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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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做饭,好不好?”

    说完,郎韵半撑着下巴期待的盯着白夙,一旁的软软也学着母亲大人的模样,撑着下巴学了一句,“以后,我也每天给你做饭,好不好?”

    白夙直接被吓得噎住了,他瞪着双眸直直的盯着面前这对活宝母子俩。

    急忙先去找水,当终于灌下水不至于噎死后,白夙差点给他们母子俩跪了。

    再来一盘蛋炒饭,他直接可以几天不用吃饭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郎韵今天如此反常,白夙还是委婉的开口,“我舍不得你辛苦,以后我有空,我下厨。”

    郎韵讪讪的扯了扯嘴角,“是舍不得你的厨房被我祸害吧。”

    嗯,还有我的胃,也很舍不得被你祸害,白夙心里这么想着,但不敢说出来。

    “没有,今天……为什么想要给我做饭?”

    实在是吃不下去了,白夙把那盘还剩下一点的蛋炒饭端到厨房,然后回到客厅看着郎韵。

    “没什么,想做就做呗,走,儿子,咱们玩积木去。”

    郎韵有些心虚的抱着儿子就往楼上奔去,白夙盯着他们母子俩的背影看了半响,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继而,又化为无奈,自家媳妇那脾性,摇摇头,三口之家的互动,怎么能少了他,他可是抽空回来陪他们的。

    于是,白夙大抬步向楼上追去。

    接到肖奈的电话时,郎韵还有些惊讶,但听到他说成宗胥受伤住院后,郎韵便想要去看望。

    况且,她待在家里快要发霉,成宗胥和白夙又是死党,白夙没理由不去。

    但白夙怎么可能就这么让郎韵过去,更别说此刻肖奈还算他半个情敌,至于是半个,是因为成宗胥还没有拿下他而已。

    所以,就造成了白夙一家三口集体来看望肖奈的庞大场面。

    那边白夙他们正往医院赶过来,成宗胥却在饥肠辘辘的罚站。

    说是罚站,也不准确,因为肖奈并没有不让他坐,反而端着一张万年冰山脸,纡尊降贵地点了点病房里的沙发。

    可媳妇都还站着,谁敢坐着啊!

    除非他想回家吃自己!于是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不动不说话。

    气氛太过诡异,直到换药的小护士推门而入:“233号换药啦!咦,你们在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吗?”

    成宗胥往角落里缩了缩,给小护士让路,顺便勒紧腰带,防止胃部歌声传到肖奈的耳朵里。

    当郎韵他们进了病房之后,她敢用成宗胥的菊花发誓,她看到肖奈笑了。

    肩膀抖成那样,真的没问题吗?

    居然敢偷笑,但是,一个冰山再次笑了,这……很不正常。

    成宗胥一脸的土色盯着那冰山脸拿他来开刷,他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消遣,媳妇开心,他又有什么所谓的呢。

    “那行,想吃什么?”尽管肖奈抿住唇,唇角仍是不可抑制的往上翘。

    成宗胥呆呆望他片刻,“你让我吃吗?”

    肖奈没好气的冷眼白他一眼,他什么时候吃饭还要征得自己同意了?

    “你说得,不准后悔。”

    等饭送来后,才发现事件玄机的,肖奈后悔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成宗胥手受伤等于不能自主吃饭等于要人喂,而这项艰巨的任务,毫无悬念地落在了肖奈身上。

    郎韵一家三口就这么当了一个偌大的电灯泡,静静地看着这两个活宝的戏。

    “你以前怎么吃得?”

    “护工。”成宗胥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五十岁,男护工。”

    肖奈:“……”

    肖奈瞅了一眼那边看好戏的一家三口,没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因为成宗胥受伤和他有关系,他负隅顽抗:“把你的保镖叫来。”

    成宗胥无声拒绝。

    肖奈朝门口望,鬼鬼祟祟探头张望的坑爹二人组保镖赶忙把脑袋缩了回去。

    成宗胥见肖奈招手叫保镖,当即沉下脸:“算了。”

    说罢默默转向另一边,用实际行动表示他宁可高傲的饿死,也不肯让他人喂饭的决心。

    只是时不时泄出一两声细碎的痛哼,续续断断,听得人心烦意乱。

    肖奈心如明镜。

    这个王八蛋中枪都没哼一声,现在倒哼唧得起劲,无非是打着装弱势让他妥协的算盘。

    他妥协过这么多次,都不像他自己了,这点事当然……当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保镖再次出现,成宗胥心灰意冷的蜷在病床上,怔怔地看着保镖放下一只大号勺子,“请慢用。”

    他睁大了眸回看肖奈。

    肖奈正往外挑炒饭里的洋葱,余光瞄见他凑近的脸,神色动了动:“看什么?吃饭。”

    这是成宗胥自两人许久未见之后,吃得最好、最满足的一顿饭。

    也是他吃得最食不知味的一顿饭。

    肖奈让张嘴就张嘴,让咀嚼就咀嚼,让咽就咽,乖巧得不得了。

    恰巧不知道内情的人路过,见状对牵着的女儿说:“看到那个大哥哥没有?多不容易啊,自己饿着,喂傻子弟弟吃。小馒头将来长大了,爸爸老了,也要这样照顾爸爸,知道吗?”

