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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指控,你真给西都国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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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阳阁。

    木宁夕与安阳长公主一同坐在院子的石亭子里,一边说说笑笑,一边挑选漂亮圆润的珍珠。别样的惬意悠闲。

    红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木宁夕耳边轻轻说:“寿王爷已经按照公主的意思,准备好一队假护卫。”

    “杨展那边的情况如何?”

    木宁夕漫不经心地问,手指间捏一颗珍珠转动着把玩。

    “回公主,杨展先是诱敌深入,遵公主之命‘只围不杀’。之后,又以‘刺客’之名遵将军之命‘格杀勿论’。”

    “都死了吗?”

    红线拧眉,道:“西都护卫无人生还,乐月瑶和玉珠、玉环逃向朝阳阁这边。”

    “很好。依计划行事。”

    木宁夕粲然一笑,回头说:“紫线,红线,素翠,素香,安阳姐姐与本公主的命就交给你们四人啦。别让我们失望!”

    “奴婢定竭力保护长公主和公主的安全。”

    四人异口同声,气势高涨。

    “去准备吧。”

    木宁夕挥手命她们退下去准备,继续与安阳长公主笑闹闲话,挑选珍珠。

    “安阳姐姐,你头上那支旧步摇,是前些日子被乐月瑶偷走的那支吗?”

    木宁夕仔细观察安阳长公主头上的步摇,似乎又有些不同之处。

    “你倒是心细。”安阳长公主从头上拔下步摇交给木宁夕,说:“这支与那支步摇原本是一对的。因为那支步摇几次被人偷偷用毒浸、药煮,因此本宫都不戴的。”

    木宁夕惊愕地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哪个不要命的人敢用这么精细的手段毒害南晋国唯一的公主?

    “等日子久啦,你会明白乐月瑶的那些手段不过是九牛一毛,不足为惧。”

    安阳长公主撷起一颗珍珠放在玉盘中,笑说:“那日乐月瑶哭诉冤枉,指认你偷了本宫的步摇。你从未怀疑过这其中的原由吗?为什么本宫不戴的旧步摇会出现在乐月瑶的屋子里。”

    木宁夕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解释说:“在我看来,安阳姐姐是想给乐月瑶一个下马威。她确实太嚣张了,也该好好地教训教训。”

    “哼,如果不是司徒哥哥执意要替你出气,本宫才不管闲事呢。”

    安阳长公主将串好的珍珠交给木宁夕,又说:“司徒哥哥命身边的暗卫将旧步摇塞到乐月瑶的妆奁里,又撺掇本宫带人装装样子去搜,再抓乐月瑶回来审问。”

    木宁夕长叹一声,起身盈盈行礼,笑道:“多谢安阳长公主偏爱,安阳姐姐辛苦啦。”

    “哼,就你嘴巴甜,哄得本宫不忍心迁怒于你。”

    安阳长公主鄙夷地拍了木宁夕高耸的臀,一展笑颜道:“好好好,本宫受你一礼也算不枉作坏人的委屈。快坐下吧。”

    “多谢安阳姐姐。”

    木宁夕又福了福,屁股还没沾到凳子边呢,就听见朝阳阁院子里外面一阵尖锐女声的叫骂。与安阳长公主相视一眼,默契地端坐在亭子中央,看向院子大门口。

    “木宁夕,你这个贱人!”

    “木宁夕,给本郡主出来。我们请安阳长公主评评理,你暗中命令刺客意图谋害本郡主,你胆大包天!”

    乐月瑶一路哭哭闹闹,大喊大叫。连朝阳阁里正在打扫的小宫婢都跑出来看热闹,甚至整座别院里的仆从、宫婢们都听见朝阳阁院子里的哭喊声。

    石亭四周矮树丛茂盛,花团锦簇,从院门口弯延一条石子小路通向石亭。

    乐月瑶像疯婆子似的披头散发飞扑进院子来,后面跟着同样疯子一般的婢女玉珠和玉环。

    “安阳长公主,救救月瑶吧!”

    “木宁夕,她要杀我呀!”

    推开上前阻拦的小宫婢素竹,乐月瑶闯进石亭里,扑伏在地上抱住一双纤细的腿嚎啕大哭。她红肿流脓血的脸贴着华丽的裙摆,眼睛红肿得眯成一条缝却仍有泪珠溢出。

    “安阳长公主救救月瑶吧,木宁夕要杀我,她要杀我啊!”

    仰起可怖的脸,乐月瑶双眼看不清站在面前的人是谁,但她仍然顽强地痛哭乞求。

    “乐月瑶,安阳长公主在那边呢。你抱着我的腿有什么用?”

    木宁夕冷笑,微微躬身,吹一口气在乐月瑶丑陋的脸上,讽刺道:“乐月瑶,三日不见,你的脸变得更加恶心。好在本公主的早膳已经消化没了,不然真要吐你一脸啊。”

    “木宁夕?”

    乐月瑶大惊,立即放开了手。她努力地睁大红肿的眼睛,缝隙里看见近在咫尺的一张清丽俏脸。娇娆的妆容更显得木宁夕俏丽可爱。

    “木宁夕,你来得正好。你竟敢暗中派人杀本郡主?你胆大包天,不得好死!”

    木宁夕居高临下俯视趴在地上的疯女人,“乐月瑶,这是安阳长公主的别院,你竟准许西都的护卫随意走动,可知已犯下大罪。本公主不过是代替你向安阳长公主赔罪,请长公主饶恕你的罪过。”

    “你胡说八道,我从未对西都护卫放任不管。是你,你暗藏的那些杀手闯入别院,意图谋杀本郡主。”

    “乐月瑶,原来你刚刚没有看清楚那些护卫军的甲胄。他们穿得是南晋国的护卫禁军甲胄,兵器上的标记是寿王府的。”

    木宁夕拍拍裙摆上沾到的脓血,嫌弃地皱巴巴小脸,愤愤瞪了乐月瑶一眼。

    乐月瑶眯着眼睛,不可置信地摇头,嚷道:“你胡说!那个大胡子说过,‘公主之命只围不杀’。那个‘公主’不是你,还能有谁?”

