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尸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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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我怕吓着村里放牛的孩子，就让大家搭建了竹棚。”爷爷见老李发脾气，连说话的语气，也弱了下来。
“你让他们搭建的是吧？”老李气的不轻：“威风啊！我走的时候如何交代的？我让你搭建过凉棚吗？你把我的话当狗屁是吧？”
爷爷被说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不住的道歉，说只是怕吓到小孩子，没有别的意思，又要塞给钱老李。
老李这次没有接：“我怕有钱收没命花，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们要是自作主张，就请别人吧！”
“是是是，是我不对。”爷爷继续陪着礼。
估计见爷爷态度谦卑，老李火气也小了一点，叹息道：“不是我发脾气，愧树本来就阴气重，白天吊着，就是让太阳晒晒，好调和一下，你们搭建竹棚，把阴气锁在里面，是要让春梅变成厉鬼吗？”
爷爷听得脸色都变了，一个劲询问老李现在该怎么办，能不能补救。
“唉，我尽力吧。”老李无奈的摇摇头：“先把傻子叫过来吧，让他在看看。”
爷爷连忙应了一声，亲自过去把傻子带了过来。
老李让傻子继续看竹棚里面春梅的尸体，可傻子死活不肯，被逼的狠了，狂吼狂叫，发疯一般的闹。
本来就是傻子，大家也不敢逼的太狠，老李说算了，让人把竹棚拆了。
竹棚一拆，春梅的尸体就暴露在视线之中，又是吃晚饭的时候，远远就看见放牛的孩子回家，爷爷请求老李想想办法，小孩子年纪小，被吓到，那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老李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只能嗯了一声，说围住可以，但需要杨木，取自阳之意。
杨树村里有，现成的木板也不缺，人多力量大，不多久，就又围了起来。
等围住，老李饭也不吃了，从带过来的背包里面拿出一些材料开始做法事起来。
老李做法事，没有我想象中那般沐浴更衣，搭建道台，而是极其简单的点烛烧香，又从愧树上面摘下嫩叶子，接着用红线串起来，在春梅尸体上面抽了起来，一边抽，引魂咒也一边唱，一连抽了十多下，那些嫩叶子都碎了，才停了下来。
一番忙活后，老李继续吩咐让爷爷找几个带血腥之气的人过来帮忙，所谓的血腥之气，也就是一些屠夫之类的。
村里没有屠夫，所以只能找平时杀猪杀鸡最多的人凑数，而且还需要是男人，女人不行。
按照要求，爷爷去村里叫了人过来，老李便让我们都回去，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就行，今天不出问题，事情就可以解决。
听到老李的话，爷爷着实有些激动，给他们每人买了一包烟，便带着我回去了。
这个时候差不多是晚上八点了，按照平时的习惯，爷爷已经上床休息了，可今天，他睡不着，坐在门口闷闷的抽着烟，目光时不时朝着村尾那边看过去，应该是希望老李那边传来好消息。
我怕爷爷熬夜撑不住，就让他先休息，毕竟老李说今晚不出事就可以搞定，却没有说出具体的时间。
爷爷摆了摆手，让我别管，就这样一直坐着，偶尔传来一道叹息声，口中说着造孽的话语。
我陪着爷爷一直坐在门口，这段时间，堂哥和堂弟始终在房间没有出来，差不多到了十一点左右，爷爷开始打盹起来，夜晚的风有些凉，我准备进去拿张毯子给爷爷披上，突然听到村尾那边传来惊呼的声音。
从声音判断，是那几个帮老李守着的屠夫，农村夜晚安静，声音叫的大，爷爷也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二话不说，站起来就朝着村尾那边望过去。
只是太黑，什么都看不到，爷爷脸色有些焦急，说道：“小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过去看看。”说着，爷爷迈开脚步，就朝着村尾小跑了过去。
我跟了上去，让爷爷慢点，还未跑出五十米，夜空中，几个身影就迎面奔了过来，速度很快，也很急。
“是三生吗？”爷爷冲着几个跑来的身影叫了一声。
