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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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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二章尘埃落定

    话说到这之时,时间就像定格了一样,所有人全都不可思议的望着我,甚至有的连呼吸都忘了。

    跪在我身旁的姑姑,在听完我这番话之时,急的脸色都变了,连忙抬起头,小声的问道:“苏叶,你到底想干嘛?”

    我轻轻对姑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知道现在的自己在做些什么,随后深吸着气,又上前走了几步,将腰杆挺得笔直,这才接着回道:“或许有许多人无法理解我说的话,甚至无法认同,没关系的,你们可以找别人来做这个圣女之位,但若是想让我做,那就必须按照我的规则来办事。”

    说这话时,我的语气十分坚定,脑子里却一阵恍惚,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好像是我,在被卷进这些事情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这么有底气的做出一个或许根本不可能的决定。

    语落瞬间,被就安静的四周,顿时更是鸦雀无声,没人敢说话,更没人敢回应,却在同一时间,将目光转向了木老,似乎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木老最有话语权。

    可木老此时的表情,却丝毫不比他们逊色,许是瞧见了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的就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我姑姑的目光,和我此时的脸色。

    下一秒,木老像是狠狠一咬牙,做了一个天大的决定,猛地就对我磕下了头,大声喊道:“誓死追随圣女!”

    木老说这话时,语气十分凝重,与豪迈,仿佛感染了在场的众人,越来越多的人学着木老的样子,对着我磕下了头颅,仿佛在无声的信服我,无声的在肯定我的决定。

    即便,他们也觉得,我开出的条件,十分无理取闹,甚至无法理解,可因为是我,在不可思议,他们也没提出反驳。

    几分钟不到,在场没磕下头的人,已经不多了,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上不难看出,应该是昆仑一脉族中的权贵,以及十分有势力之辈。

    金钱,权利,是许多人毕生都在追求,无法放下的东西,而这些人,大多数从一出生起,就与众不同,能得到许多别人穷极一生都无法得到的东西,即便是真的信服我,也相信我会带领昆仑,走向新的巅峰,却依旧难以在一瞬间,做出这么巨大的决定。

    望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我不禁叹出一口气,虽然他们没有认可我的决定,可我却十分能够理解他们此时的心情,轻轻抿了抿唇,这才对着他们接着又道。

    “废除世袭制度,与阶级之分,并不代表,你们在族中的地位与职位会就此动摇,反倒会让你们的职位更为牢固,只是给了更多人机会,毕竟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若是一个职位,大家都有了竞争的机会,大家才会更卖力的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昆仑一脉的未来,才会更好,不是吗?”

    说这话时,我是一口气说完的,天知道,我在说这话时,紧张的手心里早就出满了汗水,浑身僵硬的害怕连分毫都不敢动弹。

    也不知道是我说的这番话,打动了他们,还是见族中大部分的人,已经彻底的信服与我,那些先前还倔强跪立着的不少人,已经有大部分朝着我磕下了头,虔诚的跪在了地上。

    跪在一旁的姑姑,似乎在听完我的那番话后,能够理解我所做的原因,看着我的目光,忽然扬起一抹从未有过的欣赏,随后也随着他们的样子,对我磕下了头颅。

    半个小时左右,最后一个未曾磕下头颅的人,仿佛已经做完了最后的挣扎,将它先前高傲无比的头颅朝着我磕下。

    见到在场众多跪倒在地的身子,我此时的心情无比复杂,不禁叹出一口气,接着又道:“我记得我刚才说出的三个废除条件里,不仅仅是废除世袭制度,与阶级之分,还说要废除下跪之礼,而你们,若是真的信服我,就不必再对我磕头了。”

    说完这话之时,我本以为,大家会齐齐起身,却见在场的昆仑众人,无不悄悄转过头,相互对视了好几眼,想问问大家的意思,却无人敢起。

    千百年来的制度,与一些礼仪,早在昆仑众人之中,根深蒂固,想让他们一朝一夕,将心中的奴性改去,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见后,不禁叹了一口气,正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木老竟第一个带头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后是姑姑,林若,和先前那些跟着木老,拥护我们苏家的人。

    不得不说,木老还真是特别有眼力见,做事也非常果断,随着他站起身后,越来越多先前跪在地上的昆仑众人,也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可这些人,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的不适应,和那不知该何处安放的手,依旧尴尬无比。

    想来,若是废除了下跪之礼,没了其他东西代替,也是不行。

    最后没辙,我的念头轻轻一闪,这才开口:“咱们昆仑,有千年底蕴,算得上是个礼仪之邦,废除了下跪之礼,想必大家也会无法适应,既然如此,以后不论内围外围见面,只要都是昆仑一脉中人,相互点头示意问好便可,大家觉得如何?”

