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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算计白晓儿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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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快醒醒。”

    白晓儿睁眼,对上佳卉那张放大的脸。

    昨夜零散的记忆破土而出,她悚然起身,佳卉却似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瞪圆眼睛尖声道:“小姐你的脖子……”

    少女嫩白的脖子上此刻布满暗红色的痕迹,密密麻麻,蔓延至锁骨。

    触目惊心。

    白晓儿面色微寒,对佳卉低喝:“莫大惊小怪,是虫子咬的。”

    佳卉惊疑不定,白晓儿沉声道:“你先出去,不许和旁人提及。”

    “知道了小姐。”

    佳卉向来以白晓儿惟命是从,尽管心中奇怪,还是听话地去了外头。想了想,又守在门口。

    小姐心情好像不好,作为忠心的丫头,她不能让人打扰了小姐。

    屋里只剩白晓儿一人,她起身关窗,走到屋里那面镜子前,脱掉衣裳。

    大夏如今已有了西洋舶来的琉璃镜子。

    这面镜子,便是她花二十两银子买下送给白蕊儿的。

    当看到镜中的自己,饶是有了心理准备,白晓儿还是被吓住。

    她白嫩的身子上红痕密布,竟无一处完好。

    特别是胸口,层层叠叠的吻痕像玫瑰花瓣,完全掩盖了原本的肤色。

    林致远这禽兽!

    她红着脸,咬牙低咒。

    这笔账她暂且记下。

    等下次见他,一定得连本带利讨回。

    白晓儿整理好情绪,穿上衣裳推门出去。

    佳卉回头,见小姐穿了一件高领的对襟上衣,头发分出一半挽了半月髻,余下的发丝柔顺地垂在肩头,严严实实遮住了脖子。

    “小姐没事儿吧,要不要找个大夫瞧瞧?”佳卉关切地问。

    “不必,过两天就好了。”

    白晓儿淡淡说道,听到一声响。

    回头,白娇凤站在门前,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梳子摔地上断成了两截。

    “姑,早啊。”

    白晓儿扬起柔婉的笑,如三月春花盈盈绽放。

    白娇凤脸一僵,心中大声呼号起来。

    老天,白晓儿怎么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自己昨天特意支走其他人,只留白晓儿和佳卉在屋里。

    她还关紧了门窗,生怕柳氏她们听到一点动静。

    难道林大成唬自己,根本就没来?

    对,定是这样。

    想到这儿,白娇凤肺都快气炸了。

    她压箱底的金镯子都给了那混蛋,他居然白拿东西不办事。

    简直岂有此理。

    她用眼刀子戳着白晓儿,想着一会去找林大成算账。

    外边突然传来喧哗,里正带着几个玄帽皂靴的衙役匆匆而过,后面跟了一溜儿看热闹的村民。

    “呀,好好的这是怎么了?”一人问道。

    “出了命案。昨天夜里有人遇了狼,当下被狼撕了,掉进粪坑……哎哟喂,你们可没见着,那身子被狼啃得只剩一小半,肠子被拖出来,眼珠子都没啦。清早桂花嫂子起来倒夜壶,唬得魂都飞了,险些掉进去。”一人绘声绘色道。

    听到这血淋淋的描述,胆小的人开始牙齿打战:“谁这么倒霉哪?看来以后晚上都不能出门了哩。”

    那人神秘兮兮道:“要说那人是谁,你们肯定猜不着……是那混子林大成哩。”

    “呀,居然是他,这可是老天有眼。”当下有人转了风向。

    林大成平日横行霸道惯了,村里人大多受过他的气,只是敢怒不敢言。

    现下人死了,竟无一人同情,大伙儿只觉痛快。

    白晓儿面色微凛。

    她方才还在想,林致远会如何处置林大成,毕竟他是他名义上的爹。

    没想他竟会用这种方式解决掉他。

    如此干净利落。

    如此残忍。

    他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啊。

    白晓儿身上有些冷。

    下意识地拢了拢袖子,一旁白娇凤突然失控尖叫起来,跑回屋里关紧门。

    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便想,这林大成诱哄了村里不少小姑娘,白娇凤不会也是其中之一吧。

    人的想象是无限的。

    当下便有人觉得,林大成昨儿夜里出门,恐怕是来私会白娇凤。

    因此他死了,白娇凤才会如此失态。

    大家看向白家人的眼神里便有些意味深长。

    事实的真相,在座唯有白晓儿和白娇凤知道。

    而这两人都不会说,只能凭旁人猜测。

    白娇凤将自己关在屋里,想起林大成的死状,心里发毛,瞬间觉得家里不能呆了。

    白晓儿就是个灾星,所有想对付她的人最后都会倒大霉。

    先是大郎,再是林大成,马上就会轮到自己了。

    她好怕。

    她要赶紧出去。

    她不能和白晓儿呆在一处。

    她不想死。

    她推门撒手往外跑,将送饭的白老太撞了个趔趄。

    白老太捧着碗在后头大叫:“凤儿你去哪儿,好歹吃点东西呀……”

