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小说 > 春风也曾笑我 > 301.此生不复相见

301.此生不复相见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思路客小说 www.siluke8.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从顾宗祠公司离开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表面上是松了一口气,可心内却莫名沉重,特别是今天他和我说的这些话,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忧伤,我并不想伤害他,可感情的事情就是如此,越不想伤害,却越是伤害,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我到家后,打了一个电话给顾莹灯,她听到后,没说什么,便将电话挂断了。

    以前顾莹灯在我心内的形象一直是心机深的代表,我一直把她想成如狼似虎的模样,可现在看下来,其实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个女人,和我一样,在顾宗祠那段婚姻内,首先选择的永远是丈夫,她当然也不例外。

    爱情能让一个女人放弃仇恨,也能让一个女人拥有仇恨,可当两人在感情里的目的变得一样,这样的仇恨便可暂时性放下,而一同为那目的努力着。

    顾莹灯可以放下对我的介怀,而主动为沈世林来找我帮忙,这已经算是她爱沈世林的一种伟大。

    我找顾宗祠谈后的第三天,他的人果然去见了顾莹灯为沈世林请的律师那里,律师接触到那两人后,便带着两人去了警察局,听说两人手中还有异样非常有利的证据,那就是当时付博杀掉沈夜阑时,其中一人为了回去给顾宗祠交差,用手机录了视频,而这东西也一直没有人说出来,当视频到达警察手中后,警察拿去鉴别真假,很快便在付博的住处抓到了他,他当时甚至没有挣扎,也没有逃跑,而是很平静坐在屋内,警察进来时,他还顺手关掉了电脑。

    他从电脑面前起身,对警察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人是我杀的。”

    当时为首的一名警察说:“现在自首晚了。”

    走上去,便用手铐将付博双手铐住,他只是笑了笑,随着警察便出了门。

    这些我当时也是从别人嘴里听得,是真是假无从考究,而沈世林很快便放出来了,他安然无恙放出来后,我没有去接他,而是站得远远地,看着顾莹灯满脸激动哭着朝出来的沈世林一把扑了过去,沈世林身体僵硬了许久,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在拘留所这几天出来的他,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只是衣服有点褶皱外,一切还是那完美无缺的模样。

    顾莹灯抱着他哭了好久,沈世林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便上车从拘留所门前离开,他们离开后,我才敢出来,望着早已经什么都没有的门口,笑了笑,告诉自己,纪精微,你已经很棒了。

    我也没有去看沈世林,更加也没再去过问事情怎么样了,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很好,他出来后,我也了无牵挂。

    我再次定好机票的那天,在要带着嘉嘉离开的前一天,柳宁出现在我酒店门口,有时候我觉得她们挺有本事的,随时都能够找到人的住处,我当时正打算下楼去买点东西,刚走到门口便看见脸色很平静的柳宁,我吓了一跳,她却始终只是望着我,开口问:“我能够进去吗?”

    我望着她说:“我正要吃门吃点东西,不如一起?”

    柳宁想了一下,她回答我说:“好。”

    我带着柳宁去了一家港式茶餐厅,以前我们去过的,我们两人坐下后,便有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我拿在手中翻了几页,问柳宁吃点什么,她说:“随便。”

    我随便点了几样,服务员退下去后,我说:“我不认为你今天来找我,就只是为了和我吃饭。”

    柳宁说:“可不可以救救付博?”

    我说:“人是他杀的,我不是警察。”

    柳宁说:“你大约不会明白付博这一路上是怎么样走过来的,在我记忆中付博一直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可是他六岁那年后,他们家一切都不一样了,你知道他躲在房间内,饿得全身发抖的模样,你见过他蹲在满是鲜血的母亲身旁,哭着求着,喊妈妈别离开我的画面吗?他不是真心实意要陷害沈总,他只是无法接受沈总总是后退妥协,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杀掉沈夜阑后,他来找过我,他得知沈总并没有说出事情后,很后悔当初那样做,一直想过自首,可没想到警察来的那样快。”

    说到这里,柳宁声音内有点哽咽,她说:“现在根本没有人会帮他,精微,你你能不能帮我帮帮他?”

    我说:“柳宁,我和你说了,他杀人了,这样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帮,而且我没有任何能力去帮,你找错人了。”

    柳宁说:“精微,你能不能让沈总以死者家属的身份去为他求情?这个案子很有可能是死刑,他一辈子都这么辛苦了,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到最后都不给他一个好结果?”