    也不知,是越来越多的人从方才的震惊与不解中过来了还是如何,越来越多方才面无表情,甚至面露尴尬的人,顿时染上一抹欣喜,像是无比认可我的改革般,下意识的就想下跪,表达自己的立场,却又在弯腰的刹那,想到了我提出的改革,这才作罢。

    最先反应过来的木老,更在此刻,无比欣赏的望着我,仿佛是在肯定,木氏祭师,千百年前的预言,终会成真。

    下一秒,他对我拱了拱手,行了个江湖之礼,厉声喊道:“圣女威武,振兴昆仑!”

    哪知,他的话音才刚落,站在一旁的昆仑众人,像是得到了他的号召般,猛地就学着他的样子,拱手喊了出来。

    这一道道磅礴的声音,气冲山河般,霸道的在这片梅林中不断回荡,而我那先前悬在半空中,无比紧张的心情,也在这一刻,缓缓的落了下来,露出了一抹劫后余生的笑脸。

    抬起头,我望着天上那已经快要下山的太阳,心中不禁问出一句:“爷爷,你看见了吗?我真的可以,我为咱们苏家正名,也为苏家夺回了曾经在昆仑的一切,甚至更甚,终于没有辜负你对我的厚爱。”

    望着太阳,我那干涩无比的眼眶,顿时有些湿了,随后,轻轻转过头,望着在场这数万,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面孔,轻轻露出一抹满足的浅笑。

    而后的几天里,我带着沈遇白,楚辞,姑姑,林若,何仙姑等人,一块儿回了昆仑,用了快半个月的时间,在族中做了翻天覆地的改革,姑姑更是自告奋勇,将那些本该压在我身上的担子,分担到了她的头上。

    甚至,还把林若给安排了进来,帮我解决了不少事情。

    虽然只改革了半个月,可事实证明,我的提议与改革十分有效,曾经的昆仑,虽然在世人眼里,是纯洁无比的圣山,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是腐败?

    因为改革,牵扯出了族中不少蛀虫,也为不少有实力的族中青年,安排了些职位,一时间,散成一团,死气沉沉的昆仑一族,变得意气风发,也为我在族中的威望,积攒到了顶峰。

    甚至还有人谬赞,我与千百年前,一位名为十五的圣女,在族中的威望与做出的贡献,几乎可以其名了。

    说真的,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我简直尴尬无比,难以想象,要是他们知道,千百年前,那位名为十五的圣女,就是我的前世,会当如何?

    可这一句话,却把我拉到了一个诡异的思绪中,让我莫名的有种感觉,好似我越来越多的东西,和我前世所经历,甚至所遇见的都如出一辙,像是一切都在轮回一样,让我又惊又怕,隐隐又带着几分期待。

    爷爷当时在昆仑虚圣殿中给我托梦之时,所说的,我师父在我出生时说的话,更在此刻,不断在我耳旁响起。

    令我更是有种错觉,好似我今生会发生的事情,会遇见的事情,我师父在我出生之时,早已料到。

    可我这素未谋面的师父,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现在又在何处,有没有在我身边出现过,帮助过我呢?

    从泯灭司徒一族,到现在已经有快两个月的时间,初一和容恒难得没有出现,甚至没有做出任何事情,倒是给了我一次十分难得的喘息时间,却不知为何,他们越不出现,我越是有些心惊,甚至觉得,这一切,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初一那么想得到沈遇白的心,容恒又那么极端,得不到的就要毁掉,又是怎么可能,会不出手啊?