“是。”
很快就传来一声回答，叫做三生的领先跑了过来，满头大汗，脸色也显得惊恐无比。
我一看他脸色，就知道坏事了，目光在他们几人中扫了一眼，却未看见老李，当即抢先问道：“老李了？没跟你们一起？”
“死了！老李死了！”三生回答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打摆子，其余几个脸色也是煞白。
我听得脑袋一翁，爷爷差点都没站住，哆嗦的问道：“死了？怎么会死了？”
“不知道。”三生都快哭了起来。
“狗日的！人死了你们咋个会不知道？”爷爷急的吼了起来。
我让爷爷别急，递了烟给三生，让他好好说。
三生猛抽了几口，才平稳了一下情绪，开始说了起来，当时我跟爷爷回来后，三生他们几个帮老李守着，天黑的时候，老李说春梅不能继续吊在愧树上面，于是就放了下来。
等三生他们帮忙将春梅尸体弄下来之后，老李说一天一夜没睡觉，要打个盹，就拿出一大把香交给三生他们，让他们插在春梅的头顶处，香不能断，什么时候香冒出的烟直直的往上升的时候，就要把老李叫醒。
三生他们虽然不情愿，可想到爷爷是村长，就卖了这个人情，几人干守着，也无聊，所以就着白天放在哪里的扑克，几个人开始打牌起来。
虽然几人在打牌，可一直都注意香有没有烧完，连续换了不少香之后，冒起来的烟，笔直的往上升了起来。
三生几人见此，把牌一丢，连忙推搡着老李，想要叫醒他，可连喊带推之下，老李都没有醒过来，一开始，还以为老李累的慌，睡的太沉，可连番叫不醒，让他们觉得不对劲起来，伸手一探，才发现老李没了呼吸，吓得他们当场就跑了。
听三生说完，爷爷像是一下苍老了好几岁，半响后，才说道：“三生，你们回去吧，我过去看看，小浩，你也回去，我要是没有回来，你们白天再来看。”
说完，爷爷迈着沉重的脚步，一个人朝着村尾走了过去。
“爷爷，我跟你一起。”看着爷爷的模样，我心中虽然害怕，可这个时候，无论如何我也要跟着。
爷爷只是叹息一声，却并未继续劝阻我回去。
跟爷爷一起朝着村尾走去，四周一片静悄悄，除开我们自己的脚步声之外，连虫鸣都没有，黑暗中，已经可以看见棚子里面透出来的烛光。
但爷爷脚步没有停留，似乎都忘记了我正在跟着他，他脚步不停，笔直走了过去，到了棚子门口，猛然身子一顿，转过头冲我说道：“小浩，听到了吗？”
我一愣，往前走了过去，贴着棚子安静的听着，这一听，我也疑惑起来，因为我听到有鼾声从里面传了过来。
正疑惑的时候，爷爷猛然将棚子的门推了开来，第一眼看见的，是老李靠着棚子在打鼾，胸口微微起伏，看样子睡的极其香甜。
而棚子的最里面，春梅的尸体躺在地上，头顶的地方，还有残留的香正自燃烧着，而冒起来的烟，并没有笔直的往上升。
看着这一幕，我想到当初背春梅的时候，被春梅迷惑过，心想三生他们估计跟我的情况差不多。
不管如何，老李现在鼾声传出，胸口还有起伏，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忙过去推着老李，估计他是真累了，也没有推醒，还是爷爷过来，要伸巴掌打在老李脸上，把他打醒。
只是爷爷手刚伸出来，猛然身子一震，跌坐在地上，整个脸色都白了，哆哆嗦嗦的指着老李：“尸斑，老李脖子上面有尸斑。”
“啥？那是尸斑？”
其实我刚推老李的时候，已经发现他脖子上面的斑纹，我还以为是老人斑，可现在爷爷这么一说，我只觉得浑身发凉，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将他们斗地主的小桌子给撞翻了。
桌子倒在地上，上面的茶杯滚落下来，刚好撞在老李的头上，猛然，老李一下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我像是失去了呼吸，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张着嘴巴，竟然跟老李对视起来。
我看着老李，老李也看着我，足足三秒之后，老李眼中才露出迷茫之色，将视线扫过棚内，然后骂道：“狗日的东西，交代不能让香烧完的！”
说着，老李一个翻身起来，将一枝香点燃，替换春梅头顶处那根快烧完的之后，才转头冲爷爷说道：“你们怎么来了？他们几个了？”
“老李，你…你还活着吗？”爷爷估计也吓傻了。
老李听得眉头一皱：“胡说什么？我不活着，难道还死了不成。”
“你要是活着，脖子上面怎么长了尸斑！”爷爷像是豁了出去，语气也平缓了不少，目光紧紧盯着老李，将我护在身后。