    当时肖奈正端着碗服侍成宗胥喝汤,闻言手一抖,成宗胥糊了一脸紫菜不说,还呛住了。

    丢下碗,拿湿巾给成宗胥擦脸,又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路人叹了口气,愈加感慨:“唉,竟是个饭喂到嘴边都不会吃的废人……”

    成宗胥咳得愈发撕心裂肺,肥嘟嘟的女童脆声道:“粑粑不是废人,小馒头也给粑粑拍拍。”

    路人眉开眼笑,心满意足地牵着女童走了,“人都走远了,还看。生气了?”

    成宗胥面无表情:“没有。”

    谁信呐?肖奈扯了扯没什么表情的脸,而那边的一家三口很不-道的大笑出声,成宗胥顿时咬牙切齿的磨牙中。

    成宗胥动作太大,扯了痛处,痛过了劲,萎靡地窝在垫子里。一时无言。

    他想俩人干巴巴坐一块儿太傻,而且,那一家三口很无良的看好戏还自带瓜子和爆米花,一边看还一边旁若无人的讨论着,格外的让人很想灭了他们。

    肖奈暼了一眼郎韵,看到他们一家三口亲密无间,幸福美满,心里一涩,苦涩在嘴里不断蔓延。

    肖奈脸色晦明变化莫测,准备离开,他对成宗胥说:“我先走了,你先休息。”

    成宗胥板着桃花脸,风马牛不相及地回了一句:“你包养我了,就应该对我负责。”

    肖奈觉得自己的脑回路和他不在一个次元:“我什么时候……”

    “你喂我吃饭,我还替你受伤,你想要赖账?”成宗胥直接打断他,特意加重了喂字,颇有些洋洋得意。

    肖奈:“……”

    勉强咽下一口老血:“成少爷身价这么高,这点小钱实在入不了眼,包养什么的……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咱们谁跟谁,给一块也跟你。”

    好一招四两拨千斤,拨得肖奈腿一软差点坐地上去。

    “我说成宗胥。”肖奈揉了揉额头,嗓音暗藏深深的无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或者说,谁教你说了这些话?”

    一字一顿充满迟疑,看也不像他能说出的话。

    成宗胥不会撒谎,也不想骗他,坦白从宽:“白夙教的,然后给了我一堆书看。”

    肖奈突然脸色古怪的暼了一眼明显也僵硬着的白夙,郎韵笑得很是灿烂的也看向白夙,白夙刚还看好戏的心情瞬间消失无踪,看着自家媳妇脸色不善,白夙瞬间失语。

    “你按他教的背?”肖奈看着他。

    “没有。”成宗胥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神色,又暼了一眼白夙那警告的神色,果断的出卖自家兄弟,“他只告诉我一句话……追人就得不要脸!”

    肖奈:“……”

    郎韵:“……”

    白夙:“……”

    见肖奈整个人静下来,缄默的就在病房内瞬间渲染开来,郎韵伸手猛的狠狠的掐了一把白夙的腰,白夙脸色瞬间五颜六色起来。

    该死的成宗胥,下次他再同情他,成宗胥就是猪!!

    看好戏看完了,郎韵得好好看看自家这个人到底一天都玩得什么把戏。

    白夙连忙抱着软软就跑,惹得软软以为在玩游戏还很开心的嚷了起来。

    郎韵在身后咬牙切齿的追了上去。

    而成宗胥这里,已经养了许久的伤之后,又得寸进尺的让肖奈做饭给他吃,美名其曰的受伤该补补,这件事,的确是因为自己他才受伤,肖奈没什么表情的答应了。

    既然要做饭,就得去超市买菜。

    这是成宗胥的提议,得寸进尺过后的结果。

    肖奈单方面保持距对方十公分的距离进入超市,走了一会才发现,成宗胥完全是在无章法的乱转。

    第三次路过内衣区时,肖奈忍无可忍地问:“你到底想买什么?”

    “买菜。”

    “……食品区在三楼。”

    然后整个蔬菜区的大妈有幸围观了冰山脸指导二货少爷买菜的对话……

    “别拿那个,不新鲜。”

    成宗胥果断抛下蔫巴巴的空心菜,捻起一把绿油油的细茎菜掂了掂。

    “香菜是调味用的,你买那么多打算种盆栽吗?”

    从善如流将菜放回原位,肖奈推车向前,成宗胥见几个老人正挑选鸡蛋,便凑上前依葫芦画瓢的拿起一个。

    “鸡蛋的好坏可以通过摇晃来分辨……别摇了,再摇就散黄了。”

    手讪讪缩回,成宗胥兴趣盎然的目光锁定圆溜溜的洋葱头。

    “离洋葱远点,你对它过……”

    “啊、啊啾……”肖奈扶额,叹息着吐出后半个字:“……敏。”

    可能连肖奈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个纠缠了他许久的男人,他竟然对他熟悉到了知道他的过敏源。

    事情最后演变成,成宗胥推车在后,一面念诵购物清单,一面等肖奈挑选货物。

    排队结账时被几个老年人插了队,成宗胥余光瞥见身旁抓着购物车扶手、肩膀挨着他肩膀略显懒散的身影,心情却是出乎意料的好。

    大包小包堆满了后座,成宗胥满意的坐进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的瞬间,投去一瞥,却见那人面沉如水。

    别墅里温暖如春。

    地上铺着绒毯,不过从门口走到沙发的距离,身上沾染的寒气就祛除殆尽。

    成宗胥却觉得,今天,他很希望时间再过得再慢一些,只因为别墅内太暖,他舍不得一下子消耗殆尽,这种温暖,是他一直所贪恋的。

    嘴角一直扬起,成宗胥觉得,自己这枪伤,受得很及时,也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