    离开昆仑虚的时候,我已经将不少事情安排妥当,也将姑姑和林若,留在了族中,替我处理一些族中内务。

    即便我没说关于我前世和容恒,初一的一些事情,可她们还是能够猜到,我这么急忙的离开昆仑,肯定是有事,想追随,却被我拒绝了。

    而我父亲的尸体,却不知为何,明明已经将其中的毒素,和所有对他不利的东西,都已经铲除了,却迟迟没有苏醒,所以只得让姑姑好生看管,待我父亲的尸体苏醒之后,在告诉我。

    何仙姑在我离开昆仑之时,却和我短暂的告了别,留了本关于蛊毒,与功夫的书给我,让我在她没在的这段时间里,千万别偷懒,落下了修行。

    我问何仙姑去哪儿,她却回了我三个字:“青城山。”

    说这三个字的时候,何仙姑的面色一片坦荡,又有些怪异,虽然她不愿意提起,但我还是能够看出,她和玄尘子的关系不一般,这次回青城山,肯定是因为司徒一脉纸棺一事,请玄尘子帮了忙,想趁着我将大部分的事情处理完的这个空档,把这个人情给还了。

    所以,最后前行的队伍,只剩下了我和沈遇白,楚辞三人,令我莫名的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好似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全都是错觉,楚辞没有背叛过我,也没有苏十五元神出现的事情,更没有司徒一族灭门的事情,我们三个,还是我们三个。

    可许多事情,却早在悄然之中,发生了改变,所幸的是,我们的友情并没有变。

    这次前行的目的,是找到沈遇白的本体,虽然他没表现出十分着急,反倒是一片淡然的模样,可我刚苏醒那天,沈遇白对我做的事情,我可是历历在目呢。

    要是这次前行,找不到沈遇白的本体,他估计能急疯了。

    可这世界那么大,他的尸体又炸了尸,算得上是个活的,能到处乱跑,想找到这个本体,又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我们在离开昆仑之时,让楚辞算了一卦,本是想算算这个尸体现在所在何处的,可因为沈遇白尸体与魂魄不在一块儿的缘故,要想起卦,肯定算的不是特别准确,算了和没算没什么差别。

    最后,只让楚辞起一卦看看,我们此次前行的吉凶。

    想不到的是,楚辞的卦才刚起,还没等他断卦呢,一股腥臭味,忽然从空气中缓缓发出,那张起局的纸,更在这一刻,忽然泛起了红色。

    随后,一滴滴发烫的鲜血,忽然从他的卦象中出现,缓缓的落在了楚辞的手心,滴在了地上。

    刹那间,楚辞吓的直接愣在了原地,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卦象,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面色只在瞬间,煞白无比。

    “怎么了?”

    站在一旁的沈遇白见此,连忙问道,却见楚辞瞪着那双紫瞳,颤抖着唇回道:“大……大凶之兆!只有事情凶到一定地步,才会不用看卦象,就能够露出凶相!”

    语落瞬间,楚辞更是无比慌乱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又道:“这种凶到能在卦面上淌血的卦象,我也只在师姐前世临死前算到过。”

    我在见到卦象出血之时,本来还没觉得有啥事,此时一听楚辞这话,顿时吓得一股凉气直冲脑门,打呼一声:“难不成,我们之间要死人了?”

    楚辞轻轻对我摇了摇头,连忙回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出现了这个卦象,必当凶险无比,轻则重伤致死,重则死无葬身之地,若是运气好些,方能保存性命,却也是危在旦夕了。”

    妈的,楚辞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我顿时更是被惊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下意识的就转过头,望向沈遇白问道:“妈的,你这本体到底是去了哪里,找这么个破玩意儿,竟然有可能搭上一条命!”

    沈遇白的脸色,也僵硬的无比难看,却在见到我与楚辞如此慌张之时,叹出一口气,轻声回道:“无论找本体会发生什么,但本体终归是要寻到的,否则苏十五若是真的复活了,我们之中,根本没人打的过她。”

    一听这话,我下意识的就反问道:“那容恒呢?”

    哪知,我的话刚一说出口,沈遇白顿时斜了我一眼,带着几丝戏谑的问道:“容恒会帮我们吗?”

