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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是她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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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丛琮跟着张挺走访了两条地铁线路的多个施工点,配合默契,张挺对丛琮的表现很是满意。尤其丛琮提出了一个“探秘‘地下施工先行者’”的策划方案,令张挺对她更是刮目相看,当即拍定由丛琮来做一期主题采访。

    这天下午,丛琮跟着张老师去地铁五号线施工现场采访。天气预报说傍晚可能有雨,施工人员正紧锣密鼓地赶工着。

    丛琮第一次真正以记者的身份进行采访,激动之余紧张得手心冒汗。但等到真正和这群工人面对面交流时,丛琮被他们由衷的热情和不加掩饰的质朴打动了。

    她不禁想起外婆家所在的村子,村民也跟他们一样,跟陌生人说话的时候,会露出羞涩的笑容,特别尊重知识分子。想到这里,她打算忙完这周,请个假回乡下看看外婆。离劳动节回去探望,也过了一个多月了。

    采访进行得异常顺利。张挺看丛琮从善如流地应对着。便放下心,走到一边整理这期拍摄的照片,适时补拍。

    时间过得很快,快到傍晚了。丛琮决定下到地下工地。采访那些搬运沙土的工人,为本次调查做一个完美的结束。隧道挖掘会产生很多沙土,在地下,这些沙土主要是靠工人们用铁锹一铲一铲挖出来的,很不容易。

    于是她跟着一名施工人员,步步深入地铁建设内部。

    地下工地,亮如白昼,时至傍晚,工地里已经没多少工人了,只有几个工人正在做最后的加固检查工作,丛琮麻利地采访完搬沙工人,便同他们一起往外撤离。

    上到地面的时候,只听见耳畔轰隆一声巨响。整个路面凹陷出一个大洞,丛琮和最后出来的几个工人瞬间被压在了碎石下头。幸好钢架构成了一个三角,头上的安全帽也保护了丛琮。性命无忧,可她的下半身却被碎石掩埋,动弹不得。

    霍钟逸好整以暇地驱车来到丛琮公司楼下。看着表上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丛琮就下班了。他拨通丛琮的手机,但那边却显示:“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想想丛琮可能再忙,也没在意,坐在车上等着。

    等到六点半,霍钟逸还没看到丛琮从楼里出来,手机也一直打不通。他找114查询到丛琮单位电话,然后打过去一问。

    对方尖叫着说:“你是丛琮家属吗?”

    霍钟逸没有迟疑:“是的。请麻烦让丛琮接下电话。”

    “丛琮外采出事故了,现在正在大丰路和实业路交叉口。”

    霍钟逸挂断电话,油门一踩,一路飞奔到事故地点。

    由于事故严重,救护车、警车都来了。交通变得更为拥堵。霍钟逸把车停在离事故点两个十字路口远的地方,一路小跑着来到现场。

    现场已经架起了警示带。主管施工生产的总经理、总工程师,安质部、公安处、设备物资部等都聚集于此。集齐一切力量,开展救援。

    霍钟逸一看情形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立刻拨通了老六的电话。老六甄弘文在公安部工作,老丈人也是体系内的人,应该有办法让他进到现场。

    “喂,老六,南虹市地铁五号线出事故了,你安排一下,我要进现场。”

    老六不明所以:“你进去干嘛?”

    “我媳妇在里面。”

    挂了电话没多久,出来一个工作人员,行色匆匆地走来,把霍钟逸引进现场指挥中心旁边。让他在这站着不要乱走,干扰救援工作。

    霍钟逸听到抢险领导小组的几个同志在协商营救措施。

    被掩埋在下面的有七个人。六名工人,一名记者。听到这,霍钟逸心脏一抽。现在伤者情况稳定。但现场环境比较复杂,最快的方法是从顶部将钢架抽出,但这可能致使新的碎石滚入,或结构不稳造成其他建筑构件松动,从而导致二次伤害。

    保险起见只能在旁边扩大面积挖掘,侧面营救。但耗时较长,需要稳定伤者情绪。而且暴雨即将到来,势必要赶在下雨前完成所有救援工作。否侧自稳性差的围岩万一发生涌水、涌砂,会进一步引起开挖面坍方或隧道冒顶。

    方案制定完毕,所有现场援救人员即刻争分多秒开展工作。工地自备内燃发电机组开始发电,钻机轰鸣,各小组领了任务,有条不紊地分工合作。

    夜幕渐渐降临,霍钟逸站在原地,看着远处救援队来来往往。虽然他很想上去出力,尽快救丛琮脱离危险,可他知道这是添乱。站在这里,让专业人员专心做事,不多加打扰,才是最好的决策。

    侧方开挖工作顺利结束,有几个工人被陆续救出。只剩下丛琮的时候,暴雨倾盆而下。

    “报告。围岩开始渗水。”

    “抽水小组准备,所有人员随时待命。”

    “是!”

    抢险领导小组的同志冒雨指挥现场工作调动。

    抽水泵开始运作。霍钟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老六又打电话过来:“我听说有个女记者也被埋了,她就是你老婆?”

    “嗯。”

    “你们啥时候结婚的?”

    “这次事故之后吧。”然后挂断了电话。

    “伤者伤势不明,救护车在哪?”雷声轰鸣中,霍钟逸听到远处传来一句话。

    随即看到担架上躺着一个纤细瘦弱的女人,浑身泥泞不堪,好在四肢健全,看上去没什么大碍。丛琮获救了。霍钟逸安下心来,跟着来到救护车跟前。

    转身谢过辛苦三四个小时的救援人员。对着车上的医务人员说道:“我是她老公。”便获得了上车的允许。

    丛琮在黑暗中被困了许久,身体倒无大碍,只是姨妈凑巧一并来了。小腹酸胀绞痛,又在冰凉的泥水里泡了好一会,还没吃晚饭。于是成功地被痛晕过去。当她意识清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霍钟逸。

    霍钟逸看她醒来,激动地朝医生吼道:“医生,她醒了!”

    “不要大声喧哗。病人需要安静。”医生朝他瞪了一眼,“还有,我就坐在你边上,耳朵还没失聪。”

    霍钟逸连忙道歉,含情脉脉地望着丛琮。

    丛琮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在这,就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