“尸斑？”老李一愣，见爷爷指向他脖子，他连忙从背包里面掏出一个古朴的小镜子出来，对着一照，顿时‘啊’的一声，手中的镜子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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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他们搭建的是吧？”老李气的不轻：“威风啊！我走的时候如何交代的？我让你搭建过凉棚吗？你把我的话当狗屁是吧？”
爷爷被说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不住的道歉，说只是怕吓到小孩子，没有别的意思，又要塞给钱老李。
老李这次没有接：“我怕有钱收没命花，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们要是自作主张，就请别人吧！”
“是是是，是我不对。”爷爷继续陪着礼。
估计见爷爷态度谦卑，老李火气也小了一点，叹息道：“不是我发脾气，愧树本来就阴气重，白天吊着，就是让太阳晒晒，好调和一下，你们搭建竹棚，把阴气锁在里面，是要让春梅变成厉鬼吗？”
爷爷听得脸色都变了，一个劲询问老李现在该怎么办，能不能补救。
“唉，我尽力吧。”老李无奈的摇摇头：“先把傻子叫过来吧，让他在看看。”
爷爷连忙应了一声，亲自过去把傻子带了过来。
老李让傻子继续看竹棚里面春梅的尸体，可傻子死活不肯，被逼的狠了，狂吼狂叫，发疯一般的闹。
本来就是傻子，大家也不敢逼的太狠，老李说算了，让人把竹棚拆了。
竹棚一拆，春梅的尸体就暴露在视线之中，又是吃晚饭的时候，远远就看见放牛的孩子回家，爷爷请求老李想想办法，小孩子年纪小，被吓到，那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老李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只能嗯了一声，说围住可以，但需要杨木，取自阳之意。
杨树村里有，现成的木板也不缺，人多力量大，不多久，就又围了起来。
等围住，老李饭也不吃了，从带过来的背包里面拿出一些材料开始做法事起来。
老李做法事，没有我想象中那般沐浴更衣，搭建道台，而是极其简单的点烛烧香，又从愧树上面摘下嫩叶子，接着用红线串起来，在春梅尸体上面抽了起来，一边抽，引魂咒也一边唱，一连抽了十多下，那些嫩叶子都碎了，才停了下来。
一番忙活后，老李继续吩咐让爷爷找几个带血腥之气的人过来帮忙，所谓的血腥之气，也就是一些屠夫之类的。
村里没有屠夫，所以只能找平时杀猪杀鸡最多的人凑数，而且还需要是男人，女人不行。
按照要求，爷爷去村里叫了人过来，老李便让我们都回去，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就行，今天不出问题，事情就可以解决。
听到老李的话，爷爷着实有些激动，给他们每人买了一包烟，便带着我回去了。
这个时候差不多是晚上八点了，按照平时的习惯，爷爷已经上床休息了，可今天，他睡不着，坐在门口闷闷的抽着烟，目光时不时朝着村尾那边看过去，应该是希望老李那边传来好消息。
我怕爷爷熬夜撑不住，就让他先休息，毕竟老李说今晚不出事就可以搞定，却没有说出具体的时间。
爷爷摆了摆手，让我别管，就这样一直坐着，偶尔传来一道叹息声，口中说着造孽的话语。
我陪着爷爷一直坐在门口，这段时间，堂哥和堂弟始终在房间没有出来，差不多到了十一点左右，爷爷开始打盹起来，夜晚的风有些凉，我准备进去拿张毯子给爷爷披上，突然听到村尾那边传来惊呼的声音。
从声音判断，是那几个帮老李守着的屠夫，农村夜晚安静，声音叫的大，爷爷也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二话不说，站起来就朝着村尾那边望过去。
只是太黑，什么都看不到，爷爷脸色有些焦急，说道：“小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过去看看。”说着，爷爷迈开脚步，就朝着村尾小跑了过去。
我跟了上去，让爷爷慢点，还未跑出五十米，夜空中，几个身影就迎面奔了过来，速度很快，也很急。
“是三生吗？”爷爷冲着几个跑来的身影叫了一声。
“是。”
很快就传来一声回答，叫做三生的领先跑了过来，满头大汗，脸色也显得惊恐无比。
我一看他脸色，就知道坏事了，目光在他们几人中扫了一眼，却未看见老李，当即抢先问道：“老李了？没跟你们一起？”