    他这话问的我语塞,却特别有道理,顿时无言以对的看着他。

    而他却在这时,将楚辞手里的那张起局所用的纸给抢了过来,随后慢条斯理的将这张纸,撕了个粉碎。

    “再无法预料,恐怖的事情,我生前都遇到过,既然生前无法解决,留到了今生,就代表着今生走的每一步路,都无法平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是死,我也会牵着苏叶,走完最后一步的。”

    沈遇白将手中的碎纸,轻轻一抛,随后将手中被纸染上的血迹轻轻擦干后,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说道。

    在我和楚辞都被卦象吓的摇摆不定的时刻,沈遇白说出这样一番话,自然直接鼓舞了我俩的信心,猛地就跟上了他的脚步,朝前走去。

    可是,算出了接下来等着我们的,会是一条凶险无比,又看不道尽头的路,却不知道本体在哪,即便是离开了这儿,也没有方向啊。

    想到这儿,我正想开口问沈遇白,我们得去哪儿找本体,他却像是看出了我眼中的意思,轻轻低下头,看了我一眼,这才轻声说道:“本体诈尸是因为被封印在了地底,阴气太过旺盛,才会在一时间控制不了,让他短暂的拥有了我前世的些许神智,所以他诈尸之后,会去的一些地方,应该也是我前世去过,并且印象深刻的地方。”

    “哪儿?”

    听完沈遇白这话,我连忙问道,他却回了我一句话:“我的墓穴,梅花谷,阴司,断肠崖。”

    说完这话,沈遇白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又道出一句:“我的墓穴可以排除了,毕竟他是在那儿跑的,而且在那躺了上千年,早就厌倦了那里,应该不太可能在那。”

    一次性听了这么多个陌生的地名,我不禁问道:“那会在哪?”

    “梅花谷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阴司是我去寻过你最多的地方,断肠崖你死的地方,你觉得,我的本体会上哪儿去?”

    沈遇白轻声回道,我听后,下意识的就回了三个字:“断肠崖?”

    哪知,沈遇白却对我摇了摇头,说他也不知道,但如果是他,他会去阴司,毕竟,他无论生前还是死后,最大的执念,只是我,只有我。

    可是本体身上那因为阴气而生出的短暂神智,会想去哪儿,他心里也没谱,不如就先去阴司,碰碰运气吧。

    听完沈遇白的话,我和楚辞是挺赞同的,毕竟那个本体是沈遇白的,最了解那个本体会想什么的人,也只有沈遇白了。

    但赞同归赞同,楚辞像是想起了什么般,尴尬的望着沈遇白,忽然开口问道:“可是阴司……”

    他这话才刚说出口,沈遇白像是猜到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顿时开口问道:“可是阴司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苏叶是活人,就算是进去了,也有时间限制,要是超过了,就出不来了,对吗?”

    他的话音才刚落,楚辞连忙点了点头,回道:“对!反正你也只是猜测,不如我们先去梅花谷和断肠崖,这两个苏叶能到的地方找找,实在找不到了,再去阴司,你看怎么样?”

    楚辞这话说的有道理,毕竟阴司我可是去过的,也见识过底下的凶险,正想附和的回道,却见沈遇白在这时,轻轻摇了摇头,否定了楚辞的意见。

    “我倒是觉得,先去最危险的地方看看,说不定别有收获呢?”

    “你的意思是指……”

    楚辞猛地瞪大了眼,像是听出了沈遇白话中的意思,连忙反问道。

    沈遇白轻轻对他点了点头,仿佛是在证实他猜想的事情。

    可他俩说话说一半,就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想什么,我在旁边却听的一头雾水,见他俩不把话题继续,又不把话说清楚,是再也忍不住,连忙问道:“你们俩说的别有收获,是什么意思啊?”

    哪知,我的话才刚说出口,楚辞顿时傲娇的看了我一眼,连忙回道:“字面上的意思。”

    一听这话,我直接白了他一眼,这回答有说和没说,有啥区别啊?

    倒是沈遇白,在这时,难得的回答了我一句:“你忘了,你曾经进了阴司,把我和你的婚谱撕掉的时候,遇见了谁吗?”

    “容恒?”

    我猛地瞪大了一眼,惊呼了一声,却见沈遇白饶有深意的对我点了点头,顿时把我给吓了一跳。

    还记得,我上次在阴司的时候,就是容恒给我带路,还直接把我带到了阎王殿里撕的婚谱……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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