    我说:“你别急,如果沈世林之前不肯说出付博的话,那么之后肯定会为付博求情的。”

    柳宁红红的眼睛内,流出眼泪,她说:“你根本不知道沈总的意思,他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一直在等付博自首,这是他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可是他没有在最及时的时候自首,就被警察逮捕了,沈总给了他一次机会后,根本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我说:“不会的,沈世林会帮付博的,你放心。”

    柳宁忽然趴在桌上,脸埋在双间,肩膀不断耸动着,她痛哭了出来,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她现在心内应该很焦急吧,如果可以帮,我也会不计前嫌帮她,可我真的没有那个本事。

    最后柳宁趴在餐桌上哭了很久,她哭得双眼红肿,抬起脸来看向我说:“我昨天发现他把他账户内的所有钱全部转给了我,精微,我真害怕他进去后再也出不来了,我不怕他坐牢,我就怕他自己死心,和被判死刑。”

    我说:“我可以介绍一位很好的律师给你,你别急,事情总会有希望。”

    柳宁哭着说:“可是他都不愿意见我,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望着她无助的哭了好久,唯一的方法是不断坐在她对面给她递着纸巾,她哭了好久,一直哭到她接通了电话,大约是律师打来的,接听完后,便慌慌张张往餐厅外跑,我坐在那儿看向她远去的身影,忽然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纯粹想当坏人的,往往,他们都是身不由己。

    可那又怎样?法律从来不会因为你的身不由己,而给你松懈半分,犯罪了就是犯罪了,这是事实。

    我在餐厅内缓慢用完餐后,便打包了一个嘉嘉最爱吃的水蒸蛋,夜晚喂完嘉嘉的饭后,我便抱着他洗漱完后,母子俩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觉,不知道为什么,这是我这座城市睡过最安稳的一次。

    第二天后,我正在房间内收拾行李,正打算预备去机场赶飞机时,酒店门外的门铃响了,我放下手中的衣服,朝门外唤了一句:“谁啊?”

    走过去没人接,我以为是来打扫的清洁人员,将门打开,刚开口说了一句:“我立马收拾好了,等下就退房,您再等等。”

    可当门完全开了后,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男人时,我身体彻底僵硬住了,那男人对我说:“可以进去么?”

    我身体从门口移开说:“进来吧。”

    我走到床上继续收拾着床上的衣服,嘉嘉正在房间内四处摇摇晃晃走着,他跟着进来后,坐在房间内的沙发上,看向我不远处的箱子,和手中收拾的行李问:“打算走?”

    我说:“嗯,打算别的地方。”

    他问:“去多久。”

    我将衣服往行李箱内塞着,我说:“不会回来了。”

    他说:“在拘留所时,我看见你了。”

    我说:“我知道。”

    他说:“其实我以为你会上前和我说话。”

    我扣好箱子说:“没什么好说,看到你平安回来,就好了。”

    嘉嘉手中拿着一双小小的袜子,走到我身边,将袜子递到我面前,说:“妈妈,还有一个。”

    我看了胖乎乎小手中的袜子,伸出手接过,笑着在他脑袋上揉了揉,说:“嘉嘉,真乖。”

    我重新将箱子打开后,将袜子放在里面,他平静的看向蹲在行李箱前的我们,他说:“你说,我该不该谢谢你,你因为我而去求顾宗祠来放过我。”

    他这句话刚说完,我抬行李箱的手一顿,说:“如果你觉得想说谢谢的话,我可以接受,如果你不想我也无所谓。”

    沈世林从沙发上站起来,他薄唇勾起一丝笑,他说:“纪精微,你破坏了游戏规则,你不应该去求顾宗祠帮我。”

    他说了这句话,转身便从房间内离开,我看到他离去的背影,僵硬的嘴角扯出一丝笑,我没有管他这句话内是什么意思,收拾好行李后,便带着嘉嘉去机场赶飞机,在哪里等了二十分钟后,过安检时,那里的工作人员满脸歉意的告诉我,我的证件不能用。

    我接过,疑惑问:“怎么不能用了?前段时间不是才好好的吗?”

    那安检人员满脸歉意说:“不好意思,确实不能用,请您和前台去进行联系。”

    他这样说,我只能抱着嘉嘉快速去前台处理东西,到达那里时,服务台前的空姐看了一眼我证件照,又看了我一眼,她脸上的笑意有些怪异问:“小姐,我们能够检查一下您行李内的东西吗?”

    我说:“我行李并没有带什么违禁品。”

    空姐说:“我们要检查一些,才能知道是什么问题。”

    听她这样说,我只能妥协。

    空姐将我行李打开后,她拿出我行李箱内一块男士手表,看向我说:“我们今天接收到您的资料,听说您非法带走了一块价值名贵的男士手表,所以,抱歉,您暂时不能出境。”

    我说:“手表是我的,为什么不能带走?而且谁给告诉你们我带走手表的?”

