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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我早已习惯流浪不端庄(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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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论男妻有多么荒唐, 就说那男人,问他何许人,他却称除了自己叫靳尧外, 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虽说大夫诊断后说他遭过重击, 患上离魂失忆之症也不无可能, 但这么一个不明不白的人,如何能成为他们朝家的嫡妻?

    再者那男人虽长得一副惊世之貌, 但身体却孱弱不堪。大夫说此人先天不足,若不能好生养着也就没几天活头了。就算精细供养,也是一辈子体弱多病……就这还想当他们小辞的妻?

    就这就这就这就这就这???

    爹爹/大哥不答应!

    但朝辞磨他老爹和大哥可是有一手了, 几天下来又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又是绝食,终于把老爹和大哥弄心软了。

    这要是换在其他世家, 长辈估计能把这不孝子腿给打折,在让他断着腿去祠堂跪个三天三夜。但是在朝家, 父兄俩宠了幼子幼弟这么多年,也不指望朝辞能有什么出息, 最终还是答应了。

    得到了父兄的首肯后,朝辞一蹦三尺高去后院找了靳尧。

    他兴冲冲地跑到了自己给靳尧安排的院子,此处虽不算大, 但陈设布置都精细无比,连花草都是各地搜罗来的名贵品种。

    朝辞走过院子的前庭,推开门,清雅的兰香扑面而来。因大夫说靳尧体弱, 室内不得过于潮湿阴冷, 所以此间未燃熏香,只是摆上了许多珍贵稀奇的兰花。

    此处采光也极佳,今日也唯有大风, 此时窗子大开,明亮微橙的阳光洒了满室,将室内精巧奢靡的程设照得一览无遗。

    靳尧此时半倚在软榻上,修长如玉的手执着一卷孤本,垂眸阅览着,听到有人进屋的脚步声也没抬头。

    此时他一手枕着头,阳光在他的鼻梁和侧脸处投下了惊心动魄的阴影,锦衣的衣摆和大袖随意地堆砌垂落在塌边,画中仙在这般人面前也要逊色三分。

    朝辞见靳尧没搭理他,走到挂衣处取了件大氅后讪讪地走到靳尧身前,给他披上了大氅。

    又红了耳尖,温声细语道:“眼下虽才入冬,但也不可大意。阿尧你靠着窗,怎可穿得如此单薄。”

    靳尧收了书,抬眼看了朝辞一眼,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朝辞没有在意靳尧的冷淡,而是又说道:“阿尧你莫在此处吹风了,去里屋我来给你上药好不好?”

    靳尧拢了拢披在肩头的大氅,似有似无的哼笑了声。

    约莫是嘲讽朝辞这厮不要脸,怕是又想借着上药来揩油。

    朝辞又是讪讪,又是被那声若冷泉般的低沉嗓音弄得心尖发痒。

    他还是厚着脸皮把拉着靳尧穿过了锦帘纱帐,去了里屋。

    朝辞拿起了药膏和纱布,涨红着脸对靳尧说:“阿尧你快些坐下吧,大夫说你这上药可耽误不得。”

    这小子见天脸红,想必还是知晓羞耻,却也没见他哪次揩油手软过。

    靳尧觉得有些好笑,但也并不在意。

    这不过是个凡人,他是好是坏,都很难真正入靳尧的眼。不说喜欢,厌恶也难。

    靳尧没有扭捏地坐在了床上,将衣物拉下,露出肩头和后背。

    流畅有力的肌肉在他的背部起伏,白如玉石,轻触微凉。

    左肩被缠上了厚厚的纱布,浓重的药草味在这人身上不见得难闻,反倒与他身上的冷香纠缠,清冷中带着微苦,惹人沉迷。

    朝辞小心的将纱布拆下,中间碰到男人的皮肤时,又觉得指尖发痒。

    纱布被拆下后,那道狰狞的伤疤再次出现在朝辞的面前。它几乎贯穿了整个背部,无比骇人。虽然如今经过数日的修养已经结痂,但仍显狰狞可怖,几日前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模样又出现在朝辞脑中。

    “不知是哪个混蛋如此对待阿尧,若非阿尧不记得了,我非要……要好好教训那人一顿!”朝辞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气鼓鼓地说道。

    他说得愤懑,但手上上药的动作却无比轻柔。靳尧只觉得背部的伤处一阵阵清凉,疼痛也被缓解了许多。

    靳尧抬了抬眉。

    哪有什么旁人,这肩部的刀痕是他自己砍的。

    这小子真不愧是凡界娇生惯养的小公子,连报复都只能说要教训,怕是长到这么大连只鸡都没杀过。

    靳尧看似是超凡无垢的上神,但是一力镇压六界妖魔、结束了上古大乱的上神能是什么好东西,只怕这六界想找出个比他手染更多鲜血的活物都难。

    想到这,他又想起近百年来隐隐有松动的妖魔境封印,突然有些不耐。

    他转头瞥了在小心给他上药的朝辞一眼。

    朝辞抬头,睁着一双眸色透亮的桃花眼,道:“怎么了?我弄疼阿尧了吗?”

    语气小心翼翼的,又带着他自己没有发觉的软糯。

    “并无。”靳尧垂眸,转了回去。

    得早些结束这无甚所谓的情劫,快些回到神界。

    …………

    两人的婚期被安排得很早。朝家请大师来算的日期,最近的吉日也要两月后,朝辞却觉得下月的中旬也是好日子。离现在不到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