金碧辉煌。

    可他翻身盯着徐白曾睡过的地方,那样空荡荡的,心头有那么点不舒服……

    五天后,徐白站在离考古所不远的地方,权衡再三,没有第一时间踏进考古所大门,而是用附近小卖铺的公共电话拨通了陆鲲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静心等待了几秒后,陆鲲的声音传来。

    徐白说:“是我。”

    窜入耳畔的男人呼吸渐重,他问:“在哪?”

    “我在附近小卖铺,你出来。”徐白没有给陆鲲再说话的时间,直接挂了电话。

    小卖铺老板向徐白索要话费钱。

    徐白摸了摸兜里早关机没电的手机,不惊不吓地走进去,又在货柜上挑了一包果冻,两根火腿肠,最后在摆放许多薯片的货架上假装挑选口味。

    过了一会儿,陆鲲来了。

    徐白抱着零食,一双大眼睛向陆鲲发出求救的信号。

    陆鲲反手摸出兜里皮夹,为其结账。

    离开小卖铺,徐白和陆鲲站在马路边。

    徐白嗦着果冻,两条细眉拧到一块,却久久不说话。

    这样的反应让陆鲲很是疑惑。

    他上前一步,斜身靠在一颗树上,盯着他问:“失踪快一个礼拜,人在哪?”

    徐白吸完一包果冻,把包装袋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才说:“被人好吃好喝伺候了一礼拜,然后今天放我回来了。”

    陆鲲一听这话,心安了不少。

    看来丁烈对徐白还算客气,没把糟蹋女人那些招数用在徐白身上。

    陆鲲的目光直直落她身上:“住的酒店?”

    徐白摇头:“不是酒店,肯定还不在河北,我认不出地儿,窗户都被木板给钉死了。”

    陆鲲靠着大树点根烟:“怎么回来的。”

    徐白又从袋里掏出根火腿肠,剥了一截外皮啃起来:“他们蒙我眼睛把我带了很远,然后丢路边,我搭过路的车来的。坐了五个多钟头的车,车上油盐没进,饿疯了,所以让你出来给我买单,吃饱再进去。”

    陆鲲吸口烟,眼神迷离性感,但更多的却是深邃。

    徐白舔圈嘴唇:“你在想什么?”

    陆鲲说:“什么也没想。”

    徐白问:“地基下的文物怎么样了?”

    陆鲲头一抬,黑眸再次印进她的影子。

    陆鲲喷口烟:“没了,被劫你的那伙人给顺手牵羊,毛也没剩一根。”

    徐白嚼在嘴里的火腿肠噗一下吐出来,一副后知后觉的表情:“完了。”

    她抬手抓住陆鲲的臂弯。

    久违的身体接触令陆鲲前所未有的敏感。

    “完什么?”陆鲲明知故问。

    徐白说:“你傻呀,文物没了,我也失踪了一礼拜,现在却好好的回来,这样一来,我不就成盗文物的嫌疑人吗?”

    陆鲲心想,倒是挺聪明。

    他说:“你可以把遭遇告诉伏中译。”

    徐白摆摆手,然后捂着额头:“没用。谁能证明我说的话?要是没人证明,我就成了自说自话。谁也不会信的。”

    “说了总比沉默好。从相反的角度,警察同样不能证明你一定就是盗走文物的人。”陆鲲强迫自己冷淡地说着。

    徐白盯着他毫无温度的脸庞,不禁回想起那个夜晚,趴在自己身上性感喘息,诚然索取的他。

    有一瞬间徐白非常恍惚,这会儿说话的究竟是个陌生人,还是自己的丈夫。

    徐白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话时,陆鲲拽住她胳膊:“回所里再说。”

    徐白被陆鲲一路拉着走,他走得不快不急,拖拽的力量也不蛮狠,可就是令徐白觉得最近几天因为靠近而被缩短的距离又拉远了许多。

    二人进了考古所,一些在过道上行走的人看见徐白,眼神都很防备。

    来到伏中译办公室门口,陆鲲说:“自己进去吧。”

    徐白点头,敲响了伏导师办公室的门。

    “进来。”

    徐白踏进办公室,低头正在整理资料的伏中译没再第一时间抬起头。

    直到徐白拉开椅子,喊了声:“伏老师。”

    伏中译的目光才落向徐白。

    他放下钢笔,十指交缠,深深皱起眉。

    徐白注意到伏中译右手手背上有好几个被枕头扎过的红点,以及医用胶带黏贴过后相对发白的皮肤。

    伏中译直切正题,目光不再友善:“这些天你去哪了?”

    徐白很是无力,只能实话实说,一五一十的把事给交代清楚。

    伏中译听完‘哦’了一声。

    这态度可让徐白一时摸不住头脑。

    难道这么容易就让伏中译相信了?