    那空姐说:“不好意思,我们依法办事,我们必须通知警察。”

    很快她拨打了警察局的电话,警察从入口处匆匆赶来,那警察到达后,看向我手中的手表,他研究了几下,对我说:“不好意思,今天早上我们接收到一位姓沈的先生报失电话,他说他丢了一块手表,麻烦您和我们走一趟。”

    我有些火大说:“手表是我的,不是我偷拿的。”

    那警察说:“我们并没有说是你偷拿的,只是想邀请你去了解一下情况。”

    我看了一眼时间说:“我飞机就要起飞了,手表给你好了。”

    我抱着嘉嘉转身就要走,警察一把拦住我,他说:“小姐,请别为难我们,我们这也是依法办事。”

    我和嘉嘉坐在警察局内,警察内的人对我进行盘查,问我为什么会有这块手表,我也解释不清楚,只是一味的告诉他们手表是别人给我的。

    警察又问:“谁给您的。”

    我说:“手表的主人。”

    警察说:“您和手表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问到这里,我忽然沉默了下来,那警察满脸打量的看向我,我说:“手表是我偷的。”

    那警察再次问:“你确定?这块手表价值不菲,如果确定后,就是偷窃罪,需要坐牢。”

    我说:“我确定。”

    警察录完口供后,便离开了,紧接着警察局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私家车,车内走下来两个人,朝着警察局内走来,先前处理我这案子的警察立马迎了上去,对两男人中的其中一位说:“沈先生,不好意思,才通知您,您的手表已经找到了,那女士说是她偷窃的。”

    警察说着,随着沈世林已经走到我身边,他身边的新助理对警察说:“警察先生不好意思,我想是一场误会,这块手表不是这位小姐偷的,是我们沈总赠与给她的。”

    警察奇怪说:“可是她和我承认说是偷的。”

    新助理再次开口说:“确实是我沈总赠与的,可能是我们沈总当时记错了,这是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那警察听后,立马说:“没事没事,东西没丢就好。”

    警察便拿了一份材料给沈世林的助理代签,他已经坐在我身边,接过我怀中的嘉嘉,笑着说:“走吧,闹了这么久,也该回家了。”

    我跟着沈世林走出门外后,他将我带到一间饭店,我们两人坐下后,嘉嘉在他怀中动乱不安,我说:“你想干什么。”

    沈世林说:“很简单,游戏规则你破坏了,那你现在还不能离开,至少嘉嘉得留下。”

    我说:“什么是游戏规则?你想反悔?”

    他笑着说:“并没有,我从来没想过反悔,我说过,你随时可以走,嘉嘉不行。”

    我冷笑说:“嘉嘉是我儿子,我必须带走。”

    他说:“那同样,你走不了。”

    我说:“凭什么?你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不认为带走嘉嘉,是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他笑容冷了下来,说:“你有权利带他离开,但是,是在你走得了的情况下。”

    我双手撑着脸,疲惫说:“沈世林,我真的特别累了,求你别再折腾了好么?我求你把嘉嘉给我,我求你了,这是我唯一一次求你。”

    他沉声说:“纪精微,是我求你,并不是我在求你。”

    我声音忽然增大说:“嘉嘉是我的命根子!你让我给你和顾莹灯养吗?如果是这样,那我抱着嘉嘉去死好不好?!”

    我这句话吼出来,包厢内寂静无声,就连他怀中的嘉嘉都吓住了,可沈世林却还跟没事人儿一般,喂了嘉嘉一口茶水,嘉嘉喝了几口后,刚才吃过鸡腿的油腻腻小手扒在沈世林雪白的衬衫上,他说:“两个选择,第一,你出国离开,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两不相扰,此生不复相见,但必须留下嘉嘉,第二,带着嘉嘉安心在这座城市过你的生活。”他将茶杯放在桌上,看向我说:“自己选。”

    我说:“为什么条件都必须由你来制定?”

    “你有这权利来制定条件吗?”