    “所以,你污蔑本公主意图谋杀的指控不成立。本公主只是命人请你回偏院养伤休息,你呢?”木宁夕怒目斥喝,骂道:“乐月瑶,你真给西都国丢人!还不快滚回去!”

    “木宁夕,我要杀了你!”

    乐月瑶从地上爬起来,沾染泥土的十指向着木宁夕抓去。

    木宁夕神情一滞,往后退了一步。

    安阳长公主反应更快,一手拉住木宁夕到自己背后,抬腿便将乐月瑶踹出石亭,大喝一声:“来人!”

    刹那间……

    小石子路两边的矮树丛里窜出四道彩色的影子,同时四道彩带由四个方向聚集而来。像极了四条柔软而危险的蛇,吐着殷虹的信子向乐月瑶袭击而来。

    乐月瑶的身体向后惯性地摔去,当她的身体即将与小石子路相触之时,纤细四肢被彩带缠绕,瞬时勒出红紫的伤痕。

    “木宁夕!我要杀了你!啊啊!”

    乐月瑶尖叫着,恨意涛天地怒吼划破天际。别院内外,凡是听到这声尖锐都会不由自主地胆战心惊。

    “郡主!”

    “放开我家郡主!”

    玉珠和玉环拔剑奔进院子,瞬时数十个银衣护卫从天而降。

    每一个银衣护卫的手中都有一把射日之弓,弓弦张到最大,一枚闪着寒光的箭头对准玉珠、玉环的头。

    安阳长公主牵着木宁夕的手,看着石亭外被四条彩带缠绑,悬在半空中摇摇欲坠的乐月瑶。

    “乐月瑶,你太嚣张了。这里是本宫的别院,不是你西都国郡王府。”

    “安阳长公主,月瑶冤枉啊。”

    乐月瑶四肢被拉向两边,痛得她全身冷汗淋淋。她眯缝着红肿的眼睛,泪珠不停地流。但她心中的恨也不停地积聚,恨不得把石亭里的两个女人一刀杀了,再把尸首挂在城门上暴晒十日,才能泄她心头之恨。

    可是现在,她如同俎上之肉,任人宰割。

    乐月瑶含泪咬唇,涌起的恨意硬生生咽下。她努力挤出一抹讨好的笑,说:“安阳长公主饶命啊,月瑶知道错了。月瑶错了,再也不敢了。请长公主恕罪!恕罪啊!”

    安阳长公主看向站在院中央愤怒的两婢女,冷声质问:“贱婢二人,你们也想谋害本宫吗?”

    玉珠和玉环看了看四周的数十个银衣护卫,默默地丢下手中的剑,跪在地上,齐声道:“奴婢不敢!请安阳长公主恕罪!”

    “哼,量你们也没有那个胆子。”安阳长公主冷眼,扭头看向木宁夕,笑问:“你的计划,还要继续吗?”

    木宁夕早已站在石亭前的一簇鲜花旁边,摘下一朵贴云鬓,笑说:“那银针小席是我费了好半天的力气偷来的,怎么能不用呢。”

    看向悬在半空的乐月瑶,笑嘻嘻道:“乐月瑶,我给你二个选择。一,如果你不想用银针小席,就吃下我这颗毒药。听说是南晋皇宫里用来毒死老鼠的,只要半个时辰就毙命,且没有解药。”

    “本郡主不会吃的,你这个贱人死心吧。”乐月瑶大骂,红肿流脓的脸扭曲得更丑了。

    木宁夕微微一笑,说:“那就是选二喽。二,就是我命人把你放下来,但是……”眼睛看向下面已经铺好的银针小席,说:“这是你最喜欢的一件宝贝,我已经在上面涂了一些毒药,可以让你全身麻痒,然后昏厥,在睡梦中死去。”

    看向悬在半空的乐月瑶,木宁夕忽然全身一痛,心脏也跟着狂跳起来。

    “宁儿?”

    安阳长公主大惊,连忙扶住木宁夕,“宁儿,你怎么了?”

    木宁夕捂住胸口,心脏像装了马达一样狂跳,身体更是本能的绷紧。是原主宁儿吗?身体唯一残留的记忆,原主在紧张、害怕,甚至有点报仇的兴奋。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木宁夕对四个方向的红线、紫线、素翠、素香挥动一下手。

    “啊!”

    “不要!”

    “你们不能杀我!”

    “不——!啊——不……!”

    四条彩带霎时间松开,悬在半空中的乐月瑶坠落,她尖叫着、威胁着、哭泣着……可是却无人敢出手相救。

    她呆滞的等待着身体被银针小席刺穿时的巨痛,等待着更多的恨积聚在心中,等待着这条命能硬生生地活下来。

    “木宁夕,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乐月瑶犹如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

    “噗——”

    尘土飞扬,地面震动,百花摇曳。

    银针小席上,乐月瑶微弱地喘息着,呆滞的目光死死盯着木宁夕。

    木宁夕慢步走到乐月瑶身边,蹲下来,抬手轻轻抚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轻轻地说:“我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你看不见吗?”

    “你到底是谁?”乐月瑶惊惧地看着渐渐放大的、清丽的脸蛋。

    “怎么?怕了?”

    木宁夕冷笑,掐住乐月瑶红肿的下巴,狠狠地用力。

    “害死我的时候,可没有看见你害怕过。”