    白娇凤不理会,她如今只想离白晓儿远远的。

    越远越好。

    白娇凤跑出去不久,刘伯驾车来接她们了。

    他跳下马车,对白晓儿抱怨:“昨儿个你们一走,有个孩子跑来说我老伴儿病得起不来床。

    我当下赶回去,老伴正坐在屋里纳鞋底呢。那孩子缺德诓我,我得找他爹娘算账去。”

    “刘伯,孩子长什么模样,穿什么衣裳?”白晓儿问道。

    刘伯比划着:“脸圆圆的,穿着绿衣裳,瞧着倒是个体面模样儿。”

    白晓儿便笑了:“刘伯,小孩子家调皮,我一会把车钱补给你。”

    刘伯见有银子拿,便不再提这茬。

    他乐呵呵地招呼白晓儿上车,帮她把包袱拎到车上。

    白晓儿告别柳氏和白蕊儿,撂下帘子,马车缓缓朝前驶去。

    白晓儿一路心事重重。

    骗刘伯的是白娇凤的手帕交英子的弟弟。

    这件事无疑是白娇凤指使的。

    若没有林致远,她的清白恐怕就毁在林大成手上了。

    白晓儿一阵后怕,想到留在落叶村的白蕊儿和白馨儿,便决心给白娇凤一个教训。

    回到清风镇的家,佳卉终于露出笑脸,她立刻叫来看家的粗使丫头紫苏,一叠声儿吩咐道:昨天小姐睡在村里,没有好好洗漱,你赶紧去给小姐烧洗澡水。

    还有,小姐颠簸一路肯定饿了,你去厨房下个鸡丝汤面,里头还要放点香菇和葱花,呀,还有鲜笋,这些都是小姐喜欢的——别忘了哦。”

    白晓儿嘀笑皆非。

    佳卉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

    她记得厨下的鸡是活的,还得现杀。

    她对一脸为难的紫苏道:“紫苏,我现下不饿,你先去烧水吧。”

    白晓儿洗完澡,吃了一浅碗青菜鸡蛋面,起了困意,便回房睡下。

    不多时,她觉得脸上有些痒,下意识将头转到另一侧。

    林致远见白晓儿背对着自己,乌黑的发丝盘桓在枕畔,露出颈后一片白皙柔嫩的肌肤,泛着粉润的柔光。

    他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上去。

    白晓儿陡然转醒,回头看见林致远,愣了一瞬,随即起身冷笑:“林致远,你来做什么,不怕我挠你一脸血棱子?”

    她瞪着眼,咬牙切齿,像只炸了毛的猫。

    林致远忍不住笑:“晓儿,你便是这样对你的恩人?”

    “哼。”

    不提还好,提起这个白晓儿一肚子火。

    他虽救了她,却乘人之危,把她的身子折腾成那样。

    也不知那些吻痕什么时候才能消。

    白晓儿冷着脸:“你出去。”

    “我不要。”

    林致远耍起赖皮,不顾她挣扎,强行圈她在怀里,下巴枕在她脑后。

    白晓儿又羞又急,红着脸推他,他却纹丝不动。

    “晓儿,若不是念着你月事未来,行房会损了身子,我昨天就会要了你。你不知道你有多诱人。”他在她耳边轻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后。

    “无耻。”

    白晓儿快羞哭了,狠命捶着他的胸口,林致远怕伤到她,便小心地放开。

    白晓儿一得自由,抓起枕头对着他那张俊脸狠砸过去,林致远一把接住。

    “晓儿,有件事我要告诉你。白娇凤你不用管了,人在我手上。”

    “林致远。”

    白晓儿悚然,一双杏眼直直地看着他。

    “你想将她怎样?”

    她突然想起被狼啃得千疮百孔,掉进粪坑的林大成。

    “她想将你怎样我便将她怎样。”

    林致远声音骤然变冷:“我给她灌了药,找了八个体格健壮的男子,想必此刻她正在好好享受。”

    白晓儿汗毛根根竖起:“林致远,她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单凭她敢算计你,死一百次也不为过。我是看你面子才没将她喂狼。否则她只会比林大成更惨。”

    林致远站在窗下,光影如刃,将他分割成明暗的两面。

    明的一面温暖如春,暗的那面寒如凛冬。

    白晓儿脸色苍白:“求你,放她条生路。”

    白娇凤可恶至极,但罪不至死。

    未经人事的少女灌了药,被八个大汉……

    他根本就没打算让她活着!

    林致远沉默片刻,终是说道:“好,听你的。”

    终是迟了一步。

    当白晓儿找到白娇凤时,她已经被三个男子破了身子。

    林致远令人灌下解药,白娇凤醒了,开始在屋里又哭又笑。

    透过窗子,白晓儿见她散着头发,神色癫狂,显然已是崩溃。

    “咚”。

    白娇凤突然不哭了,一头往墙上撞去。

    可惜墙絮上了棉絮,撞不死人,只能发出“咚咚”的闷响。

    这响声一下一下,砸在白晓儿心里。

    “晓儿,你瞧她可怜不可怜?”

    她瑟缩了一下。

    林致远突然揽住她单弱的肩:“若我晚了一步,落得这般下场就是你。如此,你还可怜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