    我说:“好,我自己走。”

    我说完这句话,便提着行李和包要离开这里,可听到嘉嘉在我身后喊了一句妈妈后,我脚步顿住了,我始终狠不下心一个人离开,我无法想象嘉嘉没有我的生活,我害怕我离开他,他会吃不好,睡不好,他以后的成长教育我也担心别人教不好,他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会狠下心离开他。

    我侧过脸,说:“我选第二种,此生不复相见,我会带着嘉嘉在这座城市好好生活,我们也尽量避免双方不再见面,但有一点。”

    他说:“说。”

    我说:“不管是你的人,还是你,在嘉嘉还没满十八岁前,谁都别来碰嘉嘉。”

    他说:“嗯。”

    他答应后,我再次开口说:“还有,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我希望你和顾宗祠和平共存,害死你母亲的人不是顾宗祠,是顾江河和你亲生父亲,还有沈夜阑的母亲,既然所有一切与这件事相关的人,都相继死亡,我希望你放下你心里的仇恨,好好和顾莹灯过生活。”

    他没说话。

    我也没在说什么,将行李放下,便朝他走过去,从他怀中抱过嘉嘉,便转身离开。

    之后我还是回了先前的酒店,我打算暂时在那里暂住,等在这座城市找到了适合居住的地方,再带着嘉嘉离开,我非常明白,他不会让我离开的太过成功。

    那几天我一直带着嘉嘉在外面找房子,手里的钱虽然够买一套房子,可想到嘉嘉越来越大了,尽管可以买,可要考虑到他以后的学费还有生活费营养费,这些都需要无比大的花费。而且我必须找到一个离这里越远越好,又环境不落后的小镇。

    这几天我为了房子的事情忙昏了头,让秘书帮我带着嘉嘉。

    找到三天在一个相当美丽的小镇一所学校旁边找到了一套老房子,租金便宜,也不贵,周边都是商店,公交都比较方便,离这里也比较远,就是里面的家具和装潢都非常简陋,可我并不打算拘泥这么多,考察完后,和房东谈好资金,便将钱交了,刚从这做小镇坐地铁赶到酒店门口时,我手机内冒出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我从里面拿了出来,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一句:“请问您认识乔娜小姐吗?”

    我握住手机的手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说:“我是。”

    那人说:“我是她隔壁房间的邻居,您过来看看她吧。”

    她说完这句话,便电话挂断了,并没有告诉我乔娜发生什么事情了,我马不停蹄赶到乔娜的我住处发现她大门是敞开的,里面似乎有人,我走进去后,便看到乔娜躺在地下,全身瘦骨嶙嶙,她脸狰狞的大哭着,她像个疯子一样在地下打滚,隔壁站了几位妇女,想要去扶起地下的她,可始终不敢靠近她。

    其中一位看到了我,立马走上来问:“您是乔娜的朋友吗?”

    我说:“刚才你们打电话给我了。”

    她说:“对,乔娜隔壁的邻居打电话给你了,我是居委会的,我们联系不到她父母,只能联系你,这段时间她天天酗酒,经常喝醉后,便在房间内大吵大闹,吵到别人休息不说。”那居委会的人指着地下凌乱的酒瓶说:“可天天这样喝酒,每天四五瓶下肚,谁的身体受得了?你还是等她酒醒后,带她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我听了,说:“谢谢。”

    那居委会的人便带着乔娜隔壁的邻居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好好的姑娘,怎么就染上酒瘾了呢。”便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我站在那儿没有表情看向地下还不断大哭的乔娜,她哭得喉咙的嗓了,我蹲在她面前,想要将她扶起,她忽然像是发疯一样将我推开说:“你滚!别管我!”

    我被她推的往后倒退了几步,我稳下身体看向乔娜,她依旧躺在地下,因为宿醉面容红肿,可她颈脖一下的位置却又特别瘦,她说:“沈夜阑被杀了,你知道吗?”

    我说:“我知道。”

    乔娜手紧紧抓着心口说:“你们为什么就不放过他?!就因为他的母亲是沈河志的情人吗?就因为他的母亲害死了沈河志的妻子和助理吗?可为什么才两条人命却要这么多人来陪葬?他当初回来时,健康又阳光,为什么染上毒瘾你们比我更清楚!你们是怎样一点一点将他毁掉的!你们也比我更清楚!”乔娜说到这里,趴在地下失声痛哭,我看到她颈脖处青筋暴起,莫名的,想起当初的乔娜,不胖不瘦,身穿职业装,待人有礼亲和,干练又让人感到舒服,可短短时间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乔娜在地下哭着说:“前一段时间他还说,要好好在公司工作,他说他不想让人看不起,可最后呢?他就死了,他被付博杀死了,他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为他母亲做错的事情买单?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弯身将地下的空酒瓶全部捡起来,将房间内打扫一圈,打扫好后,回头去看乔娜,她躺在地下没有了动静,大约是睡着了,她脸上还挂着泪珠。

    我只能趁这时候将她从地下拉起来,一点一点往床上挪,将她放在床上后,我坐在沙发上发呆,脑袋是放空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这里待了一晚上,到达早上后,我听到房间内有声响,便看见乔娜站在冰箱旁边,侧脸对我笑着说:“你醒了?”