    正想着这个,伏中译拎起电话听筒,拨下一个号码对那头说:“现在过来。嗯,嗯对。”

    挂掉电话后,伏中译说:“有些话你对警察说吧,他们会调查的。”

    徐白一听才明白伏中译刚拨的是什么号码。

    她心头有点气,淡声儿说:“我要是盗文物,那还费劲让考古队对那二次勘探做做什么,直接买通修路民工不是更省力。”

    伏中译喝口茶:“你失踪了,所以我才报了警,警察过来问话是例行程序。小徐啊,别想多了。”

    徐白并不觉得伏中译说的是真心话,只是读过书的人到底修养和素质比较好,所以他不会蛮横的说她一定就是嫌疑人。

    言语中的风平浪静其实令徐白很难堪和受挫。

    下午,徐白在警局待了很久。

    正如陆鲲所说,虽然没人能证明徐白说的,可同样没证据把文物的失窃和徐白直接挂到一块。所以做完笔录后警察就让徐白回来,只是那个老警员在徐白临走的时候说了句:“上梁不正下梁歪,都一样的精明。”

    徐白听得云里雾里,但当时的她并不觉得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与此同时,徐白对伏中译说的话也在所里传开了。

    茶水间里,有人窃窃私语。

    有人问梁栋:“小徐说的话你们信吗?”

    梁栋说:“不知道。”

    “如果她真不和那些戴口罩的男人是一伙的,那她一个姑娘家,你们说那些男人和她什么关系。”

    梁栋很快会意,骂句:“你嘴巴真毒。”

    那人说:“我说的是事实,她长这么漂亮,谁知道私底下有多少小情人……”

    梁栋一把捂人嘴:“嘘,小心让陆鲲听见。留点口德吧。”

    那人甩开梁栋的手:“大实话好不好。再说梁哥,你才是八卦界的始祖。我这是跟你学的。”

    梁栋拿起茶杯,站起来说:“滚蛋。”

    梁栋往出口走,迎面撞见陆鲲。

    陆鲲寒寒瞧眼梁栋,又寒寒的看眼茶水间里仍在窃窃私语浑然不觉的同事们,什么话也没说,回到了自个儿办公室。

    下班时间到后,所里人陆陆续续离开。

    陆鲲一个人在办公室又待了一个多钟头。

    同事们的闲言碎语不停进入陆鲲的大脑,他自然是相信徐白这几天很安全。因为见面时她的眼神骗不了人。

    可这些闲话却像一盆盆肮脏的废水一样,偷偷地浇在徐白身上。

    她是个好女孩,本不该承受这些。

    仰头一口长气从鼻腔里喷出后,陆鲲起身,拎走挂在椅背上的银灰色外套,快速套在身上。

    车子开回住所时,天已经很黑。

    大门口蹲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那人是徐白没错。

    陆鲲将车停稳,走向她。

    徐白抱住膝盖正在打盹,脑袋一次次在空中打晃。

    陆鲲盯她好一会,直到见她打晃的脑袋快撞上墙壁,果断伸掌一接。

    细滑的脸蛋准确无误地磕在陆鲲粗粝的大掌中。

    徐白惊醒,望着他:“你怎么才来?”

    “嗯。有点晚。”陆鲲应一声。

    徐白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我从警局出来已经是考古所的下班时间了,所以就没回去,问警察要了两块钱坐公车直接过来了。没想到你现在才回来,我手机没充上电,也没法给你打电话。”

    陆鲲没接话,掏钥匙开门。

    徐白随他进去。

    陆鲲换鞋后就去沙发那叠腿儿坐下。

    徐白坐他旁边,仔细看几眼他的脸后,断定这货有心事,于是说:“你放心,警察没难为我,就问了一些事,然后说他们会仔细调查。”

    陆鲲自然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原本丁烈绑走徐白,无疑只是不想这女人掺和其中坏事。伏中译心里是肯定会有疙瘩的,所以近期再有什么工作徐白都没有参与的机会了。

    他反射弧颇长地回着徐白先前的话:“那就好。”

    这几天徐白很想他,现在好不容易二人独处一室,她肯定不会掩饰内心的思念。

    抱住陆鲲的腰,整个人瞬间像被抽了骨髓的软体动物一样绵柔。

    陆鲲没动。

    徐白软软地说:“我可想你了。”

    陆鲲盯她盯的更紧,眼观鼻,鼻观心。

    一时间,仿佛再多的告诫都成了过眼云烟。

    他极度讨厌被限制,也反感那种被命运摆布的滋味,一种迅速升腾起来的叛逆正游遍他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