“死了！老李死了！”三生回答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打摆子，其余几个脸色也是煞白。
我听得脑袋一翁，爷爷差点都没站住，哆嗦的问道：“死了？怎么会死了？”
“不知道。”三生都快哭了起来。
“狗日的！人死了你们咋个会不知道？”爷爷急的吼了起来。
我让爷爷别急，递了烟给三生，让他好好说。
三生猛抽了几口，才平稳了一下情绪，开始说了起来，当时我跟爷爷回来后，三生他们几个帮老李守着，天黑的时候，老李说春梅不能继续吊在愧树上面，于是就放了下来。
等三生他们帮忙将春梅尸体弄下来之后，老李说一天一夜没睡觉，要打个盹，就拿出一大把香交给三生他们，让他们插在春梅的头顶处，香不能断，什么时候香冒出的烟直直的往上升的时候，就要把老李叫醒。
三生他们虽然不情愿，可想到爷爷是村长，就卖了这个人情，几人干守着，也无聊，所以就着白天放在哪里的扑克，几个人开始打牌起来。
虽然几人在打牌，可一直都注意香有没有烧完，连续换了不少香之后，冒起来的烟，笔直的往上升了起来。
三生几人见此，把牌一丢，连忙推搡着老李，想要叫醒他，可连喊带推之下，老李都没有醒过来，一开始，还以为老李累的慌，睡的太沉，可连番叫不醒，让他们觉得不对劲起来，伸手一探，才发现老李没了呼吸，吓得他们当场就跑了。
听三生说完，爷爷像是一下苍老了好几岁，半响后，才说道：“三生，你们回去吧，我过去看看，小浩，你也回去，我要是没有回来，你们白天再来看。”
说完，爷爷迈着沉重的脚步，一个人朝着村尾走了过去。
“爷爷，我跟你一起。”看着爷爷的模样，我心中虽然害怕，可这个时候，无论如何我也要跟着。
爷爷只是叹息一声，却并未继续劝阻我回去。
跟爷爷一起朝着村尾走去，四周一片静悄悄，除开我们自己的脚步声之外，连虫鸣都没有，黑暗中，已经可以看见棚子里面透出来的烛光。
但爷爷脚步没有停留，似乎都忘记了我正在跟着他，他脚步不停，笔直走了过去，到了棚子门口，猛然身子一顿，转过头冲我说道：“小浩，听到了吗？”
我一愣，往前走了过去，贴着棚子安静的听着，这一听，我也疑惑起来，因为我听到有鼾声从里面传了过来。
正疑惑的时候，爷爷猛然将棚子的门推了开来，第一眼看见的，是老李靠着棚子在打鼾，胸口微微起伏，看样子睡的极其香甜。
而棚子的最里面，春梅的尸体躺在地上，头顶的地方，还有残留的香正自燃烧着，而冒起来的烟，并没有笔直的往上升。
看着这一幕，我想到当初背春梅的时候，被春梅迷惑过，心想三生他们估计跟我的情况差不多。
不管如何，老李现在鼾声传出，胸口还有起伏，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忙过去推着老李，估计他是真累了，也没有推醒，还是爷爷过来，要伸巴掌打在老李脸上，把他打醒。
只是爷爷手刚伸出来，猛然身子一震，跌坐在地上，整个脸色都白了，哆哆嗦嗦的指着老李：“尸斑，老李脖子上面有尸斑。”
“啥？那是尸斑？”
其实我刚推老李的时候，已经发现他脖子上面的斑纹，我还以为是老人斑，可现在爷爷这么一说，我只觉得浑身发凉，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将他们斗地主的小桌子给撞翻了。
桌子倒在地上，上面的茶杯滚落下来，刚好撞在老李的头上，猛然，老李一下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我像是失去了呼吸，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张着嘴巴，竟然跟老李对视起来。
我看着老李，老李也看着我，足足三秒之后，老李眼中才露出迷茫之色，将视线扫过棚内，然后骂道：“狗日的东西，交代不能让香烧完的！”
说着，老李一个翻身起来，将一枝香点燃，替换春梅头顶处那根快烧完的之后，才转头冲爷爷说道：“你们怎么来了？他们几个了？”
“老李，你…你还活着吗？”爷爷估计也吓傻了。
老李听得眉头一皱：“胡说什么？我不活着，难道还死了不成。”
“你要是活着，脖子上面怎么长了尸斑！”爷爷像是豁了出去，语气也平缓了不少，目光紧紧盯着老李，将我护在身后。
“尸斑？”老李一愣，见爷爷指向他脖子，他连忙从背包里面掏出一个古朴的小镜子出来，对着一照，顿时‘啊’的一声，手中的镜子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