    我从沙发上起来坐好,看到她清醒的模样我有点意外,乔娜正在冰箱出开着什么,等她转过身后,我看到她手上拿了几瓶酒,手上端着一碗小乳豆腐,放在茶几上,她盘腿坐下说:“有点饿了,你要不要喊点外卖?”

    乔娜见我没有反应,她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空腹大喝了一口白酒,可她脸上没有任何异样,反而被在酒精的作用下,刺激的脸颊上出现一抹酡红,她用筷子挑着碟子内的乳豆腐,紧接着,又给自己倒了第二杯,转眼又下肚了,她要倒第三杯时。

    我说:“你打算就这样活下去?”

    乔娜倒酒的手一顿,她抬脸看向我,笑着说:“那还要怎样活下去?”

    我说:“乔娜,你现在的生活方式是不对的,不管人经受多大的痛苦,可我们始终要保持积极向上的生活,要相信,只要自己够努力,一切都会过去,如果你这样自己作践自己,那你还不如去死,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痛苦?你可以惩罚到谁?”

    乔娜继续倒着酒说:“我挺佩服你的,不管你经历什么,你都可以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若无其事生活,可我不可以。”她抬脸看向我说:“你知道每天夜晚睡觉时,噩梦惊醒是什么感觉吗?你尝试过白天睁着眼睛,身上就感觉密密麻麻的疼痛吗?精微,你感受过吗?”

    我说:“不,我感受不了,我也无法感受,可乔娜,你怎么会不明白,如果你活着不往前走的话,那你一直这样酗酒就相当于自残,可这样又有意思吗?它可以让你从恐慌中逃出来?酒精根本不会,她只会一次一次摧毁掉掉你的意志。”

    乔娜再次喝了一口,她脸上两行长泪,她说:“精微,你不明白,我现在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她看向我说:“你别阻止我,我知道酒精不好,可它可以暂时麻痹自己,让我什么都不想,好好休息。”

    她继续喝着酒,我坐在那儿看着她许久,没有上前阻止,只是望着多年好友,一点一点在崩溃边缘行走着,我不知道该怎样去救她,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告诉她,只要你相信生活是美好,那就一定会有希望,我不知道该怎样阻止她信心的流失,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拯救不了任何人,我只能眼看着他们变成一个连她们自己都厌恶自己。

    之后乔娜喝了不少酒,又是发酒疯,可她喝醉后,嘴里喊的全部都是沈夜阑的名字,我记得沈夜阑回来后,乔娜还好好地,可沈夜阑死了,乔娜就变成这样,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样。

    她现在比以前她出事时的情况还要糟糕。

    我也不能在这里久留了,只能在她醉倒后,照顾好她,又帮她收拾好房间,我私下里打了一个电话给乔娜的父母,亲自去火车站把她父母接来,我能够做的只有些,他父母应该会好好照顾她。

    第二天,房子那边一切准备好后,我便带着嘉嘉离开了这里,我也没再管之后付博怎样了,柳宁又怎样了,他们自有他们的定数,也自有他们的结果。

    到达那小镇后,我坐在站牌下等着公交车,嘉嘉蹲在我身边捡了许多落叶在玩,我看了一眼那一排的梧桐树,笑着问嘉嘉:“嘉嘉,这里是不是很美?”

    他只是蹲在地下望着,胖乎乎的小手将叶子一片一片积攒在自己手中,他选了一片最完整颜色最好的梧桐叶子给我,我接过后,笑着问嘉嘉:“嘉嘉,以后我们就在这里生活好不好?”

    嘉嘉开心笑着说:“好。”

    然后又将手中的叶子全部塞进我包内,示意我全部带走,我看着他好一会儿,被他模样逗笑了,只能任由他将我包内塞满枯叶,公交车来后,我带着嘉嘉上车,便随着公交车一摇一晃去我已经打点好的住处。

    刚到那里时,尽管已经有人提前打扫一遍了,可里面还是依旧破烂不堪,我将嘉嘉放下后,他看到里面灰败的一切,抱着我腿,不肯松手,小声说了一句:“妈妈,我怕。”

    我蹲下身看向嘉嘉,我说:“嘉嘉,以后你就要和妈妈生活在这里了,等以后妈妈有钱了,换的房子好吗?”

    他委屈的看向我,我说:“虽然这里没有以前的家好,可其实本质上没什么差别,都是用来遮风挡雨的,以前也只是装修的好一点而已,别怕好吗?”

    嘉嘉说:“可是妈妈,这里好脏哦。”

    我笑着说:“没事,妈妈把这里打扫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